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馬尼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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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因為本書還沒有簽約,雖然被大家推到了曆史新書的第六名,但是仍然沒有任何的資源。所以,為了多在排行榜留一段時間,今天起一天一更,簽約後恢複兩更。)

    格拉西亞的心情越來越不好了,從來到這個時代,她就有一種生無可戀的感覺,也就隻有周遊能夠帶給她一絲溫暖。

    跟周遊一樣,野心成為了她在這個世界生存的唯一精神支柱,但是,殘酷的現實還是讓她麵臨比周遊更多的問題。

    女人,天生就比男人多了許多不便。當一個在現代社會享盡奢華的女人,來到了落後1851年,這種不便凸顯的就更加明顯。

    這個時代的船上根本沒有廁所,想要上廁所,男人身上綁一根繩子,可以在船頭解決。可是女人們就就隻能拉在馬桶裏,然後等船靠岸,由水手抬上岸去。有些不講究的,索性就直接倒在海裏。

    用一個小木桶上廁所倒不是問題,關鍵問題是,他們的衛生紙沒有了,這讓格拉西亞覺得有些崩潰。

    讓一個習慣了現代衛生紙的女人,用粗糙的可以劃傷皮膚的草紙擦屁股,這是無論如何也受不了的。格拉西亞隻好學阿拉伯人,每次上廁所之後,用水清洗一番。

    上廁所倒是好將就,但是洗澡又是一個大問題。格拉西亞本來就喜歡幹淨,但是上船了以後,想洗澡就困難了。男人們可以跳進海裏去洗,然後用淡水的濕毛巾擦一把,女人每天分配的一點淡水,就隻夠喝的,洗臉洗腳都勉強。

    為了行李的安全,兩個人都不能下船,周遊把自己的水也都給她用了,也隻能勉強保證她的身上不餿,這樣的情況下,她的心情如何能好!

    這裏可不是溫帶地區,而是熱帶地區的五月,氣溫一直在三十度以上,不能好好洗澡,要是還能保持好心情,那都成神了。

    然後就是夥食問題。船上供應的飯菜如同豬食一般,即使周遊都吃不進去,但是偏偏別人都當理所當然,沒有任何意見。

    每到一個地方,岸上供應的飯菜會好一點,但是也僅僅保證弄熟。至於味道,對吃慣了山珍海味的兩個人來說,也是難吃至極。

    他們的行李裏麵還有一箱裝著各種調料,但是格拉西亞舍不得吃,因為這些調料她是有大用途的。到了歐洲,到時候肯定會請客,屆時,這些調料要去攻克那些大貴族的胃,當然不能浪費到這裏。

    更多的是無聊帶來的煩躁,讓格拉西亞這個女強人類型的女人,天天無所事事,真是比殺了她還難受。白天還能跟其他女人聊聊天,但是到了晚上,時間就難捱了。

    為了打發時間,周遊幹脆讓她晚上繼續教幾個侍從學說中文和西班牙文,她心情的煩躁這才緩解了一點。

    五月十六日,他們來到這個時代整整二十五天之後,終於抵達了他們預定的起點馬尼拉。當馬尼拉出現在眾人的眼前的時候,即使是周遊,也有一種如釋重負的感覺。

    這個時代的生活節奏,對於習慣了現代快節奏的他們來說,實在太慢了。

    格拉西亞在船上有一套禮服裙,除了這條裙子,其他的全部都是度假的飄逸裙子,也就是非常暴露的。在現代社會可以穿,但是這個時代,她那露出整條手臂的禮服裙,都顯得前衛。

    一邊整理著行李,格拉西亞一邊咬牙切齒地說道:“下船之後,第一件事就是要給我找一個帶浴室的房間,我要好好洗一個澡。”

    周遊湊趣說道:“放心,還配備一個全自動,多功能的按摩師。”

    她嗤之以鼻地說道:“你已經下崗了,帕麗斯能夠比擬做的更好。”

    周遊不屑地說道:“她能給你高超嗎?”

    “”格拉西亞無話可說了,但是還是翻了個白眼表示不屑。

    帕麗斯已經習慣了周遊跟格拉西亞的親熱,甚至對周遊的身體也不再陌生。當周遊跟格拉西亞親熱的時候,她在一邊總是看的目瞪口呆,羞不可抑。等兩個人歡愉之後,她還要負責給兩個人清理戰場,做收尾工作。

    即便是如此,她仍然認為,周遊跟格拉西亞跟一般的夫妻差別太大了,具體哪裏不對,她卻又說不上來。

    現在,她也隻能聽懂簡單的指令,更理解不了周遊跟格拉西亞之間的話。所以,許多時候,周遊跟格拉西亞說話,根本不用避著她。

    周遊穿了一件潔白的金絲襯衣,每一個扣子都整整齊齊地扣好,下身一條休閑褲,卻被他係了一條武裝帶。這倒不是他不會搭配,而是他要把博萊塔和短刀隨身攜帶,誰也不知道,來到這裏,會遇到什麽突發情況。

