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章 神殿陰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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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灰沉沉的,漫天的風塵肆無忌憚向大地發泄著精力,遮天蔽日。我的心情也隨著糟糕的天氣日趨變得煩躁起來,三天前到現在接連趕了數百公裏路,居然還沒有趕到猿人族的金礦所在地,不禁讓我開始懷疑那夥人是否又想玩什麽花樣。
三天前的夜晚。
「夜叉族居然推舉一個乳臭未幹的小孩兒來主持大局,是不是夜叉族的男人都死光了,若真是那樣的話我倒是願意犧牲我一人,幸福他們全族人。」
「不知從哪裏冒出一個魔尊,讓他竄到我們頭頂上作威作福,那已不是夜叉族無人,而是整個涅爾琴斯克聯盟無人耶!」
「現在的年輕人名字真是千奇百怪,連姓魔名尊的都有,哈哈哈,老夫活了這麽久,還沒聽說誰敢在老夫麵前稱尊。」在知道夜叉族一夜易主之後,忌妒、不甘、諷刺聲立時此起彼落。
經過此次戰役一躍而成涅爾琴斯克聯盟霸主的夜叉族,實際上也成為了各部落、族群中的霸主,對我這個突然冒出來的家夥自然是個個都看不順眼了。
對這群人不像人獸不像獸的家夥們來說,做任何事情都是靠本能反應,如果說弱肉強食是天性,那欺善怕惡就是他們的優良傳統了,此前之所以答應休斯帝國共同出兵對付夜叉族,也是認為夜叉族在大軍包圍下好欺負,不想卻一腳踢中洪爐中的鐵板。
「大膽!」左布非常難得地找到一次表現忠心的機會,立刻義不容辭地跳了出來,他一手戟指熙熙攘攘喧嘩不休的囊布昂長老一夥人,厲聲大喝道:「魔尊的名諱豈是你們這些家夥可以隨意品頭論足的?惹惱了他老人家,若怪罪下來你們個個都別想再看見明天的太陽。」
「鏘!鏘!」接連不斷的金鐵交鳴聲中,囊布昂長老身邊桀驁難馴的家夥紛紛撥出鞘中利刃,丹兌和葛禮瓦怒容滿麵向著我,丹兌更是陰笑挑釁道:「老子什麽厲害角色沒有見過,魔尊,呸!如果殺人多了就算魔尊的話,老子殺了你們那麽多人豈不是魔祖宗了!這魔尊你們夜叉族承認,我們聯盟上的各部落可不認同。」
潔蓮娜族長目射奇光,沈聲道:「現在你們竟然還有人叫囂張狂,難道是嫌你們的族人被宰得還不夠多嗎?反正現在需要大量的生靈煉成亡靈,我們是隨時都願意到你族領地再提取原材料。」
丹兌憤然踏前一步恨恨道:「這算是威脅嗎?呸!什麽都別說,我他媽的氣受夠了,如果不是蛇人部落的囊布昂長老攔著我,不拚個魚死網破纔怪,我現在以涅爾琴斯克聯盟第一勇士的身份向你挑戰,老巫婆別讓我失望,又找些死屍亡靈出來幫忙。」
潔蓮娜族長手中的長杖重重地在地上一頓,用比平常還要冰寒十倍的恐怖聲音道:「想找死還不容易,一會兒我就剝了你這張狼皮。」
「你們到底有沒有搞清楚狀況!」我啞然失笑地望著爭吵中雙方,輕描淡寫的口吻卻絲毫不影響語氣的酷厲,瞪向他們每個人的眼神,漸漸變得猶如兩柄白熾化的匕首,我一字一句地道:「現在是打架的時候嗎?都不是三歲小孩子了,你們是應該學會一些事情了。比如現在暫時拋棄各部落間的仇恨,挖出傳說中的金礦擴軍備戰纔對,現在你們已經是一條繩子上栓著的二隻蚱螞,一個完蛋,另一個也逃不掉。」
丹兌不以為然反駁道:「要擔心的是你們,我們可沒有傷害任何一名休斯帝國的士兵。帝國大軍殺到麵前我們也不怕。」
我邪惡無比地冷笑道:「這些話你留著向帝**團說吧,卑鄙無恥的涅爾琴斯克聯盟各部落蒙騙年少無知的皇子,與夜叉族裏應外合令到所向無敵的帝**全軍覆沒,這消息已經是插上翅膀傳遍整塊大地,你就等著人家來收拾你好了。」
「大地上最狡猾的狐狸非你莫屬,但你也別將涅爾琴斯克的勇士們都當成待宰的羔羊,廣袤富饒的大地也並不是你們夜叉族能霸占全部的,我們英勇的戰士也不懼怕任何一方向我們舉起長刀的人。」丹兌聲音陡然間升高不少,似乎在努力俺飾自己心中的不安。
我語氣驟轉溫和,微笑道:「所以我們纔需要共商大計,利用這次找到的金礦購買將來與帝**團打仗所需要的糧食、馬匹和衣物。」
丹兌與囊布昂長老對視一眼,收斂氣焰低聲道:「我們也不是故意為難盟友!承潔蓮娜族長一早許下諾言,戰敗的我們不需要付出奴隸與牲口,這份大恩我們各部落永遠銘記於心,隻是……」
「到底目的是什麽快說,我的耐性不是很好。」我蹙起了眉頭,這群淨是找麻煩的家夥不知達成了什麽協議,聯合起來當眾發難。
「沒什麽!」丹兌吞吞吐吐道:「希望夜叉族能遵循一直流傳下來的規矩,戰利品統一由各族在尊敬的長老大會上分配,任何一方不得私自瓜分。」
這邊潔蓮娜族長忍不住怒極而笑道:「笑話,你們還將聯盟長老會議放在眼裏嗎?勾引外敵、攻擊猿人族、夜叉族盟友等那一件是經過聯盟長老會的同意?現在事情過去了,倒記起我們還有一個長老會!這事除非我們夜叉族都變成亡靈,否則隻要還有一口氣在就不會答應。」
