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惡美偕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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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候爵府的大廳內,身為公主的素雅端坐在正中的位置上,羅蘭和小月則含笑地站在她的左右,瞅見我們進入大廳,羅蘭踏進一步,笑盈盈道:“把我們的雨師**師給帶上來!他可能等我們也等得不耐煩了。”

    過了半晌,雨師已經是被帶到大廳之上,現在的他雖然有點狼藉,但舉止之間卻始終保持著優雅的動作,右手上折扇一搖一搖的活似一位來作客的貴賓,一點也不像是階下之囚。

    雨師眯起眼,眼眸裏冷光乍閃,涼涼地橫瞥了我們一眼後道:“不知各位叫敝人來此有何貴幹?斐萊都城既然已經落到你們的手上,對敝人來說也就和你們不再存在敵對關係,不知公主殿下什麽時候放敝人離開?”

    “想走?隻怕我們現在還不能讓你自由離開,你要記住你的身份還是一名俘虜!”羅蘭眼睛一眨不眨地盯著雨師,嘴角戲謔地揚起。

    “你們到底想怎麽樣?”雨師顯得有點錯愕,雖然心裏早有準備素雅不會這麽容易就饒過自己,但怎麽也料想不到眼前這個女人不但一口回絕了他,還提醒他身上的這個屈辱名詞,雨師眼眸裏閃著怒火,但形勢卻迫他要在現實麵前低頭。

    “現在羅德蘭王國正是處在分裂的局麵,為了弭平這次危機,我們很需要你的幫助,也就是需要羅德蘭王國聞名遐邇的**師和我們一起去戰鬥,不知閣下的意見如何?”羅蘭言笑晏晏地問道,臉上流露出來的表情卻像是雨師篤定會答應下來。

    “好吧!要敝人幫忙是沒有問題!敝人幫曹勝候爵的時候傭金是一個月一千枚金幣,隻要公主出這個價錢的話,敝人願意為公主殿下效勞!”雨師優雅地用折扇輕輕拍了手掌心一下,既然對方一副吃定他的樣子,雨師聰明的不再問對方肯不肯釋放自己,改而為自己爭取利益。

    “哦?”羅蘭眨眨眼,抿嘴笑道:“你是聽到傳言素雅公主要發動‘保家衛國’戰役的號召而來的勇士,應該算是為羅德蘭王國存亡貢獻出自己的一分光一分熱,要傭金的話就會貶低你**師的高風亮節高貴身份了。”

    “……”雨師給羅蘭的話咽哽得說不出話,張大著嘴巴連折扇什麽時候跌落腳下也茫然不知,麵前這可惡的小妮子竟然叫自己堂堂一個**師做白工?鬼的高風亮節!今後幾枚金幣一頓飯、幾十枚金幣一件絲服的奢華生活豈不是一去不回,這怎麽能行?

    “怎麽樣?”羅蘭側頭問,臉上表情莫測高深。

    “我……我不答應……”雨師囁嚅著卻肯定地道,叫自己吃些低三下四的食物、穿些粗俗的衣物,這是怎麽也不行的!如果當初不是看在曹勝給出那麽優厚的傭金份上,自己也不會出現在這斐萊都城之上。

    “不答應是嗎?”羅蘭似乎絲毫沒有感到詫異,笑意滿盈的水眸在雨師身上打轉道:“既然雨師**師不肯幫忙的話,隻好讓**師幹些符合他俘虜身份幹的工作,雷爾斯~,你說說軍隊中還有什麽工種缺人的?對了,這幾天戰馬好像老是不聽使喚,馬糞隨地都是……”

    我立時醒悟,接過話柄嘿嘿笑道:“聽說是軍營馬夫太少了造成的,而且他們還一直找不到合適的人選,俘虜去當馬夫那是再適合不過了,我看雨師**師一定會很喜歡馬這種動物的了,不會介意和它們一起睡覺、一起吃飯。”

    “馬夫?”雨師聽得差點額冒青筋,沒好氣地冷哼道:“你們這樣做簡直是對敝人的侮辱,敝人是不會答應的。”

    “不做馬夫可以去做貴賓嘛!兩條路你自己小心選擇!”羅蘭冷然地睨視著雨師,眼前這個被她點中死穴的男人已經是神情緊張起來,換句話說就是離投降不遠了。

    “……你們要我做什麽就直管開口吧,敝人很願意為公主殿下效勞,不過在這之前能不能為敝人解除身上的禁錮?”雨師雖然很憎惡要為沒有傭金的事情幹活,但更憎惡的是沾上那些汙穢肮髒的東西,在這種情況之下,他隻有從難以抉擇中作出自認是有曆以來最大的讓步。

    緊接著雨師在魔法長尼拉塞的幫助下成功地解除了我設在他身上的魔法禁錮,事情至此也就告一段落,我鬆了一口氣,對著羅蘭她們笑了笑道:“好了,事情已經辦完了吧,我要去休息了,昨晚我可是一夜都沒有睡。”

    羅蘭和素雅相互望了一眼,素雅點了點頭,羅蘭才嫣然一笑道:“本來我們還想讓你現在就到斐萊都城內走上一圈,順便宣傳一下你剛才施展魔法的威力,嚇嚇都城內的其它貴族富商,不過既然你想休息的話,我們就讓你休息一個下午,記得傍晚時候來報到。對了,塔爾夫也跟你一起去休息吧。”

    隨後找些東西填飽肚子,與塔爾夫在府內找了個廂房各自休息,這個時候我才抽得出時間細細觀察自己身體上的受損情況。

    靜下心來運起吐納術來內窺,從腳下的湧泉穴開始,一直到頭頂的泥丸宮,再轉到下腹的丹田氣海處,大大小小的經脈中竟然是空無一絲真氣,就好像一間大房子內空無一物,隻有空蕩蕩而找不到一絲一毫的氣息存在的痕跡,難道說我又回到了學吐納術前的樣子了嗎?

