獨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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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寅時三刻,天空還黑漆漆一片,寒風卷著雪花呼嘯而過,刮臉上像刀割過一般隱隱作痛。即便有內力護體,常喜還是穿上了厚重的大氅,用風帽牢牢蓋住頭臉,看著小太監拿長長的竹竿將殿簷上高掛的燈籠一一點燃。
橘黃色的燭光灑落地上,帶來一絲暖意,常喜跺跺腳,走進偏殿,朝角落的沙漏看去。快卯時了,皇上還未見醒。
眼見早朝的時辰快到了,常喜猶豫了一會兒,躡手躡腳的走進內殿喚皇上起床。以往皇上總會寅時一刻準點醒來,晚上過了子時也常常翻來覆去難以成眠,像今天這樣,自己都快走到床邊了還未有動靜真是破天荒頭一遭。
“皇上,皇上該起了。”常喜微微俯身,立床前五米處輕聲喊道。
奢華的紫色床幔將雕花大床籠罩的嚴嚴實實,看不見裏麵的光景,可常喜是暗衛,五感何其敏銳,剛走進內殿便聞見了摻雜淡淡花香裏的濃鬱麝香味,呼吸不禁窒了窒。看來昨晚的戰況比他想象中還要激烈。
隱隱約約聽見有呼喚,周武帝睜開雙眼,看見熟悉的紫色床幔,再轉頭看見安睡自己臂彎裏,表情恬淡的桑榆,嘴角綻開一抹滿足至極的微笑。回魂這麽久,他直到今天才有了活過來的真實感。
“朕聽見了,下去吧。”壓低嗓音,將常喜遣出殿外,他垂頭撬開桑榆的粉唇,用力鉤纏她香滑的小舌頭。以前還是阿寶時,每每從桑榆懷裏醒來,他都想這樣做,而今終於可以將內心的想法付諸實踐,這感覺好得出奇。
“唔”孟桑榆從窒息中醒來,看見眯眼舔吻自己,表情沉溺的男,不禁愣了愣。
男放開她緋紅的雙唇,用大手一下一下順著她頰邊的亂發,嗓音沙啞的開口,“桑榆,早安。”這是她每天清晨必要對阿寶說的話,他早就想回應一聲。
“早,早安。”孟桑榆鳳目還氤氳著一層霧氣,濕漉漉的,呆愣的表情看上去嬌憨可愛,引得男悶笑不已,捧住她臉頰又是一番熱吻。
剛清醒過來的頭腦又被男技巧高超的吻攪渾,孟桑榆不自覺攀住他強壯的肩膀,忘情的回應,床幔內空間逼仄,使唇舌交纏的聲音更加明顯,令殿外等候的常喜耳尖燒紅。
他等了又等,眼見沙漏快走到卯時了,這才糾結著一張臉進來,“皇上,快卯時了,當心誤了早朝。”
“朕知道了。”男異常沙啞的嗓音從床幔中傳出,還可感受到其間暗藏的怒氣。
常喜縮了縮肩膀,躡手躡腳的退到殿外。這工作當真幹不下去了,統領,哪兒他內心的小大聲呼喚。
床幔裏,孟桑榆從**中清醒過來,連忙掀開被子道,“皇上,臣妾伺候您更衣。”若是讓這誤了早朝,禍國妖妃的帽子指不定就要扣她頭上了。父親聲名大振,多少雙眼睛正盯著她她不能有一絲一毫的行差踏錯。
失去了被褥的溫暖,她這才感覺到身體冷得出奇,順著男灼熱的視線低頭,驚呼一聲,連忙再次縮進被子裏,耳尖紅的快滴出血來。艾瑪她怎麽沒有穿衣
“嗬嗬”男也渾身**,一邊慢條斯理的套上褻衣,一邊啞聲低笑,心中感歎道:還未完全清醒的桑榆一如既往的可愛啊
“朕叫進來伺候,外麵冷,再睡一會兒。”他將裹的像個蠶繭的女抱進懷裏,親親她臉頰交待道。
“不,臣妾立即起來伺候皇上。”孟桑榆將枕頭邊的褻衣褻褲扒拉進被子裏準備套上,隻濕漉漉的雙眸暴露了她的困倦。
“無礙,朕讓睡就繼續睡。”周武帝將她的褻衣丟開,替她掖好被角,她要耷不耷的眼瞼上吻了吻,語氣說不出的寵溺。
識時務者為俊傑,見男堅持,孟桑榆往被窩裏縮了縮,猶猶豫豫的閉上雙眼。許是對男過於寵溺的態度有些忐忑,她聽床幔裏沒了動靜,悄悄睜開一隻眼睛查看,卻正對上男漆黑如深淵的雙眸。
男並沒有走,正俯身凝視她的睡顏,眼睛裏湧動的熾熱情感叫心驚肉跳。孟桑榆揪住棉被的手抖了抖,像隻受驚的小動物。
“嗬嗬”周武帝再次悶笑起來,握住她的手指一根根舔吻,慎重囑咐道,“再睡會兒吧,不過到了辰時一定要起,切莫誤了早膳。”到了冬天,桑榆慣愛賴床,有時候一睡就睡到日上三竿,常常錯過早膳,餓到胃痛才醒。
