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9.第五十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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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V章購買的及格線都沒到, 冬早會哭哦,24小時後再來吧

    連著這麽兩晚上, 冬早的腿傷好了很多,已經不疼而且可以適當的走動了。

    這天上午沒什麽風,太陽也大,胖婢女將冬早放在廊下沒一會兒就見一隻灰褐色的鳥兒飛過來,停在冬早鳥籠旁的房梁上, 嘰嘰喳喳的和冬早對著叫喚。

    胖婢女在走廊下做針線活, 見狀隻抿嘴笑了笑, 全沒想到冬早和那鳥兒當真在說話。

    “你的腿怎麽受傷的?”雌鳥窩在房梁上打量冬早。

    冬早因為雌鳥對自己的友善而對她很有好感, 於是一五一十的告訴她實情的經過, “也是我倒黴,正好碰上那兩個孩子了。”

    “那些個小混賬我見得多了, 就不能給他們好臉,有一回碰上來掏我鳥窩的, 我一口啄在他眼皮上, 嚇得那小混賬一年多沒敢進我安家的那片林子裏,你脾氣太好, 若是我定要將他們揍趴下。”

    冬早沒這樣的爆裂脾氣,而是慢吞吞的道,“沒關係了, 現在都好了, ”他話裏又有喜滋滋的語氣, “我相公已經罰過他們了。”

    雌鳥聞言道, “你知不知道相公是什麽?”

    冬早對此當然自覺的有經驗,“我知道啊,相公便是和你一輩子在一起的人。”

    雌鳥自從上一回從冬早這裏離開就對他口中的“相公”二字很是疑惑,於是和狐狸精交談的時候特意問了是什麽意思,得出答案以後就覺得冬早這邊將靜王自稱為“相公”就非常可疑了。

    她覺得冬早傻乎乎的像個孩子,忍不住就想將他從歪門邪道上揪回來。

    “不對,”雌鳥糾正冬早,“兩個人一樣才能成親,你是一隻鳥,他是一個人,他不可能是你的相公。”

    這話給了冬早轟然一擊,愣住半晌都沒回過神來。

    關於這一點,他從來沒想過也不會知道了。

    “你仔細想想看,你見過的那些人裏頭,有哪一對是一人一鳥的?”雌鳥繼續道。

    “可是,阿湖說,”冬早翁聲道,“他選了阿綏給我做相公的,阿綏也對我很好……”

    “哪個相公會把自己娘子關在鳥籠裏頭?”雌鳥再次重重一擊,徹底將冬早弄得說不出話來了,“而且現在是他的侄子們將你弄傷了,他就是該賠罪的,你真傻,別人稍稍對你一點好就忘乎所以了。”

    好像經由雌鳥一說,冬早也覺得自己和蕭綏的關係疑點重重。可他一直以來都是抱著將蕭綏當作相公的心思來的額,這驟然間告訴他兩人的關係並非如此,冬早也有些不知怎麽辦才好了。

    他愣愣無語的樣子帶著點可憐氣,雌鳥看著於心不忍,還是將自己的話給往回兜了兜,“但是麽,雖然說沒有這樣的先例,你若是能成,可能也是好事。”

    “那要怎麽辦呢?”冬早慌慌張張的抬起頭求教雌鳥。

    雌鳥覺得在這件事情上自己就是過來人了,她展翅從房梁上飛到冬早的鳥籠上,穩穩停下,“求偶啊,你去追求他,他同意了便就成了你真的相公了。”

    求偶這事情冬早還是略知一二的。他活了三十年在山上的林子裏見證過無數場,各種鳥類的求偶過程。求偶可不是一件省力的活,許多鳥就算費盡全力都不一定能夠給自己找一隻雌鳥來的,特別是長得好看又厲害的雌鳥。

    如果將對象替代一下,蕭綏這個長得好看又厲害的人類自然也不會是個容易的求偶對象。

    因此,忽然之間發覺自己前麵完全將兩人之間關係搞錯的冬早,陷入了惶然擔憂與焦灼中。

    要,要怎麽追求他才好?

