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女皇每天都在黑化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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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先帝重病, 邊疆叛亂。在一場睡夢中,先帝長眠不醒。整個國家亦陷入了夢魘,民心慌慌,朝臣竄亂。皇後暫且代位, 不滿一載下落不明。

    ……

    又九載,上位者落為一介女流,單名一個“錦”字。出了一位史上少有的女皇。

    一場久經磨礪,血腥殘酷的戰爭在糾纏不休著。摧毀泯滅著人性的善意。

    直到現在,散亂卻堅不可摧的謀反勢力扔在持續, 在民間躲躲藏藏。一有機會,出擊大咬。攪得朝廷不得安寧, 如今,叛亂謀反仍未停止。

    又是一年冬至, 戰爭的烽火不休不止。

    雙方都僵持著, 殘酷的戰爭烈火灼到了每一寸土地。戰局僵持著,分曉結果的日子迫在眉睫。在這一年中的尾聲,結果就要揭曉示眾。

    黑衣人拍了拍披風, 望著潔白無垢的天,他深邃黑眸裏的欲望與冷酷在無聲中消隱於色。

    冬日來了,昭示著要為這最後的結局做準備。朝廷,遲早會輸。現在要做的就是安營紮寨, 囤積糧草, 悄無聲息的混入京城。到時候, 他會給現在的女皇獻上一份絕世大禮。

    “沈辭, 安排下去,該出發了。這次戰場全權交由你指揮。動兵之日,定好了我會飛鴿傳書給你。”黑衣人發號施令,長袍微微側動。

    芸錦,縱然你千算萬算,也算不到這局。

    “女兒遵命。”沈辭一絲不苟的拿起一個麵具,係在了臉上。麵具擋住了她大部分的臉,露出了鼻子以下的部分。此等程度,已經足矣遮臉,無人能識。

    *

    星星點點的雪花飄逸飛舞在空中,淩空劃過,墜在地麵上。這是一個一如既往般寒冷的冬季。

    寒風像把利刀,嗚嗚呼嘯而過。

    一個用著白布遮頂的簡陋小攤不肯退縮的開著,似乎是想多賺點錢。盡管客人寥寥無幾,小販還是期盼的張望著。

    上蒼像是聽見了他的願望。來了一位客人。那是一名女子,穿得不似一般閨秀美豔俏麗,隻是單單的一件袍子。似乎比小販身上的短褐還薄,女子卻輕描淡寫,穩重的步伐像是一點沒被嚴寒阻撓。

    這樣的樸素白袍,仍遮不住女子舉手投足的勾人唯美。可惜的是,女子的臉上帶著個銅色麵具,讓人無法目睹芳容,一探究竟。

    小販見著女子背上的劍鞘,看這行頭,估摸著是個混跡四方的過客。

    沈辭隨意的挑了個桌,坐在了板凳上,並沒有要取下劍的意思。大多會點武功的人,帶著劍外出在酒樓小攤也會置於桌旁。稍微寶貝點的就放在桌子上盯著。

    這冷冷清清的小攤不用擔憂遭賊,客人屈指可數,定不是為防盜。由此可見,此人的戒備心強。

    “小二,上碗餛飩。”沈辭道。

    片刻,小販就搭著肩布端著混沌送了過來。香噴噴的湯料浮在麵上,餛飩皮薄餡多,沈辭很快便吃完了。她臨走時望著大街上琳琅滿目的小吃,驀然問道:“小二,不知哪條街有糖葫蘆買?”

    小二撓撓頭,無奈搖起手。“客官您是外地來的吧!京城啊,早在前幾年就沒有糖葫蘆了。是皇家規定的……”

