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終於出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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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一早,差冒就主動找到了在椰林裏練功的周遊。“爵爺,老頭子就是一個小人物,摻和不起你們這些大人物的糾葛,請指點一條明路。”
周遊收功站立,笑著說道:“其實非常簡單,掩飾我出現在這裏的痕跡就好了。我這次去馬尼拉,也是為了去找援軍,甚至有可能去一趟歐羅巴。所以,我要回來拖船,也是明年的事了。我隻希望在這段時間裏,不要讓任何人發現我的船。”
“你的船在什麽地方?我根本不知道啊?”
“所以,我準備讓你知道。然後,你不要讓其他人知道。”
他明白了過來,說道:“你是要我幫你看住那條船,不要讓你的仇家找到?”
“你們村子裏的人,也是知道的越少越好。”想了想,周遊覺得已經嚇夠了他,該給他一點甜頭了。“做到我說的,等我回來的時候,你想做生意,我給你買一條大船。你想當地主,我送你一百畝地,讓你全家以後過上地主老爺的生活。”
周遊沒有說給錢,因為以他們這裏的生活水準,給黃金,遠遠不如實物更加實惠。
他沉吟了一會兒,抬頭問道:“你的船在哪裏?”
劃上了橡皮艇,周遊帶著差冒又來到了雙子湖的海灣裏。轉了三道彎,才看到那條被蓋起來的遊艇。由於外麵罩著布,看不到那奇幻的造型,差冒也並沒有感到太驚奇。
他看了看周邊的環境說道:“這件事就交給我了,我會警告村民不要來這裏,還會派我的幾個兒子輪流在外麵的入口處監視著。”
這一段時間,周遊也了解他們這裏情況,由於島上土地貧瘠,高產水稻沒有出現,島上的人主要以售賣椰子為生,土地隻是種少數雜糧。至於打漁,他們沒有大船,總共隻有十四艘小船,其中三艘都是差冒家的。
等於說,隻需要控製了這十四艘船的船主,村子裏的人就不會來到這裏。隻要他們這些不說,外人也根本不會進入這喀斯特地形的海灣。
現在可不是後世,人們喜歡旅遊,越是新奇風景,越是吸引人。這個時代的所有人都在為生存奮鬥,這裏連土地都沒有,當然也不會有人,沒有人,也就不會有貿易,更沒有船會過來。
就連海盜,也看不上這裏的地形,不僅距離人煙太近,而且這裏全是直角山峰,被人要是堵在這裏,逃都沒有地方逃。
當他們返程的時候,差冒突然想起來問道:“爵爺,那這艘……橡皮艇會不會被你的仇人認出來?”
周遊笑道:“所以,最好還是不要在外人麵前露出來,要不,你用染色劑染成青灰色,這樣也不會太顯眼了。”
他有些可惜地說道:“那我還是收起來吧,以後你把你的仇人收拾了,我再拿出來用。”
周遊哈哈笑道:“那個時候,你就有了大船,不需要把這橡皮艇當寶貝了。”
解決了這個問題,周遊揪著的心也舒展開來。最起碼現在不用聽天由命了,即使被外人搶了這艘船,自己以後也能知道是誰搶走的。
第二天,久違的商船終於出現在了眾人的視線裏,不過,周遊一看就有些大失所望。這是一艘跟周遊燒掉的海盜船同樣型號的福祿特商船,排水量也就在兩三百噸,根本算不上大船。
想到船上那酸臭的氣息,周遊就有些反胃了。
根據差冒的介紹,一共有兩艘這樣的船,每個月在蘇祿國的首都霍洛島,三寶顏,巴拉望島的華人居住區,也就是後世的公主港等各個離島之間航行。
這樣的船,不僅賣貨,還有載客的作用,兩端的終點分別是霍洛島和馬尼拉。這跟後世的公交車有點相似,不過他們主要不是為了載客,而是收購和銷售貨物。
半個月來,島上又曬了一批椰子殼裏麵的纖維,和兩桶糖漿。這個時候,也堆在了碼頭上,等待商船的到來。
周遊跟格拉西亞的行李也被重新包裝好了,大部分的箱子外麵都用椰子纖維製成地毯包裹了一層,外麵還綁上了纖維做成的繩子,方便運輸。那些易損的餐具也都重新裝箱,裏麵墊了厚厚的隔離層。
看到那些餐具,差冒就把周遊當成了一個逃難的王子,因為再也沒有誰,能在餐具上麵都印上自己家族的標記。而那些銀質的餐具,更不是一般人能用得起的。
隻是他怎麽也想不通,為什麽這個王子現在如此落魄,除了自己老婆,一個隨從也沒有。而且那艘船上麵,似乎也沒有一個人。
不過他也不敢肯定也沒有侍衛守在那裏,反正他已經打定了主意,自己隻是遠遠地看著,絕不靠近那裏。
讓周遊意外的是,差冒雖然害怕,但是還是準備讓洛迪跟著周遊一起出門闖蕩,似乎根本不在乎洛迪的安危。
看著差冒有些恐懼,卻又有些熱烈的眼神。周遊忍不住問道:“你不怕嗎?”