囊布昂長老無視麵前充滿挑釁的目光,接腔笑道:「這大地上沒有永遠的朋友,隻有永遠的利益,你也別怪我們出賣夜叉族,如果跟你掉換一下位置,站在休斯帝國大軍前麵的你選的也是與我同一條路。」
潔蓮娜族長不屑冷哼道:「掩飾是真是弱者最好的遮羞布,怪不得有些人像野草一般倒過來歪過去。」
「你……!」囊布昂長老窒口結舌,氣得眼中凶光大盛,一向引以為傲的不動聲色的能耐現在就快要給耗盡了。
「其實很簡單,誰在這次戰爭中受到最大傷害,分配到的東西就應該越多!涅爾琴斯克聯盟現在像一盤散沙,往後則需要一個點,一個能經曆起時間與戰火考驗的落腳點。」一把清脆明亮的嗓音,仿若一把劍似的將對峙的雙方一分為二,背後主謀終於登場。
「是你?」我瞪大了眼睛,在我心裏一直認為在謀略上較為特出的隻有諾瓦一人,想不到主謀者竟是另有其人。
「不錯就是我!」昔日的帝國銀劍士,流浪漢克拉斯諾鑽了出來,一副苦瓜的麵孔連聲申辯道:「你以為我喜歡動腦筋啊,不過吃人家的嘴軟,加上你也知道在一群笨蛋與野獸裏麵想找出一個懂討價還價的實在是太困難了,所以我就勉為其難濫竽充數。」
我微微笑道:「膽敢勾引現在帝國中最厲害之人未婚妻的家夥,還有什麽事不敢承認的?為別人是假,其實是為了你自己吧!」
克拉斯諾抬起頭來,目光直視著我的目光,似乎想從我眼睛中知道點什麽,久久後纔露出一絲會心的笑容道:「大人!既然你已經了解,希望能給予我一個機會,為了這個機會我已經浪費很多很多。」
「克拉斯諾!」我的聲音變得厲然,高聲道:「機會不是別人給予的,是要自己努力的。我知道你身為休斯帝國人,又曾受到帝國的迫害,自然是領導對抗帝國大軍的不二人選。但問題是如何向我顯示你的忠誠?」
克拉斯諾露齒而笑,手指一彎指向心窩處嘻嘻笑道:「說什麽我們也曾經同過患難,講心不講其它對不對?何況我還有別的選擇嗎?」
有著共同的敵人,雙方自然就是同一陣線。
大陸曆九九一年冬, 「定世七人小組」成員之一,未來雷爾斯帝國鐵血宰相克拉斯諾結束了他的流浪生涯正式在大帝麾下效力,開始他的第二次的政治生涯。
那天晚上克拉斯諾為眾人所熟悉,而萊特他們因為與我的「親密關係」早為人所知,自然成為焦點,加上魔法師本身就是一種令人生畏和注目的職業,從而使得他們在涅爾琴斯克聯盟新的軍事管理架構中占下輕足輕重的地位。
接下來的三天中,我不但深入了解夜叉族各部門的運作,並將塞藍如這名月女頂上八部眾中幹闥婆眾之缺,至於夜月我則另有安排。而不斷與夜叉族的暗探們接觸,我也開始大概了解自己在離開素雅公主後蒼龍軍團第七軍的近況。
奪取斐萊都城後公主軍未稍作休息,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找我訓練的那批千騎長級別以上的戰士混入斐萊都城難民之中,騙開巴克布都城城門後堅守到公主親率後軍到來,短短半日時間,也就是斐萊之戰後的第三天就不可思議將巴克布都城一舉攻克。
其後與相鄰的莫拉德都城領主和格溫特地都城領主結成同一陣線,發表公告譴責公主軍隊對羅德蘭貴族世襲領地的肆意侵襲,聲稱這種行為比休斯帝國侵略羅德蘭這魔法古國更加嚴重。
事實上,大大小小的領主們早已意識到,隻有團結起來纔可以保證貴族領地不會被別人肆意侵占,特別是聽聞公主軍中有一支騎兵隊伍,熱衷於剝光、燒光、搶光等流氓行徑,於是大大小小領主們決定在莫拉德都城城外與集結五萬兵力的素雅公主軍團展開對峙。
莫拉德都城一方占著城高牆堅之利,兵力又與素雅公主旗鼓相當,照道理已經取得戰場之上的地利位置立於不敗纔對。
誰知以二位都城城主為主的領主們均認為素雅公主年少可欺,趁素雅大軍剛到戰場疲乏之際,四座緊閉城門一齊打開分四路兵馬想將素雅大軍圍而殲之。
劫營的戰術自古便是如此,那二位領主的指揮也算得中規中矩,可惜算漏了戰場上的變幻莫測。
先是戰場之上出現一種類似魔法的奇怪火器,仿佛不知疲乏般吐出一道道閃光,跟接著整個大地都在搖晃震蕩,許多英勇的領主軍傭兵們就在這魔法火器麵前紛紛被打倒,每一次衝擊都是人仰馬翻全軍覆沒。
接著素雅公主陣營一隊幾百人的騎兵如尖刀直刺二位領主的中軍,這隊騎兵簡直是魔鬼的化身、噬血的惡魔,在轉述情況的暗探們口中,他們不單以寡敵眾迅速擊潰上前攔阻的幾千騎兵,還幾乎將敵軍正麵陣地一分為二,所到之處簡直像狂風掃落葉般無所披靡,領主軍一方最精銳強悍的親衛騎士們無一人能阻止他們前進的道路,饒是二位領主久經戰場,也心生怯意。
一通戰鼓方止,領主軍一方的戰旗已失;二通戰鼓方起,領主們已經驚惶失措;等到第三通戰鼓結束,莫拉德都城已是易主。
本來羅德蘭王國內的各貴族領主的勢力總保持著一種微妙的平衡,而其中的因由卻不足以向外人稱道,想來必是國王的權謀之術。但各領主相互製約達至的平衡點卻一下子讓素雅公主軍打破,我突然感到一絲懮心,在外來侵略者還沒有趕跑的情況下開辟公主軍與貴族軍之間第二戰場,到底是不是明智之舉?
