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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尺接一尺,每一下古昊天都用盡的全身的力量打下去,很快,他的後背一片血跡斑斑,從後麵看去,慘不忍睹。

    徐梅看著這一幕心漸漸的軟了下來,為他的真誠而感到感動,一個男人用這樣真誠的行動來換取一個人的原諒,真的很需要勇氣,如果是別人動手,那承受的能力還強一點,自己對自己下手,那真的絕非易事,而且還是手向背後動刑,困難更加重,疼痛也加倍。

    因為手要向後伸去,勢必會拉動全身的肌膚,而他身後還背著槐樹刺枝,每動一下,那上麵的尖利的刺便會在普通的血肉之軀上劃動幾分位置,那簡直比稚心之痛還要殘忍。

    徐梅可以想象現在的古昊天在承受著怎樣非人的折磨,眼圈裏不禁含了一些淚花,轉頭對身邊的葉世海勸道:“世海,快讓他停下來,再這樣下去,他會疼死的。”

    而葉世海深邃的眸子裏依舊是波瀾不驚的冷漠,絲毫沒有要開口喊停的意思。

    “二十七,二十八,二十九……”身後的葉樂童突然大聲的開口數起來。

    古昊天艱難的咬起牙關準備承受手抬起時那尖刺劃破血肉時的疼痛時,他拿著戒尺的手被葉薇緊緊的握住,葉薇已是滿臉的淚水,目光看向葉世海,聲音哽咽的道:“爸,夠了,你不要再懲罰他了,再打下去真的會出人命,你難道想要童童剛剛找到親生爸爸就要承受失去父親的疼痛嗎?”

    此話一出,頓時,一直冷漠之色的葉世海站了起來,一臉不可思議的道:“你說什麽?他是童童的父親?你不是說童童的父親是另外一個人嗎?如果你知道他是童童的父親,為什麽沒有第一時間讓他和童童進行骨髓配對,而是讓童童承受了這麽多年的病痛折磨?你不要替他求情,故意編出這樣的借口。”

    葉薇連忙搖搖頭,雖然在父母麵前提起六年前那段荒唐的往事是一件很無法啟齒的事情,但她現在真的已經管不了那麽多,一臉認真的道:“不是這樣的,六年前,媽讓我相親,我因為不想再繼續相親,所以就隨便在酒吧找了一個男人開房,後來喝醉酒進錯了房間,而那個房間裏麵的人正是古昊天,他真的是童童的父親。”說著還怕葉世海不相信似的將沙發上的包拿過來,從裏麵掏出一張a4紙遞了過去。

    葉世海連忙拿過葉薇手中的紙,看到上麵一行加粗加黑的幾個大字:親子鑒定書。

    看完後麵的鑒定結果,葉世海的眼裏頓時滿是複雜之色,將手中的鑒定書遞給徐梅,看到古昊天和自己的外孫確實是親子關係,徐梅也不知道該作何反應了。

    “或許這就是天意吧,那你們現在決定怎麽辦?”徐梅目光看向女兒,聲音溫和的道:“媽媽沒有想到你對相親那麽抗拒,居然會做那麽荒唐的事情,現在你讓古昊天來家裏,是想和他重修於好嗎?是因為想要給童童一個完整的家?那陳俊楠呢?他怎麽辦?他對你那麽用情至深,若是他回來看到你和古昊天在一起,你要他如何接受這個殘酷的消息?”

    徐梅為陳俊楠打抱不平,可是又覺得童童需要一個完整的家,陳俊楠再好,卻也代替不了有血緣關係的古昊天,他們才是真正的父子。

    現在徐梅的心很糾結,不過,她也不會用強勢的態度去插手女兒的選擇,當初因為她逼迫她各種相親,她被逼得太緊,做出那麽荒唐的事情,結果弄得自己一身是傷。

    葉薇眼底閃過一抹疼痛之色,她不能讓徐梅知道她和陳俊楠的關係,更不能讓她知道陳豔姿是父親的初戀情人,她年紀這麽大,一定接受不了這個殘酷的消息,她不想母親有什麽三長兩短。

    “爸媽,實話和你們說,其實在通過和古昊天的婚後相處中,我一點一點愛上他,這些年,我的心裏也從來沒有忘記過他,對於陳俊楠,我覺得那根本就不是愛情,我和他在一起心很平靜,就像是一對親密無間的兄妹一般,他對我來說就像大哥哥一樣,沒有心跳加快的感覺,隻所以會答應做他的女朋友和他結婚,是因為他救了童童一命,因為感動,不知道用什麽回報才好,所以才會想到用以身相許的辦法來委屈自己成全他,如今知道古昊天就是童童的父親,而童童也很想要回到他爸爸的身邊,古昊天也非常想回到我們身邊,所以我想給他一個機會,所以我懇請你和爸爸原諒昊天,給他一個贖罪的機會。”葉薇一臉乞求的望著葉父,“爸,求求你不要再讓他打下去了,你看他都流了這麽多血,再這樣流下去會失血過多而死的,我求求你了,看在他是童童父親的份上,放過他吧。”