    蕭綏發現了一點冬早的變化。

    譬如現在,他正坐在書桌後麵,昨天這個時候的冬早正奮力的啄食著他放在他麵前的小米粒,哼哧帶勁的完全顧不得看自己一眼。

    但此刻,冬早窩在軟枕上,幾乎是目不轉睛的盯著蕭綏看,除了偶爾緩緩眨動一下自己的眼睛,完全看不出什麽其他的變化。

    追求他就要先觀察他。

    冬早強裝鎮定,發現蕭綏似乎注意到自己後,立刻將視線轉開,在屋子裏其他地方晃悠不休。

    總的上來說,冬早知道的求偶方式一共有兩種,第一種是在雌鳥麵前展示自己鮮豔斑駁的羽毛。他低頭看看自己通體雪白隻尾巴上帶一點黑的模樣,唉聲歎氣的將這一條給排除了。

    第二種是去外頭找一些好看鮮豔的飾物送給雌鳥,冬早思來想去恐怕現在也隻有這一條路行得通,於是暫且定下來將此作為自己追求蕭綏的方式。

    “不喜歡吃小米了嗎?”蕭綏伸手將前麵小瓷盤上自己吃了半塊的糕點送到冬早麵前。

    冬早頭一次得到蕭綏的喂食,受寵若驚,連忙張嘴啄了一大口,剛從喉管裏咽下去,猛然發現上一回親了蕭綏嘴巴後的那一股子熱辣辣的感覺又來了,甚至比上一回更甚。

    冬早張開嘴巴想吐出來,弄得蕭綏以為他喜歡吃,於是往前又塞了冬早一嘴的糕點。

    “喜歡可以多吃點。”他道。

    這份關切是真的,冬早餘光裏看見蕭綏的表情很認真,並不是一個想要毒死自己的模樣。

    大概就是像有一些山上的動物一樣身上自然帶著毒,蕭綏的身上也帶毒,冬早想,若是表現出來不喜歡恐怕蕭綏會傷心,他於是故作沒事人,隻將腦袋縮回來埋進了枕頭裏,謹防著蕭綏還要喂。

    以後絕對不能親他,冬早又在心裏認認真真的記下了這一句。

    他懶得和皇帝解釋冬早名字如何如何,幹脆就直接叫了胖胖。盡管蕭綏的語氣並不算凶,但是其中透著他慣有的冷淡,讓蕭琰這種素來怕他的還是一陣心虛。

    太可怕了。

    換位思考下來,蕭琰覺得冬早的確算是可憐極了的。天天對著蕭綏這樣的人,那不被嚇死也得夠嗆啊。

    他略微起了一點惻隱之心,覺得的確應該把冬早帶走才是。念頭這麽在腦中輕輕一轉,還來不及等蕭琰開口的功夫,那邊的冬早腳步頓住,背對著外頭兩個人蹦蹦跳跳的挪移到蕭綏的頭邊,先是站了一會兒,似乎是在思考。而後在蕭琰與狐狸注視的目光下親昵的湊過去啄了啄他的臉頰。

    蕭綏被這麽一親,差點兒裝不下去病弱露出笑容來。

    這小細作,著實會討好。

    冬早心頭噗噗跳,因為在外人麵前證明了自己和蕭綏有多麽親密而感覺心裏飄乎乎的。

    這麽一瞬,連帶著阿湖都跟著愣住了,全沒想到冬早會對蕭綏做出這樣的動作。

    而蕭綏……他們的視線不由得轉到蕭綏身上去,想看看他的反應,卻隻見蕭綏的眼瞼垂著,瞧不見裏頭是什麽情緒,僅聲音明顯的低了一點,帶著一些和煦,“胖胖聽話一些,去一邊自己吃點東西。”

    兩人之間的關係顯然很近了。

    天知道要是蕭琰此刻不在,蕭綏是多麽想將冬早放進自己的掌心好好揉一揉,以安撫他的乖巧。

    冬早忍著沒應聲,撲棱著翅膀盯著蕭琰看了一眼,然後停在了不遠處的桌子上。

    蕭琰已經無話可說,隻能回頭狠狠的瞪了狐狸一眼,意思明顯:就這樣還要救呢?

    人家一人一鳥過的開心的很,真當是救個屁,鹹吃蘿卜淡操心!

    給冬早這麽一攪和,原本就略顯得尷尬的場麵一下又是一番寂靜。更苦的是外頭守衛的兩方侍衛,仔細聽著裏頭的動靜半點兒也不敢放過,生怕一點差錯自己的腦袋就要掉了。兩邊的人站在對立的兩邊,大眼瞪小眼大氣不敢喘。

    狐狸往冬早那邊走,用密語和他說話,“冬早,你在這裏過的怎麽樣?”

    冬早回頭看了蕭綏一眼,發現他那樣機警的人全然沒有發現這邊的阿湖似的。於是知道是狐狸使用了隱身術,他小聲問,“阿湖,你不想讓人看見嗎?”

    不知道是不是阿湖的影響,此刻他開口時吐露出來的變回了鳥語。

    “一會兒你出來,我和你說。”狐狸囑咐冬早。

    冬早懵懵懂懂,“哦,好的。”

    那邊的蕭琰思索了一會兒措辭,還是開口想將冬早救回去,“靜王如今身子不甚便利,養著這鳥恐怕讓你分心養身,不如朕帶回去養,這鳥也頗有靈性。”

    “不必。”蕭綏毫不猶豫的否決,連回旋的餘地都沒有留給蕭琰,“胖胖和我一起生活已經習慣了,驟然換個地方,我怕他無法適應。”

    “一隻鳥麽,哪……”蕭琰笑的幹巴巴,視線才挪到蕭綏的臉上立刻就說不下去了。

    他求救一般的轉頭看向狐狸,期待他來幫幫忙。

    “告訴他,這事情還是看冬早自己的意願。”阿湖按住蕭琰的肩膀,湊在他耳邊輕聲道。

    蕭琰一板一眼的道,“朕看這鳥很聰明,興許他自己也有主意,若是他願意,暫且放到朕那邊養一些日子,等你傷好了再送回來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