至於與休斯帝**戰場方麵,休斯帝國似乎開始從達普洛王城撤軍,聽說是達成了什麽和議,羅德蘭王國將會割讓出薩雷奧都城包括落日城要塞在內的幾萬平方公裏予帝國,具體和約上有什麽內容,就不是一名暗探所能窺探得了的。
無疑休斯帝國在這次的戰爭中取得了政治與軍事上的重大勝利,羅德蘭這古老的國家開始步入分裂與衰敗時期,除非奇跡出現……。
不過……不過這些事好像與我無關吧?要傷腦筋的人又不是我,哇哈哈哈!我突然間又心懷舒暢起來,現在的我最希冀得到的還是金錢、軍團、城堡。
對了,城堡裏麵最好還應該有一位女主人,我目光仿佛穿過時空的隧道,透過硝煙彌漫的古戰場看到一身黑鎧甲的我跨著浴血的戰騎,正一步步走在返城路上,麵前城堡上一名身穿白色連衣裙的少女正是在盼望著我的歸來,微風吹拂起她身上的裙擺,也吹拂起掩住臉容上絲絲烏發,嘴角掛著甜甜的笑容……我渾身猛地一顫,曆經千年之後她的模樣現在隻憶起大概輪廓,樣子早忘記一乾二淨。
天啊!這麽重要的事情我竟然能忘記掉?堂堂的魔王難道見到每一個女孩子都要問上一句。
「小姐,你是我前世的戀人,請跟著我,我會讓你幸福的。」未了是不是再加一句,「你寂寞嗎?你空虛嗎?如果是的話找我就對了。」
……好像有什麽地方不對,如果真的這樣做的話?我拍拍開始暈眩混亂的腦袋。
現在車隊如巨蛇延在大道向前爬伸,雖然盡量讓這支隊伍減少人手,但二百輛精良的戰車和一千多各部落的精英組成的隊伍,喧嘩吵鬧聲從開始到現在就沒有停止過。
「大人,您……您沒事吧!」同車的馭者雙手扯著韁繩擔心問道,眼裏不自覺流露出恐懼的神色。
「沒事,隻是一時走神了。」我笑得一臉無害,擺手答道:「還有你不用如此害怕,我又不會吃了你,人肉的味道我不喜歡。」
雙鞍戰馬的戰車之上,我與這名派來侍奉我的夜叉族弟子一起,目光中帶著此許自嘲,我知道他不是怕我,而是怕我的力量。唉,現在的我擁有雷爾斯和楓撒旦的大部份記憶,但這些記憶對我來說卻又是真實而遙遠。
拍拍身前馭者的肩膀,示意他將車速放緩。
「你認不認識一個叫雷敖的暗黑族人?」在發現左布騎著一匹黑色駿馬緊靠在戰車一旁後,我側望著他,心中不知為什麽突然冒出這麽一個問題,但我知道這是心中的另一個「我」在提問。
帝國中的生父之迷、小山村上義父母被害之迷與妖精穀精靈們被綁架事件,那一件不是撲朔迷離而又是另一個「我」牽掛著的事情,這下子可好了,找到暗黑族不就等於是找到了拋妻棄子之人老巢了嗎?