    時間不知過了多久,不安的感覺始終緊緊地攫住我,那種難受的感覺就像一個人本來有著巨大的財富,一下子卻消失得幹幹淨淨,還沒有一點剩下來的那種,我愈來愈覺得難受,也愈來愈覺得一口真氣提不上來,愈不能上來就愈是急躁。

    “呃!”

    我慘嚎一聲,體內的經脈竟然因為我的一口氣驀地中斷接不上來突然抽搐起來,全身一陣劇痛,我整個人仆倒在床鋪之上。

    好半晌爬起身來,我咧出一絲苦笑,看來這次是傷上加傷了,想恢複真氣還得先要修複經脈,但這又豈是一時半載做得來的?現在的我可能比起一個魔法學徒還比不上,犧牲魔法還真是害人不淺,如果不是我這種乳泉鍛淬過的超人體質,換上一個普通人可能當場就癱倒在地起不了身。

    事情既然急也急不來,我也就信步走出廂房到外麵透透氣,外麵的天色竟然是接近了黃昏,對了,月上樹梢、人約黃昏,沐衣等君、過時不候,不知在那裏等我的是何許人也?嗬嗬!到羅蘭那裏報個名就去赴會看看。

    “總算是弄完了工作,雅雅,我們也去休息一會吧。”

    “蘭姐,你不是叫雷爾斯這個時候來這裏來的嗎?我們等等他吧……”

    裏麵傳出羅蘭的捉狎的笑聲道:“又是雷爾斯啊,雅雅你怎麽老是把他掛在嘴邊,是不是心動了想嫁人了?讓他等幾個時辰有什麽關係,你難道說心疼了?”

    大廳內傳來敏感的話題,立時令到已經走到屋簷下的我停下腳步,嘿嘿,豎起耳朵聽她們說些什麽。

    “那裏……那裏有,人家是想找他比試魔法的,不是你想的那個樣子!”素雅緊張地反駁道,誰知卻是越描越黑。

    “那個樣子?雅雅你和我說說到底是什麽樣子?”羅蘭曖昧地怪聲怪氣叫了起來。

    “你……”素雅抵受不住羅蘭的怪聲怪調,進行反擊道:“你還不是一樣,你一定也是喜歡雷爾斯吧?”

    “我?”羅蘭愕然後又噗哧笑了起來,狡黠道:“我當他是一個弟弟看待啦,一個好聽好使的弟弟……”

    我的命還真是苦啊!我的腳伸了幾次又幾次縮了回來,嗬嗬,這時候進去豈不是大家都感到尷尬?想了半晌,我轉身離開,這時還是先去赴那個約會吧。

    去赴那個差點要了我的命的約會,也是後世亞西亞大陸曆史學者作為大事記載下來的約會。

    節二窺視

    我舒服地挨在城牆邊的凹處,愜意地伸展四肢,視線不經意地掃過四周,這裏是剛才我施展出“犧牲魔法”的地方,也是我遇上贈送小箋神秘女子的地方。

    唉,是不是我來得太早了一點?我定了定神,等了半晌並沒有女人從身邊經過,反倒是不時有身穿我們軍團戎裝的士兵打掃戰場從這裏經過,他們睜著敬畏和好奇的目光望著我,不知道在他們的心中我到底成了一個什麽樣的人?但我知道的是素雅已經是取得了這座古城的控製權。

    既然約人的還沒有到,我這個被邀請的閑人不如主動地送上門去好了,我念頭一轉,於是翻身躍了下來,先回憶起最後看見那個女人停留的地方,然後憑著她一起一落間留下的珠絲馬跡一步步地追溯上去,追蹤是我最拿手的了,我就不相信她比一隻野獸還要是難以查出蹤影。

    一路上疾走,慢慢的竟然把斐萊都城遠遠地拋到身後,我直覺不對,這個女人到底到這麽偏僻的城郊幹什麽?但留下來的痕跡卻告訴我並沒有找錯方向。

    終於從寂靜的前方傳來一陣悅耳的歌聲,仿若有人正是在那裏哼著小曲,終於是有人了,我頓時覺得希望無窮,判斷出方向,撥開身邊的樹技三步並成兩步地摸索著上前。

    啊!我萬萬沒有料到在我的麵前竟然會是一個湖泊,但令到我要屏住呼吸的卻是一個全裸的美麗女子大膽地浸泡地湖水裏麵。

    嗬嗬,上天真是對我不薄。我的眼睛睜到最大,卻還是覺得看不清楚,雙目是貪婪地飽覽著眼前的春光,在誘人的瓜子臉龐上,長著一副柳眉杏目,小巧而挺直的鼻子下是一張微微撇起的嘴唇,好美!這是她給我的第一個印象。

