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五章 皇子皇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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皓廣見凝香上前,和藹地說:“好孩子,快起來,幾日不見,好像又出息了不少。”
凝香直起身來,身形已經亭亭玉立,猶如一個大姑娘一般:“謝父皇。”
錦秀見了,忙走上前說道:“凝香可不是大姑娘了,前幾日幫著料理端午節的事,井井有條,多少大人也比不上呢。”說著笑著看了凝香一眼,試圖挽回剛才的事。
“那就好,好好跟你母後習學習學,眼看就要長大了,也該學些女紅家務等事了。”皓廣說著,示意內宦將賜物拿上來,盤子數和剛才一樣,隻不過裏麵東西略有不同,都是一些大姑娘常用的飾物綢緞,也都是頗為珍貴。錦秀見了,才長出了一口氣,剛才她還擔心皓廣賞賜如願的東西厚重,叫凝香心裏尋思,如今看來,還差不多,隻不過東西不同而已。
雖說凝香是自幼在錦秀身邊長大的,可是畢竟不是錦秀親生,自己看她雖無二意,不過若是平時無事還好,若是有什麽枝節,和親生的終究不同,就怕多年的情分因一點小事而破壞,那可就不好了,因此錦秀想著今天的事一定要解釋清楚,弄明白她心裏有什麽想法。見凝香行了禮,錦秀便將她拉過來,笑道:“你妹妹年紀小,不知輕重,今天就到你父皇那裏,她不知禮數,你可不要往心裏去啊。”
凝香愣了一愣,旋即笑著說:“看母後說的,兒臣怎麽會和妹妹計較?怎麽會往心裏去?母後隻管放心。”
錦秀見她說的大方,卻似乎是表麵客套之情,故而心裏還是放不下,剛要再說話,隻見歌舞已經進來,褚鵑笑道:“今日的歌舞,是蜀地新進貢來的,聽說都是色藝雙絕,練了有十幾年的工夫,大公主不是早就想學蜀地的舞蹈嗎?趁今兒還不好好看看?”
“是啊,兒臣早就想學呢,聽說褚母妃也善於蜀舞,不如給兒臣講講?”凝香聽了這句話,就借機跑到褚鵑那裏,你一句我一句說起別的話題。
錦秀知道她是要岔開這裏,也不好勉強,隻好在皓廣身邊坐了,心不在焉地看著眼前的表演。
皓廣卻似乎很感興趣,還時不時地點點頭,魏昭儀笑著說:“皇上似乎很喜歡這蜀地的舞蹈啊,還從沒有看過皇上這種興致呢。”
“你們不知,這西蜀總督進貢來的時候,就曾經稟報過,這些歌舞,都是從千萬人中選出來的,要經過層層關口,沒有些天資,是不能入選的,今日一看,果不其然,和普通的舞蹈就是不同。”
“隻要皇上喜歡就好,就是西蜀總督的一片孝心到了。”魏昭儀笑說。
皓廣卻又說:“朕看這舞蹈,心裏頗有感觸,可見什麽東西都是自小能看出的,若是沒有這份天資,學也學不成,凡事早就一定了,自幼就能看出以後的樣子來。”說著一指宏儒:“儒兒最近學業就進益的快,可見長大也有幾分聰明。”
大庭廣眾之下,皓廣如此誇獎宏儒,眾人不禁心中都撲通一跳,人人都能聽得出來皓廣話外的意思,原來,都以為宏遠是太子,是板上釘釘的事,如今看來,難道這位帝王還有什麽別的心思?
這是關係到未來皇朝的事情,都思忖了起來:到底應該怎麽做,才能摸透皓廣所想,才能抓準未來的接班人?
此時想的最複雜的就是錦秀了,前幾日,皓廣的話,心裏還有些摸不準,難道,這就是謎底?他屬意宏儒?為什麽?宏遠na裏讓他失望?他是要將自己母子拋開嗎?
一瞬間,錦秀心裏閃過千萬個念頭,忽然,她感到皓廣的目光,隱隱從側邊射來,她心裏霍地一驚,立刻正襟危坐,臉上恢複了平靜的神色,恍若沒有聽見一般,絲毫不為所動。
褚鵑聽見皓廣讚揚宏儒,臉上露出了得意的光輝,忙道:“這是皇上過獎,一個小孩子,懂得什麽,不過最近是長大些,懂得些事了,也知道該上緊念書,所以才略微有些進益。”
“這就很好,朕看儒兒十分聰明,以後必成大器。”皓廣微笑著說。
又進一步讚揚了宏儒,眾人的眼光更是都向褚鵑這裏射來,褚鵑見了,連忙分辨道:“皇上要是再這樣誇讚他,隻怕這孩子要誌得意滿,驕傲起來了呢,臣妾可就不好管了。”
口中雖然說著笑話,卻也向錦秀那裏瞄了一眼。
“這也不是假話,皇上最近也總和本宮說起儒兒聰明,這還是你教導的好。”錦秀溫和地說。眼光十分親近。
“皇後娘娘過獎。”
還沒說完,隻見宏儒似乎聽見了這裏的議論,跑了過來:“母妃,是不是誇獎儒兒了?”