不過瞧著滿臉茫然神色的左布,我心裏已是大失所望,思緒間倏然記起以前遭遇過的那名暗黑族無名老人,他曾經說過暗黑一族相互之間都有一種感應,一種暗黑之血間的微妙感應,左布是不是已經感應到我體內的暗黑血脈,帶我沐浴是想窺視我手臂上暗黑胎記?如此一來,這形似小孩的家夥倒不簡單,我會不會低估了他。
左布緩緩搖搖頭答道:「我們裏麵並沒有任何叫雷敖的族人,會不會是散居在外的族人?那可是要回去查找一下族譜了。」
「哦,那麽算了。」我低歎一聲,也死了再追查下去那份心思。拍了拍腦袋,猛然間我又醒起一件事情接著問道:「對了,你們到底能聚集起多少名那種驅屍者?」
「驅屍者?」左布一時沒有反應過來。
「魔尊意思是指能指揮亡靈的巫師吧,暗黑族與我們夜叉族加起來應該有五十幾名吧!」潔蓮娜族長和那醜陋的巫師勒馬上前,透出一份冷漠,卻少了一分恨意的沙啞聲音同一時間傳入我的耳邊。
「主人向誰開戰?是不是想趁勝再對休斯帝國進行打擊?動手的時候請讓左布打頭陣,別瞧老夫年老功淺,比那些愣頭青還中看又中用。」左布「嘿嘿」憨笑兩聲,搔著自己的後腦勺自告奮勇道。
「你將他們訓練好後調來給我,配備紫晶石後他們的能力應該能提升到一個更高的層次。」我掃了他一眼,說出了自己真正的意圖,另一個「我」收藏在異次元空間中紫晶不拿出來用簡直是暴殄天物,雖然隻是一小枚的紫晶石,但這種深蘊天地之魔力的晶石,對一個魔法師來說根本就能使魔力來一次質的飛躍。
「紫晶?我沒有聽錯吧,平時連紅晶石也是難得一見,更別說魔晶石中等級最高的紫晶了。」左布一副難以置信的模樣打量我一眼,又仿佛按捺不住急切道:「主人到底有多少這種寶貝?那些兔崽子們都有的話能不能也施舍給小的一塊?」
旁邊的其餘二人也大吃一驚,貪婪神色一閃而過,很快又恢複常態,不過我知道,在他們的眼中我就像一枚大紫晶石,有機會說不定將我敲碎瓜分了都有可能,隻不知他們有沒有這個機會與能力。
能持久在士兵後麵進行遠程攻擊,那麽任何騎兵的衝擊必然是徒然無功,在戰場上決定勝負因素的騎兵一旦失去原先該有的威懾力量,整個軍事格局必然將跟著改變。
「你以為是路邊的石頭啊,想要多少就有多少。不過……」話音一頓,我取出一些晶石瞄了他們一眼後笑著警告道:「既然大家都已經是自己人,我也不會虧待你們,這些紫晶拿去調教好隊伍吧,不過發現有誰膽敢用紫晶反過來對付我,這下場你們也知道的吧,嘿嘿。」
三人的臉色先是一黯,接著一喜,緊跟著一怯,然後麵麵相覷,早已經是領教過我說一不二,心狠手辣的作風,醜巫師搶先癟笑連連道:「我可是一直當魔尊的話就是冥神他老人家的話,哦不,以後小人隻聽魔尊一個人的吩咐,連冥神的話也不聽了。」
潔蓮娜族長咂咂嘴,瞪了醜巫師一眼,暗恨此人對巫術太過狂熱投入,為了魔法武器竟然立時改變立場,而就算她心中也是千願萬願,臉上卻不會流露半點訊息讓別人知道。
左布嗬嗬笑起來道:「那麽就如此說定了,有了紫晶相輔助,巫法施展起來得心應手,將一營數目的腐屍交到我手上指揮,精神力消耗再厲害也能應付。」
我睨了他一眼,笑道:「好厲害啊,那麽我讓你去管腐屍好了,天天與他們打交道說不定你的精神力大增,指揮二個營也沒問題。」
左布頓時窒口結舌,好半晌纔自嘲道:「小的愚笨,要跟在主人的身邊多多學習,這種指揮腐屍的工作還是讓別人來做好了,對了,老醜的巫法比起我來不相上下,是最佳人選。」順水推舟再抓個替死鬼。
醜巫師臉色立變,實時為自己開脫道:「左長老太抬舉在下了,說到巫法知識在下還是跟你學來的,怎麽敢與你來比呢,說到最合適的人選,腐屍從挑選到管理那一樣不是由暗黑族負責的,這重任舍左兄外誰有這個資格?」
左布二人還想繼續鬥嘴,潔蓮娜族長木無表情打斷道:「你們二人就算想去與腐屍睡在一起,魔尊也不會放人的,他心裏麵恨不得將我們全綁在他身上。」
我仰天打了一個哈哈道:「怎麽會呢,我這人一向是很講道理的。做什麽事情都要人家心甘情願,在場哪一位不是精英之中的精英,派遣出去做其它卑渺事情豈不是委曲各位了,而且我還需要你們的保護呢。」
「真是多謝你瞧得起我們這些老骨頭。」潔蓮娜族長撇過頭冷冷地哼道。
「我已經說過不用多謝,你真是太客氣了,以後既然需要時刻在我身邊保衛,幹脆那族長的位子也別坐了,交給你們夜叉族裏的人好了。」我聳聳肩,扯開那無賴般的笑容,仿佛這已經成事實般道:「我瞧你們那叫夜月的小妮子就不錯,沒有她,我們怎麽有緣份千裏來相會對不對?就讓她來當族長好了。」
「你……」潔蓮娜族長頓時張口結舌,氣得抖顫著手半晌纔從嘴裏迸出一句道:「就算我答應,夜月那小妮子又何德何能坐上族長的寶座,嘿嘿,我怕到時候有人難以服眾吧。」
