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到底是誰在說謊

    可惜它現在隻長著魚鰭，沒有法子上前捏捏，要不然她一定不會放棄這麽好的機會。

    衛九瀟看著魚嘴裏流出的口水拉的老長，額角禁不住冒出汗來。

    真是條色魚，盯著他的身體看，連眼珠子都不帶眨一下的。

    滅了燭火，衛九瀟安歇下來。

    魚缸裏的於淼淼靜靜的等待著，數著床上衛九瀟的呼吸頻率。

    她在等，等他睡著了再化人溜走。

    “普拉普拉……”

    窗外，傳來翅膀撲打的聲音。

    於淼淼循聲轉頭向窗戶的方向看過去。

    隔著窗戶紙，銀色的月亮照亮了一個逐漸接近的黑色身影，看那外形就像是一隻鳥。

    於淼淼正發呆，突然那個身影撞破了窗紙，衝進屋來，徑直向著琉璃缸俯衝下來，一口便叼住了於淼淼的魚背，將她從水裏捉了出來。

    於淼淼魚背被鳥兒叼住，從琉璃缸裏被捉了出來。

    離了水於淼淼才反應過來。

    開什麽玩笑，姐雖然長的像一條魚，看著也像是一條魚，聞上去也像是一條魚……但姐卻有著一顆狂野的心！

    魚尾猛地一甩，於淼淼硬生生從鳥嘴裏掙脫，同時用尾巴向身後的鳥兒抽去。

    魚尾啪地一聲，把鳥兒打的一個趔趄。

    想吃我，還要看你有沒有長著這麽大的嘴！

    於淼淼掙脫出鳥嘴，身體落在櫃子上麵，又滑落到了地上。

    她被摔的眼冒金星。

    那隻鳥兒卻顯然沒打算放過她，俯身衝下來想要再次捉住她。

    就在這時，於淼淼聽到衛九瀟一聲厲喝：“滾！”

    鳥兒慘叫一聲，倉皇避開衛九瀟伸過來的手，一側翅膀尖上的羽毛尖掉了一大把。

    衛九瀟左手玄鐵套甲扯下來一大把羽毛，隨手放開後，他手裏的羽毛竟化成一道道黑氣，重新回到鳥兒身上。

    鳥兒抖了抖身體，翅膀尖上重新生出新的羽毛來。

    於淼淼在地上看的真真切切，眼珠子都快暴出來了。

    這是什麽鬼？

    這真的是隻鳥嗎……

    不對，它的樣子好像那天她跟二皇子無意中從畫裏放出的那隻八哥。

    衛九瀟用右手從地上將於淼淼拾起來，丟回水缸。

    於淼淼受了驚嚇，緊緊貼在缸底，張著魚嘴不斷喘氣。

    八哥渾身鳥毛炸開，警惕的盯著衛九瀟。

    於淼淼注意到，它的頭頂少了一撮翎羽。

    上次它被衛九瀟險些抓住，後來被衛九瀟用符封住的那部分……難道就是它頭頂的翎羽？

    衛九瀟身上隻穿著中衣，然而站在那裏卻氣勢驚人，他向前幾步，將琉璃缸護在身後。

    “竟敢到本王這裏撒野，真的是活膩了嗎？”

    八哥很快從驚慌中鎮定下來，飛落在窗台上，張口吐出沙啞的女聲。

    “衛九瀟，反正那條魚命中注定是要死的，不如就把它送給我好了。”

    魚缸裏，於淼淼驚的差點跳起來。

    這隻鳥竟然會說人話！

    命中注定要死？是在說她嗎？

    於淼淼惴惴不安的從水裏冒出頭。

    衛九瀟背對著她，所以她看不到他的臉，不知道此刻他是一種什麽樣的表情。

    他答應過她，就算要取回火雲珠，也不會傷及她的性命，難道……他是在騙她？

    衛九瀟冷冷道：“這種離間之語你當本王會在意？”

    八哥沙啞的幹笑幾聲，“你在不在意我不知道，不過那條魚可是很惜命的，火雲珠乃是世間難得的辟邪寶物，它吃下去後便會融入到血脈中，若要取出它便會喪命，我是覺得她被你騙著實可憐才想救它……”

    未等八哥把話說完，衛九瀟猛地一揮手，八哥哈哈大笑著避開了他的攻擊，逃出窗戶。

    “叱幽王，你休想再把我困住，咱們後會有期。”

    笑聲漸遠，最後八哥消失在夜色中。

    衛九瀟定定站在那裏，半晌一動不動。

    於淼淼心裏滿是不安。

    剛才那隻八哥的話就像一把重錘砸在她的心上：若要取出火雲珠，她便會喪命？

    八哥從窗戶逃走，轉眼間就飛得無影無蹤。

    於淼淼在琉璃缸裏發呆，好半天回不過神來。

    那隻怪鳥……說的難道都是真的，取出火雲珠她就會死？

    它跟衛九瀟之間，到底是誰在說謊？

    衛九瀟轉回身來，臉色有些難看，因為他清楚的看到水裏的紅色鯉魚在瞪著魚眼審視地望著他。

    “說你蠢你還不服，你是信本王的話還是信妖物的話？”

    水裏的魚兒明顯露出猶豫的表情：這個嘛……很值得懷疑啊。

    衛九瀟眉頭一皺。

    他沒想到，這條魚的疑心還挺重。

    於淼淼眼珠子來回的轉，她現在沒有法子說話，不然她真的很想問問他，有關火雲珠的事。

    就在這時，門外突然傳來嘈雜的人聲。

    “王爺，不好了，書樓那邊又出事了。”

    衛九瀟隨手扯過外袍穿上，大步出了門。

    於淼淼從缸裏探出頭來，仔細聽著。

    來的人是老頭子梅如畫，還有不少侍衛也聚在門口。

    “什麽事？”衛九瀟沉聲問。

    “是書樓……守夜的人又失蹤了，有人動了那裏的法陣……”梅如畫說的話有一半於淼淼聽不真切，不過大致她還是聽懂了。

    書樓，不就是她跟二皇子放出妖物的那個地方嗎？

    “王爺，您要不要去看看？”梅如畫問。

    衛九瀟應了聲，正準備離去，忽地想起什麽似的，吩咐身邊的侍衛，“派個手穩的去寢室裏把那個琉璃缸子也帶來。”

    眾人齊齊一愣。

    琉璃缸子？那裏麵裝的不是那條紅色的妖魚嗎，這種時候帶著它做什麽。

    不過王爺的話屬下哪敢不聽，很快有侍衛進了屋，把於淼淼的琉璃缸捧了出來。

    一行人趁著夜色匆匆趕往書樓。

    走到半路，明如顏聞訊趕來。

    衛九瀟向捧著魚缸的侍衛揮了揮手，讓他把於淼淼交給明如顏拿著。

    於淼淼從水裏冒出頭來，看了看明如顏，卻沒有像平時那麽興奮的跟他打招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