    那女子好像還沒有察覺到有人走近,仍舊的哼著小曲,自憐地輕輕擦試著手臂上白裏透紅的雪白肌膚,那種自悠自在的感覺連我都嫉妒起來。

    但惱人的是這名女子整個下半身都浸入在水中,好多美妙的部位竟然是全然沒有顯露出來,我感歎地吞了一啖口水,心中猛叫可惜、太可惜了。

    不想這一啖口水未免吞得太大聲了一點,令到湖泊中的女子立時驚覺起來,本來展露出水麵的玉臂環抱於胸往水中一沉,同時麵龐向著我這邊怒目瞪來道:“什麽人!?快走出來!”

    到了這時我才發現,她最美麗的還是她的眼眸。一般人的眼睛大多都是棕黑色的,她的眼睛卻是像黑夜一般的漆黑,但黑白分明得像是半空中掛著的一輪皓月,是那麽的動人。

    我聳聳肩,厚著臉皮從隱身的石頭下閃了出來,幹笑著打招呼道:“你好……嗬嗬,晚上好!”我尷尬得有點是語無論次起來,窺視人家大姑娘入浴還給人發現怎麽也說不過去,但逃跑我卻不屑為之。

    女子看見我走了出來,頓時驚訝道:“是你!?”

    我聳聳肩,露出抱歉的虛偽笑容道:“不錯,就是我。但我不是故意的,隻是看你過了約定的時間還沒有赴約,擔心你會遇上什麽困難,所以就走過來瞧瞧。”

    女子漆黑的秀眸征征地睜大,眉梢間輕輕皺起道:“要你擔心真是不好意思,但我小箋上不是寫明是‘月上樹梢’後才見麵的嗎?現在隻不過是黃昏時分,離我們約定的時間還有一段距離吧。”

    “呃……是……是你小箋上不寫清楚,害我以為約見的時間是黃昏時分啦。”我笑得甚癟,偷瞥了那名女子一眼,接著又道:“你不露麵,我隻有延著你留下來的痕跡找到這裏來了。”

    “原來是這樣……”女子聞言,臉上緊張的神情慢慢緩和下來,淡淡笑起道:“看起來倒是我的不對了,不過現在能不能請你暫時離開這裏,我想先穿好衣服再與你詳說。”

    “沒關係,我不會在意的!”

    “……你,我在意!”

    “這樣啊……”我不退反進踏前一步,曖昧地揚揚嘴角,露出一抹無賴的笑容道:“不知道姑娘的貴姓大名,還有約在下城牆相見所為何事,隻要姑娘你現在說個明白,我一定會很高興地離開這裏讓你上岸來穿上衣服的。”

    嗬嗬,大概此時此地也隻有我這種可惡的人會煞風景地要挾美人,但如此絕好的機會能明白對方的來意,我又怎能放棄。

    果然對麵女子立時投來一抹想殺人的眼光,一雙黑白分明的眼眸上閃著火光,一張俏臉更是因為忿怒而染上了一層紅暈,過了好一會兒,她才平靜地道:“你想知道什麽?”

    “你的名字?”我嘴角漾著嘿笑道。

    “……我沒有名字,姥姥稱呼我們叫月女……”美女低垂著螓首,聲音幾乎細不可聞,但卻還是給我聽了出來。不知為什麽?她說的話我卻是相信十足,到底是不是她說這話的時候眼眸中仿佛有一股落寞的感覺一閃即逝令人痛惜,還是其它甚麽原因,我不知道、真的不知道。

    “你叫夜月好了……”我衝口而出,不知為什麽她那像黑夜一般的漆黑,但黑白分明得像是半空中掛著的一輪皓月的眼睛久久地在我心中揮霍不去。

    “那麽真的要謝謝你為我起名字了……”被我起了一個名字叫夜月的女子語帶譏諷地道:“不過你現在能轉身離開這裏好讓我穿上衣服,我會更加感激你的!”

    “你不反對的話,我以後就稱呼你為夜月好了,我說夜月啊!你找我有什麽事情嗎?”我似笑非笑,好像聽不出夜月語氣中的特別含義。

    夜月似乎對我的可惡行徑感到無計可施,再僵持下去也不是辦法,瞪了我一眼,才擰起眉心道:“我們族中領地近來出現一些邪惡的怪獸,吞噬了我們不少的族人,長老實在是沒有辦法,隻好叫我們出來找一些厲害的勇士和法師回去鏟除這些怪獸,我來到這座城市瞧見你施展魔法這麽高強,所以就向你求援。”

    “你們是什麽族?”我好奇問道。

    “我們是夜叉族……行了嗎?我要說的都已經說完了,連不應該說的也說了,接下來你是不是應該守禮地避往一邊呢?”夜月的聲音變得有點沉悶地道。

    “夜叉族?這名字不好聽,要不要我再為你們改一個好聽的族名?”我皺了皺眉頭,戲謔地向著夜月打商量道。

    “你……?”夜月為之氣結,惱怒地把怒氣發泄到湖泊中來,無辜的湖水被她手臂激起半丈高空並且向著我直射而來。

    “嗬嗬,我暫時走開就是了,你不用太激動。”看見夜月這樣,我也不好意思再糾纏下去,笑容可掬地轉身離開這個湖泊,好讓夜月迅速地上岸來穿好衣服。

    “夜月!”等我再一次回來湖畔的時候,這裏已經是杳無一人,我輕笑兩聲,心中暗忖不是要找我幫忙的嗎?怎麽這麽快就自己一個人先溜了。

    “我在這裏!”夜月從一棵巨樹後轉了出來,談然地回答。

    我歎了一口氣,雙手一攤道:“我可能幫不上你的忙了!”