「這你就別管了!」我露出惡魔般的笑容,霍地一聲從戰車上跳了下來,岔開話題衝著左布喝道:「邁克爾怎麽還沒來,你到底有沒有派人前去通知?先前所說隻需二天路程卻已經走了三天,到底他是怎麽帶路的。」
左布慌忙從馬背上躍了下來,苦著臉道:「他與主子那些朋友現在混在一起,小人那裏敢將他得罪?每次派去的弟子還沒有說話就讓那個暴龍伊凡特痛打一頓。」
「那伊凡特倒是一天不打架,全身就發癢吧,算了,還是我們自己走過去吧,早點挖出金礦也就什麽事情都好解決了。」我冷哼二聲,領先大踏步走了開去。
左布忙跟著上前,潔蓮娜族長與醜巫師麵麵相覷,無奈之下也隻好下馬緊隨其後。
「他們離這裏有多遠?」我頭也不回詢問。
左布指了指長蛇般車隊後麵方向,苦笑著建議道:「邁克爾與其它部落的人都處在車隊的後尾部份,與其辛苦走過去還不如在此等他們經過……」
話音剛落,天空上傳出陣陣嗡嗡巨響,一道時空的裂縫驟然開啟,一團七彩光球驀地出現在半空中,迸裂出五顏六色的光線,刺得眾人肉眼生痛,緊接著光球一黯,又消失得無影無蹤,憑空現出八道身影。
眾人窒口結舌,不可思議地望著眼前發生的一切,每個人腦海中都清楚明白傳出清晰的訊息。
「刺客!」
看樣子我的運氣實在是太好了,經常成為獵物給人狩獵。
領先者一襲金黃色的長袍,手持古老的法杖,臉上赫然是一張美麗、充滿魅力的麵孔,兩道淺褐色的彎眉下麵一雙如星石般閃爍的冰綠色明眸,仿佛在這明亮的眼神麵前,世間的邪惡萬物都將無所遁形,瓊鼻下麵的一張瑤嘴此刻鮮花般紅潤的唇角正微微彎起。
「惡魔。」
「我今奉大主教蘇拉威大人的旨意取你性命。」
……
突如其來的人,突如其來的宣言,令到在場的每一個人更是目瞪口呆、措手不及。
「奧特斯山神殿……竟然是奧特斯山神殿的人。」潔蓮娜族長持著法杖的枯手微微地顫抖著,嘴裏麵呢呢喃喃地自言自語。
奧特斯山神殿一直是魔法師心目中的聖地,聽說光明魔法的發源地就在那裏,但奧特斯山神殿究竟是在什麽地方,究竟有沒有這個神殿,一直是倍受爭議的話題。每一個從奧特斯山神殿下來的神官,都會受到各國尊以國師的待遇。
喉中仿若給什麽東西梗住了一樣,我定定地望著眼前的美麗女神官,並不是女神官的顏容讓我這個完美主義者驚豔至失常的地步,而是眼前那熟悉的眼眸,精致秀麗的麵容令到我心中的另一張臉龐慢慢浮現,然後重迭在一起。
「能與你相遇,是我今生最大的幸福,因此,就算我馬上死掉,也無怨無悔了。楓,為了我要好好活下去,我們來世再見了……」
耳邊仿若又娓娓傳來她的聲音,這一刻我隻覺得迷眩,在黑魔劍上千年孤寂噬心之苦在這一刻已經得到回報,即使讓我再受一千年,一萬年的黑魔劍羈絆之苦,我還是願意承受,隻要是給我一個杳渺的希望,一個就像現在這樣突如其來的幸福。
「……啊!你……你……」我大口大口地喘息著,饒是平時鎮靜力再大,此刻也是語無倫次。
女神官奇怪地望了我一眼,絕美的雙眸透出一般冰冷和使人不寒而栗的意味,右手折向胸前,同時身體微微鞠躬,像女皇懲罰臣子前的宣言再一次道出。
「我今奉大主教蘇拉威大人的旨意取你性命。」
「為什麽?」
「蘇拉威大人是偉大的先知,在他的麵前,沒有什麽事是不知道的!邪惡的黑暗惡魔,今天將是你靈魂得到救贖的日子!」女神官抬起頭驕傲地道,雖然語氣還是一如既往的冰冷與堅定。
「冤枉啊,我是好人!」我心中突然之間很想與眼前的女神官多扯一些話題,就算她不是我所要追尋已久的人,我的心中還是淌過一道暖流,是的,就算是貌似之人,隻要說說話就好,說說話就好。
女神官的反應卻是迅速而且果斷,古老的法杖向前一伸,口中已經發出攻擊的指令道:
「我以蘇菲娜的神官名義見證,來自地獄的惡魔靈魂,將會馬上受到光明神主聖光之洗滌。」
「等等……」我不甘心如此被人忽視,這根本就是蔑視我的存在。
一股無形的壓力驟然間如重山般從上而下籠罩,四周的空氣仿若一下子被抽至真空,我的聲音曳嘎然而止,伸長了脖子,想看看到底發生了什麽事?麵前的女神官蘇菲娜難道魔法真的如此高強?瞬息間就能施展出隻有魔導師纔能成功布置的「異空間」魔法。
「異空間」屬於土係的頂級魔法,比「時空門」魔法還要複雜,施展這種魔法後能將當事人完全獨立到另一扭曲空間內,換言之被魔法影響的人將與外界完全斷絕聯係,除非這魔法消失,否則我和左布他們是得不到車隊任何援手。
蘇菲娜一撮散發垂落在皜白的額際,冰綠色的眼睛瞇成了彎月,一絲冷笑似乎又回到了嘴邊,絕美中帶著森冷道:「製裁開始!」
話聲剛落,搶先行動的卻是她身邊的七名隨從,隻見那七人縱身一躍,在眾人驚詫中化身成一團團令人生寒的風刃。
