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後不管你做什麽事情，離皇上和晉王遠一點，我們薑府向來不參與朝廷的事情，你可不要因為一時的疏忽，而害了薑家。”

    在薑九歌要離開的時候，薑堃莫名其妙的開口，語氣更像是在警告她一樣。

    “女兒知道了。”薑九歌還是一副乖順的樣子，默默的退出了書房。

    她心事重重的回到了瀾華苑，心中有一團火憋在自己的胸口，可是她卻沒有辦法發出來。

    “小姐，你沒事吧！”思煙小心的開口問道，自從和老爺聊過天之後，她的臉色就變了。

    “沒事，你不用擔心。”薑九歌淡淡的開口，沉悶的天氣更加是讓她有些煩躁。

    為什麽她來到這裏後，就沒有一件好的事情發生，還不如直接死了算了。

    靈芷看著思煙，想要問問到底是情況，而思煙則是搖了搖頭，因為她也並明白小姐到底是怎麽了。

    “我餓了，靈芷你去廚房幫我那些吃的過來。”薑九歌扶著自己的額頭，看起來很是疲憊。

    “好，奴婢這就去！”靈芷聽她終於開口說話了，於是開心的轉身離開。

    看著這樣心思單純的靈芷，薑九歌真的不願意相信她是薑堃故意安排在瀾華苑的。

    “小姐，怎麽了，是不是靈芷有問題啊！”見此，思煙好像是明白了什麽。

    小姐和皇上還有晉王也是在私下見過麵，除了自己和靈芷知道外，其他人並不知道。

    可是今晚在書房，老爺卻是很 清楚的說了小姐和皇上他們聯係的事兒，讓她不要和他們來往。

    自己沒有說，那麽也就隻要靈芷了，“小姐，會不會是院子裏還有其他的奸細，靈芷不像是能做出這樣事情的人。”

    “正因為不像，才是最可怕的。”若是輕易的被她們看出來，那就不適合做一個奸細了。

    思煙和靈芷也相處了這麽久，說沒有感情是不可能的；她見識過薑九歌的手段，尤其是痛恨出賣和背叛她的人，也不知道她要怎麽處置靈芷。

    想到這些，她不免有些擔憂，於是猛地跪在了地上，“小姐，靈芷她可能是一時糊塗，或者是有什麽不得已的難處，您一定要留點情麵……”

    也許隻有他們做下人的，才會理解下人的苦楚，他們並不是不善良，有時候害人也不過是聽從主子的吩咐罷了。

    “你這是作甚？我什麽時候說要處理靈芷了。”薑九歌見她這樣，於是忙拉著她起來。

    看她提心吊膽的樣子，當真以為她是惡毒女人了。

    “這些說，小姐有其他的打算？”思煙眼眸一亮，看來是她多心了。

    薑九歌勾唇一笑，輕輕的點頭；她一直以為薑堃雖然不能時時的照顧她，可也算是一個好的父親了。

    隻是從今天的談話開口，也未必是；自己把他想的太過好了，以至於忘了他也是處在權利中心的人。

    既然大權在握，又怎麽可能保持中立，更加不會沒有私心。

    那麽作為薑府的大小姐，有怎麽可能獨善其身，他又怎會不利用這個身份。

    對自己還留有一點感情，不過是因為自己還有用。

    薑九歌冷笑了一聲，不知道該哭還是該笑，重活一世，沒有變得輕鬆，倒是更加的艱難了。

    很晚的時候，薑九歌都準備要睡了，突然聽到窗戶吱呀響了一聲。

    她坐起身子向窗戶邊望去，微微凝眉，試探的說了一句，“皇上？！”

    “還沒睡著嗎？”趙景鈺低沉沙啞的開口。

    薑九歌怕驚到守門的思煙，於是並沒有點亮蠟燭。

    好在月亮也大，屋子裏還不是很黑，“正準備睡了，皇上怎麽會來這裏。”

    他經常大晚上的出來，就不怕被人知道嗎？

    “聽說你今天到皇宮找朕去了，隻是臨到用晚膳的時候，朕才知道。”

    趙景鈺找了一個椅子坐下，看來並沒有打算馬上就要走。

    提起這件事，薑九歌心中就有些不舒服，多少與那些死去的人有關吧！

    “皇上關心朝廷大事，一定很忙，那裏有空見臣女。”在他們的眼中，女人就被看作是女流之輩，毫無作用。

    “是不高興了嗎？”趙景鈺聽出了她話語中的冷漠，“這塊令牌給你，以後進宮找朕也不用等了。”

    說著趙景鈺就從自己的懷中掏出一個令牌，隻有他信任的人才可以得到吧，沒想到他會直接給薑九歌。

    “沒關係，若是沒事，我也不會去打擾皇上的。”

    “那這麽說你今天是有事了？是什麽，不如現在和朕說說。”趙景鈺的態度還是很溫和，如是別的女人給他擺臉色，恐怕他早就怒了。

    “也不是什麽大事，突然就忘了。”薑九歌抿了抿嘴角，不願多說。

    事情已經發生了，她隻要說出來，那就證明了皇上做得不對；而從古到今，沒有一個帝王會承認自己犯得錯誤。

    “你是想問醉仙樓這件事情吧！”趙景鈺也沒有理會薑九歌的期滿。

    他從椅子上起來，慢慢的走到窗口，隻留下了一個漆黑的背影對著薑九歌。

    “朕是趙國的皇上，誓死都要保住趙氏江山，你應該知道晉王和朕現在的處境，他的勢頭正猛，真不得不一點一點的鏟除他的黨羽。”

    “可能你覺得朕很殘酷，可事實就是這樣，如果朕不這樣做，那麽晉王就會用別的辦法來傷害朕的擁護者，你懂嗎？”

    “在帝王家的博弈中，死去的永遠都是無辜的人，可這就是他們的宿命，就算我們都知道，可也避免不了……”趙景鈺說的滿是悲憤，倘若那些人沒有野心，那麽也不至於招來這麽多的血腥。

    最後，他抬手扶著窗戶，他神情緩和下來之後，才轉頭真摯的對著薑九歌道：“因為是你幫了朕，所以朕很感激你。”

    “我……”

    “天色已晚，你好好休息吧！”趙景鈺打斷她的話，沒有讓她繼續往下說，轉身又悄無聲息的離開了。

    薑九歌轉頭看向桌子，那裏有他留下來的一塊令牌。

    她長長的歎了一口氣，是啊！這就是一個殘酷且又冷血的世界，誰又能完全是好人，而誰又能完全不做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