    夜月呆了一呆,兩眸好像直看進我的眼底,盈盈地離開樹旁並舉步向我走了過來,奇怪道:“為什麽?你不願意幫我們的忙嗎?”

    我是有苦自己知,現在自身都難保,那裏有能力去解救別人,撇出一絲苦笑,搖頭道:“那種驚心動魄的魔法不是隨便就能施展出來的,我施展出來的後果就是魔法力隻剩下平時的二成左右,試問那裏還有能力去幫助你們的族人。”

    “是真的嗎?”夜月不知什麽時候走到我的麵前,雙手臂親密無間地錮著我的脖子,目光溫柔無限地盯著我問道。一股濃鬱沁人的幽香突然竄入我的口鼻,我開始感到暈眩起來。

    “你……”我對夜月突如其來的熱情情愫感到受寵若驚,就在怦然心動之際,一冰冷金屬般的硬物猝然間貼上了我的頸項。

    節三鬥智

    我倒抽了一口涼氣,臉上卻是不動聲色的調侃道:“夜月啊,我們隻不過剛剛見麵,你就這麽熱心送我一條金屬飾物,這怎麽過意得去。”手不自覺地摸上脖間,一冰涼有著凸紋的脖環牢牢套住上麵,我心底更是一涼。

    “這是專門設計用來對付魔法師的‘禁魔環’,它是由高深法師煉製出來,可能摒絕周圍空間中的魔法元素,不管你是多麽高明的魔法師,隻要一套上這個‘禁魔環’接觸不了魔法元素,就隻能是一個廢人。”夜月明亮的眼眸中閃爍著一種得意的光彩,盯住我道:“你別想自己可以解下來,這個‘禁魔環’外表沒有任何環扣,隻有我族中的巫師才能解下來。”

    “哈哈哈……”我不怒反笑,踏前一步劍眉一軒道:“你難道以為單憑一個‘禁魔環’就能壓製住我嗎?未免太低估我了吧?”懾人氣勢一下子高漲,一股無形的肅冷以我為中心散發出來,夜月忍不住機柃柃地打了一個冷顫。

    事前完全沒有想像得到,夜月是真的沒有想像得到一個魔法力被鎖住的魔法師還有這麽大的氣勢,不過夜月也是受過專門訓練的人,驚詫神色隻是在臉龐上停留很短的時間,很快就鎮定下來,專注而又探索似的望向我眼眸,“你不可能再施展魔法的了,對!不可能再施展?”

    “你真的這麽肯定?”我反問一聲道。

    半晌的沉默過後,夜月定定地望著我眼睛道:“我不是對自己有信心,而是對冥巫師有信心,他製造出來的神器從來沒有失效過?假如你隻要給神器套上,就不可能解除下來,我到現在還沒有聽說過魔法師自己能掙脫出來的。”

    夜月的模樣不像是在說服我,反倒是在努力安慰自己,這“禁魔環”百試百靈,自己不要被眼前人給嚇唬住了。我心裏暗暗偷笑。

    “沒有假如!”我語氣堅決地盯住她道,被我龐大的氣勢鎮住夜月是動也不敢妄動一下,“你現在就要賭一下我有,又或者說沒有受製,而代價卻是你的性命,如果你真的對那甚麽冥巫師這麽有信心的話,不如就賭我現在模樣隻不過外強中幹嚇唬你,說不定你走過來輕輕一推我就倒下去了。”

    “我不賭……”

    “你是不是認為我沒有殺死過人,剛才的一番話隻不過是在嚇唬你,我告訴你,死在我手上的人遠遠超出你的想像。”

    夜月前不久才親眼目睹我施展出魔法瞬間毀滅了斐萊都城主力中堅,那種天翻地覆的駭人情景深深地攝入她心中,她知道自己一輩子都忘記不了,我的恐嚇對別人來說或許不算什麽,但在她看來,我的每一句說話卻是不能不慎重考慮,而我眼眸中的肅殺眼神,仿佛穿透她的身體直刺心底一樣。

    手指緊張得不自覺絞纏著自己的衫裙,夜月瞅了我一眼道:“你到底想怎麽樣?”

    “不是我想怎麽樣,而是你想怎麽樣?”我微微地揚高眉峰,語氣中多了些狡謔道:“你們夜叉族中近來出現一些邪惡的怪獸吞噬族人的事,看樣子是假的了,你的目的到底是什麽?在我的身上浪費了一枚珍貴的‘禁魔環’後不會就此放過我吧?”