人竟然能高速旋轉?所有人都情不自禁地倒吸一口大氣。
「妖精生命體!是妖精生命體沒錯!」左布睜大了眼想瞧個清楚,潔蓮娜族長與另一名醜巫的臉孔卻全因聽到這駭人的消息而變得臉色發白與驚惶失措。
三人一副如臨大敵的模樣,迅速將各自的魔法杖取在手中,高舉過頂並將三根法杖如三角形糾纏在一起,口中不斷地念動咒語催動魔法,結合三名魔法師力量的魔法實時發動,一團團黑色的煙霧由疏到密一層層建立起防護層,煙霧慢慢地增加,氣體到最後竟然變成了液體,一塊純黑色晶瑩魔法罩赫然橫在麵前。
「噗噗噗……」七團翻騰著的風刃劃出一道道刺眼光弧不停撞擊在三名巫師連手布下的防護層上,撞散的風元素充斥在這異空間每一角落。
「妖精生命體是什麽種族?」我原本還想譏笑左布三人未免小題大做,在幾萬敵軍重重包圍之下都麵不改色的三人麵對幾名來曆不明的人竟然驟然色變。隨著人形風刃一次次永無疲憊與退縮地衝擊在防護層之上,我也開始出現凝重的神色。
如此耐力強韌又魔力持久之人類,我也是第一次見到。
「妖精生命體是人類與妖精的衍生物。」左布見防護層能暫時抵禦人形風刃一次次撞擊,鬆了一口氣之餘滿嘴地稱讚起敵人道道:「這人類與妖精的完美結合體,簡直是隻有創造神纔能造出的傑作,打破了一直禁錮影響妖精魔力積聚的身高,創造出來的新種族更具危險性,與我們用死屍創造出來的亡靈不同,奧特斯山神殿竟然敢打破了亙古不變的自然規律。」
「血緣產生混亂,最後造成的必然是一場災難。」潔蓮娜族長喘息著道,剛纔妖精生命體的出現實在是對她心裏造成極大的震憾,原本以為夜叉族能憑借手中的秘密武器稱霸亞西亞大地,事實卻往往與理想相違背。
「妖精不是擅長操縱魔法的嗎?怎麽成了妖精生命體後隻會施展一種風刃魔法來攻擊我們?」我麵無表情地道,任誰被人圍毆也是不痛快。
「啊!」左布與潔蓮娜族長麵麵相覷,臉色一下子褪至蒼白。
「**實驗?奧特斯山神殿也比我們高尚不去那裏,培植出一名成功的妖精生命體不知要犧牲多少活人與妖精。」潔蓮娜族長咂了咂嘴,傳說中的神殿也不外如是。
「對!」左布摸摸腦袋,聲音變得沈悶道:「這些妖精生命體分明已經失去獨立思考能力,隻懂得聽從指揮者神官的命令,威力又如此強大,篤定是**結合的了。」
**結合?難不成是妖精穀失蹤的那些妖精嗎?我暗暗思索著。
一旁的女神官見久攻不下,咬咬牙從懷中拿出一把銀弓,仿若兒童玩物的小弓自離開女神官懷中的那一刻起就綻放出耀目的光華,彎彎弓背上勾逸出一輪銀白的皎月,細膩閃光的弓弦在眾人目光嗡嗡鳴叫,在歌唱,在顫抖……。
「鏘!」黑魔劍再次現身左布等人麵前,我失去了重生以來的自信與鎮定,手忙腳亂將劍牢牢握在手上,一字一頓道:「阿耳忒彌斯之弓?」
蘇菲娜輕輕撫摸著手上銀弓的弓身,神情平淡如水道:「不錯,正是我們奧特斯山神殿的鎮殿之寶,狩獵女神阿耳忒彌斯所擁有的神弓。」
我的臉色如左布等人一樣煞白,苦笑道:「真的是太看得起我了,居然出動到連神也殺得死的上古神器,本人隻是下等魔族,有必要使用阿耳忒彌斯之弓嗎?這不單止侮辱神弓,連狩獵女神阿耳忒彌斯也侮辱了。」生死關頭,我頓時拋棄所建立的形象,開始胡言亂語起來。
左布等人目瞪口呆,張大的嘴巴半天也合攏不回來。
「阿耳忒彌斯之弓是什麽神器?難道說比大地之上傳頌的四大神器還要厲害?」 潔蓮娜族長不服氣道,同時也忿忿不平我在敵人麵前如此懦弱。
「四大神器終究是人鍛造出來的,相傳阿耳忒彌斯之弓卻是創世神親手所造,眾神之戰時狩獵女神不慎丟失,現在卻是在眼前的人手上。」我眼定定地望著女神官手上的神弓,小心翼翼回答道。
「你怎麽知道那是阿耳忒彌斯之弓?」怔愣了許久的左布甩甩頭,試著甩去這些天來的離奇遭遇,黑魔劍剛剛現世,又跑出似乎比黑魔劍還要厲害的神器,這幾天的經曆還真是比以往活了大半輩子的經曆還要離奇曲折。
我苦笑道:「這已經不用說明了吧!你看我們二人手上的神器。」
妖精生命體一次次撞擊防護層引起的呼嘯風聲,並不能完成壓抑住我與女神官二人神器上的共鳴,蘇菲娜手上的阿耳忒彌斯之弓倏地光華大盛,我手上的黑魔劍也發出陣陣嗡嗡的劍鳴聲,這是一種柔和而尖銳的聲音,幽咽地盤旋在每個人的心間。
「閃開!」 蘇菲娜低聲指揮那七名妖精生命體退出戰場,臉上驚疑不定地直視著我,怪不得來之前大神官就迫不及待將神殿中剛剛完成訓練的七名妖精生命體全部派來參與這次任務,世上還有能抗衡阿耳忒彌斯之弓神器的武器與人,她這是第一次目睹。
惡魔不愧為惡魔,如果一旦讓眼前的惡魔力量完全蘇醒,到時……想到這裏,蘇菲娜不禁全身泛過陣陣寒意,現在隻有相信手上的阿耳忒彌斯之弓,相信大神官大人了。
