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七章 還能被原諒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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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靖羽滿吞吞的從低山站了起來,有一瞬間的迷茫不知道自己在哪裏,過了很久之後,他才像是剛反應過來一眼,伸手攔了一輛車,報了去醫院的名字。 vw
一路出租司機看他臉色不好,以為是有什麽毛病,愣是一點都沒敢耽擱,連闖了三個紅燈,用了平時一半的時間,硬是將人送到了醫院門口,臨了看著這哥年輕人晃晃悠悠的走進去,不免覺得有些可憐,小夥子,沒什麽了不起的大不了二十年後又是一條好漢。
夏靖羽回頭看了那個司機一眼,還沒有收回目光,司機一溜煙的跑了。
大概是因為自己的眼神太想要把他給從車裏拖出來咬碎了吞進去。
什麽二十年後又是一條好漢不過是誆人玩的,到時候站在奈何橋,喝一碗孟婆湯,誰都不記得誰,連自己是誰都不知道,又怎麽會知道二十年後自己又是一條好漢萬一運氣差點投成了二師兄怎麽辦
夏澤婷沒什麽東西帶過來的,身手機和錢都沒有,外麵還有一群人莫名其妙的想要夏澤婷去死。夏靖羽也清楚的知道,夏澤婷這麽跑了,出去肯定不安全,但是他已經連動一下腦子的力氣都沒有了。
他坐在之前夏澤婷那間病房的沙發,閉著眼睛,什麽都不想。太疲憊了,他隻想好好的理一理思路。
過了一會,病房的門被人無聲無息的推開了。夏靖羽聽到了腳步聲,但是卻坐著沒有動,直到那人在自己身邊做了下來。他才稍微睜開了雙眼,回來了
回來很久了。旁邊的人這樣說的時候,夏靖羽不自覺的挑了一下眉毛,聽她繼續說,剛才在外麵看見你了車,不放心跟過來了。聲音頓了頓,目光在病房裏掃了一眼,什麽都沒有,你為什麽在這裏是自己生病了,還是來,看望誰
夏靖羽皺著眉沒有說話。
病房裏的光線很暗,窗簾拉得死死地,又沒有開燈,即便是離得很近的人,也要眯著眼睛才能看清一個模糊的輪廓。
夏靖羽很慶幸旁邊的人看不見自己的厭惡。
你覺得呢他重新閉眼睛,沒有直接回答旁邊人的問題。
不過對方似乎並不介意夏靖羽是怎麽回答的,隻是若無其事的笑了笑,師兄每次碰到不願意回答的問題,都會把問題丟給對方。
是麽夏靖羽再次沉默了,也許是覺得連自己都沒有這麽清楚的了解自己,但是旁邊的人卻這麽清楚。
你難道不好我為什麽會在這裏麽黑暗裏聲音繼續想起,帶著濃濃的不甘,我有點想不明白,夏家的人究竟有什麽好的要你用一輩子的自由來為他們做事留,在我身邊不好麽
這句話大概是把夏靖羽激怒了,說話的人清楚的感覺到了這一瞬間夏靖羽身的氣場一下子變了,變成了那個有點熟悉有點陌生的人。
古筱筱,我想你記住一點。夏靖羽從沙發站了起來,依舊沒有開燈,但是古筱筱能感覺到他身的怒火,不管是以前還是現在你在我眼裏什麽都不是。你要永遠記住,我,夏靖羽,從來,都,不,會,喜,歡,你,這,樣,的,人。
一字一句說的無清楚。
古筱筱愣在那裏,大概是沒想到夏靖羽會說出這樣的話。
要知道以前即便夏靖羽不待見,但是從來都不會說這樣傷人的話。而且,他們之前的關係不是有所改善麽難道還隻是她的一廂情願
夏靖羽雙手插在兜裏,漫不經心的眯著眼睛掃了一眼端正的坐在沙發的人,很慢很慢的走到窗前,一把拉開了病房裏的窗簾,光線一下子照射了盡進來,已經適應了黑暗的雙眼,一下子因為這樣的強光而接受不了,眼神刺痛的想要流眼淚。
你以為你做的很隱蔽,不會有人發現。夏靖羽雙手撐在窗台,眯著眼睛看著小花園裏有說有笑的病人們,不過很遺憾,我發現了。
話落,他轉過身看著那邊正抬手遮光線的古筱筱,女人很好看,是那種不肯服輸的女強人。夏靖羽曾經看過她打官司,在他老師那裏,很犀利,簡單的一句話能讓對方完全說不出話來。