    一頭長發被格拉西亞幫忙紮了一個馬尾,他原本想要剪斷,但是想想短發的形象跟時代不符。在西方還好說,要是回到大陸的時候,會成為一個另類,所以,雖然有點麻煩,他還是把長發保留了下來。

    走上了甲板,馬尼拉越來越近,在後世已經變成碼頭的區域,現在還是一片灘塗地。不過,商船一進入帕西格河,就可以看到右手邊的聖地亞哥城堡,這是馬尼拉王城西北角的防禦屏障。

    後世的時候,並沒有來過馬尼拉,不過格拉西亞跟帕麗斯來過。看到這座城堡,格拉西亞介紹說道:“這裏跟後世相差不大,隻是沒有了那些高樓。我想,聖奧古斯丁教堂和馬尼拉大教堂,應該也還是那副模樣。”

    周遊的目光盯在了一艘大型海船上麵,這艘船應該有兩千噸左右,按照周遊的記憶,這應該是這個時代最大的海船了,即使是英國的一級戰艦,這個時代的排水量也不會超過三千噸。

    這也是用木頭能製造出來的最大的船了,一直到幾十年以後,科技發展,全鐵的海船出現,船舶的排水量才越來越大。

    雖然在幾十年前就有了蒸汽船,前年的法國更是把蒸汽機搬上了大型軍艦。但是很顯然,由於蒸汽機的不穩定和煤炭供應的限製,亞洲這裏還是以帆船為主。

    從進入馬尼拉海灣,他們的船遇到了不少船,但是沒有發現一條冒著黑煙的蒸汽船。

    以他個人來說,科技越落後,他的生活也就越不便。但是從民族來說,科技越落後,民族崛起的阻力也就越小,戰爭可以拉開的差距也就越大。

    想想幾千士兵就能在大陸橫衝直撞,所向披靡,當他建立了自己的基地,拿出了領先這個時代的技術,戰爭也自然會偏向他了。

    胡思亂想了一會兒,格拉西亞交代洛迪他們的聲音傳進了周遊的耳朵裏。幾個比較貴重的箱子,她讓每個人負責看管幾箱,其他的箱子,才能讓碼頭上的苦力搬運。

    打開了臂彎裏的愛馬仕皮包,格拉西亞又看了看裏麵跟穆罕默德換的鷹洋,將包遞給了周遊。“爵爺,你幫我拎一會兒,這些錢太重了。”

    的確,這個時代的錢太重了。

    雖然現代意義上的紙幣,在兩百年前就已經出現在了歐洲,但是這些紙幣的消費都隻能在本國國內,出國了,就用不了。

    周遊在研究世界經濟的時候,也研究過世界貨幣的發展。現代意義上的國際貨幣,應該是從英鎊開始,當時的英國占據了世界上三分之一的國土,統治著四分之一的人口,以及他們有著兩百年的金本位的穩定發展基礎,所以在十九世紀七十年代,英鎊成為了世界貨幣。

    但是現在呢?才1851年,英鎊還沒有確定他們的強勢地位,國際之間的貿易結算,主要還是以黃金和白銀為主。

    像現在流行的西班牙鷹洋,就是比英鎊更被認可的錢幣。可是一塊鷹洋就二十七克,十八塊就有一斤,要是帶著一百大洋,就是五斤多。

    看到格拉西亞跟穆罕默德換回來的兩百鷹洋,周遊就不住搖頭。難怪這個時候的人出行,都要專門帶一個背錢的仆人,這實在太不方便了。

    因為心疼自己的包,格拉西亞隻是在包裏裝了一百大洋,但是也有五斤多。要是給一個體弱的人一千大洋,恐怕他都搬不動。

    商船沿著帕西格河逆流而上,很快,就可以看清聖地亞哥城堡上麵的西班牙士兵了。碼頭就在馬尼拉王城跟帕西格河之間的河岸邊,所以,周遊他們很快也要下船了。

    格拉西亞突然笑了起來,扭頭問道:“親愛的爵爺,那些人都是菲律賓的士兵嗎?”

    周遊一看,也覺得三觀盡毀,因為那拿著長矛,光著身體的一隊年輕人,全身上下一條兜襠布,要不是他們在西班牙士兵的指揮下列隊前行,根本不能把他們當做士兵。

    周遊遲疑了好一會兒,仍然不敢確定。“應該是士兵吧!”

    同船的一個華商聽到了周遊的話,嗤笑道:“這些蠻夷之人不知廉恥,不明是非,都不習慣穿衣服。他們的士兵基本都是這個樣子。”

    周遊問道:“那如何確定級別?”

    “他們依靠手腕和額頭上的裝飾來確定級別。”

    周遊仔細觀察了一下,果然發現這些隻有一條兜襠布的士兵們,戴的飾品略有不同。

    這個時候,幾十個水手用粗木樁充當了船與碼頭的緩衝,從下層伸出到船舷的外麵。重重的一頓之後,他們收回了木樁,把厚草簾鋪了下來,碼頭上的人也把繩子吊著的麻袋放了下來,船終於靠在碼頭邊。

    在沒有橡膠緩衝墊的現在,船隻靠岸就是這麽的粗暴和直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