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十九章：不必了

    “可還有兩個時辰比賽就結束了，那個叫施仁的家夥依舊沒有出現啊。”

    聞言，麻衣長老眯起了眼睛，道：“孔長老的確說過讓我關注一下施仁，但他隻說施仁那個年輕人劍道造詣不錯，卻沒有修為境界如何。如果修為境界不濟，這個叫施仁的家夥恐怕無法突破第一關啊。”

    消瘦執事咂了咂舌，道：“如果真是這樣，孔長老的心血也就白費了啊。據說，孔長老好像準備收那個年輕人為徒呢，現在這年輕人卻連城門都進不來，真是尷尬。”

    麻衣長老擺了擺，示意這名執事不要再說下去了。

    執事私下裏議論長老是要受罰的，這裏人多耳雜，麻衣長老可不希望自己麾下的執事惹了麻煩。

    麻衣長老道：“無論那個年輕人能否進入城門，都是他自己的事情，你不要妄加置喙。咱們現在要做的也隻是等待而已，最後兩個時辰……他究竟能否出得來呢？”

    ……

    早已經出了陣法的選們站在大道的一側，也都在關注著那個巨大的藍色能量漩渦。

    一個眼窩深陷，瞳孔裏仿佛閃爍著鬼火的少年人冷笑道：“在長空艦上，那個叫什麽施仁的家夥還在劍道上擊敗了紅袍執事，沒想到卻是這等看不用的廢物，連第一關淘汰賽都無法通過。”

    一個穿著黑色紗衣的冷豔少女不屑地道：“普通領域無數，每年走出來的黑馬能有多少？渦陽領域，一個名不見經傳的地方，培養出來的年輕人也妄想進入前一萬名？”

    之前長空艦一樓的年輕人們都嘴八舌地議論了起來。

    小叫花子聽到這些議論聲登時一肚子氣，可才剛還嘴就被反駁了回來。

    沒有辦法，施仁的確到現在還沒有出來，無論他怎麽解釋都絕不會有人搭理。

    小辣椒也隻有與小叫花子一起焦急地在城內等待著。

    還有最後兩個時辰……

    他們的眼露出了焦急的神色。

    “施仁，你都到這個關頭了還在修行嗎，快點出來啊……”

    ……

    轎子處。

    作為南天城地位非常尊貴的大小姐們，她們完全不用擔心飲食問題。

    在她們在轎子上看戲的過程，飲食與點心已從四麵八方各大府邸接連不斷送來。

    她們甚至不需要張嘴，追求者們就已經安排好了一切。

    “除了南天城派出的十名天才，還有兩個男生非常惹眼啊……”

    “那個白衣勝雪的翩翩公子哥，還有那個褐色衣服、褐色靴子、褐色劍鞘的少年？”

    “這兩個人不僅外貌出眾，氣質也都很有特色，並且都是前十名出來的……如果不是我已經有了許配的對象，肯定要與這兩個公子哥好好地聊一聊人生，哪怕貪***愉也好。”

    先前在南天城外羞辱過施仁的白衣少女聳了聳肩，嘖嘖道：“唉，果然是傻子多作怪啊。那個穿著大氅的少年在南天城外那麽高調地追求咱們的晚歌郡主，沒想到卻隻是一個銀樣鑞槍頭，連第一關淘汰賽都闖不進來。晚歌啊，那少年該不會就是之前給你寫信的施仁吧？”

    “咦？那個家夥就是施仁嗎？他來自渦陽領域？嘖嘖，渦陽領域根本聽都沒有聽過呢。”

    “從普通領域出來的少年人，果然還是不夠靠譜啊。”

    “話說回來，晚歌，你與那位從南天仙宗出來的天才師兄進展到哪一步了？聽說，那位天才師兄已經獲得了進入內宗修行的資格了，日後必然獲得南天仙宗的大栽培啊！”

    夏晚歌的眼湧出複雜的色彩。

    這一次她沒有閑心關注那些從陣法裏走出來的公子哥們，而是一直在關注施仁的動靜。

    她既希望施仁能夠突破第一關又不希望施仁突破第一關。

    她之所以希望施仁突破第一關，是不希望施仁表現得太丟臉。朋友們的話語實在很刻薄，甚至把施仁看得不如一條狗重要，沒來由得，她心有些痛，又有些惱。

    我對施仁還有一絲喜歡嗎？否則，別人羞辱他，我為何有些心痛？

    可是……我不是已經將他忘掉了嗎？

    我……又是為了什麽不希望他通關嗎？

    難道，他表現得越差勁，我才能忘他忘得越徹底？

    他表現得越差勁，我才能越狠心，越決絕？

    我希望他通關失敗，隻是給自己一個台階下？

    我難道……真是這麽虛榮的人嗎？

    我……

    “晚歌！想什麽呢？咱們問你與王公子相處的怎麽樣啦！”

