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假麵舞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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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愛情到底是什麽?是埋藏心底的浪漫憧憬,是在茫茫人海中的偶然相遇,是在孤獨絕望中的刹那花火,是刻骨銘心的纏綿思念,或是激情過後的相看兩厭,彼此有心無意的辜負虧欠,亦或是多年以後的偶爾記起?沒錯,這些都是愛情。在愛情裏沒有輸贏,沒有對錯,隻有愛與不愛,我愛你與對不起。

    在一座高級的私家會所,正在舉行一場華麗的化妝舞會,舞會上的男男女女,身著歐洲中世紀的禮服,帶著不同的麵具,在音樂中翩然起舞。

    舞會上的人,都是如雷貫耳的大咖,商業巨頭,政界要員,明星模特,還有一些國際級的人物,甚至有傳言連英國皇室都有,這場舞會的規格可見一斑。

    閆明遠一身吸血鬼的裝扮,黑色的麵具蓋住了大半張英俊的臉龐,他無心去應酬舞會上的各類名人,真搞不懂這些人為什麽喜歡玩這一套,扮演成另外的人在去結識每個麵具背後的真實身份,不過是為了金錢、權力和肉欲,卻要這麽大費周章。

    他摘下嘴上高賢硬給他安上的假牙,他根本就是在伺機報複自己之前對他的嚴刑逼供,要不為什麽他讓自己裝扮成吸血鬼,他卻裝扮的比較正常的佐羅?還特意給自己準備的衣服,親自幫自己換上。

    記得之前他對自己避之唯恐不及,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他看向在舞池裏不斷換舞伴的佐羅,嘴角揚起的微笑分外刺眼,要不是為了見那名傳說中的設計師,自己打死也不會這樣任他擺布的。

    一曲完畢,高賢退下舞池,和自己的舞伴告別,拿著兩杯紅酒,向冷著臉的吸血鬼走過來。

    總裁,怎麽不見你下去玩玩,反正都是要等,幹嘛隻在這裏坐著。”高賢摘下麵具,露出一張年輕的臉,劍眉鷹鼻,眼帶桃花,嘴角邊一絲上挑,風流中不失儒雅,難怪在這裏如魚得水,自稱風流而不下流,很多女人都吃他這一套。

    你確定你的消息是準確的,那個princess真的會來這裏?你要是敢耍我,你知道後果的。”閆明遠很想摘下麵具,但是自己這張臉還是比較容易給自己招惹不必要的桃花,他冷著臉忍耐著。

    您是老板,我是打工的,我哪敢耍你啊!不過,我一直想問,您為什麽不喜歡化妝舞會呢?現在這個在上層很流行的。從我認識你以來,你從來都拒絕參加,多好的把妹機會啊,你不會真的那個了吧?”

    似乎被戳到了痛處,閆明遠麵具之下的臉變成鐵青,嘴角泛起了寒冰,眼神變得冷冽。

    是呀,在自己人生的兩場化妝舞會,第一場過後他對她表白,第二場化妝舞會,她與他分手。記得那時自己前一秒還幸福的和自己最愛的女人跳著舞,下一秒卻是地獄般的分手,她告訴自己,兩個人的一切不過是一場富家女的無聊賭注,她玩夠了。

    他永遠無法忘記那天,她穿著黑色的蕾絲禮服,帶著彩色羽毛的麵具,連說著世間最冷酷絕情的話時,嘴角還帶著微笑,那是他人生中最悲慘的記憶,他不想再回憶了。

    看著閆明遠的痛苦沉默,高賢很識時務的閉上了嘴,估計和那個宋雨薇有關,也隻有這個名字,能讓千年不變寒冰臉的閆總裁露出痛苦的神色,情毒傷人啊。

    閆明遠看見遠處的兩個身影,有點眼熟,他們怎麽也來了?他側過臉,最好裝作不認識。

    高賢看向閆明遠躲避的方向,好像是麒宏集團的東方玫和最近老來公司的帥哥警察張逸塵。看來總裁是遇到熟人了,他越不想看的,就表示一定會有好戲看的。

    高賢嘴角上揚,一臉壞笑,衝那邊喊道:“東方小姐,張先生,來這裏坐啊——”結果腳被不明物體狠狠踩了一下。

    張逸塵一身宮廷王子的打扮,修長的身材,氣度非凡,雖然帶著麵具,卻難以掩蓋巨星般的氣質,一進來就一起了很多女性的注意,如潮水般湧來。

    您是gold的richard吧?真想不到在這裏竟能遇見你!你還是那麽帥啊!”粉絲一號激動的說。

    靠,都五年了,我穿成這樣你還能認出來!張逸塵在心裏暗罵。

    真的耶,太幸運了,因為你退藝,我哭了好久呢。”二號女粉眼淚汪汪的。

    您這麽多年去哪了?都幹什麽了?您到底因為什麽退藝的?”八卦的三號小粉絲。

    你們都是看著我的劇,聽著我的歌長大的吧?張逸塵一臉無奈,用眼神向一邊看戲的東方玫求救。

    東方玫今天扮的是女巫,依舊散發著中性的美,男女通殺。

    她本來想打扮成日本的巫女,結果被張逸塵強拉著說和晚會中世紀主題不符,說什麽也要看她穿裙子,結果被一頓收拾之後,勉強穿了件白色巫師的袍子,大大的帽子,行動起來有點不便。

    自己惹的桃花,自己收,東方玫沒工夫搭理張逸塵求救的眼神,走向遠處坐著喝酒的閆明遠和高賢,今天這裏熟人還真多。

    你們來幹什麽?”閆明遠戴著麵具,看著摘下帽子坐在旁邊的白袍巫師問道。

    沒辦法,我是代表麒宏,他是代表天威,都是被逼來應酬的。”她看著張逸塵身邊的人越圍越多,心中暗自糾結:自己丟下他是不是有點不仗義呢?

