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0 天翻地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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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聖德三十二年,農曆三月初七。楚皇後因為涉嫌下毒毒害皇上,被打入冷宮。太子情急之下逼宮,企圖讓聖武帝退位,因事情敗露,被聖武帝廢去太子之位,貶為庶人。楚氏一族,在瞬間土崩瓦解,成了階下囚。

    同一日,沐王爺極其世子,率領二十萬大軍將京城團團圍住,形成勤王之師。因救駕有功,聖上嘉許不已,封賞無數。

    農曆三月十二,楚皇後於冷宮病逝,享年三十九歲。

    這場令人唏噓不已的政變,以太子的失勢而告終。但值得慶賀的是,傳聞中早夭的聖武帝二皇子龍吟,失而複得。

    沐王府

    “世子妃,二皇子的洗塵宴,您準備穿那套衣裳前去恭賀?”這場風雨過後,緞兒也光明正大的出現在了眾人的視線當中。當初的謠言不攻而破,府裏的下人們驚愕的同時,也感到十分的慶幸。

    “就那套鬆綠色織錦夾襖吧,這天氣越來越熱了,厚衣裳也穿不了了。”司徒錦端坐在矮凳上,任由丫鬟們梳妝著。

    如今的她,有了三個月的身孕,臉盤微微豐腴了一些,整個人看起來更加的靚麗了。如玉的肌膚,搭配上那雙靈動的眼睛,使的整個人都明媚起來。原來稚嫩的感覺漸漸褪去,展現出了一絲↙,柔媚和嬌豔。

    “夫人,今日戴那隻齊妃娘娘賞賜的八寶串珠金鳳釵,可好?”春容愈發的懂事之後,就一直貼身伺候。雖然在司徒錦心目中的地位不及緞兒,但也占有一定的分量了。

    司徒錦點了點頭,默認了她的建議。

    精心的打扮一番過後,司徒錦就變了個人似的。原先的大家閨秀之上,又增添了一派貴氣,是個實實在在的貴夫人了。

    “小姐今日氣色不錯呢。”緞兒端來糕點的時候,嘴巴都驚訝的合不上了。

    司徒錦擦了擦嘴角,問道:“爺可回來了?”

    一大早,龍隱就被宣進宮去了。因為還有一些問題需要他處理,故而回到京城之後,他比原先更加忙碌了。

    緞兒帶著明媚的笑容,回道:“夫人,爺雖然還沒有回來,但已經托人帶了話兒回來,說一定會陪夫人您去參加二皇子的洗塵宴的!”

    說起那二皇子,司徒錦也是十分的震驚。因為他從不曾在京城出現過,如今突然冒出來,想必也是為了皇位來的。而且,沐王府是站在五皇子一邊的。這剛將太子給鎮壓下來,就怕京城剛安靜沒幾日,又要鬧起來。

    聖武帝身子愈發的不利爽,五皇子也漸漸地崛起。朝中不少人看清了局勢,又開始小心翼翼的站隊了。都說功高震主,沐王府如今在朝中的勢力,不可謂不大。所謂飛鳥盡,彈弓藏,一旦某些人登基之後,怕是又要拿沐王府開刀了。

    盡管沐王府與齊妃有著不一樣的關係,但那五皇子,畢竟不是齊妃親生的兒子。故而,司徒錦不認為他會下不了手。畢竟,作為一個帝王,有些魄力和野心還是要有的。否則,他也不會在奪嫡之爭中存活下來,並且實力越來越強大了。

    司徒錦想到這些,不由得摸了摸那還未凸起的肚腹。以前,她做任何事都可以不計較後果。可如今有了孩子,她就不得不多想一想了。

    這二皇子剛回朝,京裏還沒有屬於他的府邸。聖武帝體諒他的難處,特意在宮裏給他安排了一個宮殿暫住,又在京城最繁華的地段看好了一處宅子,打算修繕好了之後,再讓他搬進去住。

    二皇子的個性與其他任何一位皇子都不相同,屬於那種比較沉穩冷漠的類型。不過,在聖武帝麵前,他還算是比較恭敬的。盡管二十年沒有見過麵,但任何人都看得出,他們父子之間還是有一些骨肉親情的。