    “……我……”被我的氣勢懾住,夜月緊張的連聲音也囁嚅起來。

    “你是那裏人?你其餘的同夥又在那裏?”我稍稍降低氣勢,但在語氣上卻一點也不肯放鬆,連珠炮似地提出疑問。

    “我是涅爾琴斯克……”剛說到這裏,夜月的話馬上打住,雙手無措地掩住小口不可思議望著我,她不明白自己為什麽會這麽聽話,對敵人有問有答起來。

    我心裏暗叫一聲可惜,剛才我是運用了從妖精一族長老那裏弄來的精神術,趁夜月精神鬆懈的時候想一下子控製住她的思想,但在我的真氣與魔法力大幅減少的現在,被控製的人其實是很容易就掙脫出來,就像剛才夜月一樣,不過我最終也達到目的知道她是來自涅爾琴斯克聯盟。

    涅爾琴斯克聯盟位於在休斯帝國與羅德蘭王國的交界右下方,屬於二國的三不管地帶,也正因為如此,涅爾琴斯克聯盟才能在二國的隙間生存下來,好像那個聯盟是由八個種族結盟而成,聯盟中的任何事情決議是由八個種族中的長老來決定的。

    唉,其實夜月一說出夜叉族我就應該想到她是來自涅爾琴斯克聯盟,我們羅德蘭王國那裏有這麽奇怪的種族出沒,不過她來我們羅德蘭王國這裏想幹什麽?禁錮住我的魔法力後又想幹什麽?

    我冷哼一聲道:“涅爾琴斯克聯盟派你來我們境內這裏幹什麽?是不是想進入我們與休斯帝國這趟渾水中摸魚啊?”

    “當然不是了,我不是說過了嗎?我來這裏是征求勇士回族中消滅怪物的。”夜月噗哧一聲笑了出來,嫵媚地向著我瞟了一眼接道:“怪物好像是傳說中的巨龍耶,隻有勇者才能鬥惡龍,我們這些弱者是鬥不過的。”

    我皺皺眉頭,夜月現在眼眸中神清瞳明,人是完全回複過來,換句話說我的精神術已經影響不了她了,“鏘”的一聲輕響,黑魔劍出鞘,閃閃的劍刃指向夜月的麵門,我冷然的開口道:“你還想說謊話?快說出你的目的,不然我一不小心劃破你的臉龐就可惜了!”

    “我說的是真話……”

    “你還不承認自己說謊,真是以為我不敢劃下去嗎?”

    “是真的!不然這樣好了,我說謊的話你親我一口,如何?”夜月向著我媚笑道,一點也不在乎我擺在她臉龐前的長劍。

    “你……”反倒是我被夜月的大膽嚇了一跳,黑魔劍收又不是、刺又不是,唉,竟然是陷入了兩難局麵,一名女子竟然是比洪荒猛獸還來得令我手足無措,我心裏咕噥了一句,正是不知如何是好的時候,卻瞅見夜月一隻手偷偷摸摸地伸向衣襟內去。

    “你想幹什麽?”黑魔劍猝然出現在她鼻尖一厘米處停了下來,我目射奇光道,對她的神器我可是深懷戒心,千萬別再冒出一件才好。

    “什麽?”夜月模樣好像被我嚇了一跳,玉手不住地拍向胸脯,狀若壓驚道:“你不要嚇人好不好?我隻不過是被你嚇得一愣一愣的,想壯一下膽子罷了,你這麽不放心我的話,不如挪開劍過來搜我的身子好了。”

    “沒有就好。”我冷冷應了一聲,看樣子夜月也沒有異常的舉動,隻有一股濃鬱的女孩子胭脂味撲鼻而來,我收回黑魔劍,心中暗忖此地不宣久留,還是先回斐萊都城弄開“禁魔環”的禁錮,瞪了夜月一眼,我笑得甚黠道:“好了,我們以後有機會再見,這個‘禁魔環’我就不客氣收下了。”

    “你想走?”夜月突然朝我嫣然一笑道。

    “不走難道你養我一輩子啊?”我臨走時再消遣夜月一番道。

    夜月不以為忤,笑容可掬地慢慢一步一步向前邁進道:“剛才你不走,現在你是想走也走不掉了。咯咯咯~~”

    一陣心悸的感覺通過全身,然後是眼前發黑,暈眩無情地向我襲了過來,視線也開始變得模糊。不好,是剛才的胭脂味,但顯然我醒覺得遲了一點。

    節四驚遇

    “估計不到‘禁魔環’還對付不了你,這‘鎖魂香’總應該可以製住你了吧。”夜月冷笑幾聲,眼中閃出奇異的光芒,看著我一步步地不支倒地。

    在森林中獵食長大的人,我知道要生存下去靠的隻能是自己。不能讓夜月的詭計得逞,憑著堅毅的意誌力我支撐著身軀不就此倒下去,對抗暈眩連嘴唇都咬破了,苦澀的鮮血溢出唇邊。但我實在是太累了,從矮人村回到斐萊都城二天來都沒有合上一眼好好的休息,還施展出嚴重透支體能的‘犧牲魔法’,疲憊不堪的身軀早已經是支持不住了。

    就在我要喪失全部的知覺,迷糊間本能地拎起黑魔劍,對準眼前不住迫近的黑影用盡全身力氣一拋,黑魔劍呼嘯著閃電般射出。而就在黑魔劍脫手瞬間,我已經陷入無邊的黑暗,向前撲倒在地,再不醒人事。

