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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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了慶祝費雪娜出院,盧峰拉著吳塵說什麽要給她準備驚喜。
吳塵問:“你打算怎麽準備?”
盧峰搓著雙手,嗬嗬地笑:“她這段日子住院,冷冷清清的,肯定憋壞了,娜娜喜歡熱鬧,我給她準備個派對?”
吳塵點頭:“嗯,瘋丫頭適合開派對。”
盧峰小聲反駁:“才不是瘋丫頭……”他見吳塵又轉身回書房忙自己的事,連忙跟上,“哥,我要在派對上求婚,你得幫我!”
吳塵腳步一頓,轉身:“求婚?”他可沒忘記費雪娜把他和常思齊喊到翡冷翠餐廳之後說了什麽,“她不是說她求婚,而你已經答應了?”
盧峰:“她那算哪門子求婚啊,她就是在磕著瓜子泡腳的時候問我要不要結婚哦!”聽著語氣還帶了怨念。
吳塵:“那不然呢?”他記得自己也是穿著休閑服,閑聊般地問常思齊要不要考慮跟他領證,而且那時他們還不熟。
於是,盧峰強行拖著吳塵陪他去看戒指,兩個大男人在珠寶首飾店裏挑挑揀揀,怎麽看怎麽違和。
盧峰挑得起勁:“哥,你看這副對戒好不好?”
吳塵埋頭發微信,根本沒看他那一邊,盧峰又拿著兩對戒指顛顛跑到他跟前,強行亮給他看:“哥~你看看嘛~”
撒嬌的語氣太濃烈,店員小姐一臉神奇的表情看他二人。
吳塵從手機中抬頭,瞟了一眼:“都不行,重選。”
盧峰:“哦。”把兩對戒還了,繼續選。
常思齊穿著一身古裝戲服,一屁股坐在“宮殿”的台階上,左手麻辣小龍蝦,右手握手機。
她給吳塵回微信:知道了,絕對不會亂吃東西!
發完了就夾一隻龍蝦塞嘴裏,心想早知道分開了會這麽舒服,真不知道當時離家為何哭哭啼啼、萬分不舍。
她發現吳塵最近的電話和微信特別多,總是叮囑她這個那個的,便問:你最近不忙?
吳塵:嗯,在陪盧峰逛街。
常思齊:?????
兩個大男人手牽手逛街麽?她腦海閃過奇異的一幕。
吳塵:盧峰準備求婚。
常思齊:?????
常思齊:這就不夠意思了啊,居然趁我不在求婚,完美地避開了我!
吳塵:這種熱鬧有什麽好湊的?
常思齊:這麽重要的一幕!我都無法見證!
吳塵:重要?
常思齊:當然!
想到自己二人,她又發微信:這麽一想,我都沒有向你求婚呢,真是遺憾。
吳塵學她,打來一連串問號:?????
常思齊:以後補給你。
身後唐唐喊她去對台本,她把手機塞給唐唐,又吃了一口小龍蝦,抹著嘴。
吳塵見她那頭很久沒回消息,撥了個電話過去,唐唐接了起來:“思齊姐去對台本了。”
吳塵:“嗯,那沒什麽事了。”說著就要掛。
唐唐抓緊補刀:“對了,思齊姐偷吃小龍蝦!超麻超辣的那種!”
常思齊對手機鈴聲是很敏感的,她剛想回頭接電話,就聽到唐唐背後告狀,她手中拿著一把道具長劍,直接架在唐唐脖子上:“信不信我一劍封喉?”
唐唐雙手遞上手機,愁雲滿臉:“是吳導讓我盯著你的,我也是被迫的。”
常思齊接過手機才放下“長劍”,眼睛瞪著唐唐,一臉要吃人的模樣,開口語聲卻在討好賣萌:“別聽他瞎說,是別人買的,我就舔了一口。”
唐唐轉身就拿起自己的手機,點開微信,收了吳塵發來的紅包,臉上的憂愁煙消雲散,轉而喜上眉梢。
昆士蘭酒店的泳池邊,年輕的男男女女們喝著酒,聊著天,泳池連著的大廳中,音樂聲嘈雜,舞池中央群魔亂舞。
吳塵在泳池僻靜的角落找了條椅子坐下,他並不喜歡這類鬧騰的環境,但盧峰非要拉他來給自己壯膽。
費雪娜居然站在了舞池正中央,妖嬈的身姿,妖嬈的舞姿,一臉找回了自我的表情,跳沒兩下,盧峰把她拉走了。
費雪娜拍了拍他的臉蛋:“你到外頭坐一坐,我等會兒就過去找你好不好?”