他也看過她敗訴的樣子,仍舊是在他老師那裏,雖然敗了,但是仍然抬頭挺胸,沒有輸了氣勢。
如果沒有這些事情,這大概會是一個活的很好的女孩子。
他另外一隻還插在褲兜裏的手拿了出來,手心多了一支錄音筆。
老師已經不行了,要做什麽隻得是現在。一個女人的聲音突兀的響起,堅定的語氣,筱筱,他什麽都幫不了你,你隻能靠自己。
古筱筱猛地抬起頭,那雙眼裏全是不可置信,她一下子從沙發站起來,往前走了一步,大概是想將那個錄音筆拿回來。
我下不了手,秀秀。我不行,我不行,我害怕。緊接著古筱筱的聲音從錄音筆傳出來了,帶著惶恐和害怕,老師他對我那麽好,我不能這麽做。
是麽對你好戴秀秀不屑的冷笑了一聲,對你好是阻止你接下這個官司對你好是在背地裏偷偷換了對方的辯護律師對你好是當著所有同行的麵指責你是他教過的最惡心的學生對你好是把你的論改得麵目全非之後寫自己的名字發表
不是這樣的,不是這樣的。秀秀,不是你想的那樣。古筱筱聲音裏已經帶了哭腔,都是因為我不夠優秀,所以老師才生我的氣。才這麽說的。
真蠢。戴秀秀輕哼,語氣裏充滿了誘導,筱筱,你知道麽你誰都優秀,甚至你老師時常提起的那個師兄都還要優秀。他們看不見你身的好,但是我看見了,你無人能。好了,你現在隻要拔下你右手便的呼吸器管子,會更加優秀了。
錄音筆裏很久沒有在傳出聲音了,在古筱筱麵色慘白的以為這件事情要結束的時候,從錄音筆裏傳出了一陣刺耳的聲音,是心髒探測器的聲音,還有各種病危的警報。
聲音戛然而止,夏靖羽將收了回去。
老師是你害死的。夏靖羽平靜的說出這句話的時候,連他自己都沒有想到他能有這樣的平靜。
我沒有古筱筱啞著聲音吼了一聲,一步一步的往後退,我沒有我沒有我沒有都是他的錯全都是他的錯
夏靖羽沒有去管古筱筱臉究竟是個什麽樣的表情,繼續說,老師在三年前已經死了,對吧他從教室的樓梯摔了下去,撞到了頭,送到醫院,醫生說很有可能會什麽都記不起,也有可能再也醒不過來。頓了頓夏靖羽終於把目光移到了古筱筱的臉,現在坐在家裏的那個人其實隻是老師的雙胞胎弟弟,我去看過了,老師耳朵後麵沒有痣。
你們瞞得很好,要不是因為師娘的眼神不對,我大概還不會知道。夏靖羽突然十分難得的笑了一下,但是落在那邊古筱筱的眼裏卻是無諷刺,他阻止你接下那個官司是因為對方本來是無辜的。偷換對方的辯護律師是因為被告方威脅老師,如果這場官司你不敗,你從今以後都無法在律師界立足。罵你是最惡心的學生,是希望你還能好好回頭看看,到底誰對誰錯。最後那篇被改的麵目全非的論不是老師改的,而是你很信任的戴秀秀改的,她盜用了老師的名字。
古筱筱猛然抬起眼,眼裏全是不可置信。看著夏靖羽的臉不帶任何笑容的表情,那一瞬間猶如置身冰窖。
你胡說什麽古筱筱嗬嗬笑了兩聲,不斷的往後退著,很顯然已經是拒絕在繼續聽下去,老師怎麽可能是那種人他那麽高高在,目空一切,從來不允許我們違背他的意見,又怎麽可能在背地裏對我們好
夏靖羽看著她,雖然是不想把人逼急了,但他還是一字一句的的往下說,你知道是誰把這個錄音筆給我嗎
古筱筱還是在往後退,不願意聽。
是你最信任的戴秀秀。夏靖羽沉著聲音,嘴角的笑容真的是無嘲諷,她不知道從哪裏打聽到我的地址,把這個玩意兒寄給了我。從她開始接近你的時候,已經算計好把這些殺人的罪名讓你背著了。
戴秀秀曾經跟那些人不正當的交易,被老師看見了,她起了殺心。費盡心機從其他地方找到了老師的那場大課的旁聽席,在下課的時候,混在問問題的學生堆裏,製造了一場讓老師自己摔下去的意外,資料我有,你要看麽
後麵那一句像是在說一件無關緊要的事情一樣,但是古筱筱已經承受不住了這樣的打擊,她退到了走廊,緊緊的貼著身後的防護欄,看著夏靖羽突然說,師兄,我不是故意的,老師還能原諒我麽
能
同時古筱筱整個身體往後仰去,纖弱的身體一下子消失在夏靖羽的眼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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