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丹丘訴說李白事

    聽聞凡來長安之人，必至曲江，那我等今日便去曲江一遊吧。”

    嗯，好。”我有些心不在焉，隨口答應著。

    曲江的確風景如畫，水域很大，空氣清新，花紅柳綠，意境開闊。

    岑勳依然找了個地方打坐，所以就隻有我跟元丹丘一起在這兒閑溜達，總感覺缺了點什麽。

    大概是我心不在焉、提不起精神的模樣太不應景，元丹丘開口問道：“萱娘這是怎麽了，是這裏的精致不合萱娘心意，還是身體染恙？”

    我除下冪籬，坐在了樹蔭中的地上，看了眼元丹丘，有點猶豫我好奇的那些事該不該問出口。

    他卻也坐了過來，對我說：“萱娘有話不妨說出來。”

    我舒了口氣，才跟他說道：“能跟我說說我十二兄內人的事嗎？”

    十二兄這個稱呼可真是要多別扭有多別扭，可是除此之外，似乎也沒什麽更合適、更好一些的稱呼來稱呼李白。

    元丹丘看向我的眼神很是奇怪，看得我這個不舒服，我趕緊對他解釋道：“你可別胡思亂想，我隻是單純好奇而已，想知道十二兄究竟選了一位怎樣的妻室。”

    卻聽他歎了口氣：“這種事，哪是自己能做主的。”

    我目光轉向他，有點吃驚，也有點疑惑：“你的意思是……我十二兄的妻子，不是他自己選的？”

    元丹丘苦笑著歎了口氣：“說來也算是無奈之舉吧。”

    當日李兄與我一同看望師尊紫陽先生，剛好當時許家在招親，有人開玩笑說讓李兄去，本是玩笑之語，但不知怎麽就傳了出去，竟然還被傳成‘隴西才子李白前來求親，因苦於無人做媒而踟躕不前’。

    這話還傳到了師尊耳中，師尊向來樂善好施，於是就想著成人之美，他不僅自己為我李兄做了媒人，還跟當地的縣令一同聯手做媒。”

    那十二兄他……願意嗎？”我趕忙問。

    說到這兒，元丹丘苦笑了下，“我這李兄年少輕狂，當時並未有娶妻之意，但那許氏乃前相許圉師之後，這門親事從開始談，就容不得我李兄拒絕。於是就這麽被趕上了馬，想不騎都不行。最後，隻能將那許氏娘子娶回家，唉，說是娶，實則是入贅。”

    我聽得目瞪口呆，原來李白婚事的背後，竟然有一段這麽致鬱的故事。

    但是聽他這麽一說，我心裏那個好奇的匣子就被拉開了。

    啊……竟然是這樣………那，我那位嫂嫂本人如何？”雖然這個故事聽起來是透露著一股淡淡的憂傷，但是如果許家女子本人好的話，那這段婚姻應該不至於悲劇。

    許氏娘子倒是好，溫柔大方，美麗賢惠，若不是太挑剔，致使年紀有些大了，也許不會這麽急著成親。”

    他這麽一說，我就有問題了：“那位許家娘子年紀多大，比我十二兄還大？”

    是要年長了幾歲，因此通曉事理，善解人意，對李兄也沒過多強求。”

    我點點頭，他說了這些，我大概就明白了。

    李白被自願去了前宰相的孫女，還入贅到人家當了倒插門女婿，原本他也許並沒有那個意思，卻被人硬生生地給扯了進去。

    好幾個人的多番好意，他拒絕不得，心裏就算再不願意，也隻能強作笑顏接受這門婚事。唉，這是何等的尷尬。

    再加之……李兄的才華，每到一地，便會聞名當地，許家也正是看中了李兄的才華，才會將女兒許配給李兄。我也聽說許家娘子聽聞李兄才華後，便心許之，若不是如此，那位挑剔的娘子該也不會同意這門婚事。”元丹丘繼續說道。

    哦，也就是說，她是先聽說了十二兄的名聲，才決定讓十二兄來當她的夫婿的，那應該是很喜歡他吧。那十二兄呢，他是怎麽看許家娘子的呢？”

    元丹丘笑笑：“誰知道啊，我那李兄，向來讓人猜不著摸不透。他們成親時，我也在場，雖然之前他有些為難，似乎在這門親事定下來後，他也算是接受了，與許家娘子也是相敬如賓。”

    唔……他們成親之後，十二兄就住在許家了？”帶著這個機會，我打算能問出多少就問多少。再怎麽說，這也是李白的八卦。

    嗯，這也是許家的意思，而李兄對此似乎也並無異議，成親後就將家定在了安陸。也因李兄家在蜀中，距離安陸有些遠，許家也並不想讓那娘子入蜀。”元丹丘撚起地上的一片落葉，在手中把玩。

    我則陷入了沉思。

    難道許家一開始就打算招個上門女婿？

    那位許圉師是前宰相，大概是武則天時期的宰相吧，但是唐朝宰相數量相當多，尤其是武則天時期，而到了現在，大概許家已經算不上什麽權貴，大概也就有個“相門之後”的好名聲而已。

    而對於家中一位女子的婚事如此重視，大概是這個女子在家中備受嗬護、很受寵愛吧。

    隻是，倒插門女婿，聽著都不好聽，估計當事人的處境也是相當尷尬吧，何況那個人還是聲名在外的李白。

    雖然從元丹丘講述的種種之中，無法確定李白夫婦的感情究竟如何，但是試想李白的心境……我想，這件事我還是別去問他本人了，最好，連提都別提。

    我們遊玩到黃昏才回客棧，李白依然很晚才回來。

    那時我已經睡下，隔著門窗，能夠依稀聽到外麵的人說話的聲音，知道是李白回來了，但說什麽卻聽得不真切。後來便迷迷糊糊地睡了過去。

    再醒來，便已經是天亮。

    我剛想起床卻忽然覺得腰上一點力氣都沒有，四肢發冷，頭也是暈暈的。

    原本還以為是不小心感冒發燒了，但下麵傳來的不適感提醒了我一件事：似乎……到日子了，天哪，我大姨媽來訪了！！

    我的大姨媽啊，你要是不來我都差點忘了這件事，身為女人，在這個年紀，怎麽都無法擺脫姨媽帶來的噩夢，而現在的我，究竟該怎麽辦呢？

    我的背包中沒有準備任何應急物品，這年代也沒有衛生巾這種東西，天哪……我感覺我的心和我的姨媽正在一起崩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