盧峰倔強:“不行。”他剛才看到她跳舞時,有男人趁機吃她豆腐。
最可惡的是這些人都不知道從哪裏冒出來的,他可沒邀請這些人,甚至壓根不認識。
費雪娜推搡著他:“去吧去吧,我就活動活動。”
這派對是盧峰組織的,但是這幫朋友是自動參與的,當陸陸續續的人到場,盧峰才發現費雪娜的朋友是真的多,還很雜。
他一個要求婚的人,如今被晾在一旁,費雪娜站在舞池中央,被一群男人環繞著。
吳塵見盧峰氣鼓鼓地走過來,問:“你準備什麽時候開口?”
盧峰:“不求婚了!愛嫁誰嫁誰去,哼!”
吳塵立馬起身:“那我走了。”
盧峰更氣了:“你們都欺負我!我也走了,我也不管了!”
吳塵:“那正好一起走。”
盧峰一把拉住他,吳塵就知道他不會放棄,特意逗他呢。
吳塵坐回原位:“你再耐心等會兒。”
盧峰為了這次當眾求婚還私下找吳塵排練過,可以說是很盡心盡力了,就連此刻他都還在緊張,坐立難安的。
盧峰:“我再去一趟衛生間。”他一緊張就愛跑衛生間。
他一走,就有女人主動走到吳塵跟前來,很是大膽地主動搭訕:“一個人來的?”
吳塵:“不是。”
那女的在他一旁的椅上坐下:“那是被玩伴拋下了?”
吳塵:“算是。”
女人一身超短裙,坐著的時候刻意扭啊扭的,大腿越露越多:“那就換一個玩伴,你看我怎麽樣?”
吳塵隻是用一種探究的目光去觀察她,心想現在的年輕人還真是玩得開。
這類派對,常常有各種所謂的朋友的朋友出現,這些人,就是來釣妹子、勾搭漢子的。
女人看著他身上的著裝,估算著他的身家,眼前的男人英俊、年輕,但是一身不菲的衣著,她的眼眸愈發亮了。
這種男人,身邊是不會缺女人的,而且他還出現在這種派對上,肯定很會玩,女人見他久久不說話,以為他故意吊胃口,主動開口:“你別跟我玩欲擒故縱那一套,行麽?”
頭一回聽到有人說他欲擒故縱,吳塵都笑了,正想站起身,躲開眼前這個主動纏上來還倒打一耙的女子,遠遠就聽到費雪娜的聲音:“哪裏來的美妞哦,居然讓我們的吳塵導演都要玩欲擒故縱了!”
她說話聲音極為輕佻,手上還拿著手機,正在跟常思齊視頻:“四七,你看看你老公,你才離開七八天,他就做出這種事情!”
費雪娜特意把手機擴音鍵打開,常思齊的聲音就傳了出來:“你身後好像有一片泳池唉!”
費雪娜說:“是啊,的確是泳池。”
常思齊:“顏色挺好看啊,碧藍碧藍的呢!”
費雪娜大聲道:“可不是嘛,因為是碧池啊!”
因為是碧池(bitch)啊!
那女的聽懂了,一臉懊惱,咒罵著離開。
吳塵見著費雪娜和常思齊一問一答的,失笑,費雪娜把手機遞給吳塵:“自己交待吧。”
吳塵問:“收工了?”
常思齊:“沒啊,娜娜說十萬火急,我還以為什麽重要的事呢!”
一旁費雪娜湊過來:“這還不重要?你老公居然跟人玩欲擒故縱!”
