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一章 進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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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秦東升!你還有何話辯解?”大理寺卿看向秦二老爺。

    秦東升平靜地回答:“秦家,也不止下官一家。便是京城,秦家本家與大房也各有產業。”他想不淡定也不行,皇帝在後邊暗室裏坐著呢。這是昨日鄧公公悄悄遣人來給他打氣,讓他不要自亂陣腳,保持平和有話實說就好。

    因此,他底氣十足,一點也不擔心。

    高勝寒原本不想給他通氣,看看秦楓他爹有沒有能耐擺脫這事,還是鄧公公提醒,說商戶低賤,秦二老爺對上幾位大人未必能保持鎮定,氣勢上必被壓一頭,再被大房以及族中長輩逼迫,還有一些心思有異的官員栽贓倒戈相向,怕是要自亂陣腳。畢竟,會做生意善於跟人討價還價是一回事,一直以來卑微的心態使得商人哪怕是手中擁有再多的錢,看到官員了也不敢抬頭挺胸大聲說話。而且秦東升一直老實本分(那是在他們眼中),並未仗著有皇上背後撐腰就趾高氣揚頤指氣使的作踐旁人,生意手段也正大光明,沒有將對手給擠兌得家破人亡,倒頗有點儒商的派頭,怕是不屑使陰招,很難說不會被大房或是長輩以不孝不悌的罪名給壓製下去。皇上出手相護是必要的。

    高勝寒認真思索一回,考慮到秦楓在宮裏的為人處世,貌似跟另三個比起來,確是,有那麽些底氣不足。顛倒一下性別,秦楓感覺就是個小家碧玉款的。

    也許真是家教問題?遂同意鄧公公提議,親往坐鎮。也不宣揚,就幾個主審副審知道。

    現在,堂上,秦二老爺已經駁回了大理寺卿的話,陸永森就看向李茂。

    李茂老實回答:“那老仆卻是報的二房名號。”

    秦東升眉頭一皺,“若是此時將家下人等喚來,李公子可能認出?”

    李茂應可。

    大理寺又著人去秦家將仆人帶上。

    結果,李茂認出了人,正是秦東升京城別院的一個門房。

    秦東升氣不過,責問那老仆:“何故害你家老爺我?”

    門房滿臉無辜,帶著委屈反問:“不是老爺吩咐的麽?若不是老爺拿出銀票,老奴從何得來這麽多銀錢?”

    “我何時給過你銀票!”秦東升這下明白了,自家內務處理得不幹淨,這個老仆原本是跟著他從本家分出來的,沒準還有親屬在本家那邊,受脅迫或是得許了好處,這是倒戈相向了!

    不待他繼續質問,大理寺卿截住他的話,喝問道:“秦大人,現如今人證物證俱在,你還有何話可說?”

    “下官冤枉!下官被人惡意栽贓陷害,求大人明鑒!”秦東升也不辯解,直接喊冤。

    陸永森與兩名副審對視一眼,想想坐在後堂暗室的那一位,便想宣布擇日再判,自己好回去再問問閣老們的意思,就聽一旁忽然傳來一道沉穩低啞的嗓音:“不若,傳喚此次事件的相關責任人上堂對質。”

    大家順著聲音看去,卻是老神在在一直坐在旁聽席沒甚表示的刑部尚書大人楚駿。同他坐一塊的,上首位的是代表宗室的平王世子,下首則是將作監官員。

    雖說大理寺與刑部是同級機構,都隻對內閣負責,可大理寺卿的官職畢竟比刑部尚書矮了一級,陸永森還是對楚駿客氣的拱了拱手,道:“犯官秦祥生身負重傷,一直處於昏迷狀態,怕是無法上堂。其餘肩負各責,已經與各部交接去了,現在倒是可以傳喚。隻是,他們也是聽命行事,秦祥生指的哪條道,什麽時辰上路,他們卻是無權置喙的。”前期取證錄口供已經完畢,這些人上不上來關係不大。也就是說,因主要負責人判斷失誤在路上遇到陰雨天氣雷暴天氣導致路途不暢,比如山洪泥石流地陷道路泥濘什麽的而致使到京時間延後或是財物丟損,該責任官員是要被治罪的。其餘非責任人,隻是輕判。當然,要到哪裏采購材料,使用哪家的供應,以什麽價格購入,也是責任人說了算,這裏邊的油水可就肥了!不然,哪個跟你擔責搶這個差事?

    秦東升身形微頓,麵有困惑。早先得到消息不是說人無礙,隻是材料受損的?怎麽這會又身負重傷了?

    陸永森一直悄悄打量秦東升的麵色,看他的確不像是知道內情的,還不知曉這是皇上有意包庇派人去解決麻煩了呢!心裏不由酸溜溜的,暗道:果然生兒生女都一樣啊!隻要能被皇上看上,就什麽問題都解決了。麵上卻不敢表露,看旁聽幾位大人沒有意見,後邊也沒有傳話出來,就大聲宣布退堂,後日接著再審,讓各方回去收集證據或是請訟師,這是隱晦地提醒大家:該走關係的就走關係了。

    秦東升心情複雜地退下,卻是在大理寺外遇到族人七老太爺一行。

    他不敢怠慢,上前見禮。七老太爺冷哼一聲,罵了聲不肖子孫,一甩袖子,帶著族人揚長而去。

    秦東升不敢反駁,目送七老爺離去,待人走遠了,才氣憤地喚來管家,將那背主的門房押回去!

    結果大家四下裏一找,那人卻沒影了!

    問大理寺諸吏員,都說沒看到,不過有小吏好心提醒說作為證人是跑不掉的,因為登記了名號,城門處不會放行,除非結案或是銷案。

    秦東升無奈,謝過那小吏,悶悶不樂地回去了。

    城南,秦家一處商鋪後邊連著的宅院裏,看著倒在地上已經沒了氣息的門房,商鋪管事一臉厭惡,卻又不得不忍著恐懼,拿起鐵揪在屋子牆角挖了一個坑,將屍首扔了進去,撒了一袋子石灰,填土,鋪上青磚,使勁跺上好幾腳,又將周圍異狀收拾幹淨,這才將擺在院子中的貨物堆放進來。

    事情完畢,管事洗漱幹淨,又吃吃喝喝壓抑下不安的心情,這才找了主家複命。

    “這一個是料理幹淨了,秦祥生那邊……”

    七老爺皺眉,看向身旁一名麵白無須的中年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