    永福宮

    “母妃,您說父皇到底打的什麽注意?”五皇子龍夜在宮殿內走來走去,神色十分的陰鬱,與往日那個玩世不恭的野小子有著天壤之別。

    他自始至終都沒有弄明白,聖武帝心裏是怎麽想的。如今太子和三皇子都因為謀朝篡位而被打壓了下去,但父皇卻偏偏沒有將他們置於死地,隻是囚禁起來,這絲毫不像他以往的作風。而且,那個不知道是真是假的二皇子,居然能得到他無微不至的照顧,這就更讓他想不通了。

    明明都隔了二十年,他們之間還會有什麽感情?若說是父子天性,他龍夜是不會相信的。身在皇家,什麽親情那都是見鬼的!他不信,就憑幾句話和一件信物,父皇就接納一個陌生人!

    齊妃也是一臉肅穆的坐在貴妃榻上,擰著眉。皇上的心思,她都能夠猜出個四五分。可如今,她也漸漸感到很迷茫。

    “我絕對不會讓一個身份不明之人,來奪走屬於我的一切!”龍夜像是在發誓,也像是在說給自己聽。

    這次宮變危機能夠順利的接觸,都是他的功勞。那個二皇子做了什麽?他什麽都沒有做,甚至還渾水摸魚,從中得到了不少的好處。光憑這一點,他就對那個二皇兄充滿了不屑和敵意。這皇位是屬於他的!別人想要奪走,那是癡心妄想!

    “夜兒,稍安勿躁。你父皇的身子,你也是知道的。怕是年紀大了,有些犯糊塗了。京城裏好不容易安定下來,莫要輕易生事才是。就算你要得到你想要的,也要有一個好的借口不是?”齊妃見他愁眉不展的模樣,忍不住開口勸解道。

    龍夜與齊妃的母子之情,做不得假。他生下來的那天起,就送到了齊妃身邊養著。對於自己的生母,是一無所知。長大後,聽人提起過一些,他也不甚在意。反正那個隻是小小美人的親生母親,也不是個什麽了不起的人,隻是一個九品芝麻官的女兒,毫無勢力可言。在他看來,齊妃就是自己的母親,是他一輩子該尊敬的人。故而,他從未產生過別的想法,一直對齊妃禮遇有加。

    “母妃說的是,是孩兒魯莽了。”齊妃的話,在他的心裏,還是有些分量的。

    齊妃歎了口氣,語重心長的對他說道:“有些事情是急不來的。你等籌謀了這麽多年,難道還怕再等一段時日麽?皇上他…時日無多了,你畢竟是他的兒子,大逆不道的事情,是萬萬不能做的。”

    其實,齊妃的顧慮也是對的。

    三皇子和太子的陰謀,遭到了全天下人的唾棄。成王敗寇,隻有真正的贏家,才能掌控一切,包括堵住那悠悠眾口。但在未成功爬上那頂峰之前,有些流言蜚語卻是不得不在意的。能夠名正言順的登基最好,不到萬不得已,那手段還是不要隨意用出來微妙。

    “是,兒臣謹遵母後教誨。”龍夜低下頭去,眸子漸漸暗沉下來。

    “好了,時辰也不早了。雲福宮的宴會也快開始了,咱們也該過去了。”齊妃整理了整理頭上的雲鬢,起身說道。

    龍夜應了聲是,然後便上前去熟稔的攙扶住齊妃,二人一同踏出了永福宮的大門。

    雲福宮的後花園裏,聚集了不少的名門貴婦。為了今日的宴會,她們全都是盛裝出席,一個個花枝招展,生怕失了身份。

    司徒錦在緞兒的攙扶下,緩緩地踏著春日的陽光,慢慢的在園子裏走著。這些名門貴婦中,大多都是後起之秀,原先那些貴族不是被三皇子所牽連,就是因為太子的關係,被貶的被貶,被殺的被殺。如今剩下的世家大族已經不多,那些親近五皇子或者保持中立的,倒是漸漸的壯大了起來,成為了朝廷的新貴。

    “喲,這不是隱世子妃嘛?今兒個真是難得見到啊。”

    “不是聽說早在皇後宮中被賜死了麽,怎麽還活著?”一些長舌婦,都是耐不住寂寞的,聚在一起,總是喜歡說人閑話。

    但相較於某些人的大膽,另外一群人就特別的保守和客觀。“你們別瞎說,小心得罪了她,沒好果子吃。”

    “是啊,誰不知道沐王府在平亂的功勞最大,又是五皇子的親信。你們還是閉嘴的好,免得禍從口出!”

