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醫院病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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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都說這個世界上最無私的愛就是父母給子女的愛,而對一個人最大的懲罰無外乎是少年喪父,中年喪妻,老年喪子。這三者比較,最痛苦的就是老年喪子,孩子是父母生命的延續與對未來的希望,一個年輕生命隕落對父母而言就是失去一切希望的絕望。

    宋麒昌病情發展的很快,雖然他有足夠的錢來付昂貴的進口止痛藥來減少他身體上病痛的折磨。

    他隻是靜靜的躺在床上,等待閆明遠的生不如死和自己即將到來的死亡。

    雨薇,紫玫,等著我,我就快來了——

    張逸塵、東方英和閆明遠一起出現在了病房,這倒出乎了他的意料,難道殺手那邊有了什麽変數?

    “大哥,你……好糊塗啊!為什麽要雇職業殺手對付閆明遠的女朋友?你這樣做又能得到什麽?你……你快告訴我那個死神的聯係方式,取消你們的交易,也許一切還來得及!”

    東方英激動的跪下來求宋麒昌。

    “東方,你這是幹什麽?我活不了多久,也不怕張警官再扣我一條雇凶殺人的罪名。我就是要看閆明遠也和我一樣失去他最親最愛的人,他害死了我女兒,憑什麽還能好好活著!哈哈……看著他生不如死,我也就瞑目了!”

    他像一個固執的孩子一樣,偏執的要用仇恨做自己最後的墓誌銘。

    閆明遠也走過來,跪在宋麒昌麵前。

    “宋伯伯,不管怎麽說你都是雨薇的父親,是長輩。你恨我,想對付我沒關係,但是我求求你取消你的交易,我可以立刻死在你前麵,你什麽要求我都答應你!你傷害誰都可以,唯獨不能傷害她!”

    他明白宋麒昌的恨,卻還是不忍心讓他知道全部的真相。

    看著兩個人的有所保留,張逸塵無法再等下去,事情拖得越久,雨薇就越危險,於是對宋麒昌說道:“你不是一直等著雨薇回來麽?你不是暗中監視閆明遠就為了賭那一絲宋雨薇還活著的希望麽?她回來了,不過是換了眼睛,你就認不出來她了?你算計她一次,害死她一次不夠麽?還要派殺手帶著她肚子裏你的外孫一起殺死麽?”

    宋麒昌一口血噴了出來,伴隨著猛烈的咳嗽,他用眼睛死死瞪著張逸塵。

    “張逸塵,你說什麽?你有種再說一遍!”

    “river就是你的女兒——宋雨薇!你現在正在雇殺手殺她第二次!”張逸一個字一個字的解釋著。

    “那個,那個女人是雨薇!不……不可能的,我的雨薇在五年前已經死了……咳咳……死了!”

    東方英站起來,心疼的看著自己的大哥,哭著說道:“大哥,他說的沒錯,我也是剛剛從東方玫嘴裏知道的,這幫年輕人把我們這些老家夥都騙了!無論他們說的是真是假,你都不能一錯再錯了!求求你快點取消交易,也許雨薇還能夠安然無恙的還回來見你!”

    宋麒昌此時已經沒了之前的幸災樂禍,用顫抖的手接過東方英遞過來的手機,撥通了號碼。

    “喂……咳咳,我是宋麒昌,要付雙倍的錢馬上取消我之前的交易!不能取消?你說不能取消是什麽意思,我給你十倍,一百倍?多少錢我都給你,總之誰也不能動她一根頭發!你們這群混蛋,她要是有事,你們一個我也不會放過!咳咳……”

    他氣急敗壞的摔了電話。

    “你們都聽見了!雨薇,爸爸錯了,爸爸錯了!你們還待在這裏幹什麽,趕快去追查,去想辦法啊!我女兒的命現在就在你們手上!咳咳……”

    他咳得幾乎說不出來話,一直被仇恨蒙蔽雙眼的他第一次覺得自己錯了。

    張逸塵和閆明遠記下了聯係人的電話,留下東方英照顧宋麒昌,急忙上車去尋找其他線索去了。

    “東方,為什麽老天要這麽對我?剛要把女兒還給我,就又要我親手送走她?她前兩天還來看我,幫我擦臉呢!你說我怎麽就認不出她來?她那麽愛閆明遠那小子,變成別人回來,不認我這個爸爸也要待在他身邊,她怎麽這麽傻!咳咳……”

    一陣猛烈的咳嗽之後,他似乎冷靜了一些。

    “東方,你也去忙吧,不用再這裏陪我,你們要是不能把她安然無恙的帶回來,你也就不用再來見我了!”

    東方英看著此刻心如油煎的宋麒昌,自己能做的也隻有救回雨薇這條路了。

    “大哥,你放心,我和晴嵐都在想辦法,一定把雨薇的好好帶回來見你!你不要難過,她吉人天相,死過一次不也奇跡般的回來了,這一次也一定不會有事的!”

