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 三年之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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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霧飄渺的山峰之下是一處靜謐幽深的山穀,山穀之中草木蔥鬱,人跡罕至。但是在這山穀的深處卻有一棟簡陋的小木屋安安靜靜地佇立,給這片荒無人煙的山穀增加了一絲煙火氣息。
距離小木屋不遠處的一片叢林之中,不斷地傳出樹葉之間相互摩擦的“沙沙”聲。“呼——”一陣風刮過,枝葉搖動,但是沒過多久便又雲定風清,一切就都恢複了原樣。
碧浪之中,一道白皙如雪的身影忽然出現在了碧綠色的浪尖之上。風頭浪尖之上,白色的身影隨波晃動,猶如滄海中的一葉扁舟。白衣如雪,隨風飄動,三千青絲披散在風中,伸出修長白皙的玉手,輕撫發絲,那身影緩緩抬起頭來,看向那被雲霧遮掩的山峰。
這是一名身姿窈窕、麵容姣好的絕色女子,微風之中,雪白衣裙飛揚,她就好似那天山上的雪蓮一般,孤傲,冷豔。
“孫浩然,雲宗,已經三年了啊……”微微揚起下頜,白衣女子的臉上露出一絲悵然,輕聲歎道。
這名女子便是當初從被雲宗等門派追擊,被迫跳下懸崖的項燕傾。隻不過她的運氣可以說是極佳,從那麽高的懸崖摔下竟然大難不死,後被神秘老婦顏雨所救,在這個與世隔絕的山穀中與顏雨生活了三年。
時光荏苒,三年的光陰便如同彈指一揮間一般,轉瞬即逝。如今的她早已經褪去了三年前的那一種青澀,出落成一名足以讓世人驚豔的絕色女子。如今的她若是再回到那時的百門大會之上,一定會讓人為之動容,因為她的容貌早已絲毫不遜色於當時的飄羽閣仙——洛雨兒了,從某些方麵來說,她甚至還要強過洛雨兒。
三年的山穀生活,與世隔絕,常年不食人間煙火,已經在悄無聲息中改變了她的氣質。現在的她已經脫下了活潑開朗的外衣,擁有的隻是雙眼中的那一絲孤傲,以及心中那一份對於孫浩然的憎恨。三年的時光如同流水一般從指間溜走,她對於孫浩然的憎恨並沒有消失,隻是經過時間的醞釀變得更加沉鬱與內斂。
“是時間該回去看看婆婆了,這三年來她的身體情況似乎每況愈下……”抬頭看了一眼天色,項燕傾低聲喃喃道。
話音剛落,她便輕輕一躍,然後便如同一片柳絮一般悄無聲息地落到了地麵之上。經過了三年時間不間斷地習武,當年那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小女孩已經一去不複返。如今的她除了內力還不夠雄厚之外,各項招式都已經被她掌握得相當熟練了。
“吱呀——”輕輕地推開小木屋的門,項燕傾卻被眼前的情況給驚呆了。
簡陋無比的床鋪之上,一身灰衣的顏雨正麵色痛苦地側身躺於其上。此刻的她,一頭白發顯得格外淩亂,三年前還擁有光澤的麵龐也是如同死灰一般,毫無血色。
“婆婆,婆婆,您怎麽了啊?!”項燕傾三步並作兩步連忙跑到了床邊,一把扶住了顏雨的肩膀,竟然直接就哭出了聲。
這三年來,顏雨對她的悉心照料她可是銘記在心,終生也不會遺忘。這三年來,正是由於她的耐心開導,她才能夠正麵事實;正是由於她的細心關懷,她才能夠從那種孤獨之中解脫出來;正是由於她的盡心指導,她才能夠在如此短的時間內將雲宗的眾多絕學盡數掌握。
“咳咳!”一連咳嗽幾聲,顏雨的嘴角留下了一絲淡黑色的血液,臉色也是愈加蒼白。
“嗬嗬,我早在當年便被孫浩然偷襲,身中劇毒,能夠硬撐幾十年,已經是極為不易的了。若是再晚幾年見到你,我恐怕也隻能一個人終老荒野了……”顏雨輕輕地撫摸著項燕傾那一頭已長及嬌臀的烏黑長發,有氣無力地說道。並且,在說完之後,她再次咳出了幾口鮮血。
“婆婆,婆婆,求求您不要再說話了!”項燕傾萬分焦急,眼淚止不住地流下,打濕了那潔白的衣襟。
伸出滿是皺紋的手,溫柔地拂過項燕傾那張絕美的臉龐,輕輕拭去她的淚水,顏雨的嘴角露出一絲微笑,道:“傻孩子,能夠得到你這樣的傳人,老身已經萬分高興了。是人總有一死,傻孩子,不要為我這個老太婆而傷心難過了……”
“不,婆婆!”項燕傾大哭一聲,緊緊地抱住了顏雨。眼淚順著她的臉頰流下,漸漸浸濕了兩人的衣衫。
任由項燕傾將自己緊緊摟住,顏雨的臉上滿是慈祥,她隻是輕輕地撫摸著項燕傾的後背。看起模樣似乎正在享受這人世間最後一點美好的時光。
哭了好半晌之後,項燕傾才鬆開了顏雨。看著顏雨那越來越虛弱的身體,她擦去眼角的淚水,說道:“婆婆……您在劇毒之下已經生活了這麽多年,您一定有辦法阻止毒發的,請您告訴我,我一定會辦到!”
微微搖了搖頭,顏雨微笑道:“小燕兒,我所中的劇毒名為‘天香混毒散’,本是無解之毒,但由於我所修的內功特殊,在加上自己對醫道也頗有研究,才能夠苟延殘喘幾十年。但在這幾十年裏,我已經差不多成了一個廢人,完全不能運功,隻能屈居於此。”
“我不……”項燕傾雙目注視著顏雨,隻是一個勁地不住地搖頭。
“傻孩子,我隻是一個將死之人,你為我如此傷心,不值啊!而且,如果我不死的話,你還要繼續被困在這個鬼地方幾十年!”顏雨歎了一口氣。
“即使是在等幾十年,我也不希望婆婆您死去!”項燕傾頗為倔強地咬牙道。
“小燕兒,你不是還要找你的顏大哥麽?你不是還要找到孫浩然,要複仇麽?如果你真的報仇了的話,我也就能安心的離開了。”顏雨似乎有些恨鐵不成鋼地說道。
被顏雨這麽一說,項燕傾竟然在一時之間啞口無言。是啊,她之所以下定決心學武不就是為了找到顏青,然後再向孫浩然複仇麽?
“好,為師這就將內力傳授給你,助你脫離此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