桌子上還放著一桶冷掉的泡麵湯，三個空啤酒瓶倒在桌角，一地煙頭雜亂不堪。

    開窗透透氣，辦公室味道才不那麽刺鼻了。

    我回頭看著斜靠在椅子上的晏祁，身上穿的還是昨天那件襯衫，下巴冒出的青茬略顯狼狽。

    “你還好吧？”有些擔心，又去茶水間給他倒了一杯溫水。

    晏祁抬手揉了揉眉心，看起來不太舒服。

    瞥了一眼桌上的文件，大概也猜到幾分:“上頭給你施壓了？”

    “嗯，是啊……”晏祁淡淡應了一聲，嗓音有些沙啞。他剛剛還那麽有精力的訓罵其他人，一回到辦公室就焉了，聲音騙不了人。

    我拿起桌上的文件大概翻看了一下，終於明白晏祁為什麽這麽苦惱。上頭哪裏是來巡查？隻不過……是打著巡查的名義，來掀老底罷了。

    說直白一點，就是來挑毛病，想辦法炒魷魚換新血罷了。

    晏祁端起桌上的溫水喝了一口，抬頭看著我:“你怎麽看？”

    “還能怎麽看，橫豎都是挑刺，就讓他們查咯。”我放下文件夾，將地上的酒瓶撿起來扔進垃圾桶，又拿來掃把將地上的煙頭掃幹淨。

    “現在先沉住氣，搞不好會弄巧成拙。”將屋內掃幹淨，這才走回辦公桌前，看著晏祁調侃地說道:“你都在這兒沉思了一晚上了，應該想到辦法了吧？”

    “嗬……”晏祁忍不住笑了笑，心情終於放鬆了一點點:“你呀，確實比其他人心細。”

    晏祁從抽屜裏拿出一個信封，遞給我:“唯一的辦法，隻有五成把握。”

    我打開信封一看，有些驚訝:“這……會不會太冒險了？”

    晏祁給我的印象一直是沉穩踏實的人，沒想到也會用這種鋌而走險的辦法。

    晏祁站起來，拉了拉衣袖:“人被逼到了絕路，沒有什麽是不可能的。”

    “也對……”我點了點頭，握緊手裏的信封:“那我現在就去準備。”

    “嗯，好！”晏祁微微點頭。

    “等等——”走到門口，晏祁突然叫住我，從包裏摸出一張卡遞給我:“這個拿去，沒有密碼。”

    “這……”我沒接。

    “算公費！”晏祁將卡硬塞給我，走到窗邊透氣:“去忙吧，上頭大概四點鍾左右到C市。”

    “嗯，好。”我點了點頭，走出辦公室突然想起有些不妥，又倒回去提醒道:“頭兒，你……”

    我指了指他的頭發:“你記得洗漱整理一下，現在的模樣可一點兒都不帥。”

    “哈哈，你這丫頭……”晏祁無奈地笑了笑:“好好，我知道了。”

    離開辦公室，我立刻去預定酒店，準備晏祁安排的事情。做好一切準備，回到局裏已經是下午三點多了。

    司亦白去機場接幾個領導，大家在辦公室裏也坐立難安。

    等了一個多小時，幾個領導終於到了。還沒見到領導的身影，兩排保安先排開，陣勢不小。

    “唉，你說……這領導出場有必要這麽誇張嗎？”老張往門外瞄了一眼，壓低音量對身邊的人說:“這局裏這麽安全，還怕有人暗殺他們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