34.第三十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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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V章購買的及格線都沒到, 冬早會哭哦,12小時後再來吧  他怎麽也沒想到阿湖開口為那小雀兒指的人竟然會是蕭綏?即便身為皇帝,蕭琰一時也覺得有點口幹, 猶豫了一瞬才說話, “這鳥看著挺有趣的。”

    然後他心裏還忍不住拈酸,懷疑起冬早和阿湖有什麽過往的秘密來。

    不平常的安靜被皇帝的一句話打破, 侍從們原本凝蕭綏腳下土地上的目光瞬間轉向了蕭琰, 好奇他後麵會說出什麽話來。

    阿湖驟然反應過來,心知蕭琰此時要說什麽話, 一下覺得壞事,可也已經來不及阻止便聽得蕭琰後麵順暢的倒出一串場麵話, “這座山我看靈氣十足,這隻鳥瞧著也怪機靈的,說不定是個吉祥物, 也是與靜王你有緣, 帶回去養了該是不錯。”

    誰也沒想到皇帝還能開口將鳥指給靜王養,反應說是瞠目結舌也算輕巧了。

    別說什麽珍禽異獸值不值得靜王親自動手,就說一隻荒野山鳥, 可能連山底下的村民都懶得多看兩眼的東西, 如今竟要靜王耗費心力?

    就連皇帝那邊的官員都覺得這不太是個事兒,多都還以為這是蕭琰趁機打壓靜王氣焰, 此時紛紛別過頭去不敢多看蕭綏的臉色。

    靜王當年一人闖入敵營殺帥的勇猛事跡民間還流傳甚廣, 現下若是他覺得惱了想順手摘了皇帝腦袋, 赤手空拳又有何難?文官們也隻暗自慶幸, 靜王雖然手腕強勢,然而並不似武將一般魯莽衝動,即使在沙場上,他都向來不做沒有把握的事情,分分寸寸拿捏的宛若神仙一般,這也是這麽些年就算蕭綏幾乎沒有動作,機關算盡的親帝派依舊不能將他左右的原因之一。

    隻是就算蕭綏沒有將蕭琰的話當作冒犯,但他的部下卻很難有他的脾氣。

    “陛下,野生的鳥兒恐怕不喜歡被禁錮,說不定下一刻就飛到天上去了,您金口玉言,稍後恐讓靜王為難。”

    說話的是蕭綏身邊的老將陳起明,他一向對皇帝毛躁的性子很不喜歡,也依仗著自己軍功赫赫且靜王權勢滔天,對蕭琰一點兒也不諂媚討好。

    狐狸坐在馬車裏,尾巴間緩緩的動了動,目光定在陳起明身上,眸色慢慢冷了下去。

    爭議最中心的冬早這時已經站在蕭綏的肩頭上打量了他好一會兒,將人從腳尖看到了額頭,心裏歡喜的不得了。他越看越覺得蕭綏好,簡直中意的不知道怎麽說了。

    這會兒聽見陳起明的話,唯恐事情告吹,連忙撲棱起翅膀飛到半空中,然後在眾人期盼凝望的目光下輕輕地用自己的臉頰蹭了蹭蕭綏的臉側。

    討好表白的意思溢於言表。

    他的動作很輕,以至於蕭綏隻察覺到一股輕輕的麻癢,而後一股撲麵而來的熟悉感傾倒下來,讓他的臉頰幾乎有一瞬間的麻痹。

    蕭綏在驚訝中垂眸,視線再次與冬早的對在一起。他緩緩地伸出自己的手放到冬早麵前,冬早便連忙停在了蕭綏的指尖,用小爪子小心又緊緊地將他的手給握住了,活像是怕他跑了一般。

    他心中微微一動,目光柔和了些許。

    “你帶我回去做我相公吧,我吃的很少,一天不用五六頓雞鴨魚肉的,有你在也沒有別的鳥兒敢欺負我了。”冬早言辭懇切,可憐巴巴的看著蕭綏。隻不過這一段話在蕭綏聽來,僅僅又是一陣空靈的唧唧聲。

    他的唇邊露出一點幾不可見的笑意,在所有人捕捉到之前又轉瞬即逝了。他轉頭看向麵色有些不虞的蕭琰,啟唇將這件事情蓋棺定論,“謝陛下恩典。”

    回程的馬車相較於來時候的匆匆忙忙,可以用輕鬆悠閑來形容。

    阿湖用法術將馬車裏的聲音動靜隔絕在小小的四方空間中,然後化出了人形。

    蕭琰一改前麵的熱情,獨自坐在馬車一角,裝模作樣的還拿出一本書來看。隻不過眼角餘光總忍不住往阿湖這邊看,明顯是個難耐的模樣。

    狐狸伸手,也不管蕭琰是個什麽模樣,徑直將他給抱進懷裏,一言不發的捏住蕭琰的下巴,唇舌貼住他的唇縫往裏挑,沒有一點兒婉轉的把皇帝壓住裏裏外外親了個透。

    “阿琰,我很想你。”

    蕭琰急促的喘息,眼角都給他親紅了,剛才裝出來的冷漠早已經被拆穿,他幹脆也不裝了,一把揪住狐狸精的衣襟,惡聲惡氣的詢問,“那隻鳥兒到底是什麽來路,你說他也是個妖精,他難道也會化形,你和他有多熟絡,他喜歡不喜歡你?”