創造妖精生命體就像創造生命一樣已經涉及到神的領域,而大神官在蘇菲娜心目中就像神一樣的存在。
我心裏暗暗叫苦的同時,蘇菲娜完全鎮定下來,眼神恢複到原先給人那種冷到骨子裏去的感覺,在妖精生命體退開的同時,神器間的對抗也隨即展開。
「疾!」一支通體金黃的箭蒺隨著蘇菲娜的輕叱,迸發出耀目的光芒,一而十,十而百,百而千,瞬間已經仿若千軍萬馬向著我直撲過來,左布三人連手布下的巫法,七名可以比得上魔法師的妖精生命體攻擊許久也攻不進來的防護層在黃金箭的衝擊下,如陽光下的冬雪剎時冰消瓦解。
是否在上古神器的麵前,任何的法術都是無濟於事,我深深呼吸了一口氣,體內的血液沸騰至頂點,魔功更是充斥全身的每一處經脈,麵對著傳說中曾經盡情殺戮和飽嚐魔族鮮血的武器,大意將是死亡的序曲。
眼中盡是化成千萬繁星的箭矢,耳中傳來的是奪人心魄的勾魂聲,我明白到阿耳忒彌斯之弓當時在魔族中為什麽凶名鼎盛,就算是高等魔族在此情此境之下也會一敗塗地,每一支眩目的箭矢都那麽真實,根本就是無從抵禦,能做的隻有是--等死!
「主人,這裏交給你了。」左布鄭重其事地點了點頭,一轉身溜得比兔子還要快。
潔蓮娜族長與她的部下更是連招呼也不打,黑煙一冒,二人已消失無蹤。
在蘇菲娜創造的異空間內,人能跑到那裏去?我心裏麵百分百肯定這些心懷不軌的家夥就躲在我的背後,但此時卻不是生氣的時候。
分不清虛幻與真實的我幹脆閉起雙眼,黑魔劍抱在胸前護住眉心、脖喉、心窩幾處重要而又能一擊斃命的地方,果然不出我所料,女神官似乎對我的額頭眉心處特別情有獨鍾,「砰鏘!」先是二種神器外的氣勁交接,發出如雷鳴震天響聲,跟接著神器間短兵交接,一股無可抗拒的力量將我整個人掀起,然後重重地摜倒在地上。
我卻滿心欣喜,因為阿耳忒彌斯之弓終究還是能抵禦,魔族古老的袖卷記載,阿耳忒彌斯之弓每次出現都伴隨著殺戮,魔族麵對著屠殺卻一籌莫展坐以待斃,找不到任何一種兵器加以抵抗,當然了,身為魔王的我躲在魔宮裏享受,那肯奔波勞碌為族人請命,死亡是弱者的最好歸宿,那時我是這樣認為的。
阿耳忒彌斯之弓是跨越人、神兩界的古神器,而黑魔劍讓我在裏麵曆經千年用魔功淬煉,自出鞘那刻已經一躍而成為大陸的四大神器之首。
但神器間的較量,我心知已處在下風,手腕在微微顫抖,黑魔劍如灌了鉛般沉重,一時三刻看樣子都不能恢複以往狀態。
黃金之箭在與黑魔劍交接後仿佛有一條無形的力量束縛著,眨眼間又飛回蘇菲娜的手中。
蘇菲娜一手持著金箭,望著我難掩心中的震驚道:「你手上的一定是蘇拉威大人所描述的黑魔劍了,封印的惡魔原來已經從裏麵蘇醒,怪不得……難道你就是魔王撒旦?」
我愕然道:「不是有人一早認定我是魔王了嗎?」
「哇!蘇拉威大人原來沒有騙我。」
「……你就不怕殺錯人啊?」
「你真的是打開封印逃了出來的魔王?蘇拉威大人說的話都是真的了。」蘇菲娜的語氣異於平常,似乎在努力說服她自己,淡淡哀愁的雙眸鎖住我身上,靜靜地等著我回答。
「不錯!」啞口無言過後心中閃過強烈的不安,我還是老實回答道:「我就是玉樹臨風、氣宇軒昂、倜儻不群、風度翩翩、人見人愛、車見車載、最聰明、最英俊、最多情的一代之王。」
……
「我看見荒蕪的大地,
看到血流的長河,
日與月共存,
光與暗相融,
天上的星辰停止轉動,
審判的十字懸在萬物頭頂之時,
魔王的撒旦吹響了衝鋒的號角,
大地重歸寂滅……」
蘇菲娜沒有理會我的胡言亂語,一手持著狩獵女神的阿耳忒彌斯之弓,另一手持著黃金箭交叉合在胸前,抬眼凝望著我,絕美的眼眸中閃著一絲奇異的光芒,口中喃呢念出一段似乎對未來非常絕望的語句。
「把話說清楚,這是什麽意思?」我打了一個冷顫,仿佛自己已經窺視到遙遠不可預測的未來,眼前熟悉而又陌生的女子悲傷眼神似乎想告訴我什麽。
蘇菲娜顫聲低吟道:「魔王的撒旦吹響了衝鋒的號角,大地重歸寂滅……」一種即將沈淪至黑暗深處的絕望感覺無來由的從她身上擴散開來,還沒有等眾人醒悟過來,神殿狩獵魔王計劃最**部份已經開始。
七名妖精生命體從剛纔開始就沒有了動靜,此刻蘇菲娜話音一落,立即仰天長嘯,嘯聲一起,轟聲如雷,響徹全場,聲音中充滿對人間的留戀與熱愛,然後整個身軀在眾目睽睽之下一個個爆裂開來,龐大的能量從七名妖精生命體身體中釋放出來,異空間中剎時到處充滿了能量的光弧與漫天的血沫。
我大感愕然,從魔王重生為人後阿耳忒彌斯之弓給我的第一次挫折感也比不上此刻妖精生命體給我造成的震憾, 蘇菲娜女神官一方分明占盡上風,為什麽又要讓自己的同伴全部自我毀滅?
