視線漸漸有些模糊，我看不清周圍的景物。眼前像被一塊厚厚的磨砂玻璃遮擋住，隻看見陌翊冥模糊的淪落，耳邊隱約聽見陌翊冥有力的聲音:“歌兒，別睡！保持清醒，沒事的……”

    漸漸的，呼吸越來越困難。胸口像被什麽東西緊緊堵住，無法呼吸。

    “陌翊冥……”我處於本能地抱住陌翊冥的胳膊:“好難受，我、我喘不過氣……是不是要死了……”

    “有我在，死不了！”

    我勾了勾唇角，身體最後一絲力氣耗光。眼皮沉得睜不開，意識也越來越模糊。

    ……

    不知道過了多久，耳邊隱約聽見醫療器械發出的“滴滴——”聲。

    我慢慢睜開眼睛，入目一片雪白的天花板，空氣中蔓開一股淡淡的消毒水氣味。

    “麻麻，你醒啦？”

    胳膊被一隻肉肉的軟軟的小手抓住。

    我慢慢轉動腦袋，偏頭看著病床邊。兜兜背著小黃鴨的兒童背包站在床邊，見我醒來明顯很激動。

    我張了張嘴想要說話，嗓子卻幹裂疼痛得不像話，硬是發不出一點兒聲音。

    “麻麻~你哪裏難受嗎？”兜兜微微皺眉，有些擔心:“我去叫醫生過來！”

    我無力地抓住兜兜的胳膊，虛弱地指了指旁邊櫃子上的水杯。

    兜兜明白我的意思，趕緊將水杯拿下來。坐在床邊，有模有樣地拿棉簽沾濕我的嘴唇。

    “媽媽，好點了嗎？”兜兜一臉認真地看著我:“爸爸昨天晚上就是這樣做的，他在這裏守了你一個晚上，還不準我靠近你……”

    說到這裏，兜兜委屈地撇撇嘴。

    我扯了扯嘴角，休息了一會兒才感覺身體稍微好一點點，聲音還是沙啞得不像話:“爸爸呢？”

    “買吃的去了，他說你醒來肯定餓了。”

    “嗯。”我淡淡應了一聲，撐著床沿慢慢坐起來。身體像被大卡車碾過，渾身酸疼得不像話。

    房門突然被人推開，一個戴眼鏡的醫生和年輕女護士走進來。看見我的動作趕緊走過來，嗬斥道:“別動別動，快躺下……”

    年輕女護士沒有多說什麽，直接按住我的肩膀讓我躺下，一臉緊張地看著我:“總算是醒了，感覺怎麽樣？有沒有哪裏不舒服？肚子有沒有什麽異樣的感覺？”

    “肚子？”我下意識摸了摸自己的肚子，身上其他地方酸疼，但肚子並沒有什麽奇怪的感覺:“沒有啊，我肚子很正常啊。”

    這醫生和護士的反應也太誇張了吧。

    戴眼鏡的主治醫生走到床邊，低頭看著我:“你已經懷孕一個多月了，怎麽一點兒也不顧及自己的身體？昨天你被鬆開醫院的時候，吸入大量有毒氣體，多危險啊……”

    “等等！”他後麵再說什麽我完全沒有聽進去，大腦裏隻有兩個字，懷孕！

    我還是有些不確定，抬頭看著主治醫生:“你剛剛說……我懷孕了？”

    “是啊！”醫生皺了皺眉，明顯有些不悅:“現在的年輕人是怎麽回事？自己懷孕都不知道？這對孩子是很不負責的行為，萬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