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情意切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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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滿容和柳昔被安排在了尼姑庵的偏院,玉府的人給庵裏的師太打過招呼,除了每日送些齋飯,其他的都不必理睬。 vw
為了防止兩人跑掉,還專門安排了人輪流看著她們。兩個人每天的日常是挑水念經誦佛抄寫經書,這對於見慣了花紅柳綠的兩人兩說,每日穿著素衣吃齋念佛,這簡直是活受罪。
柳昔是個不堪寂寞的人,玉滿容也已經經曆過男女之事,長久的壓抑讓兩人苦不堪言,這樣的清淡日子讓兩人的神智漸漸變得不再清醒。玉滿容恨柳昔,日日謾罵毒打她,柳昔日日以淚洗麵,她沒有想過,自己從小寵愛的女兒會這樣對待自己。
剛開始的時候,聽到水碧跟自己說起這對母女的近況,玉落池還覺得暢快。時間長了,也懶得去聽她們過得如何,不過是兩個可悲的人罷了。
夜深了,玉落池還沒有歇息。如今大仇得報,慕容赫和柳昔母女都已經得到了自己應有的下場,一時間倒覺得日子有些空閑了。
落池軒裏,蒼狼臥在炭火盆旁邊,愜意地閉著眼。
小姐,你這字寫得真好,從前可不見你練字練得這麽勤。水碧在一旁給玉落池磨墨,偶爾會在宣紙看兩眼。
從前玉落池眉眼低垂,一世在玉滿容的欺騙下,自己一味地藏拙,這才讓玉滿容琴棋書畫樣樣精通的名聲傳了出去。但是現在不同了,這一世,自己想幹什麽幹什麽。
近來無事,玉落池喜歡了練字,練書法能讓人平心靜氣,筆墨揮灑間許多事情也這樣想通了。
突然,熟睡的蒼狼醒轉過來,對著窗戶叫了兩聲。
熟悉的梅花香又沁入口鼻,玉落池無奈地放下筆,扭頭卻看見南宮甯環抱雙手倚在窗扉,嘴角勾著一絲妖孽的笑容,正目不轉睛地看著她,一如第一次在他的寢宮相遇時的場景一樣。那時候他邪笑著說,要讓自己對他負責。
王爺吉祥水碧似乎是已經見慣了這樣的場麵,衝著南宮甯福了一下身子,很知趣地退出了玉落池的閨房。
玉落池走到蒼狼身邊,將它抱起,安撫了兩下它才停止了對南宮甯齜牙咧嘴的動作。
說了多少次走正門,你覺得翻窗戶很好玩嗎聞到這梅花香,自己總是莫名地覺得踏實。
這些天,南宮甯差不多三天兩頭地往她這裏跑,也不管是白天還是夜晚,似乎隻要他高興,他想來來。每次來都會給玉落池帶一些稀古怪的玩意兒,但是玉落池都是一副神情淡淡的模樣,讓他好不氣餒。
巧了,看我給你帶的什麽。南宮甯等水碧走了出去,便走前來,看見玉落池在寫字後從懷取出了一物。
玉落池湊近了一看,卻是一方橢圓形的硯台,硯台瑩潤光滑,一看是珍品,硯池周圍,精雕細刻著幾朵自己喜歡的木蘭花,簡單卻又不失雅致,隻是這雕工看起來還不算精細。外麵還配了一個紅桃木做的硯匣,散發著淡淡的桃木香。
玉落池似是不經意地看了看,隨即說道:材質是好的東西,是這雕工不像是行家做的。言外之意還有點美不足的意思。
南宮甯撇撇嘴:怎麽還不滿意啊本公子花了半個月的時間才做成,我確實不是什麽雕刻的行家。
玉落池心裏微微一動,抬眼看向他,道:你做的
南宮甯對於玉落池的反應似乎有些失望,低聲道:買來的沒意思,權當練練手了。名字都想好了,叫木蘭硯。
玉落池的纖若無骨的手在硯台輕輕摩挲了一下,輕聲道:謝了。
南宮甯卻徑直走向了梳妝台,撿起麵的一把桃木梳,調皮道:你要是真想謝我,將這東西回贈給我好了說完將那桃木梳放在鼻下,輕輕吸了一口氣,麵還有獨屬於她的發香。
玉落池的臉微微紅了,嗔道:你這個人臉皮真不是一般的厚
哈哈我這麵具是有點厚南宮甯聽到她罵自己,不怒反笑,快步走到玉落池身後,攬過她的長發,認真地梳起來。
玉落池的身影微微一僵,他的動作輕柔緩慢,無端地讓人覺得放鬆。可是,心的柔軟持續了片刻,玉落池側身避開了。