異空間中風勢越來越淩厲,如果是普通人的話,早已經被分成幾大塊了。
「主人沒事吧?」左布不知什麽時候出現我的身邊,問道。
我搖了搖頭,指了指前麵蘇菲娜站立的地方,七團能量體這時已經糾纏在一起,在蘇菲娜的外圍結成一個白色的光罩,裏麵的女神官雙目微閉,金色的長箭高高舉起,隨風飄來一陣陣若有若無的吟唱,結成守勢就是為了施展這魔法嗎?
「妖精生命體犧牲了自己竟然是為了結成一個防護罩?」左布詫異萬分,滿嘴的惋惜道:「這些完美的人與妖精結合體可是神的傑作,如果我們抓到一個的話,暗黑騎士與冥神戰士也就更趨完美了。」
空氣中凝固著一種凝重與危險的氣味,我提著劍,靜靜地等待著事態的發展,但理智卻告訴我這位女神官的新一輪攻擊將會是可怕甚至於致命的,黑魔劍傳出微微的顫動,如果是平時一定會忽略過來,在這重要時刻,我知道這一直伴隨著我的老夥計在顫栗,他也在害怕!
「不好!這小妮子在施展犧牲類魔法,想與我們一起同歸於盡。」潔蓮娜族長的聲音變得沙啞,冷汗從臉上涔涔而下,麵如土色。
「你們快看,那……那是什麽東西?」醜巫師顫抖地指著魔法保護內的蘇菲娜女神官,她手上高舉著的金箭正是綻發出耀目的光芒,像有什麽東西正是想從裏麵破繭而出。
我的心往下沈,這女神官手上到底又要變出什麽神器?難道一支破箭也是那一位上神的神器不成?除了狩獵女神阿耳忒彌斯外,應該再沒有使用弓箭的。
「阻止!一定要阻止!」潔蓮娜族長全身的汗毛都豎了起來,雙手高高舉起,聲嘶力竭狂喊。
餓鬼噬魂!
連珠火魄!
赤炎煉獄……
咒語不停在三人的口中吟唱,魔法火焰如一片沸騰燃燒的火海將女神官掩蓋過去,狂風烈焰猛烈地撞擊在妖精生命體用生命結下的防護罩上,防護罩的顏色由清透變成混濁,卻依然保護住裏麵的女神官。
「不行,這樣下去的話,我們不用別人來收拾我們,自己就耗光魔力而亡。」醜巫師露出猙獰的麵孔,氣喘如牛道。
潔蓮娜族長身體搖晃了一下,滿眼通紅瞪著後麵,向著我勃然大怒道:「我們三人忙個半死,你倒好,在一邊乘涼?」
左布舌頭僵硬,期期艾艾道:「主人,我們三個已經沒有辦法了。」
「哼!」我重重哼了一聲,你們以為我不想動手啊,現在纔剛剛消除麻痹感覺,接下來的大戰我更是不敢心存半點大意。手向上揚了揚,黑魔劍,我的夥伴,現在又到了你施展威力的時候了。
天空中光芒綻放,一道墨黑的光柱直向著女神官的防護罩撲去,一連串的悶雷翻騰震蕩過後,圓形的防護罩就像讓一把利劍劈開一樣,露出蘇菲娜的身形。
神器究竟還是神器,就像阿耳忒彌斯之弓一樣,是任何力量都無法抗拒的。
蘇菲娜並沒有半點驚慌,仰起蒼白的容顏,輕輕道:「你來了,我就知道魔法罩是阻止不了你的。」
我一步一步的走近,屏住呼吸道:「知道厲害就停止你的無謂反抗,你一個人是無論如何也是蠃不了我們四個人的,放下你身上的神器,我不會為難你的。」
蘇菲娜搖搖頭,麵無表情的淡述道:「你知道嗎?蘇拉威大人告訴我,我一定會再次封印你的--邪惡的魔王撒旦。」眼中流露出一種訣別的神情,蘇菲娜她就這樣把高高舉起的 黃金之箭輕輕地--刺入自己的心髒。
「不要啊……」我愣然地怔怔望著那支深陷入她胸口上的金箭,張口想大聲吶喊,苦澀的咽喉卻再喊不出一點聲音。
左布等三人都傻了,癱坐在地隻懂得你眼望我眼相互呆望著對方,一動也不動。
遠方的天際劃破一道閃光,仿佛天帷將給撕開一樣,在裏麵吐出的一道萬鈞威力的雷霆閃電重重地直刺大地,映得在場在每一個人臉色發白。
染血的黃金之箭卻在這時光芒大盛,發出耀目的黃金之光,呈放射狀般散開四方。
光芒的中心點,一支如手臂般粗的五爪率先伸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