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荊州之戰前夕(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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建安四年八月九日,也就是張素素剛剛抵達的同時,在樊城的城守府上,斥候向劉備等人稟報了張素素率大批青州兵趕到的消息。
不得不說,當聽到這個消息時,城守府上長籲短歎不已,即便是趙雲、趙雲、黃忠這等猛將,臉上不禁也露出了憂慮的神色,更別說像徐庶這等的文臣。
“那妖女既率軍至此,想必來日敵軍便要大肆進攻,樊城必不能保,主公需做先做安排!”參軍徐庶率先開了口。
“唔,”劉備聞言點了點頭,在思忖了半響說後道,“為今之計,恐怕也隻有像襄陽撤退了,即便那蔡瑁再是糊塗,眼見敵軍攻到城下,想來也會選擇與我等聯手”
眾人一聽,附和地點點頭。
也是,即便那蔡瑁現在忙著為了自己的外甥坐上荊州之主的位置明爭暗鬥,可是一旦張素素攻到城下,再糊塗的人也應該明白什麽才是當務之急。
“隻是樊城據離襄陽說遠不遠、說近不近,大抵也有一兩百裏的路程,倘若敵軍窮追不舍”考慮周到的趙雲說出了心中的顧慮。
“趙雲所言極是,”傷勢漸愈的黃忠抱拳說道,“啟稟劉使君,這幾日城內不穩,聽聞敵軍要大肆進攻,城內百姓惶恐不安,唯恐劉使君將其拋下,據末將所知,有八成百姓暗中已準備好行囊”
劉備聞言一愣。隨即頓時明白過來。想來是南陽的百姓太過於畏懼那些青州兵,以至於滋生恐懼,連帶著樊城的百姓亦對那支青州兵感到無限驚恐。
可想而知,倘若這邊劉備一下令,多半城內的百姓便會蜂擁跟隨,雖說這不是什麽壞事,可在眼下這個節骨眼,帶著樊城眾多百姓,又如何能逃過敵軍的追捕?
帶?
還是不帶?
就在劉備皺眉苦思之時,堂內有三人沒有說話。
一個是諸葛亮。一個是張繡,還有一個便是陳驀
除了陳驀是自覺身份不夠,不便插話外,其餘兩人。恐怕是在估摸劉備的打算把,畢竟隻有在危急關頭,才能看出一個人的性格。
而劉備顯然沒有注意到諸葛亮與張繡的目光,隻見他在苦思了半響後,忽而長長歎道,“雖說那張素素不曾做出迫害百姓之事,可她麾下青州兵卻曾在南陽大肆屠殺擋在路上的百姓子龍,待撤軍之時,伱領一軍在前,護送城內百姓前往襄陽!”
“諾!”趙雲抱拳領命。
見劉備在這種危機關頭亦考慮著城內百姓繡方才略顯淩厲的目光頓時和善了許多,抱拳說道,“倘若劉使君不嫌棄的話,張繡願意助我師弟一臂之力!”
這話在劉備聽來,簡直就是雪中送炭,畢竟張繡亦是難得的猛將,有他相助,也不至於叫趙雲孤掌難鳴。
“如有張將軍相助,實乃如虎添翼!”劉備大喜拜道。
見劉備如此客氣,張繡心中亦是歡喜。抱拳遜謝道,“不敢不敢,張某盡力便是!”
“可是那張素素恐怕不會輕易放我們離開,更何況還要帶上一城的百姓”徐庶猶豫著說道。
話音剛落,便聽諸葛亮微微一笑態自若地說道,“此事元直兄太可放心昨日夜觀星象,略窺得一絲天機,此戰,那張素素必定捉拿不到我等,此乃定數,不可更改,即便她欲逆天而行,明知不可為而為之總而言之,我等大可放心!”
雖然他說得自是信心滿滿,可是看著他那不到弱冠的年紀,眾人顯然是有些難以信服。
“嘁!說得輕巧!”坐在角落的張飛撇嘴嘀咕一句。
也隻有徐庶清楚諸葛亮的本事,聞言歎息著點了點頭,喃喃說道,“但願如此吧!”