差冒卻搖了搖頭苦笑道:“既然站在了爵爺這邊,我們這些人那裏還有選擇的權力?何況,隻要能夠跟在你的身邊多學一點東西,就是真主對我們最好的賞賜。”
雖然有些不明白他的意思,但是按照周遊的想法,這應該是古代版的知識改變命運吧!
他們這些人根本沒有上升的渠道,生下來就是混吃等死,能有改變命運的機會,聰明的人也會緊緊抓住。
船是中午靠岸的,一停在碼頭邊,就有幾個乘客下來放風,好奇地打量著四周的環境。
商船的經手人員則按照差冒他們上次提供的清單,從船上卸下了鐵器,鹽,大米等生活物資。
到了天快黑的時候,島上的幾戶人家在沙灘上支起了鍋灶開始做飯,船上大約有近百人,他們下來之後可以隨便吃,最後一起算進貨款裏麵,統一結算。
這應該是慣例了,所有人都是一副理所當然的樣子,沒有絲毫的驚奇。
周遊也在差冒的介紹下,認識了船上的主管。他們有七個人,要了一個豪華房,四個小家夥就直接安排到了底倉的通鋪,按人頭收費,每個人半個西班牙比索,相當於一兩白銀,這費用可不低。
但是所謂的單間價格更高。從這裏到馬尼拉,還要經過四個地方,全程六百公裏左右,算上耽誤的時間,大概需要六天的時間。這一間房,收費十比索,相當於二十兩白銀,比島上那一大堆的貨物的價值還要高的多。
不過還好,也就是人員的收費比較高,可能是包了夥食的原因。至於行李的收費相當低廉了,可能這個時代出門的人都是隨從一大幫,行李一大堆。周遊一共有四十五個箱子和包裹,差不多一噸重左右,收費也才一個西班牙比索。
當天晚上沒有下雨,許多人就直接睡在了沙灘上。第二天一大早,天色剛亮,周遊就在催促下把行李搬到了船上的房間裏,隨後船就又啟程了。
可能因為是商船,船上的氣味還不算難聞。船上的旅客不多,一共才三十多個,一半都是隨從,他們都是住通鋪的,而丫鬟們,一般都是跟主人睡一個房間。
甲板上麵,一共有六間客房,周遊他們住在左側的第二間。房間不算小,大約有十五六平米,並且床鋪很大,這應該都是為有錢人準備的,所以比較講究。
不過,周遊的行李太多,直接把房間裏麵的空地全部都占完了,除了一條通道,進門之後就隻能上床。
也沒有人願意待在船艙裏,安頓好了行李,周遊就坐在了甲板上麵的遮陽棚下麵,吹著海風,跟同船的人閑聊。
六間客房,加上周遊他們住了五間。沒有上船的時候,周遊就已經跟另外四間的旅客認識了。這裏麵有兩個做生意的華商,一個蘇祿國的外交使臣,還有一個是阿拉伯人。
周遊帶著兩個女人住一間房還不算稀奇,那個阿拉伯商人,帶著兩個老婆,兩個侍女,一起住一個房間。看著他那碩大的肚子,周遊惡意地猜測他恐怕連任何一個都滿足不了。
兩個華商對周遊非常好奇,不停地跟周遊攀談。但是周遊滴水不漏,一直到話題結束,自己的情況也沒有泄露一點。
他們很好奇差冒口中的爵爺是什麽爵爺,甚至懷疑周遊是個滿人。但是看到周遊那滿頭的長發,他們又不確定了。
當然,他們更好奇的是周遊為何能娶到一個西班牙女人,因為根據西班牙總督府的法令,西班牙男人可以娶異族的女人,並且結婚後將異族視作西班牙人。但是西班牙的女人不能嫁給異族,否則會被判婚姻無效。
不過因為周遊的口風太緊,他們也懶得提醒周遊這件事了。周遊他們也因為這點疏忽,到了馬尼拉就又惹了一場麻煩。
那個蘇祿國的外交人員聽到了差冒喊周遊爵爺,就把周遊當成了一個騙子。加上他長著一副苦大仇深的模樣,周遊也看不起他,兩個人想看生厭,連話都懶得說。
到最後,反倒是跟那個阿拉伯的大胖子,跟周遊沒有利益矛盾,在一起聊的挺開心的。這個大胖子是奧斯曼帝國埃及總督府轄區的一個香料商人。每年都會鑽荷蘭人的管轄空子,從蘇祿國這裏買到一些便宜的香料,隻要運回去,就能賺大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