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小吵怡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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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很多人在一起的的時候看見的都是對方的缺點和不滿,分開後才想起曾經幸福的點點滴滴,帶著遺憾和懷念,讓時間撫平傷痛後再進入下一段輪回。再次重逢的戀人們,麵對曾經的回憶,以為時間可以倒轉,兩個人也許還能回到從前,可是曾經的傷痛和全部痛苦的回憶就像是對未來的預示,再一次分手的絕望不僅僅用痛徹心扉可以形容。

    閆明遠從river的公寓裏衝了出來後,並沒有馬上開車離開,而是一個人走在馬路上,想借著涼風讓自己冷靜下來。

    本來找到她不應該是一件高興的事,為什麽從爭吵竟然演變到了分手的地步?他五年都等了,為什麽還急於一時?他到底是怎麽了,竟然會說出那麽多口是心非,傷害她的話。他明明都知道,就算是她騙他,但是她一直都是愛他的!

    想到這裏,他已經開始後悔自己的衝動,轉身往回走。不知道現在去和她道歉,能不能挽回分手的這種局麵,他對自己而言實在是太重要了,所謂關心則亂,他不能想象沒有她的日子。

    這時,閆明遠的電話響了起來。

    “閆哥,你到機場沒?我們差不多該準備出發了。”高賢的聲音從電話裏響起。

    “取消吧,我找到她了。”

    “額……那好,你的聲音是怎麽回事?找到她你不是應該高興麽?怎麽這麽……你們吵架了?”

    “嗯,我也不知道我是怎麽了,見到她就和她發火了,還逼她說出去向,總之說了很多傷人的話,最後她說放手吧,我想我是又一次被她甩了。”閆明遠的聲音充滿了無奈。

    “你們感情那麽好,平時把我們這些單身狗虐得要死,你放心,你們也就是都在氣頭上,都冷靜冷靜,彼此想清楚了,互相給個台階下就好了。哪有吵一次架就分手的,你放心,一切有我呢。你現在在哪?我去找你!”

    “不用了,我現在在她家樓下,再想著要不要去道歉呢。”

    “打住,閆哥,你現在去道歉未必能有什麽好效果。聽我的,這小吵怡情,你正好借這個機會讓她覺得你冷落她幾天,你再好好安排一個浪漫的道歉,都可以順便把婚求了,她肯定會感動得要死的,以後你就是掌握主動權的人。好啦,我去接你,有我幫你出謀劃策,加上你這張英俊的臉,哪個女人能逃脫我們的魔掌……不,情網的!”

    高賢充分發揮著狗頭軍師的職能。

    “你說的也許有道理,從再次和她在一起到現在,我們一直都忙著公司的事,連一次精心安排的浪漫約會都沒有,所謂的求婚也都是隨口問的,也難怪她都不答應。你不用過來了,我現在就開車去找你,你幫我好好想想,讓她感動的、難忘的求婚儀式,一定要她答應嫁給我!”

    閆明遠此刻之前的抑鬱一掃而光,他對自己有信心,對她的感情也有信心,他們不會分開,兩個人經曆了這麽多,一定能夠得到一個好結果的。

    他迅速上車,帶著對未來的美好憧憬,向遠方駛去……

    晚上,張逸塵匆匆下班趕到了東方玫和river所在的餐廳,看見她目光呆滯的坐在那裏。

    “怎麽樣?她還好麽?”他低聲在東方玫耳邊問道。

    “好什麽,就是你看到的這個樣子,工作的時候能感覺到她還活著,一放下工作就是這副樣子,這一天都沒怎麽吃東西。我在這點了不少,勸了半天,也有用沒。”東方玫心疼的說道。

    “一會兒你先回去,昨天你都沒回去,今晚就算了,免得你父母起疑,這裏有我。”

    東方玫在餐廳又陪了river一會兒才離開,包房裏隻剩下她和張逸塵。

    “你到底在想什麽?你知道閆明遠發現聯係不上你之後他有多擔心,他甚至還不顧一切的要去美國劫人。感情裏都是自私的,你那個王子殿下又是一個英俊瀟灑、富可敵國、高深莫測的人,閆明遠會介意很正常,而且你又騙過他那麽多次,所以這次主要問題是你。”

    張逸塵第一次主動幫閆明遠說話。

    她有些勉強坐直了身體。

    “其實我一點也沒有怪閆明遠的意思,自私、狠毒的從來都是我,隻不過他比較倒黴,已經在我這跌過一跤還不長記性,跌了第二跤。”river苦笑著。

    “別那麽說你自己,你是我認識的所有女人中最善良的一個。你去英國到底發了什麽事?嚴重到你要和他分手來保護他。”

    這是張逸塵唯一能想到的合理解釋。

    張逸塵其實已經查到了她的出境記錄,她剛從意大利回國就起身去了英國,而英國的飛機至少要飛十多個小時,她離開也不過兩天,這麽緊湊的行程她還能幹些什麽?