    你知不知道這舞會的主人是誰?能請來這麽多的大人物?”閆明遠繼續問道。

    不清楚,好像是頂著英國皇室的頭銜,大家多少都會給些麵子。不過你應該不是來應酬的吧?我記得你應該比較反感這種舞會,畢竟……”

    我是來找人的。”閆眀遠趕快打斷她的話,阻止她再提起過去。

    他看了看手表,在這裏都快坐一個小時了,他的耐心也到極限了,冷著臉對高賢說:“看來你的消息有問題,她不會來了,我走了,你願意玩就陪他們再玩一會。”說著向舞池對麵的門口走去。

    突然舞池的燈全部熄滅了,黑暗中閆明遠感覺有人拉起他的手,小約翰?斯特勞斯“藍色多瑙河”音樂響起,那個人在拉著他跳華爾茲。

    五年前的那一幕躍入他的腦海。

    *

    在舞池中,他的手被人拉起,宋雨薇帶著一個粘有彩色羽毛的麵具,身著黑色的中世紀禮服,嘴角掛著盈盈笑意,帶著他翩然起舞。

    這是我們第一支舞吧?”她說。

    誰叫你比我還勢利,上次去幫楊彤彤,把我直接扔給她了,本來我想把第一支舞留給你的。”他說。

    樂隊演奏著“藍色多瑙河”,雨薇帶著閆明遠跳著優美的華爾茲。

    雖然閆明遠沒受過專門的訓練,但是卻配合的很默契,兩個人跳的雖算不上完美,特別是在閆明遠一身休閑服的裝束上,別人看著多少都有些跳戲,但是兩個人卻沉浸其中……

    *

    他跳出回憶,看著眼前拉著自己跳舞的人,是一副黑天鵝的裝扮,黑色的頭發綰在腦後,無意間掉下的幾縷青絲為她平添了許多嫵媚,白色的珍珠耳環,脖子上戴著黑色的蕾絲項鏈,更映襯出她雪白的皮膚吹彈可破,臉上的蕾絲麵具隻剩下玫紅色的嘴唇,嘴角的笑意和當年的宋雨薇如出一轍。

    你……是誰?”閆明遠的眼裏閃現出一絲驚恐和不敢相信,仿佛像怕眼前的人消失一樣,他的手收緊了力道,聞到她身上淡淡的丁香花的香氣。

    如果我沒猜錯的話,您應該是來找人的吧?您是單純想找stars rosa的設計師,還是想找princess照片裏麵的人?”她壓低了聲音,在他耳邊輕問道。

    黑色蕾絲擋住了她的眼睛,他看不見她的表情。

    閆眀遠能夠聽清她的話,卻因為音樂的幹擾聽不清她的聲音。

    難道真的是她?她還活著!

    閆眀遠急需確認一個答案,他想起她曾經左手腕上的傷痕,用右手拉起在他身後的她的左手,發現她竟帶著蕾絲手套。

    您不回答,我就當您默認了。其實您的要求都不難,不過需要一些東西來交換。”她幽幽開口,感覺不到任何情感,仿佛隻是一場交易。

    你想要什麽?”他伸手想摘掉她臉上的麵具。

    黑天鵝借著轉換舞步避開他的手。

    宋雨薇的秘密,我知道現在在你手裏,你不是本來也想毀掉麽?隻要交給我就好了。”她的嘴角依舊微笑著。

    你到底是誰?又是怎麽知道的?”

    他的眼神散發著危險的氣息,沒有任何人知道他在畫室發現了暗格,更不可能知道自己想毀了那些東西,這個女人到底是誰?

    我是誰並不重要,如果你同意給我,我自然會聯係你。”

    舞曲就要結束了,燈又漸漸暗了下去,一片漆黑中她吻了他的唇,雖然隻是短暫的碰觸,卻讓他有一種熟悉的感覺。

    在他驚訝之際她突然地脫離了他的懷抱,就像當年的宋雨薇一樣,走的決絕,消失的徹底,不帶一絲留戀。

    她再一次離開了麽?這個念頭讓他發狂。

    閆眀遠在黑暗中瘋了一樣的尋找剛才那個黑色的身影,舞池中卻出現了很多個帶著麵具的黑天鵝。

    燈光漸漸亮起,高賢、張逸塵和東方玫都發現了閆明遠的異常,迅速的圍攏過來,拉住在舞池裏到處找人的閆明遠。

    喂,閆總,你是怎麽了?從沒見你這麽不冷靜,你見鬼了麽?”高賢拉住他,努力喚回他的神智。

    是她,她回來了,你們不要攔著我,她剛才就在這,你們快去幫我找她!”閆明遠掙紮著喊道。

    東方玫仿佛又看見了五年前的閆明遠,他不是已經放下了麽?怎麽又變成這副樣子?

    張逸塵的眼裏閃出一絲意味深長的笑意,他看見了剛才和他跳舞的那個黑天鵝,她終於肯出現了,自己那天在醫院裏見到的就不是夢境。

    她都和你說了什麽?你能確定是她麽?東方,要不你到四周幫他看看?”張逸塵轉向東方玫。

    我……今天這身衣服,拜你所賜,行動不便,別說抓人了,自己走路都費勁。”她瞪向看好戲的罪魁禍首。

    閆明遠冷靜了下來,失魂落魄的走出了舞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