    夏晚歌的思緒被朋友們的聊天聲拉回了現實，連忙“啊”了兩聲，然後道：“王公子的確已獲得了進入南天仙宗內宗修行的資格……我與他一切順利。”

    聽到這話，朋友們立馬發出了一陣羨慕的聲音。

    “哎呀，真是羨慕啊！南天仙宗分為外宗與內宗，外宗弟子已是天才的天才了，內宗弟子更是絕世之才！所有能夠進入內宗修行的修行者，未來都必成一番大事啊！”

    “晚歌，我們可真是羨慕死你了。”

    “嘖嘖，我那相公如今還在外宗徘徊，如果他能進內宗修行，我簡直做夢也要笑醒了。他真要是內宗弟子，我非得將這件事兒炫耀得滿城風雨不可。”

    聽到朋友們羨慕的聲音，夏晚歌的心再次變得堅硬起來。

    她的腦海已全是那道翩翩的身影。

    那是一個青衣公子，雖然相貌有些平庸，但氣質卻翩翩優雅，而且……人家畢竟是即將進入內宗修行的存在，又哪裏是從普通領域走出來的施仁可以相提並論的？

    夏晚歌搖了搖頭，想要強行將施仁的身形搖出腦去。

    ……

    時間一分一秒流逝，距第一關比賽結束還有一刻的時間。

    這個時候，從陣法裏麵走出來的參賽選已經多達九千九百十人。

    在這最後一刻鍾裏，又有很多狼狽不堪的參賽選好不容易突破第一關，走出了藍色能量漩渦。

    九千九百六十一人……

    九千九百八十五人……

    九千九百九十一人……

    小辣椒與小叫花子都急瘋了。

    施仁到現在還沒有出來。

    這個時候，麻衣長老已站起身，開始發言：“我且再數最後十聲，第一關比賽便算正式結束。目前已有九千九百九十八人闖關成功，還差最後兩個名額，隻怕要在陣法內部篩選兩人出來了。最後十聲……”

    “十！”

    “九！”

    “八！”

    忽然，一道狼狽的身形從陣法裏麵竄了出來，所有人的目光登時投了過去。

    小辣椒與小叫花子猛一激動，卻聽那人發出了尖細的笑聲：“還差兩個名額，我總算代表我們領域闖入前一萬名次了！壯哉吾大康領域！”

    大康的人？

    小辣椒與小叫花子再次失望了起來，夏晚歌的眼皮也跳了跳。

    麻衣長老沒有停下，繼續數數：“六！”

    “五！”

    “四！”

    “！”

    “看來這最後一個名額，我們要在陣法內部篩選了！”

    麻衣長老大喊最後一聲，就相當於喊了“二”與“一”。

    這場比賽，到了這裏，似乎已算結束。

    然而就在這個時候，一道清朗的聲音驟然從那巨大的藍色能量漩渦傳出。

    “不必了，闖關成功者，剛好一萬人。”

    話音未落，一個少年人便從藍色能量漩渦緩緩走了出來。

    所有人的目光都瞬間投了過去，下一刻，人們縮了縮瞳孔。

    闖關成功越晚的人，實力越不濟，闖關成功時就愈狼狽。

    作為最後一個從陣法裏走出來的參賽選，表現得應該更加不堪才對。

    但是，他就這麽平靜而穩定地走了出來，哪有狼狽的痕跡？

    他身上背著一把黝黑古樸的劍，沒有劍鞘的遮掩。

    他身上的玄黑色大氅在靈氣的保護下沒有絲毫破裂。

    一縷森冷的冬風掠過，掀起了他的衣袂，引得大氅獵獵作響，同時也拂起了他鬢角垂下的發，露出了一張稚嫩卻俊朗的臉。

    他從能量漩渦緩緩走出，自信淡然，閑庭信步，如若一尊高貴的神靈。

    陽光頑強地刺穿了寒霧，打在施仁的身上，將他的影子拉得又斜又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