    “原來你已經知道了,警察果然是個好職業。”

    “雨薇,你知道的,我已經放下你了,但是我最大的希望還是你能夠幸福。你承擔了太多不該承擔的痛苦,又太遷就、照顧別人,所以我希望你和閆明遠能夠好好的。因為但凡你能夠少愛他一點,我也不至於這些年愛你愛的這麽狼狽,所以到底發生了什麽事,你連我也不能說麽?”

    river沒有看他的臉,低著頭說道:“我也隻是感覺與猜測,還需要證實。這次的主動權不再我手裏,所以我不能再耽誤他了。相信我,他也許會痛苦一陣子,但是以後一定會好的,以他本身的魅力和現在的成就,很多好女人都在等著他呢。”

    “唉!”張逸塵無奈的歎了口氣,宋雨薇什麽都好,就是一旦決定了的事情九頭牛都拉不回來。

    “好吧,既然你都決定了,你自己能說服你自己就好。有兩件事要告訴你,一是你的手機錄音經過我的實驗和電腦專業音頻軟件的甄別,裏麵的槍聲是重疊在一起的兩聲,一遠一近,也就是說王庭輝很可能不是你爸殺的。”

    既然愛情讓她頹廢消沉,不知道用宋麒昌的事能把不能以毒攻毒,讓她振作起來。

    river抬起頭,麵露驚訝,自己的確沒有看見宋麒昌開槍,隻是在倉庫裏錄下他們的對話和槍聲,槍聲響起後,自己就和東北人一起跑進了樹林裏。既然不是宋麒昌,那麽又是誰,為什麽要殺王庭輝?

    “宋麒昌……他怎麽說?”她拿起水杯喝了口水。

    “還有就是第二件事,宋麒昌被發現已經是肺癌晚期,醫生說治療的話也很難活過一年,放棄治療的話也就隻有三個月了!”

    張逸塵的話音未落,river手裏的水杯已經摔在了地上,碎了一地。

    張逸塵叫來服務員收拾碎片,river站在一邊發呆了好久,才對他說:“讓我見見他吧。”

    “好的,我明天就幫你安排。他雖然還是什麽也不肯說,但是看著那樣被病痛折磨的他,沒有了以前的霸道和強硬,就像個普通風燭殘年的老人,真的挺可憐的,你有沒有認他的打算?”

    river雙眼又沒了焦距,靠在包房的椅子上,肺癌晚期麽?這明明是報應,自己心裏這陣酸楚又是為了什麽?

    第二天一早,river在張逸塵的陪同下來到醫院,看見宋麒昌麵色蠟黃,早已沒有了往日的神采,皮膚幹癟,臉上長滿了皺紋,讓她差點認不出來。

    看見她的到來,宋麒昌眼裏顯示的竟是驚訝。

    “我記得我和你並沒有什麽交集,river小姐來看我看來是替閆明遠來取笑我的吧?你告訴他,我做的事我從來沒有後悔過,不管是從前還是現在!他很快就會和我一樣,失去他最在乎的東西,哈哈,到那時候,看我們誰更慘!”

    river並沒有說話,而是拿起旁邊臉盆裏的毛巾,默默地幫他擦了擦臉。

    宋麒昌一把把她手裏的毛巾搶過來,扔在了地上,憤恨的說道:“不用在這貓哭耗子假慈悲了,我現在這樣不是正和他意,現在他心裏不知道有多開心,多快活呢!滾!不用你們在這裏裝好人!他搶走了我最寶貴的東西,我的雨薇,無論他做什麽她都不會活過來!咳咳……”

    他猛烈的咳嗽起來,咳出了一口鮮血。

    river依舊沒有說話,從地上撿起毛巾,在盆裏清洗了一下,幫他擦掉嘴上的血漬。

    宋麒昌激動的再一次把她手裏的毛巾扔在地上,喊道:“滾,你們都給我滾!你回去告訴閆明遠,我這輩子都不會原諒他的,做鬼也不會讓他好過!咳咳……”他情緒變得異常激動。

    river用複雜的眼神看著他,這個給了自己生命,把自己帶到這個世界上的人,為什麽他的愛給予的那麽吝嗇,但是恨卻可以這麽猛烈,這麽持久?不是人之將死,其言也善麽?為什麽他在即將走到生命盡頭的時候,還會是這副樣子?

    醫護人員衝進來,將river趕了出來,說病人現在情緒不穩定,暫時不要來探視了。

    張逸塵陪著一言不發的river默默地離開了醫院。

    “我知道現在說什麽安慰你的話都無濟於事,他現在就是一個被仇恨蒙蔽的瘋子,就算你在這個世界上一個親人也沒有了,你還有我,還有東方,我們都是你最好的朋友,也是你最親的親人,知道不?”

    river隻是安靜的坐在他的車上,沉浸在自己的思緒裏,就像當初綁架案結束後那樣,讓張逸塵想起一句話:曆史總是驚人的相似。

    “現在,你想去哪?回家還是去公司?我一會還有事,要不我叫東方過來陪你?”

    張逸塵也不知道該怎麽辦,畢竟自己都是快三十歲的人了,總不能像小時候那樣做一些滑稽、幼稚的事來博紅顏一笑啊。

    “不用了,我一個人沒問題,先送我回家吧,我還有些事需要時間去考慮。”

    她今天終於開口說了第一句話。

    “還有啊,你最近是不是也沒有和那個pre聯係,他打聽你都打聽到我這裏了,我當然什麽也沒告訴他,不過你和閆明遠分手的事,估計也瞞不了他多久的,你到底有什麽打算?真的要和那個黃毛小子在一起麽?”

    張逸塵就像自己在對空氣說話,沒有得到任何回答……

    ------題外話------

    宋雨薇是一個很固執的聰明人,和宋麒昌一樣,這對父女也是相愛相殺,都以為自己是為了對方好,卻也是對方心中最大的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