次日天明,就在劉備叫趙雲準備帶著樊城的百姓從南城門撤離時,張遼果然攜張頜、高覽、樂進、於禁等將,率數萬大軍前來攻城。
望著眼前樊城那高聳的城牆,張遼心中卻在思考關於陳驀的事。
據他猜測,陳驀多半就在城內,而一旦他率軍攻打,局勢混亂之下,難免會乾到陳驀,雖說以後者的實力,自然不會有所損傷,但即便如此,張遼也不想與當初視為兄長般的陳驀沙場相見。
顯然,張遼並不清楚眼下的陳驀已失去了所有力量一事。
而在張遼身旁,張頜與高覽卻在低聲議論著什麽。
“那劉備不過是無足輕重之人,主公何以對他另眼相看,交代我等定要在此將他擒殺?”
或許是想到了出發前張素素的囑咐,張頜很是驚異,因為張素素交代時可是說過,要不惜一切代價將劉備留在這裏,必要時可以不管其他人。
如此反複囑咐,這在張頜看來,那可是前所未有的事。
“可能那劉備是個厲害的人物吧”想了半天,高覽說了一句連自己都不怎麽相信的話,畢竟劉備早前在徐州時,曾被陳驀率黑狼騎追地四處逃竄,最後還是關羽留下斷後,這才死裏逃生,這樣的家夥,能有什麽厲害之處?
想了想去,高覽也想不出個結果,搖搖頭低聲說道,“莫要再想了,無論如何,將那劉備擒住,帶回去交給主公發落也就是了!”
“唔!”張頜點點頭,回頭望了一眼身後那一萬如狼似虎的青州兵,早前心中因為張素素任命張遼為主帥的幾分怨恨頓時煙消雲散。
要知道臨行前,鑒於陳二我行我素,絲毫不去理睬自己手下那一營萬人的青州兵,是故素素便將這支萬人的青州兵暫時交給張頜統帥讓張頜感到莫大的榮幸與喜悅,畢竟青州兵那可是張素素的心腹嫡係兵馬,以道家丹藥喂養,日常加以苦練,每個士卒幾乎都能以一當十,可以說,這一萬青州兵的戰力,即便是比起張遼麾下十萬精兵恐怕也不會遜色多少,這對素來消能夠統帥一支強兵的張頜而言,簡直就是莫大的喜訊。
正因為如此。他今日臉上的笑容頗多,連帶著對張遼也客氣了許多。
“張帥,是時候下令攻城了吧?”抱了抱拳,張頜春風滿麵地提醒到。看得出來,他今天的心情著實不錯。
“哦?哦!”正在思考著陳驀之事的張遼這才回過神來,點點頭,策馬上前幾步,右手遙指樊城城樓喊道,“劉玄德可在城上?”
話音落下不久,城上便傳來了劉備的聲音。
“在下劉備,見過張文遠將軍!張將軍,我荊州素來安享平和、不興兵事,何以張將軍攜眾虎狼之師犯我荊州疆域?望張將軍顧念蒼生。率軍撤離”然而,他的話還沒說完就被張遼打斷了。
“行了,這種場麵話就休要再說了,我既然率軍至此,便不會空手而歸,這種事三歲孩童都知道倘若伱顧及城內百姓,何以不自縛而降,如此,自可免去一場災禍!”
話音剛落,還沒等劉備有所表示。便聽張飛在城樓上怒聲喊道,“我降伱個奶奶,要打就打,憑得話多!”
“”原本是好意奉勸劉備投降,去沒來由地挨了張飛一句怒罵遼倍感冤枉,待他一瞥眼看到張頜臉上那幸災樂禍的笑容時。不禁心生幾分怒意。
似乎是注意到了張遼臉上不渝的神色,高覽不想節外生枝,咳嗽一聲,插嘴說道,“既然那劉備冥頑不靈,張帥又何必與他廢話,攻城便是!末將等,願為先鋒!”
隻見張遼皺眉思忖了一下,忽而點了點頭。
“嗚嗚,嗚嗚,嗚嗚”
三聲號角鳴響,這是攻城的訊號,隨著張遼令旗一指,他麾下數萬士卒如潮如蝗般湧向樊城城牆,除了那隨處可見的雲梯外,甚至還有幾十座井闌與十幾架衝車。
也是,畢竟張遼這段時間可不是白白在安樂整修,正是因為他清楚樊城城牆堅固,被譽為襄陽之門戶,這才提前叫部下砍伐林木、打造攻城器械。
不得不說,張遼對張素素的恨意先擱在一邊,首先,他是一位合格而且稱職的將帥。
“雲梯隊,第一隊,上!”
