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六章 林氏之陷(今日二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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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錦秀聽到這裏,回過頭去,瞪著已經臉色煞白,要癱軟在地的林貴妃:“林氏,你這個賤人!你做了什麽?”

    林貴妃下意識地往後退卻著,卻已經不能控製自己的腳步,剛挪了兩三步,就一個慌亂,跌倒在地上!

    “來人啊,將林氏這個賤婦抓起來!”錦秀看見皓廣清醒了,才有些神誌清醒,急忙大聲呼喚外麵的人說。

    其實殿中剛才的動靜雖然細微,可是外麵的守衛都已經聽見了,隻是沒有皓廣的旨意,不敢擅動,卻也派人通知了首領孟紫成,孟紫成正在外麵巡視,得到消息急忙趕了過來,此時剛到門口,就正好趕上裏麵皓廣清醒,發出大的聲響,他也慌亂,剛要推門進來,就碰見錦秀的呼喚。

    孟紫成全身戎裝,手按寶劍,帶著一隊侍衛,呼啦啦地闖了進去。林貴妃此時不光話說不出來,神色都已經癡呆,隻是默默地坐在地上,孟紫成進來,也被眼前的景象驚呆了,一時沒有反應過來,隻是向錦秀拱了拱手:“皇後娘娘,這是——”

    “本宮叫你們將林氏這個賤婦抓起來,你們沒有聽見嗎?”錦秀此時什麽都顧不得了,一則氣滿胸膛,二則生怕林貴妃再有什麽動作,對孟紫成用急切的語氣大聲說著。

    孟紫成此時也不知如何是好,聽見錦秀的話,頭腦中唯有這一件事反應了過來,忙答應了一聲:“是。”就雙手一揮,侍衛上前將林貴妃緊緊鎖住。

    此時皓廣在錦秀手中,又要掙紮起身子,錦秀連忙緊緊扶住他:“皇上,您怎麽樣?要不要緊?臣妾扶您起來吧?”

    皓廣的神色已經變了好多,似乎人也精神了,道:“不要緊,朕沒事了,剛才隻是一時藥物相衝。”

    孟紫成這才發現皓廣的異樣,急不可待地說:“皇上,到底發生了什麽事?您是怎麽了?”

    皓廣卻是分外冷靜,手一指地下的林貴妃:“什麽事,你要問她了!”

    孟紫成瞟了一眼地下的林貴妃,嚅囁著不知說什麽是好。

    皓廣已經坐直了:“這個賤婦,居然想下這樣的狠手!幸虧朕早有準備,不然,隻怕早就命喪在這個賤婦手裏了!”

    “皇上,先別急著說了,還是好生保養身子要緊,這就叫個太醫來吧?”錦秀擔心地說。

    “不用,朕的身子朕知道,剛才已經用了藥了,還是先請太後和滿朝文武過來,朕要將事情當著大家的麵說清楚,曆數這個賤婦的罪惡!”皓廣厭惡地看了林貴妃一眼,厲聲說。

    錦秀不敢遲誤,忙向孟紫成使了個眼色,一麵又說:“皇上別急,現在林氏已經跑不了了,皇上慢慢說就來得及。”

    此時孟紫成已經吩咐侍衛們去請太後,大概那裏也聽到了些風聲,派去的人剛出去不久,太後就帶著褚鵑趕了過來,一進門,就急切地說道:“到底咋麽回事?怎麽出了這樣的事?”

    錦秀守著皓廣,不敢擅自離開,隻是向太後簡單行了個禮,太後看看地下的林貴妃,又看看上麵一臉冷酷的皓廣,眼中現出驚疑的神情,卻也隻是等著皓廣開言。

    皓廣已經緩緩站起身來,看了太後一眼,說:“太後先請坐下,不過是虛驚一場,現在已經沒有什麽事了,不過,經過這次,朕倒是真看清楚了這個賤婦的麵目!”

    “到底是怎麽回事——”太後還沒說完,就被皓廣打斷了:“等到滿朝文武都來齊了,朕再宣布這些,若是人少,豈不是一場好戲白演了?”

    太後剛要說什麽,卻看著皓廣冷冷的神色,沒敢開口,隻是默默地在侍衛搬過來的小凳子上坐下了,褚鵑站在一邊,也是一副忐忑不安的神情。

    大概是都知道大內發生了事故,眾大臣以錦宣為首,很快都趕來了,林貴妃已經站在那裏,低垂著頭,一動也不動,也不說話,眾大臣看著眼前奇怪的樣子,誰都不敢說話,行了個禮,就各自站在一邊,等候皓廣說。

    “今日,幾乎朕就再也見不到諸位臣工了。”皓廣剛一說出這句話,立刻在群臣中引起了一陣騷動,卻也隻是一陣,就又不敢說話了。

    皓廣仿佛沒有注意到這些似得,隻是繼續自顧自地說下去:“今日早上,林氏這個賤人,就來求見朕,朕也沒有多想其它,就叫她進來,沒想到,她開始時候花言巧語,說了半日,接著就拿出一壺茶來,說是親手泡的,朕喝了一口,就立刻覺得味道不對,這分明是烏頭的味道!”

