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9章 離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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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然那陳驀,卻非君子,亦非小人,介乎兩者之間,叫操難以看透!”

    “哦?”荀攸聞言一愣,好奇問道,“主公可否詳細言之?”

    曹操點了點頭,在回憶了片刻後,低聲說道,“要說此人是君子,卻不思潔身自好,先是投身黃巾、助那妖女張素素加害諸多討賊有功之士,後又委身董卓、助紂為虐,足可視為昏昧可要說他是小人,此人雖殺孽滔天,卻不曾加害過任何百姓,況且此人知善惡、明事理,實在難以想象,此等人物竟然甘心淪落、屈身為賊,叫操頗為看不透!操唯一可以肯定的是,此人最重承諾,倘若黃巾與袁術已暗結盟約,隻要袁術不輕言毀約,此人便不會反!”

    “主公似乎對此人頗為喜愛?”程昱輕笑著說道。

    “嗬嗬,”曹操聞言哈哈大笑,輕聲說道,“似這等豪傑,何人不喜?再者”說著,他頓了頓,微微歎息說道,“操還欠其人情!當初操與陳驀有過約定,他助我行刺董卓,無論成敗,而操則助他將宮中兩女子暗中護送出城,此人已履行此約,而操當時卻因行刺失敗方寸大亂,一時間竟忘卻履行承諾,孤身逃出城外何等失態!何等狼狽!”

    見曹操言起當初愧疚之事,荀攸與程昱對視一眼,均感覺不好插嘴,在足足過了半響後,荀攸識趣地岔開話題,轉頭問郭嘉道,“觀奉孝麵色,好似是成竹在胸,究竟有何等妙計,不妨說來聽聽?”

    隻見郭嘉輕笑幾聲,忽然壓低聲音說道,“自古以來,欲說敵將,必先要叫其身陷萬劫不複!”

    “奉孝的意思是”荀攸仿佛明白了什麽,雙眼一眯,低聲說道,“從袁術下手麽?”

    “正是!”隻見郭嘉搖了搖手中酒葫蘆,輕笑說道,“昏主之下多妄臣,我等隻需如此如此”說著,他壓低聲音細言幾句,直說得曹操雙眼一亮,不得不對自己麾下這位智囊心悅臣服。

    “好計!好計!便按奉孝所言之計行事!”

    在隨後的十日光景中,曹軍突然一反常態,加緊對了泗水東岸的進攻。

    要知道在前些日子的夜襲之中,無論是兵力的損耗還是麾下大將的反叛,呂布一方可以說是損失慘重,是故,呂布這幾日退守大營、並不主動邀戰,隻求耗到曹操軍中糧盡,不得已退兵。

    而理所當然地,泗水東岸便成了袁術軍的地盤,雖說袁術並不怎麽情願為呂布守門,但是他更不想曹操奪得徐州,是故,無奈之下唯有接手泗水東岸的布防,但是,他的打算卻與呂布雷同。

    前幾日,或許是因為天氣的原因,曹軍未有任何動靜,而這幾日,曹軍突然渡水東襲,叫袁術一方部將有些手忙腳亂。

    不得不說,在近幾日中,曹軍的攻勢未免太過凶猛了一些,仿佛有種不得徐州誓不罷休的氣勢,夜襲、強攻,無所不用其極,連番交鋒之下,袁術帳下粱綱、李豐等部將麾下曲部可謂是損失慘重。

    但令人奇怪的是,曹軍頻頻襲擊屯紮於泗水中遊對岸的梁綱、李豐等袁將兵營,卻意外地對上遊的陳驀、張白騎視若無睹。

    倘若一次、兩次還好,然而三、五次下來,實在不得不叫人心中起疑,畢竟陳驀與張白騎二人屯兵之處隻距梁綱、李豐兵營僅僅三十裏地,何以中遊頻頻爆發戰事,而上遊卻相安無事?

    幾日下來,梁綱與李豐二人竟損失了整整萬餘士卒,而上遊的陳驀與張白騎卻毫發無傷,別說傷亡,他們甚至連曹軍的影子也沒瞧見,更別說穩守大營的呂布了。

    正如郭嘉所預料的,本來袁術就不是很情願自己白白為呂布守門,如今一看己方兵馬傷亡慘重,心中更是不渝。

    何以我嫡係兵馬傷亡慘重,而黃巾與呂布兩支兵馬卻絲毫無損?

