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五十三章 杠截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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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

    這張我看了快兩年的臉,曾讓我覺得是那麽地友善和親切。

    雖然隻不過二十出頭,但歲月卻已在他那並不顯得年輕的臉上刻下了無法修複的烙印,以至於他笑起來的時候額頭會起上幾層深深的溝壑,那是中老年男人才有的特征。

    這是一張飽經風霜的臉,深深的褶子是他特有的標誌,也是他忠厚老實的象征,可如今在我看來卻是那麽地醜陋,我甚至覺得有些厭惡。

    冷靜,冷靜。

    克製!要克製!

    我在心裏不停地警告自己。

    因為我是個暴脾氣的人。

    並沒有直接回答輝子,而是抓起床底下放的那瓶冰鎮的橙汁,打開蓋子一口氣喝了大半瓶,直到胃開始有些痙攣,腦子瞬間便清醒了許多。

    “好啊!”我強笑道,卻不去看他的臉,因為我實在是太氣憤了,有種想把他碎屍萬段的感覺。

    輝子沒說話,直接從我手裏奪過瓶子,往嘴裏就灌,即使是在maybe和毛哥連拉帶踹的情況下,輝子還是非常輕鬆地把剩下的飲料都幹了。

    這種事情本來是在我們宿舍天天發生的,是再正常不過的了,但是今天我卻格外的生氣,輝子未經我允許把我水都喝了,再摻雜著他的各種行為,在我看來他簡直一點也不把我放在眼裏。

    “誰讓你tm的喝我水了!”我氣憤地站了起來,因為我身高比他高一截,所以我有些居高臨下地看著他的眼睛。

    我突然間的發作一下子把輝子弄暈了,他打量了我好半天,最後確定我是真的在發火,他覺得有些莫名其妙,但在我看來他的莫名其妙根本是裝的,他完全知道我發火的原因。

    “不就是一瓶水嘛!我一會兒還你一瓶就是了,至於嗎你?”輝子的聲音裏透出無限委屈。

    現在知道委屈了?早知現在,何必當初呢?

    《曹劌論戰》我曾經背地滾瓜爛熟,雖然現在我老了,該忘的都忘了,但這篇文章的精髓我卻還記得很清楚。

    一鼓作氣,再而竭,三而衰嘛!

    從小老師就教過我們要學以致用,所以我早就把這篇文章的精髓都融入到我的生活當中了。

    這句話來形容打架和吵架是再好不過了。

    於是我不再猶豫,乘勝追擊:“你買瓶新的請問還是我原來那瓶嗎?”

    2、

    “當然不是了!給你買瓶滿的還不行?”輝子肯是著急打麻將呢,他用求救的眼神看著maybe他們,不過他們並沒有搭理輝子,他們也傻了,顯然不知道我為什麽要這樣。

    “行!那還不快去!”我幾乎是吼出來的,把輝子嚇得打了個寒顫,然後他撒腿就往外麵跑,上身還是裸著的。

    “哈哈哈!你***演的太像了!”輝子走後maybe開懷大笑著,捂著肚子在床上大氣滾來。

    “我是認真的。”我淡淡地說。

    我不解釋還好,我這麽一解釋,連毛哥和德誌都笑了起來。

    “哈哈,阿敏你可把輝子嚇壞了!差不多就得了,別太過分了!”德誌在上鋪語重心長地說。

    “我是認真的。”我繼續重複道。

    我越是這樣他們笑得越開心,maybe一邊抽煙一邊笑,嗆了他一嗓子:“哈哈哈,你這b還挺入戲!不去拍電影實在是太虧了!咳咳咳”

    “煞筆!”我罵了他一句。

    這聲“煞筆”是嘲笑我們幾個2b一直傻嗬嗬地把輝子當兄弟看

    “你個傻熊,抹b咧!”maybe用從郭偉那學來的陽泉話謾罵著。

    我也沒再理maybe。

    買了兩盒煙,一盒拆開的被maybe拿走了,我懶的跟他廢話管他要,於是把另一包也拆開,點了一根。

    “男寵,他怎麽了?”maybe用桌子上的空飲料瓶砸了毛哥一下,問道。

    毛哥把飲料瓶扔了回去:“敏哥電腦壞了,所以心情不好。”

    “不是被你修好了嗎?”maybe奇怪地問。

    “修好了他就不能再鬱悶一小會兒了?他是活生生的人,心情哪能調節地那麽快的!是吧!敏哥?”毛哥十分肯定地解釋完,然後詢問我道。

    我看了毛哥一眼,突然發現他十分可愛,於是點了點頭。

    “兩隻傻熊!”maybe又放肆地笑了起來。

    這時門被推開了,輝子手裏抱著一箱飲料走了進來。

    “我草,敏哥牌!我邯鄲小霸王這輩子沒服過誰,但我今天是真心地佩服你了!”maybe雙手抱拳,向我作揖。

    “哈哈哈,你***還邯鄲小霸王,我看是邯鄲小王八吧!哈哈!”我剛才的怒氣顯然並沒有影響輝子的情緒,他笑的很真實,很誇張,像平常一樣。

    “一人一瓶嘍!”輝子往我們每個人的麵前放了一瓶飲料,最後還剩一瓶,他藏進櫃子裏了。

    他平常也是這樣,但每次我和德誌都會用細鐵絲撬開他的櫃子,把飲料喝掉,然後把瓶子放回去,有時還會灌滿水,甚至撒點尿。

    很不稀奇的舉動現在在我看來卻是那麽地猥瑣,那麽地不敞亮,在整個宿舍麵前遮遮掩掩地玩貓膩,算怎麽一回事?