作為先鋒大將,高覽策馬奔至城下,指揮著士卒有條不紊地進行進行攻城事宜。
而與此同時,見敵軍已進入己方射程之內,樊城的守軍自然也不會客氣,當即用弓箭招呼。
一時間,樊城城牆箭如雨下,而張遼麾下的樂進、於禁等人自然也不會傻傻地等著對方用弓箭將自己麾下的士卒逐一射死,當即便招呼麾下部將防禦並且進行反擊。
“刀盾手,結陣而行!”
“弓弩手,目標樊城城上放箭!”
僅僅是第一輪交鋒,雙方便在短短不到一炷香的時間內投入使用了上萬箭矢,不得不說此戰的激烈。
而這時,樊城的南城門悄悄打開了,趙雲與張繡護送著城內百姓以及劉備軍中諸位文臣武將的家眷,緩緩向樊城撤離。
“陳大哥,伱說玄德大人他們會有事嗎?”
與弟弟趙成同騎著一匹韁繩由陳驀橋的戰馬,趙茹怯怯地問道。
回頭望了一眼漸漸遠離的樊城,陳驀微微搖了搖頭。
“陳大哥以前真的是帶兵打仗的將軍麽?”趙茹又問道,與其弟一樣,眼中隱約閃動著憧憬的神色。
陳驀聞言苦笑一聲,他真不知該如何回答。
明明沒有見過那個陳二,卻可以說出那個家夥的武魂,天,他陳驀直到天下現在也不清楚什麽叫做武魂。
還有,就好比剛才,他明明記得自己從來沒有騎過馬,但是剛才那翻身上馬的動作,卻是那樣的幹脆利索,別說趙雲與張繡一臉驚訝,就連他自己也是非常吃驚。
搞不懂的事情。越來越多了
難道真是自己的記憶出現了什麽問題麽?
想到這裏。陳驀暗暗歎了口氣。
在他閉眼的一瞬間,他隱約仿佛看到了一幕幕模糊的景象:燃燒的林子,戰死的士卒,還有無窮無盡敵兵,這些士卒包圍著一名渾身鮮血的將軍
忽然間,陳驀仿佛觸電般渾身一震,繼而甩了甩腦袋。
究竟是想不起來,還是不願去想
陳驀不太清楚,他隻是下意識地,拒絕去接受那段記憶
啊n下意識地不願去想。
“如果陳大哥真是將軍就好了”那邊,趙茹依然說著話。
“怎麽?”望著她那略感惋惜的神色,陳驀勉強笑道,“是因為當將軍很威風麽?”
“不呢!”趙茹搖了搖頭。用一種令陳驀頗為驚奇的口吻正色說道,“因為這樣的話,陳大哥就可以幫助玄德大人了呀,幫助他平定這個亂世,讓天下的人回複以往平和的日子,不會再有人死去”說到這裏,她的聲音漸漸弱了下來,眼眶變得有些濕潤,顯然是想到了他們那被青州兵殺死的父母。
“平定亂世麽?”陳驀長長歎了口氣,抬頭默默地望著天空。
不得不說茹的話給他的觸動很大,倘若這句話從劉備口中說出,多半陳驀也不會感到如何,但是由一個十幾歲的孩子口中說出,卻叫陳驀有種說不出的感覺。
久亂而民心思安
陳驀忽然想到了劉備帳下謀士徐庶所說的話。
但是這種事
自己隻是一個小人物而已,從來沒有去想過要當什麽拯救世界的英雄
所以
這種艱巨的任務還是交給那些實力強大的人吧
陳驀退縮了,仿佛潛意識中有個聲音在提醒著他,叫他不要再去接觸這一係列的事
與此同時,許都,武平王曹府門前
“吱”
一輛裝飾華麗的馬車停在了門口在門前的眾侍衛一見,當即喝道,“此乃武平王府邸,閑人散開!”
話音剛落,便見車裏走下一人戴玉冠、身著紫色儒衫,手中提著一個紫金葫蘆。一看知道不是普通人。
“郭大人?”一見來人,眾侍衛麵色微變,抱拳連聲告罪道,“小的失禮,望郭祭酒恕罪!”
來人正是郭嘉、郭奉孝,要知道整個許都,誰不知他是張素素看重的心腹之人,得罪了他,後果實在是難以想象,是故,那些侍衛心中隱隱有些不安。
反觀郭嘉,卻沒有絲毫氣惱的表情,平和地點點頭,輕笑說道,“無妨無妨,諸位也是忠於職守,嘉又豈會在意?”