    不由得,袁術對上遊的陳驀與張白騎產生了懷疑,懷疑他二人是否與呂布暗中有勾結。

    不得不說,袁術實在是冤枉他人了,無論是陳驀、張白騎也好,亦或是呂布也罷。

    說到底,陳驀當前的任務是守住小細川這塊要地,而張白騎的任務則是防止曹軍從上遊偷偷渡河,而既然曹軍在泗水上遊毫無動靜,他們又何必去自找沒趣呢?畢竟他二人的兵馬加到一起也不過萬餘,如何抵地過曹軍十餘萬?

    而呂布的想法就更簡單了,如今他處於弱勢,而袁術又不曾對徐州放下垂涎之心,說到底不過是不想叫曹操拿下徐州罷了,是故,呂布又何必相助於自己將來的敵人呢?恐怕他多半巴不得曹操與袁術拚個兩敗俱傷,如此一來,他徐州自然是相安無事。

    說到底,呂布與袁術也並非是全心全意地結盟。

    正所謂天下最複雜之事莫過於人心,在郭嘉的因勢利導之下,袁術到底是對黃巾產生了懷疑,是故,他向身在上遊的陳驀與張白騎派出了一名信使,命陳驀與張白騎當即對曹操用兵。

    這突如其來的將令,實在是叫陳驀與張白騎有些莫名其妙,但是,鑒於眼下黃巾寄人籬下,二人也不好推辭,唯有按照將令,率軍進攻泗水上遊石橋處的曹軍大將樂進、許褚二人的營寨。

    然而,樂進與許褚早已得郭嘉秘囑,並不與來犯的黑狼騎與黃巾士卒交戰,隻叫麾下弓弩手在泗水西岸擺開陣勢,也不放箭,隻做消極防守,而陳驀與張白騎見曹軍弓弩手在對岸嚴正以待,自然也不敢冒犯進攻。

    是故,近幾日間,陳驀與張白騎先後襲樂進、許褚軍營四、五次,陳驀甚至幾度與曹軍猛將許褚交手了幾回,然而兩軍的傷亡,依舊是零。

    說句話,這種現象並不奇怪,畢竟沒有人會傻傻地一頭撞進敵軍的弓箭範圍內,尤其是在隔著一條泗水的情況下,要知道這地勢分明對曹軍有利,倘若陳驀與張白騎貿然進攻,勢必死傷慘重。

    然而,袁術卻難以接受,畢竟兩軍交戰數日、雙方傷亡將士為零這種事實,實在是叫人難以信服,退一步說,倘若黑狼騎折損個幾十、幾百,袁術恐怕多半可以接受,畢竟,至少黃巾與曹軍交兵了,而眼下的局勢,卻叫他心中愈發不安。

    而隨後的事,更是幾乎完全落於了郭嘉的意料,曹軍對上遊與中遊相差極大的對待態度,越來越引起了袁術軍中將領的不滿。

    何以我等浴血奮戰,而那些黃巾賊卻在上遊隔岸觀火?!

    莫非黃巾與曹軍私通?!

    正所謂,當謠言盛行到一點程度時,它便不將再是謠言,而是既定的事實!

    自郭嘉謀定之後不過半月,袁術軍中謠言四起,皆道黃巾欲臨陣反戈、投靠曹操,即便袁術並不相信張素素敢這麽做,但是心中卻依然升起了莫名的不安。

    畢竟,倘若黃巾當真臨陣倒戈,他袁術別說此戰敗北,恐怕連壽春、汝南都要丟掉,尤其是當他回想起當日陳驀孤身一人殺入亂軍之中將他挾持的往事,心中更是驚怒連連。

    不安之餘,袁術當即便派了百餘名心腹侍衛,團團圍住了張素素的帳篷,美其名保護,實則是監押,以防止身在泗水上遊的陳驀與張白騎臨陣倒戈。

    然而這個舉動無疑刺激到了大營內的黃巾士卒,更激化了袁術軍與黃巾軍彼此的矛盾,就連張素素亦對此極為不滿。

    “主公此舉大錯特錯!”