    3、

    “抓風吧!”輝子打開自己的那瓶往肚子裏灌了三分之一,打了個飽嗝,然後挑出骰子來,招呼道。

    我是北方,maybe東風,德誌南風,輝子是西風,輝子坐在我上家。

    不管是打麻將、紮金花還是鬥地主什麽的,都要把心態放平和了,一點都不能急躁,否則就是你運氣再好,也是贏不了的。

    長期盤踞在賭場的我又豈會不懂這個道理呢?

    因此我心雖然很亂,但還是在不斷地警告自己,打牌歸打牌,不要把其他的事情也一起摻和進去。

    可越是這麽想心理卻越是亂,這事肯定不能這麽過去的,我必須要討個說法,把證據擺在他麵前,看他有什麽可說的。

    其實剛才輝子出去買飲料的時候,我完全可以把打印出來的那些聊天記錄發給大家看的,那些聊天記錄言簡意賅一目了然,可以非常合理地把前段時間發生的不合理的事情解釋清楚。

    我掙紮了好久,還是猶豫了。

    德誌和毛哥的脾氣我就不說了,連個字“好人”,再加兩個字“孩子”!

    可是不得不提maybe,他的為人我是知道的,不發脾氣還好,他還是生氣了,誰都攔不住。

    如果他到時候怒不可揭地要去揍輝子,那我該怎麽著?德誌和毛哥雖然說是好人,但這件事他們肯定也是看不過去的,說去攔maybe,那可能性不大,不幫著maybe一起揍輝子就不錯了。

    一想到剛開學那會兒輝子幫我幹這幹那,給了我很多的幫助,即使是後來我們哥兒幾個分到一個宿舍,輝子對我的幫助總體來說也是比他們幾個多的。

    可是,他為什麽

    4、

    “該你了!”輝子捅了我一下。

    我非常介意地撣了撣他剛才捅我的地方,嚷道:“你丫怎麽也不叫牌啊!”

    “我不是叫了嗎?你自己沒聽見賴誰!”人的忍耐度是有限的,更何況我們這正是個熱血的年紀,一言不合拳腳相加是很正常的事情。

    麵對我的屢次侵犯,輝子終於忍無可忍了。

    他還跟我發脾氣?我草!

    “你叫什麽叫了,你打什麽牌了你?”我是真的沒聽見。

    “二萬!”輝子不耐煩地嚷道。

    “你嚷j8什麽啊你!剛才你要是這麽大聲我能聽不見?”他這麽一嚷嚷,讓我覺得莫名的心煩。

    “你問他們聽見沒?maybe你聽見沒?毛哥你聽見沒?我剛才打的二萬!”輝子知道自己占著理呢,開始肆無忌憚了,也是,被我這麽莫名其妙地一整,換做誰誰都會非常不爽的。

    maybe和毛哥正納悶呢,不知道我和輝子到底在吵些什麽,有什麽可吵的。

    但他們兩個還是十分公正地站在了輝子那一頭:“我聽見了!”

    由於我最初沒計劃好,這下完全處於下風了,連maybe他們都覺得我今天有問題而站在輝子那一頭,讓我更加不爽。

    “行行行!東風!”和他繼續在打什麽牌這個問題上糾纏對我來說是沒有一點好處的,我隻能稍微地妥協一步。

    “哈哈哈!胡了!”輝子把牌一推,他聽的是東風和一萬,都是邊張。

    “艸***,這炮點的!”其實池底已經有一張東風了,我已經聽牌,不打這個不行,沒想到在我自以為最安全的牌上點了炮,而且還是給輝子點的。

    輝子麻將和鬥地主練的都不賴,他是從小學就開始打麻將的那種人,而且運氣特別好。

    連續給輝子點了三個炮,把我氣的都要哭了,而且一直聽牌,就是不糊。

    “一餅!”我正聽著呢,聽的是一四餅,毛哥便往池子裏扔了一張一餅,可把我樂壞了。

    “哈哈!”他們幾個都開過胡了,就我這一直沒動靜,好不容易胡了我當然有些情不自禁了。

    “嘿嘿,杠!”輝子理所當然地把池子裏的那張一餅拿在手裏。

    “我草!我胡了!”我想去搶他手裏的那張一餅,卻被輝子給躲了過去。

    “打了這麽久麻將你不知道杠截胡嗎?”輝子冷笑著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