    這一氣兒的問題出來,讓狐狸有些忍俊不禁,“他不算妖精,又做什麽覺得他要喜歡我?”

    他前頭隻說指一個人養冬早,並沒有告訴蕭琰冬早那邊是個找相公的意思。至於冬早算不算妖精,他的確不算。冬早是因為一滴仙露得緣的,渾身上下充盈的是純粹的仙氣。在修煉後根本不需要經受天劫等等考驗。

    “你長得這麽好看,誰不喜歡你?”蕭琰開口酸溜溜。

    “傻子,”阿湖摟住蕭琰的腰,有一下沒一下的撫弄他的發絲,眉宇之間對朝局的憂慮沒有顯露給蕭琰看。

    馬車外頭,冬早小心翼翼的緊緊跟著蕭綏的馬後麵飛,偶爾也在蕭綏的肩膀上停一下。

    不能停太久了,冬早體貼的心想,自己胖了些,停的久了恐怕相公肩膀發酸。隻是一路下到山腳,他哼哧哼哧的實在已經費了不少勁,身上簡直都要沁出汗來了。

    好歹蕭綏看出他飛的吃力,虛虛一把將冬早撈到自己手心裏圈著。

    他的手暖意融融,冬早舒服的一個哆嗦,兩隻眼睛忍不住從下往上瞧蕭綏。

    蕭綏麵如白玉,眼眸耀似沉了山海河川,眉頭鬢發的方方寸寸都同工筆畫出。冬早看的心頭撲通撲通跳,帶著些自得的將蕭綏與他見過所有其他人的相公作比較,末了驚覺自己好像竟得了個天下最好的相公。

    這該是交了什麽樣的大運呀……

    冬早模模糊糊的想著,不知什麽時候沉入了夢境。

    蕭綏低頭看向手裏的這一團絨毛胖球,觸感不僅是軟乎乎肉嘟嘟,他的雙手實際上還是第一次觸碰到這樣小巧精細的活物,且目的還不是置對方於死地。

    冬早睡著支不住自己的腦袋,歪歪斜斜的靠到了蕭綏的拇指上麵,連喙都微微張開了些,露出裏頭粉粉的口腔。

    蕭綏不知怎麽忽然在自己的腦中構想了一副畫麵,仿佛手中的鳥兒變成了個嬌憨少年,長著水靈靈的杏眼與紅潤的唇瓣,睡著了便也是這副全然安心毫不介懷的模樣,他一向不太起伏的情緒好像一下給想象中的少年用指尖輕輕點了一下,泛起層層漣漪,竟覺得這鳥兒可愛無比起來。

    不過這樣的思緒隻出現了一瞬間,蕭綏很快覺得荒唐,搖了搖頭將之從自己的腦中驅散。

    車隊繼續往前,向京城駛去。

    冬早是在搖搖晃晃的馬車裏醒過來的。他被人放在一處軟墊上麵,倒也安排的還算妥帖,軟墊四周還放著兩塊綢製的手絹,將他包裹的暖融融。

    隻是馬車裏此時已經沒有蕭綏的身影,僅有兩個一胖一瘦婢女模樣的人正好奇的看著他。

    “哎呀,醒了醒了,我還以為死了呢……”瘦婢女道。

    “要死它死了,咱們也就死了吧,這鳥可說是皇上讓王爺養的,現在落到我們頭上了,還不得好好伺候麽。”胖婢女接茬。

    話是這麽說,胖婢女見冬早似乎無恙,便笑嘻嘻的伸出一個指尖戳到冬早的胸前,推的才站起來的冬早往後退了兩步,然後一個屁股墩坐回了好不容易出來的手絹中間,還有些睡意朦朧呆呆的仰頭看著那胖婢女。

    這是哪裏,麵前兩個人又是誰呢?

    “啊呀啊呀,”胖婢女覺得自己心都軟了,忍不住喟歎道,“這鳥兒可真水靈,招人疼,胖乎乎的和個肉球似的,咱們可不能把它給喂瘦了。”

    冬早其實挺忌諱自己肉鼓鼓的身材,隻是此時就算想同人辯駁這是毛茸茸不是肉太多也無法說出人話來,隻能氣呼呼的背過身去不看兩個婢女。

    然後,大概還隔了一會兒的功夫,冬早才茫茫然想起來,自己天下第一的相公去了哪裏?

    但蕭綏並不太憂慮,他越盯著冬早觀察,就越覺得這小細作有古怪。從前的幻聽隱隱約約,十次裏麵能聽見一次都算多的,現在但凡冬早在他麵前一開口,原本一個細細小小的嗝都帶了人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