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0章 絕情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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轉眼過去便是初十,從玉落池被關入天牢至此已過三天,釋放消息仍舊沒有傳來,一切仿佛變得遙遙無期。 vw
三天前玉滿容來過之後,她被關到單獨牢房,不再時刻警惕著有人加害於她。可安穩下來她控製不住腦袋去胡思亂想,一直處於心神不寧的狀態。
不知相府情況如何,也不知南宮甯情況如何,終日被困於天牢之。
玉落池聽旨。刑府大人拿著一道聖旨走到牢房麵前,低沉著聲音對牢房之高聲喊道。
思緒飄向遠方的玉落池被聖旨的突然到來拉回神來,劃過腦的第一個念頭便是可以出去了可當她那雙眼眸落在刑府大人那張英氣滿滿的臉並沒半分喜意,相反格外凝重。
眨眼之間,玉落池心才剛剛衍生出來的希望都在這一瞬間破滅,嬌柔也逐漸沉澱下來,站起來向前走了幾步之後非常恭敬地跪下來接旨,玉落池接旨。
刑府大人與玉封也是多年的好友,平日兩人都愛一起談論事情,不僅興趣愛好差不多,連脾氣都差不多。
一直以來刑府大人視玉落池亦如同親生女兒那般,今日見她受牢獄之苦,自然臉色也好不到哪裏去。刑府大人沉重地呼出一口氣來,緩緩地打開手的聖旨,一字一句朗聲念誦著,奉天承運,皇帝昭曰,犯人玉落池膽大包天,蓄意謀殺皇,念其曾為保護東臨國有所功勞,故不連坐家九族,於十八處以死刑。
死刑,預料之的結果,沈言時臉倒也不曾露出多恐慌神情。還有八日,她要被斬殺,玉滿容似乎真的挺迫不及待的。
念誦完之後,刑府大人也有一種深深無力感,拿著聖旨的雙手微微收緊。嘴巴張張合合一會兒還是沒能說出一句安慰話語來,著實不知該如何安慰。
玉落池一臉坦然地接過聖旨,嘴角微微地勾起一抹淺淡的弧度,委身回應,麻煩李大人了。
落池,你李大人依舊一臉惆悵神情,輕聲地叫喚她一聲。
我沒事,隻是不知李大人可否回答我一些問題玉落池一眼便看出李大人想說些什麽,便擺了擺手打斷他的無奈,微抿嘴唇欲要從李大人這裏得到一些消息。
作為一名官員,李大人一聽便把周圍那些士兵給消遣開來,他能夠猜得出玉落池截下來要問什麽問題。避免一些閑雜言語又傳到玉滿容那裏,再鬧出一些是非來。
官兵很快消遣開來,玉落池的單人牢房恢複冷清狀態,好幾天都不能安穩下來的雨落池著急地詢問,李大人,你可知相府現在情況如何西沉有沒有什麽大事發生
縱然心有著許多疑慮,可最為重要的莫過於是她爹和南宮甯。於雨落池而言,這兩人平安安穩便好。
相府現在被慕容赫一直攻擊著,至於西沉那邊倒也沒發生什麽大事。戰爭結束之後,百姓的日子也逐漸回歸正軌,據說是西沉皇帝治國有方。李大人不太明白玉落池為什麽要問西沉國,可兩個問題他都非常詳細地解說一番。
得知兩人都平安無事之後,玉落池那顆一直懸吊在嗓子眼處的心終於是可以鬆緩下來,她如釋重負那般呼出一口氣來。
見玉落池臉色並無什麽異樣,也沒有對死亡的恐懼,弄得李大人反倒是更為擔憂,落池,如果有什麽需要我幫忙的話,盡管開口吧。
這麽一說,我還真的有件事情需要你幫忙。玉落池並沒有跟李大人客氣,靈光一閃地眨動一下眼睛開口道,我想修書一封給我爹。
身為刑府的負責人,這點小事自然不在話下,李大人很快派人來準備好筆墨,靜靜地等候著雨落池一字一句寫在紙。
毛筆那柔軟的筆尖在雨落池的控製下形如流水地走動起來,足足兩頁,玉落池才有點不舍地放下毛筆。小心翼翼地晾幹之後把它裝入信封當,交托給李大人。
放心吧。結果那封信,李大人覺得手拿著的不僅僅是一張紙的分量,相反格外的沉甸甸。
清晨一早起來,慕容雲舒接到從西沉國寄來的書信,信封表麵還蓋著一個西沉國特有的標誌,慕容雲舒一見便忍不住露出一抹燦爛笑容。