    聞此訊而來的楊弘終究還是來遲一步,在聽說袁術已命人將張素素監押在北營帳內之事後,楊弘頓足摧胸說道,“主公何以不明,此乃曹軍離間之計?欲分化主公與下蔡黃巾主公如何不想想,眼下黃巾根基皆在下蔡,似陳驀等人,其家眷皆在下蔡城內,倘若有絲毫反意,其豈不知主公會調兵馬剿之?如此一來,他們又何以敢反?”

    不得不說,楊弘一番話直說得袁術恍然大悟、茅塞頓開,當即下令又撤去了監押張素素與其麾下黃巾的士卒,然而,軍中的謠言卻仍未消止,而張素素心中的怒意亦並未就此消退,退一步說,袁術軍與黃巾軍之前的矛盾依舊未能解除。

    眼見這種局勢,袁術帳下另一位謀士王奇獻上了一條計策,那就是叫袁術迎娶張素素,以此緩解軍中的分歧,不得不說,此人所說的話,袁術頗為心動,畢竟張素素美色冠絕天下,他早已垂涎三尺,隻不過礙於此女子的身份,不好染指罷了。

    然而,此事卻遭到了謀士楊弘的嚴詞反對。

    “不可!倘若主公如此,無異自掘墳墓!”隻見楊弘連連搖頭,正色勸道,“主公何以不知那張素素為人?此人雖為女兒身,卻有男兒誌向,更何況,傳聞此女心係其麾下大將陳驀,與陳驀糾纏不清,倘若主公迎娶之,一來無端損及主公威名,二來,恐怕要引來那陳驀心中不滿,徒生爭端”

    隻可惜,楊弘的奉勸袁術並未聽取。

    “陳驀乃張素素麾下大將,倘若我迎娶那張素素,彼必視我為主,何來爭端?還是說,我袁家四門三公,難道還配不上區區一個賊寇之女?再者,張素素身為一女子,豈會甘願拋頭露麵,無非是出於無奈罷了,待他日我取得天下,封她一個妃子也就是了!”

    楊弘連連苦勸,袁術卻絲毫不放在心中,不得不說,袁術的口吻很是猖狂,仿佛他已經手握天下,但是他想錯了,即便天下女子都心慕榮華,但唯獨張素素不會,要知道這個女人可是連整個徐州都不放在眼裏,她要的是偌大天下,是黃巾東山再起,而不是一個如同附庸一般的妃子之名。

    不難想象,當這個消息傳到張素素耳中時,她究竟會露出怎樣一副憤怒表情。

    次日,袁術麾下謀士王奇終究還是打著安撫的旗號向張素素委婉地說起了此事,從始至終,張素素臉上表情都保持著淡淡的微笑,仿佛對此提議並無異議,而當王奇踏出帳外的刹那,她那副絕美的容顏上卻流露出了難以掩飾的憤怒。

    “欺人太甚!”

    說實話,以張素素的聰明才智,她也不難看出前番曹軍異常的舉動無疑是為了離間袁術與黃巾,是故,在袁術派人將其監押在帳內不得外出時,張素素忍了,然而這一次,她卻感覺有些忍無可忍!

    但是話說回來,忍無可忍又能如何?如今黃巾寄人籬下,倘若袁術不再打算庇護黃巾,那麽黃巾麵對的,無疑是萬丈絕壁的萬劫不複之地,除袁術以外,還有何人能夠容納作為叛逆的黃巾?

    而就在張素素左右為難、不知所措之際,有一位尊客前來拜訪了他

    “就是你麽,叫曹操行此離間之計,郭嘉、郭奉孝?真是好大的膽子,你就不怕我叫人將你綁上,呈於袁術座前?”

    望著張素素冷冷的目光,也不在意話中的威脅,郭嘉微微一笑,拱手行了一禮。

    “在下以為,天師不會那麽做的”

    “會的,”張素素輕哼一聲,淡淡說道,“如果你的說辭並不能讓我滿意的話”

    “”郭嘉愣住了,隨即微微一笑,期間,他不由望了一眼那位將自己帶入營中的黃巾將領,隨即又望了一眼麵帶笑意的張素素,眼中浮現出了幾許驚訝。

    &p;;無不是一般的體驗&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