見郭嘉這麽說,眾侍衛鬆了口氣,期間,有一人小心問道,“敢問郭大人可是要進府?”
“這個嘛,主公臨走時曾囑咐在下,叫在下時刻注意曹孟德的動向”說著,郭嘉伸手在懷裏摸了摸,隨即臉上露出一副疑惑表情,喃喃說道,“咦?那張紙令我放哪裏去了”
找了半天亦沒找到,郭嘉為難地撓撓頭,猶豫地望著眾侍衛。
眾侍衛麵麵相覷,看得出來,他們很是為難。
本來,守在這裏的都是張素素派來監視與軟禁曹操的士卒,為的就是防止曹操與外界傳遞消息,在沒有張素素與程昱親筆所寫紙令的情況下,即便是張遼甚至是郭嘉也不得入內,可是話說回來,眼前的可是張素素極為看重的朝中大臣,又說是得了張素素的囑托
按理來說,不會欺騙我等吧?
眾侍衛對視一眼,暗自打定了主意。
“其他人的話,沒有紙令不得入府,可郭大人可是主公心腹重臣,自然是另當別論,請!”
郭嘉聞言,臉上露出一副如釋重負的表情,頗為尷尬地說道,“多謝諸位、多謝諸位,我昨日酒醉他處,醒來時這才想起主公的囑托,這才匆匆趕來,也沒在意身上丟了什麽東西,若不是諸位唉!待過些日子,在下請諸位喝酒,聊表謝意!”
“不敢不敢!”見郭嘉對自己等人如此客氣,眾侍衛麵色欣喜,顯然他們也了解郭嘉是個什麽性格的人,倒也不至起疑。
“這位是?”一名侍衛眼尖,瞧見了跟在郭嘉身後的,一位低著頭做仆從打扮的男子。
“哦,此人乃嘉鄉中族人,前些日子來投奔於我,暫時充當我府上書童他啊,素來敬仰曹孟德,今日要不是他來找我,我還想不起主公的囑咐呢,這不,為了嘉獎他,領他去見見那曹孟德”
“這個”眾侍衛犯難了,倘若隻有郭嘉一人,那自是無妨,可是再平白放入一個陌生人,那可是大大不妙,要是回頭程昱怪罪下來,誰也擔待不起。
就在眾侍衛猶豫之際,隻見那郭忠抬起頭來,誠懇說道,“老爺,仆聽說這裏不是什麽人都能進的,雖說老爺方才承諾了小的,可是還是不要為難諸位兵大哥了”
“唔”郭嘉應了一聲,卻沒有做出回覆,看得出來,他的表情有些不渝,這讓曹府門前的侍衛心中一驚,連忙改口說道,“既然是郭大人族人,自是無妨請!”
“不會難為諸位吧?”郭嘉的表情稍稍改善了些。
諸侍衛紛紛搖頭,連聲說道,“不為難,不為難”
“嗬嗬,”郭嘉輕笑一聲,拱手笑道,“如此,待他日嘉設一宴款待諸位聊表謝意,諸位可要賞臉哦!”
“哪裏哪裏”
“郭大人太客氣了!”
“這是卑職等應該的!”
寒暄了幾句,其中一名侍衛帶著郭嘉二人穿廳過廊,一直來到曹操主臥所在。
“郭大人,曹孟德便在屋內!”
望了一眼屋外與院內眾多的守衛,郭嘉點點頭,帶著書童走入屋內,隨即關上房門。
走前幾步來到榻旁,郭嘉看到曹操依舊躺在榻上,渾渾噩噩,一副痛苦的涅,他回頭望了一眼自己那名書童,低聲笑道,“可以了吧?公達?”
忽然間,那名書童的氣勢變了,再也不是方才那種作為下人的姿態,隻見拱手一記大拜,沉聲說道,“奉孝顧念舊情,荀攸感激不盡!”
此人竟是自張素素奪曹操之權後便下落不知的荀彧之侄,荀攸。
而與此同時,方才還在榻上一臉病態的曹操忽然睜開眼睛,緩緩坐了起來,眼中閃過一絲精光。
“那張素素,離開許都了,是麽?”
“是的,主公!”荀攸拱手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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