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章 汐池軒:落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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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宮止清突然有種自己被算計在內的感覺,她偏不動,看他們怎麽辦。

    竊竊私語的有很多,但是誰也沒有托大到可以治好巫使大人的地步,他們在巫使大人麵前不過是滄海一粟,那個就要摸到神的門檻的人,誰會知道他到底是什麽病?

    鈺祺注意到她的麵色不對,以為是她的病還沒好:很是擔憂地問:“止清,你怎麽了?”

    “沒什麽,就是有點胸口悶。”不知道怎麽回事,隻要一聽到巫使大人的事情,她都會有種透不過氣來的感覺。

    再細想之時,又什麽都沒有了。

    “我們們走吧。”

    “嗯,反正也沒什麽收獲,待會從慕容世家那裏結賬的時候,就我和葉偉去吧,盧娜陪著止清回去。”

    “好,娜姐,我們們走。”

    走出會場之後,漆黑的小道上,止清偷偷在盧娜耳邊說:“娜姐,你先回去,我還有點事。”

    “你會有什麽事情啊?”

    “別擔心,我會自己回去的,我都這麽大了,還怕找不到路嗎?”

    “你跟娜姐說實話,剛剛那顆珠子是不是對你很有用?”

    宮止清一驚,她的眼力可真好,她隻是多看了那麽幾眼,就被她給看出來了……

    “嗯”止清點頭。

    “那待會要來的人,也是衝著你來的。”盧娜繼續很肯定地道。

    “對。”宮止清堅信,她身上一定有什麽是他們想要的,要不然就不會從源世大陸一直設計到這裏來了。

    她今天就要正麵麵對那個人了嗎?

    有種興奮的感覺呢。

    “是不是不可以告訴我的秘密?”盧娜繼續問。

    “嗯,關於我的,我並不想你們攙和進來。”畢竟,我不是人類啊。這句話她沒敢說,巫族,和人類終歸是不一樣的。

    “那好,我回去,你最好活著回來。”

    “謝謝娜姐,幫我照顧好朱兒。”

    “嗯。”

    轉身,她瀟灑地走了,可眼裏有著化不開的擔憂,她不知這次放手是為了她好,還是一個災難的開始,但她不這麽做的話,她也會想辦法不讓她知道,與其這樣,還不如她早點放手。

    “終於搞定了啊,你跟我來吧。”

    黑衣人毫無預兆地憑空出現在之前麵前,這次她感受清楚了,大巫的氣息毫無顧忌地外放出來,是和欽源巫王一個級別的高手,此刻的自己在她麵前隻有作死的份。

    “你的名字。”

    “北棠。”

    “宮止清。”

    “走吧。”

    他一把拉過她的手,漆黑的麵罩下臉部的肌肉顫抖起來,雖然很微小,但也能看出他此刻激動的心情。

    “你的手在顫抖,是病了嗎?”宮止清皺眉。

    “沒有,你跟我來。”重又回複到冰冷的狀態。

    大巫可以禦風飛行,但速度之快,簡直令宮止清咋舌,要是跟這樣的人打起來,連骨頭渣子都不剩下了。好在他還沒有殺意。

    被帶著在空中飛翔,她都沒有騎過什麽鳥獸飛行,因為她覺得坐在朱兒背上是件很不禮貌,也是不可能做出來的事情。

    夜風呼啦啦地劃過,未知的一切,以及即將到來的真相,她期待著,對方可以給她一個答複。

    半巫麽,我來了。

    她的預言術也開啟了,紫色的瞳孔下,顯示的是祥兆,因此她心裏也有了個底,至少這次不會送命,或許能有個很好的收獲不是?

    “這裏就是神殿了,我帶你從偏門進去。”

    他說過,一旦她從正門走,會發生意想不到的事情,因此,還是從正門走會比較保險。

    “好。”

    黑夜中,止清隻能夠隱約地瞥了一眼正門的宏偉,巫族喜好白色,這些純白的建築群,占地之廣,看來底蘊何止千年,足有萬年之久。止清有理由相信,這座巫神殿的巫使大人絕對換了好幾次了。

    若是有活到萬年之久的巫族,那絕對要被族人當老前輩,怎麽可能還會淪落到來人間散播信仰的差事?

    宮止清可不是這些一生隻有短短數十年,隻有少數些強者能活到數百年,活到千年的人類絕對是鳳毛麟角。

    這座巫神殿,她隻覺得詭異。

    巫神使者,誰給了他這個權力?

    “到了,請小姐自己推開門進去,我家少爺就在裏邊。”

    “好。”

    少爺……宮止清嘴角一扯,果然哪,已經看出她的年齡了麽,所以才會稱呼受萬千百姓敬仰的人為少……爺。

    看來是個很年輕的巫嘛,唇角微勾。

    “咳咳!咳咳!咳咳!”

    一陣咳嗽聲傳來,止清心口突地一緊,好像這樣的聲音多存在一刻,她就會心如刀絞。

    怎麽會這樣?

    她狐疑地推開最後一扇門,這是少年的臥室……

    純粹的白色……

    一個男子靠坐在床榻上,長長的睫毛掩蓋住了眼睛的色彩,像是沒有睜開一般,臉色蒼白卻絲毫不減損他的一分美麗。

    好精致,也好脆弱的瓷娃娃。

    這是止清的第一個定義。

    其次是……很危險,不要靠近。

    “你好,我可以為你做什麽?”

    “我……幫我倒杯水。”

    “好。”

    宮止清端起茶壺,倒下去的那一瞬間,一個模糊的影像在腦海裏一閃而過,卻快得什麽也沒有抓住。

    她把茶杯遞到男子的唇瓣邊上,離他坐得太近了,止清嗅到了一種淡淡的海水的鹹味,真的好怪。

    “你好點了沒?”

    見他喝完了茶,問。

    “嗯,好多了。”嘶啞的聲音稍微有了些潤色,現在再去聽,隻覺得很熟悉,就像是很久很久之前就遇到過,甚至她有種要哭出來的感覺。

    一種突如其來的酸澀之感,一滴眼淚竟然流了下來。

    “你流淚了。”

    男子的聲音響起,沒有起伏的聲音,止清驀地一驚,她這是怎麽了?

    “眼睛裏進了沙子。”

    “……我的病治得好嗎?”

    對上了一雙白色的眼睛……和雪姨一樣的白色瞳孔,眼白和瞳孔一個色彩。宮止清心中一緊。

    “我看看,你躺下來。”

    他依言躺下,宮止清將他蓋在身上的被子掀了去,盡管隔著褻衣,但還是能夠看到他瘦骨嶙峋,沒有多餘的半兩肉。

    越看越是心疼,止清總有種莫名的愧疚感,對於他,就像是來自靈魂深處的感應一般,是真實存在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