    看著葉薇眼中的閃爍淚花,葉世海不著懇跡的鬆了一口氣,看來他剛才演的惡人起到了作用,女兒的心開始因為古昊天這一真誠舉動而向他靠近了一步。

    剛才他是故意這麽做的,從古昊天打開箱子看到裏麵的槐樹刺枝時,他就有種預感,預感他們會有天大的秘密瞞著他們,他隻是扮演一個惡人,讓他們把秘密說出來而己,卻沒有想到這個秘密竟然會是如此的讓人震驚卻興奮。

    對於葉樂童,他是喜歡的,但他的身世一直是他的痛,女兒和不明不白的人生的孩子,他將會一輩子背負‘野種’的罵名,他葉世海的外孫怎麽可以這樣不明不白呢?

    現在知道他是古昊天的孩子,讓葉世海心中的一個痛頓時消除,盡管他中意餘致博做他的女婿,此刻看著古昊天也覺得有幾分順眼,這樣鐵骨錚錚的男兒,在經受這樣稚心之痛時也能隱忍不發一聲,是個男人!

    葉世海看向古昊天的目光裏不著痕跡多了一分讚賞,聲音卻依舊冷漠的道:“快起來吧,你們年輕人的事情你們自己決定,我們當家長的也不好插手,等你們商量好了結果告訴我們一聲!”

    “謝謝爸爸,謝謝媽媽!”葉薇聲音激動的道,然後連忙將古昊天身上的繩子解開,小心翼翼的將他背上的槐樹取下。

    有些又尖又長的刺已經深深的刺進他的肉裏,拿槐樹枝下來的時候,尖銳的刺從血肉裏硬生生的拔出來,古昊天再也忍不住的發出一聲微弱的痛苦呻~吟。

    葉薇將槐樹枝扔在箱子裏,伸手去扶古昊天站起來,一臉心疼的罵道:“你個傻瓜,怎麽想出這麽極端的辦法,你這是想要讓自己失血而亡嗎?你知不知道你現在背上就像長滿了麻子的臉,肉裏全是斷掉的刺,得花多長時間才能取出來啊,走,我現在就送你去醫院,不然你死了,我可不替你收屍。”

    古昊天一臉微笑的小聲道:“我說過我一定會讓爸媽原諒我的,我說到一定要做到,這點小傷對我來說不算什麽!”隻是他的話剛說完,就出賣了他,他隻覺得眼前一黑,身體軟軟的向後倒去。

    “古昊天,你怎麽了?”葉薇拚命的用力扛住古昊天的身體才讓他沒有倒在地上,他的頭靠在她的肩膀上,她看不到他緊閉的雙眼。

    “爸爸,你不要有事啊!”葉樂童見古昊天暈倒了,再也不淡定的從沙發上跳下來,一臉緊張的道:“媽咪,爸爸昏倒了,快送他去醫院!”

    兩個小時後,餘致博從手術室裏走出來,取下臉上的口罩,看向麵前的葉薇,聲音溫和的道:“他這是怎麽搞的,身上血肉模糊的,好像被野貓撓過似的,背上又有一層數不清的小刺在裏麵,看著都嚇人,挑那些刺挑得我手都麻了。”說著用左手用力的去揉自己的右手。

    葉薇嘴角扯出一抹苦澀的笑容,“致博,一言難盡,等以後有合適的時候,我一定會告訴你的,他現在怎麽樣?”

    關於她和陳俊楠是兄妹的事情,少一個人知道少一點風險,隔牆有耳,要是這件事情被散步出去,被她媽媽知道的話,不知道又該有多傷心了,相濡以沫大半輩子的人居然在外麵有一個那麽大的私生子,而且,還是在她之前,讓她情何以堪?

    見葉薇不想說,餘致博也非常識趣的沒有再追問,“再過半個小時應該就醒了,他背後的傷雖然很嚴重,但並不是致命的傷,都是皮肉傷,隻要休養幾天,結出疤就沒事了。”

    “餘致博,聽說你在這裏做手術,我就過來看看你,沒想到你居然出來了。”一道清脆的聲音傳來,古玉一臉微笑的走了過來,當看到餘致博身後的葉薇時,古玉一愣,臉上露出一抹不自然的色彩,隨即又很擔心的道:“葉薇姐你怎麽來了?是童童出什麽事情了嗎?”

    葉薇一臉坦蕩蕩的道:“不是童童,是你哥哥!”說著指向被護士推出來的古昊天。

    古玉一看躺在推床上的人果然是她哥哥,連忙跑上前,見古昊天沒有醒過來,滿臉的擔心之色,“我哥怎麽了?發生什麽事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