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兄長忽至暖我心

    我趕緊用手抵住他的胸膛，卻使不上力氣。

    李白卻突然笑了出來：“看你那副驚惶模樣，這藥是苦，但一口氣咽下去就不覺得苦了，來，快喝了。”

    ……他竟然把那一口藥給咽了下去。

    他抬起原本禁錮著我的那隻手，捏住了我的鼻子：“來，一口氣喝下去。”

    ……這倒是個不錯的辦法。

    我仰起頭，一口氣灌下了那碗苦藥，差點嗆著。

    咳咳……”

    李白撫著我的背：“好了好了，身子稍稍好點沒？”

    這又不是神藥，哪能那麽快見效？”我皺著眉，不過肚子裏有了東西，總比空著的時候舒服了點，溫熱的粥和藥灌下去，身子也稍稍暖了點。

    藥的苦味消失了，李白身上的酒氣顯得更濃烈，我因為這氣味而有些頭暈。

    我頭有些疼，讓我睡會兒吧。”我也不好意思跟他說是因為酒氣。

    嗯，你好好歇著吧。”他將我放倒在床上，幫我蓋好被子。

    雖然身體還是四處發冷，但我的心卻被暖了個徹底。

    就算他僅僅把我當成妹妹，也好啊。

    我才注意到這會兒天還是亮的，難道他是在酒桌上回來的？

    小憩了一會兒，我再度睜開了雙眼，卻又看到了李白，隻是，他的身上已經沒了酒氣，衣服也換了一身。

    見我睜開眼，他對我道：“睡好了嗎？身子如何了？”

    好點了。”雖然依然乏力，但腰腹的疼痛的確是減輕了些，看來，那苦藥還真起了作用。

    每月都如此？”

    嗯……”我點點頭。

    他皺著眉輕聲歎氣道：“我從未見過這般場景，還真是嚇了一跳，以為你病了。每月都要經受這種折磨，我也幫不上什麽，也無法替你忍耐，真是苦了萱兒。”

    我卻因他這話飛紅了臉，於是故意說道：“……你還真把自己當我親哥了。”

    他輕笑道：“這根親生與否、是否是兄妹沒關係，隻是單純見你這副模樣我心疼罷了。”

    我忍不住用被子遮住半邊臉……這種話，從來沒有人對我說過，對我而言，真溫暖得過頭了，我都快被融化了。

    ……謝謝。”我發出的聲音大概像蚊子在呻吟。

    他卻說道：“謝我作什麽，我根本沒做什麽，一直都是元兄在忙前忙後，要謝你謝他便是了。”

    嗯，過後我會好好感謝他的。”這些我是知道的，心中對元丹丘的感激，也要更多一些。

    隻是那感情跟對麵前這人完全不同。

    我想，我大概已經把元丹丘當成了哥哥了吧，隻是李白……

    他提議道：“萱兒臥床一整日了吧，身子也該乏了，我背你出去透透氣？”

    我趕緊拒絕道：“額……不……不用了！”

    嘴上拒絕著，腦子裏卻立即勾勒出了那個畫麵，頓時心跳不已。

    把李白當成兄長，這是一種什麽體驗？

    像是一碗麻辣燙不加麻不加辣？

    或者是麵前擺著一桶哈根達斯但是你卻隻能眼睜睜地看著它化成水然後扔掉？

    我覺得這些形容其實都不夠恰當！

    而讓我真的將李白視為哥哥，我想這件事應該永遠都不會實現。畢竟，從一開始我的心思就是歪的。

    況且我現在還剛好是情感空窗期，而這樣一位超出想象太多的李白擺在我麵前……特殊時期，整個人的腦子也都跟著混亂了。

    我費了半天的勁翻了個身，用後背對著李白。

    他卻在我身後，為我蓋好了被子，離開之前，輕聲對我說：“萱兒，好好休息，若是身體不舒服，或者想要什麽，記得跟我說。”

    傍晚，我撐著酸痛的身體爬起來，月布要勤更洗，這種時候，我得對我自己負責，也不能拜托別人。

    古人洗衣服都用涼水，雖然是夏天，可原本就渾身發冷的我，手浸在涼水中，簡直覺得錐心刺骨，腰上瞬間竄來一陣猛烈的疼痛，讓我差點倒在地上。

    這會兒灶台也已經熄了火，方便我拿些草木灰留著用。

    我用手抓起草木灰，放在我事先準備好的布中，因為身體不爭氣，我動作格外磨蹭緩慢，估計看上去很猥瑣……

    這會兒我卻聽到外麵傳來一聲聲的輕喚：“萱兒，萱兒……”

    是李白的聲音。

    草木灰也抓得差不多了，我扶著腰站了起來，打算直接離開廚房回房間，我這副灰頭土臉的模樣，可不想被李白看見。

    誰知我才轉過身，竟然就撞上了剛走進廚房的李白！

    沒什麽東西可以遮臉，我真想直接鑽進灶台躲起來……

    李白卻直接“噗嗤”一聲笑了出來：“哈哈哈，萱兒怎麽這副模樣，簡直像個小花貓，哈哈哈……”

    我被他笑得很囧，反正也沒地方躲，就幹脆跟個傻子似的戳在了那兒。

    萱兒啊，你去幹什麽了？為什麽弄得滿臉塵土？”他手裏端著個碗，看來應該是找我喂藥的吧，結果卻找到了這兒來……

    他把手中的碗放在了一邊，抬起手來擦我的臉：“來，我幫你擦擦。你來這兒做什麽啊？”這會兒，他瞥見了我髒兮兮的手，還有我手中盛著灰的布，“你弄這些灰來做什麽？”

    額……我……”我要怎麽跟他說呢？“我自然有用！”

    哈哈，你用它作何用？若你以後還要它，跟我說便是，我幫你取來，何苦弄成這般模樣，還有你這手，都弄髒了。”

    他用他的衣袖來擦我的手，我趕緊把手抽回來。

    怎麽了？”

    你要是用衣服來擦了我的手，你的衣服不就髒了，手髒了洗洗就行。”

    比起我這不值分文的衣服，還是你這手更要珍惜。”

    我知道了，我這就去洗手。”我趕緊把灰抱起來放進衣袖裏。

    洗過了手，李白還是端著藥碗跟著我回了房間，給我灌下藥之後，他才離開。

    躺在床榻上，我的心情很是複雜。

    自從來到長安，我就被放置在一邊，今天他突然對我這麽好，簡直照顧得無微不至，我覺得自己已經完全淩亂了。

    但是他應該隻是把我當做妹妹在疼愛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