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李郎不舍萱兒嫁

    萱兒如今也到了該許人的年紀，若是有意，我可為萱兒擇選一位如意郎君，李郎，你看可好？”

    我心中一驚，公主殿下，你對我這麽熱情我很高興，但是您別熱情過度，我沒想嫁人啊！

    李白說道：“區區小事，怎敢勞煩公主費心，我這做兄長的自會為萱兒張羅婚事。”

    這時公主身邊的曇兒卻開口道：“李郎你是舍不得把萱兒嫁出去吧？”隨即是一串銀鈴似的笑聲。

    李白也跟著笑道：“曇兒真是一語中的，原本萱兒跟我就親，我們雖不是親兄妹，卻勝似親兄妹，如今萱兒已落得如此嬌豔動人，我怎舍得輕易將她許人？還請公主容我多陪伴萱兒些時日，再仔細為她擇選夫婿。”

    這個伶牙俐齒的曇兒卻不依不饒：“李郎啊，李郎，你這樣可就不對了，這妹妹縱有千百好，那也是妹妹，你早晚都得把她嫁出去，你若這樣將她護在手心，隻會誤了她的大好光陰。還不如趁著如今她容顏正好，趕緊為她挑選一戶好人家。”

    我很想反駁她，我嫁不嫁人關你什麽事，你為什麽這麽著急？可我並沒有出聲，隻能在一旁看著。也不知道她們葫蘆裏賣的究竟是什麽藥，給我化妝打扮難道就是為了趕緊把我嫁出去？可問題是我礙你們什麽事了？想到這兒，我心中警覺，不由得望向李白。

    李白大笑道：“哈哈哈，曇兒說的是，可我這為兄的真是舍不得萱兒這麽早就為人婦，容我再私她兩年。”

    李郎，你不會是想把這妹妹私藏給自己吧？”說完，曇兒還不懷好意地譏笑一番，

    好了好了，”玉真公主終於又開口了，“萱兒的事，還是由李郎這個兄長來做主吧，我也就不跟著瞎摻和了。看著萱兒如此嬌豔可愛，我也很是喜歡，更是舍不得立即就將她許配給別人，曇兒，差人再為萱兒縫製幾套新衣。”

    是，曇兒領命。”

    謝過公主。”這一次，難得我與李白異口同聲。

    萱兒有李郎這樣一位如此疼你、愛你、護你的兄長，真是讓我這個公主都羨慕不已。”

    也不知道公主這話究竟是一句客套話還是發自內心，反正我是完全不知道該怎麽接下去。

    因為，她也是有兄長的，而且她的兄長，那可是整個大唐都沒人敢比的，人家拚爹的都沒法跟她這個拚哥的比。隻是皇家的那些事，我們這些平民百姓怎麽能胡亂揣測，我可不想腦袋搬家。

    公主過譽了，我隻是疼惜這妹妹無人照顧，孤苦伶仃，若我不再多疼愛她些，那這世上便無人疼她愛她了。”

    我並不知道李白在玉真公主那兒是怎麽說我的，估計他可能把我說成父母雙亡、無親無故之類的，我並不在意，隻要他覺得方便、能過關，怎麽說都行。

    但是他話音才落，就引來了公主的反駁：“李郎這話說的可就不對了，萱兒就算不施粉黛，也依然亭亭玉立、伶俐動人，怎麽就沒人疼、沒人愛了呢？”

    公主所言甚至，隻是，人人都看得見萱兒的外貌，卻未必能看到更多，若是輕易將她給了別人，我怎知別人愛的究竟是她的人、她的心，還是她姣好的容顏姿色呢？”

    李白這話一出，房間裏頓時安靜了下來，感覺溫度都降了一點。

    萱兒落的楚楚動人是她的福氣，受之父母；能讓人垂青愛慕，是她的運氣，受之他人；可運氣和福氣終是無形之物，能讓她得幸一時，卻未必好命一世。

    我就這麽一個妹妹，隻想她能許給一戶好人家，為他尋一個值得她托付終身、值得我割去這心頭之肉的好男人，為此才特別慎重、小心翼翼，生怕出了半點差錯。李白此舉或許是有些自私，也不奢望他人理解，隻要將來萱兒能得好命，我被人如何看待都不打緊。”

    不管李白這話究竟是發自內心還是現場編出來為了應付公主的，我心裏也已經感動得天花亂墜、五彩繽紛，幾乎就要痛苦流涕、淚流滿麵，狠狠地感動了一把。

    我偷偷瞄了眼公主和曇兒，曇兒一臉吃驚地愣在那兒，而玉真公主貌似有點想哭，用絲帕輕輕擦拭眼角，然後歎息。

    我真是越來越羨慕萱兒了，不羨慕她年輕貌美，不羨慕她身姿動人，隻羨慕她能有你這樣一位事事為她仔細斟酌的兄長，即便是隻看這一點，萱兒也已足夠好命。貴為公主又如何，不如萱兒有李郎。”

    李白忙俯首道：“公主言重了！”

    我隻是直言罷了，何來言重？”也許是為了緩和氣氛，她忽然笑道，“李郎與萱兒在此還要住上一陣，生活起居需要有人照顧，我有意給你們二人幾位婢女，你們看可好？”

    我二人本為市井草民，哪敢讓別人來伺候？我們兄妹二人相互照應便是，不勞公主費心。”

    我這會兒忽然明白了些什麽，是不是李白早就料到公主會提出這件事，所以他才說讓我當他的婢女？

    公主笑道：“你照顧萱兒，誰來照顧你？”

    李白也跟著笑道：“萱兒自小生於農家，雖然身子是弱了些，但日常瑣事還是能料理的，照顧我這兄長也不成問題。”

    是嗎，萱兒？”公主看向我。

    這種時候，我也不該繼續沉默了，既然李白編好了劇本，我隻能順著他的意思演下去。

    萱兒定會照顧好兄長。”

    既然如此，那我也不強求了，若你們二人有什麽需要，隨時對婢女們說，別客氣，也別把自己當外人。”公主從床榻上站起，看來是打算走了，“我也不多留了，今日在牡丹殿有胡姬來獻舞，你們也來看一看吧。”

    承蒙公主厚愛，李白與李萱不勝感激！”

    望著公主遠去的身影和後麵一串的婢女，我忍不住舒了口氣。

    但我卻瞬間覺得身子一輕，被身後的男人打橫抱起，放在了床榻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