正好此時從外麵忙活一夜才回來的蘇易溪見自家娘子手拿捏著一封書信,臉露出格外高興的笑容,那雙星眸蘊含著滿滿興奮痕跡。
娘子,何事這般高興蘇易溪大步邁向正坐在花園椅子處的慕容雲舒,笑著詢問。
溫柔和煦的爽朗聲音立刻讓慕容雲舒轉過身看向他,本燦爛的笑容更是肆意綻放著,難以掩蓋。慕容雲舒跑著小碎步走向蘇易溪身邊,揚了揚手的牛皮信封,那雙眼睛笑起來像兩輪彎彎的弦月,易溪,你看看這是什麽
西沉國特有的標誌赫然印在信封表麵,蘇易溪輕掃一眼便看到那個標誌,立刻聯想到什麽,臉也露出高興的神情,是南宮甯寄來的嗎
自然,否則西沉國,有誰還會給我們寄信。想來前幾日季將軍命人快馬加鞭把求救信送到西沉,今日來信的話,時間是剛好的。慕容雲舒重重地點頭分析著,聲音裏還帶著幾分肯定之意,盡管還沒查看信件內容。
南宮甯的來信代表著雨落池有救了,玉落池和南宮甯之間的種種,他們都略知一二。早知曉兩人應當深愛著彼此,斷然不會棄對方於不顧。
高興分析過後,蘇易溪示意讓慕容雲舒打開來看看內容是什麽,後者點頭便把信件給拆開,裏麵隻有一張單薄的紙張。
乍一眼看過去,那紙張似乎並非想象之的字跡滿滿,隻依稀看到有一行字。
倏然,信件的異常令蘇易溪和慕容雲舒察覺到一絲不對勁,兩人非常默契地互相看了一眼對方,遲疑片刻之後還是果斷地把裏麵的紙張給拿出來。
慕容雲舒迅速地把這疊在一起的紙張給舒展開來,呈現在紙張的果不其然隻有短短的一句話,內容更並非是他們所想那般。
天啊,這是怎麽回事慕容雲舒發出難以置信的聲音來,她幾乎不相信自己看到什麽。
站在她身旁的蘇易溪看見那簡略的一行字亦是凝重臉色沉默不語,眼睛一點一點迸發出冷酷之意來,大有一種想把寫這封信的主人給撕碎。
苦苦等待而來的並非是南宮甯的救援,而是他無情的一句話:抱歉,朕自顧不暇。
不行,我要找南宮甯問清楚,這是什麽意思在危難之際,這樣棄落池於不顧嗎他當落池是什麽了氣得不行的蘇易溪狠狠咒罵一句,轉過身去之際真給人一種他會立刻殺去西沉問南宮甯的感覺。
在蘇易溪轉身的那一刻,慕容雲舒立刻伸出手拉住他,聲音裏也多一分著急地開口道,你這般魯莽前去又有何用呢落池的刑期已經定下來,這個月的十八便要處以死刑,等你回來之時,說不定
慕容雲舒本不知該怎麽跟蘇易溪說這件事情,刑期決定下來這件事情還沒公開來,慕容雲舒亦是在宮時,偶然間打聽到的。
蘇易溪本邁出去的步伐最終還是定定站穩,臉盡是不甘,吹在身側的拳頭死死地攥住,青筋格外猙獰地盤在他的手背。
滿腔怒火無處可發泄的蘇易溪怒吼一聲便轉過身子把拳頭砸落在石桌,發出非常沉重的悶響聲音,把慕容雲舒給嚇了一大跳,整個人顫抖一下。
易溪,你的手石桌子該有多堅硬啊,被他這樣蠻橫一拳下來也不過震動幾下,但慕容雲舒非常明確地看見他的手似乎沒有力氣握成拳頭了,還帶著一些輕微顫抖。
嚇得慕容雲舒眼眶很快蓄滿淚水,臉滿滿都是心疼神情,帶著嗚咽嗓音訓斥著,你幹嘛要這樣對待自己的手啊,不能愛惜一下自己嗎我知道你擔心玉落池,可你不能也關心一下自己嗎為什麽要這這麽傻
念念叨叨的一番話從慕容雲舒的口念叨出來,心底裏也是一陣陣的悲涼,她知道在蘇易溪心,玉落池占據著一個無可取代的位置。
蘇易溪被那些顫抖的嗚咽聲音給拉回神來,理智一點點恢複過來的他意識到自己做了傻事,臉露出一絲懊惱神色,抿唇看見淚落如雨的慕容雲舒卻不知所措。
想要安慰卻也是無從下手,最終隻能從喉嚨裏悶出幾個字來,雲舒,別哭了。
可聲音一出,慕容雲舒的嗚咽聲音不僅沒有消緩下來,反而在徐徐地增加。無可奈何之下蘇易溪隻能伸出雙手,輕輕地把她抱入懷,用沒有受傷的手輕輕地拍著她的後背,打趣著,再哭要長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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