    醒來的時候,我感覺到自己是躺在一輛快速移動的物體上,緩緩地坐起身來,竟然發現自己是身處在一個漆黑的木篷馬車廂內,從身後突然傳來一陣忽高忽低的笑聲,我並沒有轉過頭去,而是打量自己現在的一身新妝扮。

    腳腮和手腕處分別由二條粗鐵鏈扣住,粗鐵鏈的長度隻有半隻手臂長左右,能活動的空間極為有限,脖頸處還給我戴著‘禁魔環’,而黑魔劍自然也不會留在我身上了。

    “乖乖給我呆在那裏別動,嘻嘻,你現在就是想動也動不了……”背後一把女聲嘲弄道,這聲音不用說,準是夜月的沒有錯了。

    “難道說這就是你們夜叉族的待客之道?”我聳聳肩,手鏈和腳鐐發出一連串難聽的聲音,不客氣地挖苦夜月道:“你們這樣子待人,憑什麽想叫我去幫你們消滅怪物,我現在是巴不得怪物吞噬光你的族人,害得你們屍首遍野、慘不忍睹,而這一切都是你造成的。”

    “你……”

    “你什麽你?還不快把我全身鐵的東西除下來,好酒好菜地招待我,說不定我一時高興,順手幫你們的大忙把怪物收拾也有可能哦。”

    “不用了,就像你剛才說的那樣,我原先那番話都是謊言。”夜月格格笑出聲道:“現在我跟你說老實話,你好幸運地被當選為本年度傑出青年之一,將參加我們涅爾琴斯克聯盟最強戰士的訓練,還有機會成為神擇戰士的候選人之一。”

    什麽跟什麽嘛!綁架人還有這麽富麗堂皇理由,我開始是覺得啼笑皆非,如果真的有這麽好的事,大家早就趨之若鶩,還用這麽大費周章地四處綁架人。雖然今後我的命運不知是怎麽樣,但我知道一定不會是當什麽最強戰士、神擇候選人那麽好的事情在等著我。

    我坐姿不變就這樣轉過身軀,翻起白眼不屑道:“你可不可以不要說這麽幼稚的話,到這時還想騙我?不過我既然人已經給你擄來了,還怕我飛了不成,你這樣鎖住我也不是辦法,還是給我解除枷鎖吧。”

    在車廂的另一邊,夜月半躺臥在一張獸皮鋪成的車墊上麵眼睛一眨不眨地望著我。

    “是嗎?”夜月的嘴角揚了揚,搖搖頭道:“解除你身上的枷鎖不是我決定的,到了目的地自然就會放了你,還有你還認為我現在說的是謊言嗎?謊言你不信,真話又不信,你到底想聽什麽話?”

    “當然是實在話!”我頓時是來了興致,解除身上的枷鎖不是夜月決定的,那麽說這裏還有一個人身份比夜月還要來得高級,照這樣推測被綁架的就可能不單是我一個人了?捕捉到夜月明眸中一閃即逝驚詫的神情,內情可能連她也不知道。

    如果羅蘭在這裏就好了,什麽事情都逃不出她的眼睛。唉,我為什麽又想到羅蘭那裏去了,是否我什麽事情都依賴她來動腦筋?如果她在這裏,會怎麽樣解決危機?我這次被夜月擄走,不知要到什麽時候才能再與她和素雅見麵。

    “老實話?”夜月擰緊眉心,納悶道:“難道我說的就不是老實話嗎?”

    “你們每一年度都選出很多的什麽傑出青年吧?啊!不應該說是選出,應該說是綁架才符合你們的所作所為,嗬嗬,最後剩下來的什麽最強戰士又有多少人?那個神擇戰士又有多少人?其餘的人呢?是不是都死翹翹了。”我決定是不再轉彎抹角,而是一下子就進入正題。

    “你說的也有道理……”夜月愈聽愈覺得不合理,她眨眨明眸審慎地道:“我雖然知道能從最強戰士那裏合格的隻占被‘請’的傑出青年很少份額,但這不就代表說其它的人都遇害了,可能陰巫師都把他們送回家鄉也說不一定。”

    我一手扶著額頭,好笑沒好氣地瞥了她一眼道:“你不要這麽天真好不好?人是送了回家,隻不過是回了那個塵歸塵、土歸土那個‘家’罷了。如果人真的回了家,你們涅爾琴斯克聯盟來我們羅德蘭王國擄人的事豈不是早就傳遍整個大陸了。”

    “你我都沒有證據,不能就認定我擄你去涅爾琴斯克聯盟就是害你吧?除非你有什麽確鑿的證據,不然我……”要自小接受涅爾琴斯克聯盟教育的夜月一下子轉變過來是很困難的,她小心翼翼地向我求證道。

    “沒有證據!”我半是開玩笑、半是恐嚇截入夜月話中道:“最多我死去後天天纏著你好了,晚晚在你耳邊吹風,誰讓你擄我去做什麽最強戰士。”

    “你……”夜月緊盯著我的唇,以為是她聽錯了,“你死了關我什麽事?不要來找我!”