    聽到這些小聲的議論,司徒錦根本沒當回事。若是連這麽點兒忍耐力都沒有,那她們也太小瞧了她了。

    “世子妃,她們也太過分了!居然在大庭廣眾之下出言誹謗,真是不可饒恕!”春容狠狠地瞪了那些喜歡搬弄是非的人一眼,有些替自己的主子委屈。

    司徒錦淡然的一笑,說道:“嘴長在別人的身上,你能堵得住麽?既然知道是徒勞無功,又何必去理會?再說了,說幾句閑話,又不會讓我少一塊肉。她們喜歡說,就讓她們說去吧。隻要無傷大雅,不必計較那麽多。”

    緞兒放佛已經習慣了這樣的場合,倒是沒有開口。

    沐王府如今在風口浪尖上,會受到嫉妒和攻擊,也是正常不過的。故而,這些日子以來,司徒錦就告誡了全府上下,不得盲目自大,一旦發現利用王府的名義,在外頭胡作非為仗勢欺人的,一律仗斃。

    正因為有了這樣的訓誡在先,府裏的下人們才安分了許多。緞兒跟隨司徒錦多年,自然也是很懂規矩的。但春容和杏兒,因為年紀小,很多事還不太明白。又因為做了大丫鬟,故而有些趾高氣揚。

    “春容、杏兒,你們可得管好自己的嘴,免得給世子妃添亂,知道麽?”緞兒背著別人,私底下嚴厲的訓誡道。

    春容和杏兒對緞兒,還是有些忌憚的。於是乖乖的低下頭去認錯。“多謝緞兒姐姐提醒,我們知錯了。”

    司徒錦見緞兒那般嚴肅的模樣,不由得笑了。

    就在此時,一道熟悉的嗓音從遠處傳來,接著一個粉色衣裙的女孩子蹦蹦跳跳的跑到了她的麵前。

    “表姐,真沒想到在這裏見到你!”那丫頭長得清秀可人,一雙圓溜溜的眼睛很是動人。她這樣說著的同時,還一手拉著司徒錦的手不放,顯得十分的親熱和興奮。

    緞兒認出此人,屈了屈膝請安道:“表小姐安好!”

    這個活潑的丫頭,正是司徒錦舅父家的小表妹江紫月。

    而尾隨她身後,迤邐的拖著長長的裙擺而至的明媚少婦,就是江府的另一位千金小姐江紫嫣。因為江禦史的堅定立場,在此次政變中,很是得到皇上的欣賞。於是連升兩級,已經坐上了禦史督察的位子。如今這江氏一族,慢慢的崛起,也是朝廷新貴中的一員了。

    見到這娘家人,司徒錦自然是高興異常的。

    自從嫁人之後,她們便很少碰麵。加上因為時局的動蕩,司徒錦也很是擔心舅舅一家的安危。如今看到她們都安好,她也就放心了。

    “紫月表妹是愈發的動人了,再過兩年,怕是求親的要踏破江家的門檻了!”司徒錦打趣的說道。

    江紫月雖然是大舅父的幺女,也隻是一屆商人。但因為捐獻了不少的銀兩給朝廷做軍餉,故而有了皇商的封號,地位也比普通商販高了不是一點兩點。江紫月的身價,自然也是水漲船高啊。

    聽了司徒錦的取笑之言,江紫嫣頓時漲紅了臉。“表姐又取笑我!不理你了!”

