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卷驚覺

    當美夢變成噩夢，當希望變成奢望，當緣分和命運都指向了盡頭，角色互換，原來勇敢堅定的退縮屈服了，原來絕望承受的卻冷靜覺醒了，這一次誰會放開誰的手？

    第一章夢醒時分

    夢本是一個中性的詞語，無所謂好壞，隻是人們在休息時大腦某些部分依舊在工作所產生的副產品。但是人們喜歡根據它的內容把它分為美夢和噩夢，還把它與現實相聯係，說夢是反的，或者日有所思造成的。其實夢就是夢，是我們心靈深處的另一個自己，也是我們靈魂對自己過去和未來的審視。

    river被pre帶到了他在醫院附近訂下的五星級賓館的總統套房內，看著她手上纏的像木乃伊一樣的繃帶，微微皺了皺眉。

    “我給你放好洗澡水，你的手……雖然包的不怎麽樣，但是還是能防點水的，等你洗好了我重給你處理一下，你睡一覺，然後我再帶你過去看他，好麽？”

    river的眼睛有點腫，顯得很疲憊，她隻是沒有精神的點了點頭。

    pre遞給她賓館的絲質睡衣，讓她到臥房去換上，待她關上房門，他放好了水，站在門口說：“你的行李我讓人幫你收拾好送過來，這裏離醫院比較近，我也取消了我們周一回美國的機票，我知道你需要點時間來照顧他，等你覺得可以走的時候我們再走。我沒問你意見，你不要怪我自作主張啊。”

    river換好了睡衣，打開了房門，

    “謝謝你，我怎麽會怪你，你一直這麽遷就我。”

    她有些無力的給pre一個擁抱，被他攔腰抱起，送進了浴室。

    “我……我自己洗就可以了。”

    也許是離開的時間有些久，river覺得pre有一些陌生，比從前更加男人了，然她有點尷尬。

    pre刻意忽略了她的抗拒，笑著說：“你的手不方便，再說以前你眼睛看不見的時候，不都是我照顧你的，你還用和我不好意思麽？”

    “那時候我看不見，你窮不找人照顧我，我也隻能客隨主便了。現在我看得見了，怎麽還好意思讓你幫忙？”river回擊道。

    pre安心的笑了笑，解下她的睡衣帶，蒙住自己的眼睛。

    “你有精神開我玩笑，就說明你已經好多了。太子妃，你也知道，別人照顧你我也不放心嘛。一是你太替別人著想，卻不懂得心疼自己。二來我也怕別人近水樓台，把你搶走怎麽辦？至於我窮不窮，沒有人比你更清楚了，不是麽？”

    他一邊說一邊讓她躺在浴盆裏，自己摸來臉盆和毛巾，熟練的幫她洗頭。river很滑稽舉著雙手，順從的接受他的照顧……

    衝完澡，river擦幹了身體，換上睡衣，從pre頭上摘下衣帶係好，讓他給自己的手重新上藥包紮，然後被pre抱到了床上，幫她蓋好了被子，柔聲說道：“好好睡一覺，所有不好的就都過去了，我在這裏陪著你，放心睡吧。”

    “謝謝你救了他，否則我……”

    他把修長的手指放在她的唇上，阻止了她接下來的話。

    “你忘了，我們之間是不需要說謝謝的，他救了你，我救他是應該的。好了，不要多想了，睡吧。”

    他說完在她額頭輕輕一吻，像哄孩子一樣拍著她入睡。

    之前的一切夢魘都隨著她的入睡變得模糊起來，也許一切都隻是她的一場夢……

    一片深藍的海洋中，river感覺到自己在緩緩下沉，這一次她看見可從上麵射下來的一束陽光，讓她覺得死亡似乎也沒有那麽可怕。

    然後在一片海水中她看見了那個黑直長發，帶著一點點嬰兒肥的女孩。

    river伸出手，想拉住她。突然，白衣少女睜開了她的黑色眼睛，是從前的自己。宋雨薇的眼睛裏流出殷紅的血來，伸手掐住了她的脖子。

    為什麽？她想問她，卻發不出任何聲音，這一定是那個在她腦海裏反複出現的那個噩夢。

    river努力的閉上眼睛，說服暗示自己。

    漸漸的，她脖子上的力道消失了，她睜開眼睛，看見的卻是她覺得最恐怖的一幕。

    她眼前的人變成了閆明遠，和以往不同，他在水裏睜著眼睛深情的看著她，就像當初玉蘭樹下的那個白衣少年一樣溫柔，但是那神情卻好像是來和她告別，然後她感覺到她的手裏似乎拿著什麽東西，river低頭看見她手裏握著一把匕首，匕首的另一端插進了閆明遠的身體，鮮血在海水中擴散開來，染紅了整片海洋。

    她想拉住閆明遠的手，卻隻能眼睜睜看著他沉入漆黑的海底！“不——”她終於喊出聲來，手不斷在空中揮舞。“river，你醒醒，沒事了，你隻是在做惡夢！”pre一臉心疼的把她喊醒，擁在懷裏安撫她的情緒。

    在他的懷抱裏，一身冷汗的女人終於漸漸平靜了下來。

    “告訴我，我沒在你身邊的這段時間，那個夢還在一直困擾著你麽？這一次又是什麽把你嚇成這樣，你為什麽不讓我在夢裏也踏個彩雲去救你？”