看到她這疏離的動作,南宮甯心裏一陣黯然。為什麽總覺得走不進她的心裏去呢她到底在害怕什麽收起桃木梳,南宮甯走到書桌前,七寸大小的宣紙,寫著一個碩大的年字。
快到年關了南宮甯看著紙的字,喃喃道。
玉落池站在不遠處看著他,仿佛透過麵具能看到他微微鎖住的眉頭,他好像有心事
是啊,又是一年了,現在已經是冬末,沒有半個月是年關了。玉落池輕聲附和。
南宮甯走到窗邊,雙手立在身後,低聲道:期限快到了吧
玉落池一愣,不太明白他在說什麽,隻覺得他的背影看起來好像有幾分蕭瑟,少了平日裏的那種灑脫。
你說什麽玉落池問道。
南宮甯轉過身,看了玉落池半晌,突然走到她麵前,一把抱住了她,在她耳邊低沉而有力地說道:落池,你跟我走吧
玉落池隻覺得腦一陣轟鳴,隔了好一會才推開他:王爺說什麽,我,我不太明白
南宮甯看著錯愕地玉落池,心一陣懊喪,自己嚇到她了嗎他搖搖頭道:算了,你當我沒有說過吧。
一時間兩人無話,過了一會兒南宮甯還是覺得不死心,說道:聽說除夕夜外麵很熱鬧,到時候一起出去遊玩怎麽樣
玉落池看他一臉期盼的樣子,終究是不忍心拒絕,微微點了點頭。
南宮甯的嘴角頓時揚,形成一道好看的弧線。
那我走了,你可不要舍不得噢。南宮甯在玉落池的耳邊丟下這麽一句話,身子一躍,又從窗口消失不見了。
玉落池等他走後,這才拿起桌的木蘭硯,在手細細把玩,眼底分明是掩不住的笑意。自己好像,越陷越深了因為一世的經曆,玉落池已經不敢再輕易動心了。愛之深,傷得才會更重。她不想再經曆一次一世的痛苦了,至於以後的事情,走一步算一步吧。
年關的確快到了,不管是宮廷還是民間,大家都在著手準備過個好年。這件事情也衝淡了因為慕容赫謀反帶來的陰霾。皇帝的氣色前些日子好了很多,皇後為了讓皇帝高興,特意準備了年宴,朝的達官貴人還有宮的皇家子弟,全部都要參加。
到處都是一副熱鬧的景象,但是丞相府卻並沒有和往日有所不同。這麽多年來,除了結發妻子漣韻,玉封隻納了一個柳昔,所以這丞相府,終究是少了一個女主人。如今柳昔也被趕出府,所有的家事,都是玉落池一人在操持。
深明閣,玉封難得在家,玉落池照規矩每日等玉封下朝後便來請安。
女兒給爹爹請安玉落池一進屋看見玉封坐在書桌旁,笑著走了過去。
玉封聽到聲音,臉露出難得的笑容。玉落池每次見到玉封的笑容,心裏都會莫名地一酸,自從次玉滿容說出母親真正的死因後,父親的鬢角似乎多了一些白發,臉的笑容原本少,如今更是隻有在看到她的時候才會真心笑一下。
落池快進來,外麵雪大。玉封停下手的事情,對玉落池說道。一旁的丫鬟前來接過了玉落池脫下的披風。
爹爹,近來是不是很忙
是啊,年關到了,各地的官員都在報一年的政績,爹要幫著皇審閱。玉封笑著回答。
玉落池走過去挽住他的手臂,撒嬌道:爹爹,你一天到晚忙於政事,已經很累了,在家多休息休息吧。女兒想你陪我出去走走。
玉封一愣,心頓時愧疚,是啊,自己的確是太少陪伴落池了,於是他站起身說道:出去走走也好。
一旁的丫鬟早已拿過了毛氅,玉落池接過,給玉封披,然後挽著他出了門。
這丞相府雖大,玉封卻鮮少閑下心來逛過。如今這院裏除了幾棵常青樹,其他的樹早已落光葉,壓了厚厚的雪。看著這一片蕭索之景,玉封覺得心更加淒涼。這丞相府裏,好像太過冷清了些。
魚池已經結冰,天寒地凍的,冷得人心頭發顫。穿過回廊,驀地,雪地裏好像出現了什麽。等走近些了,玉封一看,卻是三個雪人,堆得有模有樣。
爹爹,你看那雪人,像不像我們一家三口玉落池指著事先堆好的雪人,對著玉封露出燦然一笑。
玉封的眼圈刹那間紅了,思念如雪球滾來,他想起了自己摯愛的漣韻。
像,落池堆得真好。玉封哽咽道。
爹,如果你不是丞相,娘也不是郡主,我們一家三口,是不是會一直幸福地過下去玉落池走近那雪人,蹲下去輕輕撫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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