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6 司徒雨的鬱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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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司徒芸一身水藍色的夾襖,外麵批了件銀白色的狐狸皮披風,更加襯托得容貌出塵不凡。她帶著淺笑來到老太君跟前,動作優雅的跪倒在蒲團之上,清脆的嗓音讓人聽了格外的舒服。“芸兒給外祖母請安,願外祖母福壽安康!”

    相比起司徒雨來,司徒芸的表現可謂是完美至極,也甚得老太君的喜歡。

    “好好好…芸兒好些年沒有來看外祖母了吧?這麽些年不見,你倒是越發的標致了!”

    “外祖母就會取笑芸兒,芸兒跟悅熙表姐她們比起來,可差多了。”司徒芸一改往日的高傲性子,居然還會謙虛了。

    司徒錦在心裏冷笑。

    司徒芸,你終於也放下架子,選擇討好外祖家來增加自己的籌碼了嗎?

    “這位想必就是皇上親自賜婚,將要嫁入沐王府的司徒二小姐吧。”丞相夫人雖然是用了問話的語氣,但言辭間卻是深深的肯定。

    司徒錦聽到自己被點名,於是很規矩得行了個蹲禮。“司徒錦給老太君請安,給各位夫人請安!”

    她既沒有像司徒雨那般極力討好,也沒有如司徒芸那般以表姐的身份自居,而是以一個普通的官家小姐身份向屋子裏的眾人問候,這倒是引起了眾位的好感。

    ◎,

    “不愧是太師府的小姐,禮數周到。”梁老太君也開了金口讚歎道。

    司徒錦不卑不亢地抬起頭來,從衣袖中取出一幅字畫來。“錦兒不知道老太君的喜好,就親手做了一幅百壽圖送給老太君,願您老人家福如東海,壽比南山!”

    她的說辭沒什麽新意,甚至平凡的可憐。但是這樣的舉動,卻讓老壽星感到十分的舒服。這梁老太君乃一品誥命夫人,又跟皇室有著千絲萬縷的關係,什麽好東西沒見過?珠寶玉器,她早看膩了。古玩字畫,她手裏也有不少。可是這樣用心親手書寫的賀壽禮物,她還真是頭一回見呢。

    “我以為是什麽好東西呢,二姐姐藏著掖著誰都不給看,原來不過是一幅字畫。”司徒雨瞥了一眼那上不得台麵的禮物,臉上滿是不屑。

    這跟她送的玉扇比起來,可真是有雲泥之別。

    梁老太君沒好氣的瞥了這個外孫女一眼,眼中的不耐更加的明顯。她那個精明的女兒,怎麽生了這麽個不成器的丫頭!論長相,不過是中上之姿,比不上她的姐姐。論才華,也是粗鄙的很。就連這品行,居然也在一個庶女之下。這樣的一個丫頭,將來要想覓得一門好親事,看來是難了!

    看著老太君直搖頭,司徒芸暗暗咬牙。

    都是這個司徒錦,要不是她的這份心意,她的禮物一定是最出挑的!被她這麽一攪和,她自己畫的那幅冬梅圖就完全失去了光芒。

    她握緊了拳頭,看向司徒錦的眼神更加的嫉恨。

    “呀,這一百個壽字,拚起來就是一個大的壽字。司徒小姐還真是玲瓏剔透,居然還有這樣的奇思妙想!”

    “可不是嘛,瞧這一百個壽字,每一個字都不一樣,真真是歎為觀止啊!”

    那些婦人見到這百壽圖,全都圍了上來,七嘴八舌的就評論起來。

    周氏冷眼看著屋子裏的動靜,依舊沉得住氣。“母親,錦兒雖說是太師府的庶女,但也是上了族譜的。她的娘親江氏,還是老爺的平妻呢。”

    梁老太君一聽這話,臉上的笑容漸漸變了味。

    她深深地打量了一眼這個心思靈巧的女孩子,半晌沒有開口。

    司徒芸趁這個機會,獻上了自己的壽禮,哄得老太君高高興興的,還賞了不少的首飾。一屋子的女眷聊得不亦樂乎,而司徒雨卻被冷落在一邊。

    她咬著下唇,極力忍住沒有落下淚來。

    她的母親是丞相府的嫡女,身份高貴。她是母親嫡親的小女兒,又是太師府的嫡次女。為何那些人都隻圍著嫡姐又說又笑,而將她丟在一旁不聞不問?她也是老太君嫡親的外孫女啊!

    這樣就罷了,更氣的是,那個賤人生的庶女,居然能夠得到大家的青睞!

    她憑什麽?!

    一個低賤的庶女,一個上不得台麵的低賤之人,她憑什麽能夠得到大家的關注!不就是賜婚給王府世子嗎?她是嫡女,將來也是要嫁給皇子的!哼,她就不信,她的身份會高不過一個庶女!

    司徒雨越想越氣,見屋子裏的人又都不關注她,於是一個人跑出老太君的暖閣,到一個僻靜的地方發泄去了。

    “哎喲,這是打哪兒來的小美人啊?”忽然,一道戲謔的聲音傳來,嚇得司徒雨立刻閉了嘴。

    回過頭來,一個身穿黑色錦衣華服的男子映入她的眼簾。在最初的驚豔之後,司徒雨立刻羞紅了臉,低下頭去。

    “這…這裏是丞相府的後宅,你…你怎麽可以隨便進來!”想到剛剛自己的謾罵,司徒雨就感到一陣羞愧。

    萬一剛才自己說的話被他聽了去,告知了別人,那她今後可就沒臉見人了。

    “嗬嗬,本公子在自家的院子裏行走,難道還要知會別人?倒是姑娘你,到底是哪家的千金?也是來給老太君拜壽的麽?”男子毫不避嫌的朝著她靠近,眼看就要貼到她的身上。

    司徒雨聽完這話,頓時一喜。

    聽他這話裏的意思,應該是丞相府的公子,那也就是她的表哥了?隻是丞相府子嗣旺盛,就不知道他是排行第幾的?

    “是…是周少爺?”她試探的問道。

    “不錯,正是五少爺我!還未請教姑娘芳名?”周悅旗把玩著手裏的玉墜兒,在她的耳邊小聲的說著,將一個花花大少形象演繹的淋漓盡致。

    “啊?你是五表哥?”司徒雨總算是弄清了他的身份。

    男子皺了皺眉,向後退了一步。

    司徒雨叫他表哥,這麽說來,這個女子應該就是姑母的女兒了?隻是他姑母甚多,就不知道她是哪位姑母的女兒?

    “你是…”他挑了挑眉,問道。

    司徒雨攪著手裏的辮子,一臉嬌嗔的答道:“五表哥不認識我?我是太師府的司徒雨啊!”

    周悅旗聽了這個名字,腦海裏立刻出現了一段模糊的記憶。

    “太師府的大小姐美豔無雙,但那個三小姐就長得差強人意了!”好友聚在一起的時候,總是會談論到京城中名聲大噪的美人們。

    “三小姐?叫什麽來著?”

    “司徒雨?”

    “好像是的!”

    “據說,還是草包,連她姐姐的萬分之一都比不上。”

    一想到那些評論,周悅旗就不自覺的與她拉開了距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