    他撫著她的長發，懷裏的女人還在瑟瑟發抖。

    “我……我夢見在海裏，我把那把匕首插進了閆明遠的身體裏。是我害了他，也許我一直都在害他，最終也許還會害死他！”

    river把頭埋在他的懷裏，不想讓任何人看到自己的臉，幽幽地說道。

    “如果能讓你這麽魂牽夢繞，我去死幾回也值了……”一雙掌上包著紗布的纖纖玉手阻止了他繼續說下去，另一隻手抬起來敲了三下他的腦袋。

    “呸、呸、呸，我不許你這麽說，我不想再失去任何我在意的人了，以後再也不許你說這種話，不然我可真的會生氣的，知道沒？”river一臉嚴肅，半威脅的說道。

    坐在床上的金發雕像露出了迷人的笑容，舉著三個手指：“遵命，太子妃大人，絕不再犯！”

    river滿意的起身看了看房間裏的鍾，已經快到十二點了。

    她想換衣服去醫院，才發現自己的行李還沒到，隻好一臉無奈的看著坐在床上一臉得意的pre。

    “我的行李還沒到麽？我要換衣服。”

    “你才睡了五個小時，你確定不再休息一會了？”

    “我已經休息好了，拜托，不要鬧，我真的很擔心他，就讓我去吧。”她懇求道。

    “讓你去也行，但是你得答應我兩個條件，一是我已經叫了客房服務，你一會吃點東西，然後我陪你過去。”

    “這個沒問題，你要不說我還沒注意，我肚子真的餓了！”她頑皮的吐了吐舌頭，“那第二呢？”

    “第二，我已經答應了和你一起去參加愛德華醫生的學術講座和之後的歡迎舞會，雖然會有些無聊，但是我們剛剛欠了人家一個大人情嘛，這點麵子還是要給的。”

    “這有什麽，我還以為是多大的事呢，這是應該的，舉手之勞，沒問題。”

    pre笑得更加燦爛，就像地中海午後的陽光。

    “我是怕你舍不得醫院的那位，抽不出時間來，看來是我杞人憂天了。你的行李在最裏麵的房間呢，去換衣服吧，穿上拖鞋，小心著涼，當然我也不介意抱你過去……”

    river已經從他的視線裏消失了，隻剩他仿佛在和空氣說話。

    river把長發紮成馬尾，穿著白色印花t恤，黑色蕾絲裙和白色平跟短靴，在pre以及三五個保鏢的陪同下來到了閆明遠的病房。

    閆明遙看著眼前的女人，和昨天的呆滯落魄判若兩人。難怪自己的弟弟會替她挨刀，她的確很漂亮，有一種東西融合的美，卻不知為什麽讓他覺得似乎在哪裏見過。

    “閆先生，我剛才已經問過醫生他的情況了，基本穩定。您先回去休息一下吧，也讓我為他做些什麽來報答他的救命之恩，晚上您再來替我，好麽？”river用z文說道。

    “這……也好，他偶爾會說些什麽，我聽不太清，估計也快醒了。比起我來，他應該更想看見你平安無事吧，那我先回去收拾收拾，晚上再過來。”

    “辛苦您了，對不起，都是我把他害成這個樣子的，給你添麻煩了。”river一臉真誠地說道，閆明遙看見他身後的金發男子皺了皺眉頭。

    “不，我昨天是太擔心他，說話才不過腦子。我相信他做事有他的理由，這事應該怪那兩個搶劫的混蛋，不該怪你的，是我說對不起才對，你不要往心裏去啊。”

    river搖了搖頭：“您放心，警察一定會抓住他們的，我相信天網恢恢疏而不漏。好了，您去休息吧。”

    pre派人送走了閆明遙，對river低聲說道：“你一定有很多話想單獨和他說，我在門口等你。”說完，他就在外麵很紳士的關上了門。

    river看著躺在病床上麵色蒼白的閆明遠，同樣是閉著眼睛睡覺，在玉蘭樹下他睡的那麽絕美，現在卻如此憔悴，淚水再一次湧出了眼眶。

    她用棉簽在他幹裂的嘴唇一點一點的沾水，一邊流著淚說：“閆明遠，對不起，都是我不好，你要快點好起來，等你好起來，我保證再也不會來打擾你的生活。就像你說的，如果你從來沒有遇到過我，也許你不會像現在這樣富有，但是你一定會比現在快樂。我帶給你除了謊言、背叛、傷害和痛苦，還有什麽？是我太自私，明知道接近你會給你帶來危險，卻還一意孤行，五年前如此，五年後還是如此。”

    她放下了棉簽，拉起他的手，貼在自己臉側。

    “我之前不知道看著自己在乎的人死去，自己卻無能為力是有多痛苦，這次我體會到了。你這五年是怎麽熬過來的我也終於明白了一些，宋雨薇也好，現在的我也罷，都是你的災星。從前我總覺得命運可以掌握在自己手裏，但是你這次嚇到我了，我怕了，我認命了，我錯了。所以我會放你自由，無論是從前的宋雨薇，還是現在的我，都不會再打攪你的生活，你要幸福快樂，平平安安的走完你的一生……”

    她已經泣不成聲，趴在他床邊哭泣。

    哭著哭著，river感覺到自己握著的手指似乎動了幾下，她不敢確定是不是自己的想象，看向閆明遠。隻見他眼睛也在微微的睜開，嘴裏喃喃的說著既像雨薇，又像river的發音。

    river欣喜若狂，顧不得擦幹眼淚，跑到床頭按動呼叫器。

    “203號的病人醒了，他醒了，麻煩你們馬上派醫生過來！”

    說完，她推開病房的門，一把抱住等在門口的pre。

    “他醒了，太好了，他沒事了，他終於醒了……”

    pre微笑著拍著她的背，任由river在他名貴的訂製西裝上蹭著一直沒有擦掉的眼淚。

    －－－－－－題外話－－－－－－

    be是很職業且忠心的保鏢，很酷的力量型外國帥哥，因為職業的關係，即使對雇主有不同的情愫也多半會隱藏起來，感覺他在現實中應該是重拳類的男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