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桐楠閣中是非多

    我們之間有什麽好介意的。”

    李白這話聽著很親切，可是此刻卻讓我覺得心情複雜，大概是我胡思亂想所致。

    你怎麽了，看起來心事重重的。”他突如其來的發問，讓我心中一驚，他看出了我的心事？

    我當然不會跟他說實話，於是問他：“唔……你出來這麽久，不想家嗎？”

    他卻笑笑：“怎麽忽然這麽問？你想家了？”

    唔……多少有一點點吧。”

    其實想家的感覺倒並不是那麽強烈，隻是不得不找個話題而已，正好，也許能接著這個機會問問他家裏的事。

    我隻是忽然想起你離家很久了，好奇你會不會想家而已。”

    他哈哈大笑道：“男兒誌在四方，怎麽能被一個‘家’字束縛住呢？”

    不一定非要那麽說啊，想念也不代表束縛，而是……唔，類似於親人之間的一種羈絆那類的東西把。”

    他毫不留情地嘲笑道：“什麽亂七八糟的，那些兒女情長的東西適合你，並不適合我。”

    什麽啊，”我也毫不留情地反駁道，“想家、想親人就兒女情長了嗎？那明明是人之常情。”

    況且，你自己不還寫了首《靜夜思》麽……

    嗯嗯，萱兒說的是，那依萱兒之言，我該思念誰？”他臉上帶著明顯的促狹之色。

    我怎麽知道你會思念誰，我怎麽知道你有什麽家人、親戚、朋友。”

    看這樣子，貌似打聽不出來什麽有用信息，再聊下去也隻會被他的巧舌如簧給套住。

    他微微輕笑：“現在你隻要知道，你是我的家人、親戚、朋友就行了。”

    明明心中很想吐槽，可臉上卻不由自主地飄起了紅雲。

    告假一日後，第二天一切恢複正常，好在醉酒的反應也就持續了一天而已。才踏入蘇木閣，蓮兒就立即迎上來拉起我的手對我噓寒問暖。

    萱兒，昨日你兄長過來說你身子不舒服，我本想去探望，他卻說並無大礙，隻是需要休息。你究竟是怎麽了？還好嗎？”

    我對她微笑道：“勞煩你操心了，前天晚上我被我那兄長灌了兩杯酒，就醉倒了，結果昨天很是難受，看來，我真的一滴酒都沾不得。”我無奈地笑道。

    原來是這樣，怪不得怎麽問你那兄長他都不肯說，原來罪魁禍首是他。”蓮兒笑道，“既然碰不得酒，以後就千萬別沾酒了，免得傷了身子。對了，昨日我將做好了的幾件訶子托你兄長給你拿去，你可試穿了？還合身嗎？”

    你那巧手做出來的東西怎麽可能不合身，謝謝。”

    哎呀，你喜歡就好。”蓮兒拉著我走進蘇木閣，今天這房間裏還有另外幾個女孩，似乎都是婢女。

    我看你這梳妝打扮都學得差不多了，就拿些胭脂水粉去你房間裏吧，在自個房中梳妝打扮也方便些，娘子家的，還是梳妝打扮好了再出門見人好些。”

    她靠近我，小聲對我說，“你與我們這些婢子不同，畢竟是有頭有臉的人，還是尚未出格的小娘，這些事還是多注意些吧，特別是近些日子在逼近公主壽辰，這別館裏男人越來越多，你還是在房中打扮好了再出來吧，還得記著帶上麵紗。”

    嗯嗯，我知道了。”

    蓮兒像個老媽子似的絮叨已經習以為常，她也隻有對待近親之人才會不厭其煩地說這麽多，對待那些個不親近的人，即便是天天見麵、一起共事，她也不願意多說半句話。

    蓮兒表麵上柔弱、單純，實際上卻是個很有性格和想法的女孩。要是出身好些，絕對是個很有個性的大小姐。

    當我走進桐楠閣時，槿兒也是一樣對我噓寒問暖，但讓我意外的是，其他的女孩們竟然也都圍了上來，原本我是一臉懵逼的，但她們一開口，我就立即知道了出現這種局麵的原因。

    萱兒啊，你那兄長可真是一表人才，昨個兒他來，我們可都看見了！”

    萱兒萱兒，你兄長可已有家室？”

    哎呀哎呀，他若不來，咱們姐妹都不知道，你竟然藏了一位這麽俊逸瀟灑的兄長！”

    ……這話讓她說的，我什麽時候藏著掖著了。

    平常都不怎麽說話、名字都叫不上來的人都圍上來七嘴八舌地討論著李白，不過也不盡是正麵評價，還有負麵的。

    哎呦，可算了吧，別瞎說，那李白哪能及王郎半分，差得遠了。”

    就是，寧做王郎妾，不做李白妻。況且，我聽說那李白成天泡在酒壇子裏，說不定，根本就不行。”

    ……

    審美不同，沒法對話，我也沒打算跟她們爭辯，反正她們如何爭辯、議論，也無法改變李白在我心中的形象和地位，隨她們說去吧，女人多的地方，總是要有些話題。

    就算我在這兒一言不發隻是笑著，她們還是討論了半天才安靜下來，而讓這如同五百隻鴨子的女人瞬間安靜的，是一個女人的突然出現。

    你們在這兒幹什麽呢？公主壽辰將至，你們還不抓緊練習，整天就知道嘰嘰喳喳，是想被趕回鄉種田去嗎？”

    這位帶著一身堪比城管掃街、潑婦罵街氣勢的女子，是公主身邊的另一貼身婢女——棠兒，我之所以能記住她的名字，並不是因為她像曇兒那樣出場率和存在感都超高，而是覺得這名字的癟嘴程度簡直爆表，聽了一次竟然就給記住了。

    桐楠閣中瞬間安靜了下來，之後所有人都立即開始練習為公主壽辰準備的曲目。

    逮住休息的間隙，槿兒偷偷對我說：“最近桐楠閣裏管得很嚴，甚至不讓外人出入，今天你沒被那棠兒看見，那是你的運氣。今天我幫你抱一台閑箏去你房中，直到公主壽辰之前，你都現在自個兒房中練習吧，就別來這兒了，免得招人口舌。”

    我當然直到槿兒是為我著想，能在自己房間裏練琴更是我一直以來的期望，如此一來，倒是遂了我的意。隻是這樣一來，就有一段時間不能跟槿兒學箜篌了，倒是有些遺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