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久之後，拳落氣斂，周遭的景物由慢而快的紛至遝來。

    呼。”

    李白斂氣，而後從後廚扯過一個塑編袋子，向著附近的一處早市慢跑而去。

    柿子多錢？”

    啥，一塊五？！”

    刀下留情啊大姐，我，本地人啊大姐！”

    啥，進價就一塊二？不能！”

    你在哪裏進的，青山村？還是……不能！”

    不怕告訴你，我就是靠山屯的，就在青山村的邊上，跟他們可是一個大隊的。他們村的閑地基本都種香瓜。灰鼠子，八裏香……柿子？開玩喜呢？”

    是啊，本來就不是什麽賺錢的東西。您幹脆便宜點賣我，怎麽著不是交朋友？這麽滴吧，七毛。”

    誒，怎麽還急了，咱這不是商量呢嗎？我要的多，五斤。”

    五七三塊五，零頭你給抹了吧，整三塊。誒，大姐，買賣不成仁義在，您先把秤給放下。”

    謝謝大姐。那成，我先去前麵看點別的，等下想起來還缺什麽，回來我還跟你這買。咦？大姐，你在做什麽？這麽早就收攤了？”

    ……

    大哥，你這殺雞的手法可有點潮啊。皮都撕開了，嘖，等做出來可影響賣相啊。不行，一斤再給我便宜五毛錢吧。”

    什麽？你說你殺雞的手法是全市最好的？嘖，我都不猜真假，就衝你這逼格起的太高，我就得代表正義給你一斤扣五毛。你看人家肯大雞，明明培養出六個翅膀，三條的腿的戰鬥雞，卻死活不承認。看看人家，低調，懂不？內斂，曉得吧？”

    什麽神經病？誰是神經病？我嗎？你神經病吧？你再這麽沒有禮貌，這雞我可不要啊！”

    都剌開了怎麽辦？能咋辦？附近不是有醫院嗎？你去給找大夫縫縫不就完了。不過你可得盡快啊。不然容易失血過多。”

    你把刀放下，放下……”

    話說大哥你人真不錯，這麽好的雞，這麽便宜就賣給我。下次我一定還上您這來叫……呃，是買。”

    ……

    阿姨，你這麽就稱了啊？這魚上麵這麽多水，你也不給控控？人家賣注水肉的好歹知道背著點人，你這樣當著我的麵摻水，是不是太肆無忌憚了？”

    哈？買魚哪有控水的？天啊！還有王法嗎？還有……呃《消費者權益保護法》嗎？我是讀書少，但你也不能騙我啊！”

    嘖，你說這話可就沒勁兒了啊。好吧，那我就吃點虧，你也不用控太久，控個十分八分的就行了。”

    你說魚會死？魚生自古誰無死？哦，知道您好心眼。您是擔心我買回死魚回去吃著不新鮮是吧？不怕的，反正是我看著死的。我放心。當然了，價格你得按死魚價格賣個我。做生意嘛，就得做個貨真價實！”

    喂喂，你們還賣啥單（r）啊？沒看賣魚阿姨昏過去了嗎？我手裏拎著東西呢，你們快過來搭把手啊！”

    ……

    這位……”

    誒，你跑啥啊？”

    難道是誰家城管跑出來了？”

    ……

    因為預案做的尚可，所以李白買菜的過程一直顯得很有針對性。西紅柿、青椒、大蔥、油麥菜……在心塞了一個又一個攤主的同時，被裝進塑編袋子。

    因為有了這廝做比較，那些被李白光顧過的攤主紛紛覺得其他顧客都是辣麽的可愛，就連平時煩人到要死的，喜歡錙銖必較的老大娘，如今在眼裏也都顯得好似聖潔的天使，所以，售貨服務緊接著就上了一個新的台階。到年底的時候，早市被本市評為了文明市場，人氣也越發旺盛了起來。

    慢跑著去，慢跑著回，即便身上多了七八十斤的負重，對李白來說也算不得什麽事兒。我可是修仙者啊，要不了多久就是能夠搬山填海的存在！

    回到店裏，唐婉已經起了，正在拖著小店的地麵。

    見李白背著口袋回來，打了聲招呼：“你買菜回來了。”

    如果仔細看，會發現少女的眼神有些漂移。

    是那種羞澀中又帶著慌亂，複雜中又帶了那麽點委屈，甚至還有那麽一丟丟的幽怨。

    嗯，昨晚的事情，謝謝你。”李白倒是很自然。

    啊！昨晚？！什麽事？！為什麽要謝我？！”唐婉的聲音從c直接飆到了害f。

    謝謝，你送來的被子啊。怎麽了？”李白被這突如其來的海豚音給嚇了一跳，心說這是誰踩你尾巴了？於是戰戰兢兢的回道。

    呃哦。沒，沒什麽。”少女迅速的低下頭，用不大的聲音敷衍。心裏亂的就好像是上班前，把十隻阿喵關進裝滿打開卷紙的衛生間裏，晚上下班回來時，衛生間裏麵的樣子。

    對於唐婉的反應，李白除了感覺有點莫名其妙之外，便不疑有他。

    畢竟女人的思考方式是那麽如羚羊掛角，行為邏輯是那麽像精神病人複發。總之，對於女人這種已經上升到哲學層麵的生物，聰明如李白自然不會去深究。

    這麽想著，放下塑編袋子的李白將一張紙條遞到唐婉手裏，道：“給，今天買菜的清單。”

    唐婉一邊平複著心緒，一邊接過紙條，瞄了一眼，就驚道：“怎麽會？！

    就是啊。我也沒想到城裏的菜價居然貴成這樣！”李白也是憤憤。

    翻了一個日向雛田一般的白眼，唐婉道：“呃，你管這種菜價叫貴？”

    荒謬，這是貴能夠形容的嗎？天價，天價知道不？”李白恨恨的說道。

    算了，你開心就好。我去上課了。”唐婉捂臉道。

    好。還有什麽要交代的嗎？”李白問道。

    有的，一定！一定！一定！不要去打擾麻麻睡覺！”萌妹子唐婉以異常嚴肅的申請，幾乎是一句一頓的說道。

    要嚇死人了。”李白捂著胸口說道。

    唐婉又露出了那甜美的笑容，道：“那就祝你好運了。”

    你笑得這麽突然，感覺比剛才還可怕了啊。”李白感慨。

    唐婉沒再理他，轉身離去，吊起來的馬尾甩出了一條漂亮的弧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