    皓廣語氣平和,娓娓道來,似乎在說一件和自己不相幹的事,又似乎是在說已經發生了許久,沒有什麽幹係的事一樣,聽的人,如同掉進了無底洞一般,緊張地聽著皓廣繼續說。

    “當時朕沒有挑破她,繼續和她說著話,幸虧一轉身,朕就將茶倒了,另取出一份藥吃了,化解了這份烏頭之毒。不過,她的戲還沒演完,朕還要看看,她還要怎麽做!”說著,厭惡地看看底下的林貴妃,顯出憤怒的目光。

    林貴妃一直低傾著頭,此時聽見皓廣這話,才忽然抬起頭來,神色慌亂,下意識地喃喃說道:“皇上,您將茶倒了——您又吃了解藥——”

    皓廣聽見了她的喃喃私語,不由得眉毛一挑:“怎麽,你以為朕是那麽好毒害的?難道就嗅不出那味道不成?”

    林貴妃目光呆滯,又低下了頭:“我沒有想到——沒有算——”

    “你沒有算到的事情還多著呢,”皓廣又繼續說:“朕裝作要昏迷過去的樣子,這個賤婦,一見藥已經見效,就立刻拿出聖旨紙張來,學著朕的字跡,假造了一份聖旨!”

    這話一出,地下立刻又騷動起來,眾人都不自覺地大聲議論著,皓廣冷冷地掃視了眾人一眼,道:“可見這個賤婦膽大包天!這份聖旨,現在就擺在朕的桌麵上,你們可以看看,和朕的字跡,倒是一模一樣!”說著,親手拿起桌上剛才錦秀搶下來的那份聖旨,交給身邊的孟紫成,讓他遞給眾人傳觀。

    錦秀此時才摸清楚了事情的來龍去脈,不由得看了一眼林貴妃,心中暗思,這個林貴妃,可真夠膽大的,居然連這樣的事情都敢做,她也沒有想想,假傳聖旨,難道就不怕被人發現?可見是為了兒子,生死都在所不惜。

    一邊思忖著,底下的大臣卻在私語著,拿起假造聖旨,無不顯示出群情激憤的表情,隻見幾個老臣跨前說:“皇上,這樣大逆不道的事,天理不容!請皇上速速處決,為後來者作鑒!”

    皓廣冷笑一聲:“這是自然,不然,朕的命不是要交代到她的手中嗎?隻是,也沒這麽容易就輕易讓她死!來人,先將林氏關在死牢中,等候朕發落!”

    “皇上,隻求皇上速速賜臣妾一死!好生照顧儒兒!”林貴妃忽然抬起頭來,眼中射出瘋狂的神情,說。

    “哼,你說怎麽樣就怎麽樣?難道事事都像你想的那樣稱心如意不成?難道照你這樣說,剛才朕的命還喪在你手中呢。”皓廣不耐煩地揮揮手,說。

    林貴妃有些喪氣了,她低著頭,喃喃地說;“我沒有想到——”似乎在自己對自己說話。

    “憑你這點小伎倆,也想拿皇上怎麽樣?皇上英明神武,難道連你都對付不了嗎?豈會輕易著了你道兒?”太後在旁邊聽了半日,此時也冷笑一聲,說道。

    一聲令下,幾個侍衛立刻撲上前來,將早已經成了一灘泥似得林貴妃帶走了,剩下滿堂驚愕的人們。

    皓廣似乎也不勝疲倦:“罷了,今天就到這裏吧,林氏的事,朕自有處置,你們都先下去吧。”

    太後還有些擔心皓廣,站起來,卻遲疑著沒有動身,皓廣便向褚鵑說:“你先扶太後回去吧,等晚上朕有時間了,再向太後去請安。”

    “這,天都已經黑了,皇上也早些歇息吧。”褚鵑擔憂地說。

    皓廣無言地點點頭,太後看皓廣滿腹心事,也不願意再打擾,隻是滿心擔憂地說了一句:“皇上好自保重,本宮先回去了。”

    皓廣站起來,目送太後出去,眾大臣也退出去了,殿中隻剩下了錦秀和皓廣,暮色籠罩了大地,一片黑沉沉的,仿佛陷入令人窒息的沉靜之中。

    殿中隻顧著忙亂,還沒有點燈火,旁邊的宮女太監等都被這些事嚇壞了,此時才醒過神兒來,忙手忙腳亂地要上來點火,錦秀見皓廣低著頭,手掌抵在額頭上,似乎不願意讓人打擾的樣子,忙輕輕揮了揮手,讓她們下去了,自己悄悄點起一盞燈火來,頓時,一點明亮的光線照射起來,有了一絲亮意。

    “皇上,還是找個太醫來看看吧,雖說吃了解藥,可是龍體要是有什麽不適,可就不好了。”錦秀擔憂地說,一麵看了看皓廣的臉色。

    “無妨,朕自己知道,沒什麽大礙。錦秀,你坐在這裏,陪朕說說話兒。”皓廣忽然抬起頭,渴望似得望著錦秀說。

    錦秀在皓廣身邊坐下來,還是有些擔心似得,皓廣卻向身邊的太監等擺擺手:“你們都先下去。”

    眾人連忙躡手躡腳兒地退了出去。一盞微弱如豆的燈光中,錦秀和皓廣對坐,兩人一時都是無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