    “月兒,不可任性。錦兒表妹可是貴為世子妃,你言辭間可得客氣些。”江紫嫣比江紫月大了兩三歲,說起話來老練許多。不過,有時候玩興一起,也是喜歡捉弄人的。

    司徒錦拉著兩位親人的手,臉上的笑容明顯多了一些。緞兒見世子妃一直站著說話,怕累著她了,便將她們帶到前麵的一個亭子中間坐下。那裏有早就備下的酒水和各色糕點,倒是很方便。

    “表姐在侯府過得可好?”司徒錦坐了下來,便關心起她婚後的日子來。江紫嫣出嫁的時候,她去道過喜,對那侯府的少爺倒是沒多少的了解。故而,才有此一問。

    提到這個,江紫嫣的臉就忍不住紅了。“他。對我挺好的。”

    她身後的丫鬟柳兒也應和道:“姑爺是個性子極好的,對小姐也溫和。有什麽好的東西,總是先給小姐,剩下的才拿去孝敬夫人和侯爺呢!”

    司徒錦聽了這話,微微的蹙了蹙眉。

    “哪有你說的那麽誇張,錦兒你別聽小丫頭胡說。侯府裏見慣了奇珍異寶,豈會在乎那些個東西?不過是普通的物件罷了,被她這麽一說,還真成了珍寶了。”江紫嫣怕錦兒誤會,這才急著解釋著。

    這話要是被別人聽了去,還指不定說出什麽難聽的話來呢!如此行為,說的難聽點兒,就是大逆不道,不孝順父母!她剛過門不久,可不想被人誤會了。

    那丫頭吐了吐舌頭,低下頭去不敢再亂說了。

    司徒錦微微笑了笑,不經意的說道:“這麽說來,表姐夫對表姐還真是沒得話說。”

    “表妹何必羨慕別人?誰不知道世子爺對你百依百順,甚至兩個通房丫頭都沒有。”江紫嫣說起這話的時候,難免有些不痛快。

    她的夫君盡管對她很好,但在她嫁進門之前,他就有兩個通房和一房妾室。雖然他很少到她們房裏去,但她心裏還是在意的。雖然男人三妻四妾,實屬平常。可是有哪個女人能夠容忍跟別人分享丈夫的?

    她不過是個普通女子罷了,心裏對那些女人還是很介懷的。

    “兩位表姐都找到了好的歸宿,真是讓人羨慕不已。”江紫月雖然還才十三四歲,但爹娘已經開始為她物色合適的夫家了。故而,對於這些事情,她也算了解了一些。

    司徒錦與江紫嫣相視一笑,打趣道:“表妹果然是思嫁了!”

    “哎呀,你們就知道欺負我,我…我不跟你們玩了!”江紫月害臊起來,就想著要躲開她們。

    看著她那副嬌羞的模樣,表姐妹倆都捂著嘴笑了。

    “什麽事情這麽開心?”不知何時,隱世子已經走進了亭子中。因為放心不下錦兒,所以他找了個借口,溜了出來。

    江紫嫣見到隱世子,趕緊起身見禮。“見過世子!”

    “不必客氣。”龍隱知道司徒錦跟舅父家的姐妹相處的不錯,故而態度還算溫和。

    江紫嫣也是聽過外界傳言的,可是真正見到真人的時候,她便察覺到了一絲不一樣。這位據說殘暴不仁的世子爺,在世子妃的麵前,像是變了個人似的,語氣溫和不說,眼睛裏更是散發出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溫柔和神情,叫人很是吃驚。

    司徒錦輕輕地抿了抿嘴,問道:“你怎麽來了?不是在陪男客們喝酒嗎?”

    “嫌屋子裏悶,出來走走。”他隨便找了個借口,說道。

    錦兒如今可是懷著身孕,他不敢大意,恨不得隨時將她帶在身邊看著。這愛妻如命的男人,要是認真起來,是很可怕的。

    見他們夫妻二人之間你儂我儂情意綿綿,江紫嫣不好意思繼續呆下去,便尋了個借口,匆匆的離開了。江紫嫣一走,江紫月自然也不好再留下來,便挽著堂姐的胳膊一同離開了。

    龍隱將身上的披風解下來,替司徒錦披上,略帶責備的說道:“外麵風大,怎麽穿得這樣單薄,也不怕著了涼?”

    她的身子可金貴著呢,怎麽能如此大意。

    緞兒吐了吐舌頭,朝春容和杏兒擠了擠眼,悄悄地退了下去。世子爺這會兒又要開始嘮嘮叨叨起來了,她們還是先撤走比較安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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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七感冒了,嗚嗚嗚,總是精力不濟啊!親們見諒,又回到五千字更了!等好一些了,再多碼一些,捂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