    說完,他也離開了宋麒昌的病房。

    river漸漸從昏迷中醒過來,發現自己被綁著雙手雙腳,堵著嘴躺在汽車的後座上。

    她想掙紮著著坐起來,回憶起到底都發生了什麽,汽車卻停了下來。

    死神打開車門,把她攔腰抱起,來到了一個荒無人煙的地方,走進了一個廢棄的倉庫。

    又是倉庫,自己和廢棄倉庫還真是有緣,river無奈的想著。

    死神把她放到一張簡陋的木頭床上,床頭是鏽跡斑斑的鐵管,他隻是把她兩隻手綁在床頭的兩邊,然後鬆開了她腳上的繩子,並撕下了她嘴上的膠布。

    river聞到了屋子裏腐爛的味道,這裏大概是他殺人或者處理屍體的地方,隻不過他綁著自己的姿勢,還真的很容易讓人產生遐想。

    “喂,死神,你不是說你是職業的嘛,要殺就殺,幹嘛把我帶到這?”

    沒有了閆明遙,沒有任何讓她在意的人的威脅,她的眼裏便沒有了死神想看到的恐懼。

    倉庫裏沒有電,但是月光從窗戶透過來,幾乎可以讓人看到裏麵的東西,因為river是躺著的,所以隻能看著漆黑的天花板。

    死神脫下了帶血的黑色t恤,擦了擦自己身上閆明遙的血跡,摘下帽子,然後俯身壓在river身上。

    “你是我帶到這裏的第二個女人,你比她還漂亮,特別是那雙藍色的眼睛。”

    他輕輕打量、撫摸著她的身體,就像在欣賞一件完美的藝術品,然後再次撐著雙臂,貼近她的臉龐。

    死神身上的血腥味和他臉上那道醒目的傷疤讓river覺得惡心,壞人就一定要都對自己有所企圖還是自己就是招流氓的體質?

    “你想知道我和我帶來的第一個女人的故事麽?”

    他身體壓在她身上,拿出一把匕首貼在她的臉上。

    “要殺就殺,你離我遠一點!忘了告訴你,我命裏克夫,凡是想動我的男人最後的下場都挺慘的,你最好還是別冒這個險。”她警告道。

    “哈哈,有趣,你比她還有趣!你知道我們這一行大部分目標的都是男的,她是我第一個接手的女目標,她也和你一樣,眼睛裏沒有我想要的恐懼,這的確很吸引我。她先是想我談錢贖回自己的命,然後和我講她的身世有多可憐,她得罪了什麽人,最後她說她什麽都可以給我。於是,我第一次,也是最後一次為她破了例,我放了她,而她回報我的就是我臉上這道傷痕。”

    他吻了吻她的額頭,river努力把臉轉向一邊抗拒著。

    “我聽見那個男的說,他弟弟要向你求婚。你知道麽,當一個人身處幸福的天堂,你再親手把她拉向地獄的那種快感麽?我就在那女的的婚禮上把她抓住,殺死她後把她分解成很多小塊,種在前麵的菜地裏。那片菜地裏結出來的蔬菜味道特別好,你真應該嚐嚐!”

    “你真是個變態!”

    river不安分的扭動著身體,想脫離他的控製。

    “謝謝你的誇獎。”

    死神心滿意足的起身。

    “你真是一件完美的藝術品,所以我也不舍得隨便殺掉你,才把你帶到這裏。你放心,我是專業的,不會對你做你想的那種事的,那樣不但破壞了我的職業道德,也破壞了殺你的美感。”

    聽到這裏,river稍稍鬆了一口氣,至少她會死的有些尊嚴。

    “你知道我現在在想什麽麽?”

    死神看著她的側臉,有一種主宰者的狂妄。

    “你想什麽和我有什麽關係?我是和真正的死神都打過照麵的人,再死一次而已,早晚的事,你是不會看見我對你搖尾乞憐的。”

    她依舊麵無表情的望著漆黑的天花板,天花板有些破敗,零散的透出出一些星空,讓她覺得平靜而滿足,至少在她生命即將結束的時候,她還看見了她和閆明遠最喜歡的星星。

    “是麽?隻有活著感覺萬分痛苦的人才不懼怕死亡,我現在有些好奇你到底經曆了些什麽,不過這已經不重要了,讓我幫你好好選擇一種死法吧。”

    死神露出猙獰的笑容,期待著她眼裏最後的那絲恐懼。

    “勒死的人會翻白眼、吊死的人舌頭會伸出來,淹死的人臉都腫了,太醜了,不適合你的美麗。還是用刀吧,我個人比較喜歡,不過要是從頸動脈劃下去,或者直接紮到心髒,刀拔出來的時候,血會噴出來,弄得到處都是,還會弄髒你的衣服和身體。要不這樣,我幫你割脈怎麽樣?既不會太疼,也不會很痛苦,主要是不會弄髒你,讓你一點一點慢慢的死去!好,就這個方案,我喜歡!”

    死神說完,站在她的左邊,把她的左手重新係在了床邊,然後利落的用匕首割破了她左手的手腕,鮮紅的血液順著她的指尖流到了地上,開出一朵朵美麗的曼陀羅花。

    死神開心的像個孩子一樣,在一邊一邊擦拭自己的匕首,一邊哼起了歌……

    river閉上了眼睛,她知道死神留給她的時間不多了,曆史還真是驚人的相似,曾經自己用刀割開的左手,經過整形手術撫平的傷痕,竟然會再一次出現在自己的手腕。

    她終究還是宋雨薇,無論她怎樣反抗、掙紮,還是逃不開命運的安排,宋雨薇的宿命就是背負著全部的不幸和背叛,流幹了最後一滴血、一滴淚,然後悄然離開這個世界……

    ------題外話------

    宋雨薇和閆眀遠就是這樣一次次經曆生死,然後分離再相聚,這就是所謂的“情路坎坷”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