    我理所當然地點點頭道:“小姐,是你擄我離開斐萊都城的耶,我死後不找你又找誰啊?好了,我不跟你說了,你好好想清楚是不是放了我。”頓了一頓,我打了一個啊欠道:“對了,我現在要睡上一覺,到了涅爾琴斯克記得叫醒我。”

    “你還真的是既來之、則安之啊!”夜月一臉錯愕地望著我這個她搞不清楚的男人,這個時候還能睡得著覺?

    我微挑著眉,笑笑地望了一眼她後又轉過身去臥躺了下來,留下夜月在那裏胡思亂想,但其實我這一次並沒有再一次沉睡下去。

    閉上雙目觀察體內的情況,魔法力因為“禁魔環”的緣故已經匯聚不了,而最要命的是真氣竟然是停滯在腹下丹田處不動,看樣子是我在暈迷的期間,夜月不知用什麽法子把我的真氣給封鎖住了,我運了幾十次的吐納術,竟然引不動一絲真氣。

    我暗地歎了一口氣,正是想放棄的時候,驀地微微感應到真氣中有一部份的氣流在蠢蠢欲動,而又有別於真氣,我一運起吐納術,這種感覺又消失得無影無蹤;但我一停下來,這一部份的氣流又開始活動。

    這到底是怎麽回事?我頭痛得一個頭、二個大,真是悶煞我了。

    思前想後,又接連運了幾十次吐納術試驗我才得出結果,原來是真氣中的魔氣在作怪,這從黑魔劍傳入我體內的死氣與戾氣本來與我的真氣已經二合為一,但現在因為我體內的真氣受到製約,而魔氣就開始坐大起來。

    剛得出結果,感受到馬車猝然停了下來,夜月傳來一把聲音道:“好了,現在是吃飯的時候了,你已經二天沒有吃過飯了,也下來吃一頓吧。”

    我睜開雙眼正想開口,一把我絕對沒有料想得到的聲音從外麵傳進來道:“老伊我有腳自己會走路,不用你們假惺惺來扶,如果不是看你們嬌滴滴的樣子,老子我早就一拳揍過去了。”

    不會是……我沒有多想,一把推開夜月搶先躍下馬車,剛在圍成一圈的馬車旁邊站定,周圍已經響起三把驚訝的聲音。

    “老大?”

    “老大!”

    “大哥……”

    而我,早已經說不出話來了。

    節五巫師

    伊凡特喃喃輕語道:“真教人難以相信,竟然在這裏我們兄弟能會合在一起。”

    諾瓦衝上前緊緊地握住我的雙手,聲音變得沙啞道:“好……”他話再說不下去,但一個好字又豈能道盡我們一路來的艱辛。

    我沉浸在相逢的喜悅中,渾然忘記夜月她還在一旁監視,隻是抓住伊凡特和諾瓦的手久久不願放開,視線卻停留在萊特—個不是親兄弟卻比親兄弟還親的人身上。望見萊特我是聲音中透著難以掩飾的激動道:“萊特,你還好吧?”

    萊特眼眶發紅,猝然攔腰把我抱個正著,嗬嗬傻笑道:“大哥,總算讓我們又見麵了,我以為一輩子都找不到你了呢?”

    受不住萊特飛過來的衝力,我踉踉蹌蹌地後退幾步,好在有伊凡特和諾瓦在旁邊慌不迭地幫忙扶穩,我嗬嗬大笑道:“大哥我有九條命,那有這麽容易就讓死神請我去吃飯。”頓了一頓,我把萊特全身上下打量一遍,追問道:“你上次在獸人族受的傷怎麽樣了?害我一直是心裏掛念,現在看到你站在眼前,我才放下心來……”

    諾瓦一旁截入道:“這家夥吉人天相,利箭並沒有直接射中心髒,休息二個月後就痊愈了,我們開始不知道實情也是一樣擔心得半死。”

    “沒事就好!”我心中的欣喜難以形容,在當時我真的是以為再也見不到萊特了呢?現在萊特站在我的麵前,我真的是好高興、好高興。幸福的感覺讓我很想大聲喊叫出來,好讓大家都分享我的歡喜,好困難壓抑下心中的衝動,麵對著仍是一臉笑意的萊特戲謔道:“對了,射中你的那枝箭還在嗎?”

    “早扔了,你要來幹什麽?”萊特一臉莫明其妙。

    “我要把它供起來拜拜,我真的好感激它沒有奪走我好兄弟的命。”我一本正經地道,但說到後麵已經忍不住大笑起來。

    伊凡特笑得咧開大嘴,感慨地撫著額道:“老大還是老樣子,老伊我也好久沒有這麽開心了。對了,老大你怎麽會出現在這裏?”

    我苦笑著聳聳肩,晃了晃身體上多餘的累贅,手踝間的鐵鏈發出一連串熟悉難聽的聲音,唉,我歎了一口氣道:“還不是讓人家綁架來的,但多虧了她們,不然我們幾兄弟還不知要到那天才能相見,看樣子你們也是讓她們給綁來的吧?”