“你這孩子,這麽不害臊,父皇那是不知實情,以為你最近讀書認真的了些,就誇了你幾句,你就當了真,你自己念成什麽樣,自己不知道嗎?和宏遠哥哥,宏思哥哥,差多少?以後還不好好兒地念書,要是有一絲懈怠,母妃可是不饒你。”褚鵑連忙抱住他,笑著說道。
宏儒是個小孩子,聞言撅起小嘴:“兒臣已經很努力了,母妃還不滿yi,兒臣不要母妃了,要到父皇那裏去。”
“你再這樣,小心回去揭了你的皮!”褚鵑作勢嚇唬他道。
宏儒知道褚鵑並非真的要懲罰他,因此也不害怕,看見她眼中那愛憐的目光,反而撒嬌地說:“母妃一定不會的,心疼兒臣,對吧?”
眾人都笑起來,褚鵑也忍不住將宏儒攬在懷中,這樣一來,剛才嚴肅的話題就被岔過去了,蜀地的歌舞也表演完畢,接著就是江南的了,眾人的目光都被這新上來的舞蹈吸引過去,說起別的話題來。
隻有錦秀,心裏還是沉甸甸的,不過,她提高了警惕,表麵上看不出什麽來,接著就是獻粽子,賞菖蒲,一直到了下午,日頭偏西的時候,這頓家宴才算結束了。
眾人向皓廣和錦秀行禮,陸續回去。錦秀還要看著眾人打掃收拾,因此一時回不去,皓廣道:“褚鵑明日就要走了,朕今天晚上過去看看她,她出去的事,不要在後宮中提起,隻說是身子不適,到南苑去調養幾日就是了。”
南苑是皇家一處避暑之地,在京城之南,曆來少有人去,隻有每逢酷熱的夏天,皓廣會帶著眾人去住一段,如今已經秋天,更是罕有人至,錦秀忙點了點頭:“臣妾知道,不會說出去的。隻是魏昭儀她們,其實心裏也會明白,不過表麵上誰也不敢開口就是了。”
“這樣就可,不過個把月的工夫,褚鵑就會回來,到時候就沒事了。”
“這次多虧皇上開恩,不然,隻怕褚妹妹病的會更重呢,皇上這樣善心,褚妹妹感激不盡呢。”
皓廣不在意地笑了笑:“這也是你提醒,不然,朕也想不起來。”說著,剛要離去,錦秀在背後又叫住了他:“可是,南苑是避暑之地,現在秋涼時節,褚妹妹到那裏去幹什麽?豈不是也說不響嘴嗎?”
“你就隨便找個理由就是了,誰敢問什麽?”皓廣似乎急著走,頭也不回地說。
錦秀見他不願意留,隻好在後麵答應了一聲:“臣妾遵旨。”
看著皓廣遠去的背影,錦秀心裏陷入了複雜的糾葛,這個那麽熟悉的夫君,現在變得叫自己有些看不清了,不知道,他這些行為,都是什麽含義?在這個要緊關頭,更不能輕舉妄動,還是摸清皓廣的心事再說。
“娘娘,娘娘——”春芽走上前來,輕輕呼喚著她:“都收拾完了,娘娘還停在這裏嗎?”
錦秀恍若驚醒,見四周都已經歸置利落,宮女太監也已四散,隻有幾個人還守在這裏,便點點頭說:“那就好,我們們也回去吧。”
春芽知道錦秀的心事,連忙上來小心翼翼地攙扶著她,道:“娘娘慢些,別想那麽多,好好歇歇要緊。”
錦秀會意地回頭看了她一眼,將手在她手上輕輕拍了拍:“本宮知道,不用你多囑咐。”
春芽微微一笑,錦秀卻無限感慨地說:“說起來,能了解本宮的心事的,現在也就是你一個人了,從前容兒在時,也就是她能知道幾分,現在,她們都不在了——”
“容兒去了,奴婢自當盡心竭力,侍奉好娘娘。”春芽認真地說。
“唉,可是你也不小了,跟在本宮身邊這麽多年,也該想想自己的事了。”
春芽聽出了錦秀話中的意思,紅了臉,低聲說道:“奴婢就想一生陪伴在娘娘身邊,別無所求,隻要娘娘不要厭棄奴婢就好。”
“你這丫頭,說什麽傻話呢,男大當婚,女大當嫁,別說你,宮裏其餘的宮女,不是也五年一放嗎?何況是你,要是總這樣,別人不得指責本宮?”錦秀溫和地說。
春芽低了頭,沒有說什麽,錦秀又接著道:“這件事,本宮心裏也尋思好久了,是該找個好人家將你嫁出去了,可是一般的人,漫說本宮看不上眼,也差不多都配不上你,所以,這倒是一樁為難事,想來想去,隻有孟哥哥和你最為般配,你們也都熟悉,是再好不過的了,原來事情多,一直也沒有時間和你說,今天就問你一個準話,你到底願不願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