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五章 空間的規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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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概到了臨至晚上,一行三人才大肆采購完畢返回,等到他們走至宅子門口之時,卻發現一個身影在門口靜靜的等著。
在得到吏部審查東院官員的約見之後,歐陽澈此刻內心已經足足激動了有一個多時辰,就算是到了現在,也依舊心緒難平。
若不是那名吏部官員最後無意中點了一下,他還當真不敢相信李相竟然為其動用了其蔭補的資格,上報朝廷向吏部遞了文書為自己舉薦?
就算如今李相在朝中地位已經不必前時,但終究還是一國宰相,以其身份做出來的推舉,這整個朝堂沒有一個人敢不去重視。
而他歐陽澈又有何德何能,能夠去驚動李相為其舉薦?就算是自己在文人間小有名氣,但官場之上並不是全是以文氣為首,沒有家世,沒有資曆,沒有功名的自己,在以往是根本不可能得到李相的關注的。
那麽,就隻有一個可能了。
站在一座隱藏於民居當中的簡樸宅子門前的歐陽澈腦海中不禁回想到那個年輕人的身影,那日對方離去時說的話他到現在還記憶尤新。
而在那番話之後,自己的身份就在短短兩天之內變換了軌跡,從一個落魄文人,變成了眾人皆知的李相學生。
而這,正是他打聽許久之後,尋到這處宅子,站在門前等待了足足一個時辰的原因。
他雖然看不慣那些權貴行事,不想為了權利行苟且之事,但對於李知時,他隻有感激,一是因為對方所謀之事乃是於大宋天下有利,而是因為其對自己的信任,既然對方能夠義無反顧的將籌壓到了自己身上,那麽自己定當不能坐那忘恩負義的下做事情。
“歐陽兄?”
就在其腦海中浮想聯翩之時,冷不丁卻聽到身後傳來了一個在腦海中縈繞許久的聲音,臉上頓時浮現喜色,轉過身來躬身就是一禮。
“澈,見過李兄。”
“何必如此。”李知時拱手一禮之後笑著走上前去將其扶起,然後笑道:“在下今日出門買了些東西,倒是耽誤了久了點,讓歐陽兄等候多時了,快請進。”
歐陽澈點點頭,也是笑道:“是澈不請自來,可無半分耽誤一說,澈隻願今日突然上門拜訪沒給李兄帶來不便。”
可以呀,一天不見就開竅了?
對於歐陽澈陡然變得圓潤的說話方式,李知時內心還是很滿意的,看來之前對於此人還是看的淺了點,恃才傲物一說應當隻是其披在外麵的保護色,若是當真遇到值得交結的人,這個歐陽澈還是挺會說話的。
一般人都是麵對外人說話婉轉,麵對熟悉的人大大咧咧不拘一節,此人倒是全都反了過來,不過李知時認為這種做法倒也不錯。
進了屋之後,胖子和木琴兩人便回屋將今日買的東西收拾一下,隻留下李知時和歐陽澈兩人坐在庭中。
“今日歐陽兄可是收到了什麽好消息?我觀歐陽兄麵相,紅潤有度,天庭飽滿,似有喜事啊。”李知時拿出兩個酒杯,將今日剛沽的酒倒上,同時問道。
至於觀麵相什麽的,自然是其隨口忽悠忽悠,搞古玩的或多或少都會一點這些東西。
對於李知時的說法,歐陽澈自然是有些羞赧,他發現相比於麵前之人,自己養氣鎮定的功夫還是太差了。
“承蒙李兄照顧,今日卻是有吏部官員前來找澈考核,更是與在下透露舉薦在下之人竟是左相,思來想去,以澈名聲之不顯,何以得未曾謀麵的李相垂青,而這樣一想,便知定是李兄相助。”
“那也是歐陽兄自身才學得到了李相賞識,否則李某人微言輕,哪能使喚的動當朝左相。”李知時搖搖頭,這話他說的倒也沒錯,那李綱多半是早就起了扶植一位新人來填補自己的空缺,而自己隻是提出了個可選的人選罷了,否則就算他能借陳東之勢與李綱相交,也斷然不可能僅憑幾句交談便讓對方來提拔一人。
而且,他現在心中還有一個關於空間規則的猜測等著去驗證。
“歐陽兄可曾去拜訪了李相?”李知時端起酒杯與歐陽澈對飲了一杯之後問道。
歐陽澈點點頭,“在那吏部官員提點之後,我便去了一趟相府,隻不過李相並不在府中,而李兄的住處,卻是相府一名管事告訴在下的。”
如此嗎?李知時點點頭,李綱並沒有見歐陽澈,卻又讓管事告訴其自己的住處,這已經很明確的表現出了不想再參與到他們事務當中的意思。
也就是說,在接下來的任務世界當中,基本上已經很難再借到李綱的勢了,而現在主動辭官的李綱,其能量已經遠比曆史上的他要大得多,而不能借到其勢,確實是一種莫大的遺憾。
但這至少讓李知時確定了一點,那就是空間雖然會在你超常完成任務的時候給予一定的獎勵,這也是他們能夠借助陳東的勢來為歐陽澈請官的一定原因,而在此之後,空間便不會再讓你鑽空子。
因為在他原本的設想當中,李綱應該不會再見他,但絕對不會不見歐陽澈,其最可能的做法,便是將歐陽澈留至其身邊親自教授,同時讓其遠離自己。
對於李綱這種人來說,定然是不會讓這種恩情被一個不熟悉的人掌握,他要保證,在他舉薦歐陽澈之後,能夠讓歐陽澈徹徹底底的站在主戰派,或者說在其退下之後站在陳東這一邊,而不是讓李知時來撿這個漏。
可是現在,李綱竟然連歐陽澈都沒有見,卻又讓管事告訴他自己的住處,這已經不僅僅是不在參與的姿態,更是包含著無奈之下的托孤之意!
“難道……李綱出什麽事了?其主動辭官,應該不會再受到趙構的猜忌和厭惡,而黃潛善等人在沒有趙構的示意下,也斷然不敢真的去挑戰在軍隊中有較大聲望的李綱……”
“那麽,就隻有這一種可能了。”
一念及此,端起酒杯的李知時,眉宇間陡然凝固出深深的惋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