    萊特他們與我一樣手踝間都是清一色的鐵鏈,不單止是他們,從在場十三輛馬車廂中下來的人身上都有,應該是十三人遭遇到同一命運。

    “真是氣煞人!”提起此事,伊凡特顯然是一肚子火,憤怒滿膺地掃了在場女子包括夜月一眼在內道:“我們在山城內的酒館喝酒,不知是怎麽回事?才喝完第二碗果子釀就不醒人事,醒來的時候就已經是在車上了,氣得老子我想揍人……”

    我望了伊凡特一眼,謔笑道:“好像不是你在揍人,而是別人在揍你吧?”他的臉龐上青一塊、紫一塊的,很顯然是受到特別“照顧”。

    萊特瞥了伊凡特一眼,輕笑道:”老伊那口沒遮掩,什麽話都有可能冒出來,一路上受苦受難的機會比我們多很多。”

    伊凡特摸摸鼻尖,嘴裏咕喃道:“我是好男不跟女鬥,是禮讓她們你知不知道?真的計較下來一拳頭揍下去,她死了怎麽辦?”

    諾瓦露出好玩的神情,不屑道:“你真以為打得過她們嗎?我們現在一身的枷鎖,真氣和魔法力又沒有了,我和你加起來可能都不是一個月女的對手,你就不要在這裏自欺欺人了。”

    “對嘛!”萊特一臉嘻笑地附和,拍拍諾瓦的肩頭接著道:“還好我們有耐性,不去搭理那些月女,自然大家也就相安無事了。”

    “我……”伊凡特臉龐漲得通紅,給諾瓦他們塞得說不出話來。

    我興致十足地看著他們相互戲謔,仿佛又回到了雙子星學院學習魔法的時候,突然之間夜月從後麵拉了拉我的衣襟,同時惶聲道:“你們不要再說了,陰巫師很快就會回來了。”

    “粲粲粲,已經遲了。”一陰冷的聲音悄無聲息的同一時間響起。

    我一愣,正是想轉過頭向夜月詢問到底誰是陰巫師?在我的視線內猝然出現一名身穿黑色長袍、黑布裹頭的老嫗,隻見一手柱著一根長杖,老眼閃過淩厲的光芒掃了一遍在場的每一個人。剛才那位置上並沒有這個人,她好像無形的從地底中冒了出來。

    “陰巫師……”夜月好像吃了一驚,連說話也顯得非常困難。

    被稱為陰巫師的女巫一雙眼睛冷電森森冷酷銳利極了,站在那裏散發出一種邪異詭秘和魔焰迫人的氣息。她沒有答理夜月,隻是用夜鷙般的眼神緊盯住我,過了良久才開聲道:“粲粲粲~,你們好大的膽,敢在這時候聚眾鬧事,我不是吩咐過你們的嗎?弄好膳食後立即就要上路,你們是不是以為我說的話是耳邊風?”

    陰巫師的出現,不單止是夜月一幹人等噤若寒蟬,連一向天不怕、地不怕的伊凡特都窒口結舌,一時間整個空間寂靜無聲。我雖然發現大家的異樣,但對那老嫗的話卻是不敢苟同,嘿嘿,什麽聚眾鬧事,這可是我們兄弟四人相遇的大喜日子。

    無視陰巫師的吃人目光,我翻起白眼諷刺道:“我是在和三位兄弟敘舊,不是什麽聚眾鬧事,老人家如果眼睛瞎了又老糊塗了,最好還是在家裏呆著,不要到外麵亂跑。”

    此言一出,在場的每一個人臉色都變了,大家都把視線投在我的身上,眼睛中多是一些憐憫、惋惜,甚至於是一種望著死人的目光。連一向鎮靜的諾瓦都流露出緊張的神情,夜月更是在旁猛遞過來要我認錯的眼色,我裝著故意沒有瞧見,無所謂的聳聳肩心裏暗忖:隻是一個老巫師,有什麽好怕的?萊特他們的膽子也越來越小了。

    “好膽!粲粲粲……”陰巫師怪腔怪調地叫了起來,陰**:“我說的事就是事實,竟然還有人敢與我頂撞?真是嫌命長了嗎?”

    就在她說話的瞬間,異變已生。隻見她雞爪似的枯手掐著長杖向前一指,一道肉眼難以辨認的淡芒驟然射出,眨眼間已經來到我的麵前。

    我還來不及吃驚,本能地抓緊手中的鐵鏈崩直向前一伸,就在淡芒及體的時候迎上前去,“滋滋滋”聲響成一片,我手上的鐵鏈先是冒起一陣清煙,然後像遭遇到熔岩一樣慢慢地一分為二斷為二截。我張大了嘴巴倒抽一口涼氣,這麽詭異的魔法元素性質我還是第一次目睹,看樣子還有很多厲害的魔法我並不知悉。

    我心裏雖然暗暗吃驚,麵上卻是不動聲色,冷冷地瞅緊陰巫師等待她的下一步攻擊,同一時間,怒火已經升了上來,我生平最痛恨的就是不宣而戰。咦!好像我最喜歡用的戰術也是不宣而戰吧?

    “粲粲粲,想不到被你逃過一劫,接下來看你怎麽逃?”陰巫師重重地冷哼一聲,顯然是為自己竟然會失手感到惱怒,對我自然更是恨之入骨,瞪了我一眼後,她口中發出一些音節特殊的刺耳哨意。

    “亡靈戰士!”萊特等三人異口同聲驚呼出來,臉龐上凝重的神色連我在旁邊也感到不自然起來。

    難道我真的是不應該招惹那叫甚麽陰巫師的老太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