“臣妾知道了。”孟桑榆眨了眨濕漉漉的眼眸,故作乖巧的答應。
又敷衍朕男無奈的搖頭,她唇上咬了一口,見她重新閉上雙眼才掀開床幔,叫來宮伺候。
孟桑榆側耳聆聽外麵的動靜,想到昨晚的歡愉,耳尖又開始隱隱發燙。男的態度很熱情,熱情的詭異,一遍遍的問她喜不喜歡,一遍遍的呼喚她的名字,動作間纏綿悱惻,溫柔嗬護,仿若對待自己的珍寶,甚至事後幫她擦拭身體,擁她入眠,與以往冷漠疏離,敷衍了事的態度大相徑庭,她甚至產生了這個男取悅自己,討好自己的錯覺。
用力揉揉燒紅的耳尖。她將脫軌的思緒拉回,陷入沉眠。錯覺錯覺,跟哪兒來那麽多錯覺別如何都不關她的事,她隻需過好自己的日子就行。
周武帝換好衣服,掀開床幔查看,見女呼吸均勻,眉目恬淡,臉頰染上幾絲暈紅,小模樣格外惹憐愛,不禁低低一笑,湊頭她頰邊一吻。
“辰時準點叫醒們娘娘,不要讓她賴床誤了早膳,對身體不好。”走到殿外,路過馮嬤嬤幾時,他壓低嗓音囑咐道。
馮嬤嬤三垂頭應諾,男滿意的頷首,大步而去。
壓抑了近一月的大臣們欣喜的發現,皇上今天的心情格外好,眼下的黑青消退很多,看上去神清氣爽,渾身的戾氣盡數收斂,嘴角掛著和煦的微笑。
有幾位大臣十分知機,忙將雪災的折子呈報上去,皇上也僅僅是皺了皺眉,勒令相幹等竭力賑災,並沒有大發雷霆。早朝和諧的氛圍中結束,近日來,每天都有官員被抄斬滅族,今天卻意外的風平浪靜。
如果皇上的好心情可以持續下去就好了許多大臣擦著額角的冷汗走出太和殿,心裏默默祈禱。
周武帝步履輕快的回到乾清宮,處理禦桌上堆積如山的奏折,嘴角掛著的微笑自起床開始就沒有退去。
“德妃起床了嗎”將批好的奏折放到一邊,瞥見殿內的沙漏,他笑著問道。
“回皇上,娘娘已經起了,用過了早膳,眼下正處理宮務。”常喜盡職盡責的回話。好統領有提點,叫他隨時隨地掌控德妃娘娘的動向,以待皇上詢問。還是統領有遠見
“召她來禦書房伴駕,將她的宮務也一同帶過來。”周武帝揮手催促。隻離開桑榆一個時辰他就覺得渾身不自,對以往形影不離的日子說不出的懷念,恨不能將桑榆隨時隨地抱懷裏,揣兜裏,像桑榆對待阿寶那樣。
“是,奴才這就去。”常喜不敢耽誤,連忙去碧霄宮傳召。
孟桑榆剛翻開賬冊,還沒看進兩個字常喜就到了,傳完聖上口諭便將她連帶賬冊一塊兒抬往禦書房。馮嬤嬤三跟隨轎攆兩旁,總覺得皇上待娘娘不同以往,說是虛情假意,這虛情假意也太過了點兒,比真心實意還真。她們不禁有些迷糊起來。
孟桑榆倒沒想那麽多,她而今的策略就是以不變應萬變,琢磨不透就不琢磨,隻要她不觸碰男的逆鱗就行。
“臣妾見過皇上。”走進禦書房,孟桑榆正要屈膝行禮,男已擱筆,上前將她拉起,指腹她脖頸上的紅痕滑過,露出饜足的微笑。
“朕處理政務,就旁處理宮務,晚上咱們再一塊兒回碧霄宮。”男握住女凍的冰冷的手,放唇邊輕輕嗬氣,等這雙手稍微回暖才依依不舍的放開,拉著女自己身邊落座。
孟桑榆這才發現,禦書房新添置了一張書桌,與男並排而列,自己的賬冊就擺放上麵,筆墨紙硯一應俱全,雕工印紋都與男的成雙成對。
這是要幹什麽秀恩愛孟桑榆被男按坐椅子上,拿起一本賬冊翻看,心中恍恍惚惚的忖道。她轉頭,朝埋首於奏折的男看去,眼神中暗含打量。
男察覺到她的視線,抬眸對她溫柔一笑,那笑容真實而爽朗,舒展的眉宇間仿若有陽光灑落,眼底流露的討好意味昭然若揭,像一隻大型犬。
孟桑榆仿佛看見有一條尾巴男身後歡快的擺動。她閉了閉眼,強迫自己將心神放回到宮務上去,捂著狂跳的心髒忖道:艾瑪一定是昨晚太累了,產生幻覺了。
過了片刻,待心跳略微平複,她又忍不住抬頭朝男看去,再次得到了一枚大型犬的微笑。不自覺的勾唇回應這真誠到極點的笑容,看見男忽然明亮起來的眼眸,她隱隱覺得有些事情正脫離自己的掌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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