    沈絡本想嚐嚐兒時記憶中的味道,聞言便放棄了這個念頭。不準賣糖葫蘆?這個女帝可真是奇怪,有點意思。

    隨著沈絡的離開,積了一層薄薄的雪地上印下了一雙雙腳印。直到天邊的白鴿盤旋,停在她的手臂上,打斷了她的步伐。

    她一目十行的看著新的指示。

    看完了,沈辭把紙條放在了衣袖裏。

    ——五日之後,計劃開始。落筆沈絡。

    雪越下越大,鵝毛大雪似乎蓋過了整個天地。沈辭托起鴿子,放走了它。這趟出行,她是來京城街上打探情況的。如今,沈絡下令了,謀反刻不容緩。

    京城的天,要變了。

    盤旋在天空中的鴿子猝然毫無防備的掉落在屋簷上,奄奄一息。像是凍死街頭的。

    沈辭垂在袖子下的手裏拿著一個小小的瓷瓶,瓶裏的東西不言而喻,是殺死鴿子的罪魁禍首。無色無味的□□,甚至會溶於血液,縱然服了也無法查出死因。

    沒有用的東西,也沒有存在的意義。能守住秘密的,隻有死屍。

    *

    偌大的皇宮宮殿,從石階到門檻,長毯一路延伸至遠處。紫檀木雕的龍椅高高在上的擺在那。

    “陛下,不知您宣微臣所為何事?”沈絡拱手,露出的笑容溫文爾雅。

    “想必丞相大人該是知道,有些事情心知肚明。做出了,一步也不能退。”說話的是芸錦。芸錦身著金袍,高貴雍容,不失氣質。唇上的一抹豔紅妖豔惑人,眼角秋波橫生。唯有眼底是一片清明,冷冽無情。

    “朕希望,丞相能三思而後行。現在沒有動你,是看在'她’的份上。逾越了底線,休怪朕無情無義。”芸錦冷冷一笑。

    芸錦瞥著沈絡離去的背影,不屑的笑了笑。

    沈絡的那點事,她也知道一些。她想看看,沈絡能做到哪一步。

    *

    暗無天日的牢房陰冷潮濕,關押的犯人的待遇極差,地上隻有紮背的稻草,牆角長滿了青苔。唯一能看見光的,隻有牆上一個通風口,卻也被鐵杆攔住了。

    清脆的開鎖聲響徹在牢房。

    沈絡讓看守的下人離開了。他走進牢籠裏,俯視著眼前的人。皇後淒慘的仰天長笑,她的頭發雜亂不堪,臉色青青白白,像是長年累月不能見光導致的異變。她瘦得皮包骨,髒兮兮的衣服下似乎隻剩骨架。

    “喲,這不是丞相大人……什麽風,把您吹來了?”皇後氣若遊絲,似乎說話時都用的是最後一口氣。

    但這也掩蓋不了她看沈絡時的怨恨。毒辣辣的眼神似乎要把沈絡剝皮生吞。皇後咬著發白的唇,不甘道:“沈絡,你到底想得到什麽?遙想當年,狗皇帝死了,隻差一步就能掌權天下。你為何要出爾反爾!我哪裏對不起你了!”

    沈絡抱著一壇酒,倒了一碗放在地上。“我找到了更好玩的樂子。權利至上不錯,但我更喜歡掠奪一切的過程。”

    “哈哈哈,樂子?”皇後喃喃細語,想不到她居然就擺在了此等小事。“你說的樂子,是你那已故的女兒沈辭,還是芸錦?”

    沈絡給了她一個出乎意料的答案。“她們倆都是。另一點你說錯了,沈辭沒有死。”

    “沒有死?”皇後的臉色變得怪異。

    沈絡緩緩道:“殺她的黑衣刺客是我,喂她□□的也是我,救她的還是我。”暗器上塗的毒,打從一開始就是一種能讓人假死休克的藥,藥效過了人就會醒。讓沈絡有興趣的不是這,而是沈辭中的忘心散。忘心散其實還有另一個功效,它確實能讓人看到最一生中重要的東西。但它的可怕之處在於,它還能讓人忘記那最重要的東西。

    什麽都毫發無損,唯獨最重要的東西悄然無息的消失在腦海。

    沈絡猜測過沈辭最重要的東西,卻萬萬沒想到會是芸錦。能把沈辭隻懂服從命令的心掰成能裝下一個人,讓沈絡覺得很愚昧也很有趣。

    迷局不該如此簡單。所以他改變主意了。

    兩個惺惺相惜的人形同陌路,刀劍相對之時。誰會輸誰會贏?叛亂賊臣和對立女帝,注定不得善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