常思齊:“一邊去,我對我老公有信心。”
費雪娜:“有沒有良心?我剛還替你手撕了綠茶婊。”
常思齊忽略了她,朝著吳塵拋飛吻:“mua,我繼續工作了,你們玩得開心。”
吳塵莞爾,語聲溫柔:“好。”
費雪娜拿回手機,對著常思齊說:“希望你們更膩歪一點,早點厭倦彼此,好聚好散。”
常思齊:“希望待會盧峰當眾拒絕你,讓你顏麵掃地。”
費雪娜:“嗬嗬。”
那頭已經掛斷。
吳塵問:“準備得怎麽樣了?”
費雪娜:“嗯,可以了,他人呢?”
吳塵:“衛生間。”
費雪娜:“我家小帥哥就是可愛,屎尿都比別人多。”
吳塵:“……”
盧峰回來了,吳塵問:“可以開始了沒?”
盧峰深呼吸了幾口氣:“嗯!”
他穿過人群,走進舞池,又被亂舞的“群魔”撞來撞去,好不容易走到了最前方的一塊舞台,拿起話筒:“喂喂!”
大家依舊鬧哄哄的,沒人搭理他。
盧峰有點著急,朝著身邊的工作人員狂甩眼神進行暗示。
工作者把音樂關了。
眾人終於停了,大家不明所以地轉身看舞台。
盧峰看著下頭烏壓壓的人,咽了咽口水,莫名緊張:“那個……今天,我……我是來……”
說到後麵半句話的時候,所有人都沒聽清,因為話筒忽然沒音了,隻有吳塵知道,他說的是“向費雪娜求婚的”。
他對著話筒“呼呼”地吹,吹出來的聲音震天響,大家因為刺耳還堵住了耳朵,讓盧峰十分尷尬。
他鼓足勇氣再次開口,這回一鼓作氣:“我今天是來向……”
後半句說到要求婚的話又被不爭氣的話筒給吃了!
下頭的人哈哈大笑,一旁的工作人員拿著另一個話筒,問他:“這位先生,你到底是來幹什麽的啊?”
盧峰急了,讓工作人員給換話筒,他拿起了新的話筒,用手掌拍了拍,聲音再次如雷穿耳。
他心想這話筒這麽大音量,這回總該可以了,於是他直接對著話筒吼。
一張嘴,話筒又沒音了,他吼的那句“我是來求婚的”又沒傳出去。
費雪娜在後台,手中掌控著調音設備,看著盧峰憋紅了臉的模樣,都快笑岔氣了,連一旁的dj都看不下去了:“姐姐,你就放過他吧,人好歹一大男人!”
費雪娜終於拿來一個話筒,走上了台:“大家不要笑了,他今天是來向我求婚的。”
下頭的人聽了,笑得更歡樂了!
盧峰吃驚地轉身,隻見費雪娜一身白婚紗,手中拿了戒指盒,他一掏口袋,自己的戒指去哪了?
人群的最角落,吳塵手握紅酒杯,遙遙地朝他舉杯,臉上的笑容充滿了深意。
費雪娜繼續衝下頭的人說:“今天在場的各位都是我邀請來的朋友,大家不要笑,給我男人一點麵子。”
下頭又是一陣爆笑。
盧峰簡直是十臉懵逼,這些人都是費雪娜邀請來的?
場控人員打開了電子大屏幕,屏幕上開始播放視頻。
盧峰看到的居然是自己穿著開襠褲時的照片,驚得差點摔下台去。
而那張照片,還是費雪娜特意向當年的孤兒院工作者要來的。
費雪娜:“下麵向大家介紹一下我男人。”
伴隨著柔和的音樂,大屏幕依次播放著盧峰和費雪娜從小一起長到大的照片,費雪娜在一旁很不要臉地解說:“大家都看到了,金童玉女、郎才女貌,這是一對從小一起長大的青梅竹馬,廢話不用多說,各位的祝福語我也都收下了。”
屏幕跳轉,費雪娜的朋友們提前給她錄下的祝福視頻陸續播放著。
她的一幫子損友,說話也幹脆。
隻見一個說話娘娘的男人道:“大家一道浪了這麽多年,看你忽然收收心準備過日子了,我們就……不放心了,都以為你見鬼了。”
另一個姑娘跳出來,繼續說:“但是依舊要祝福你,希望你今天求婚成功,抱得美男歸!”
也有的大罵:“叛徒,說好的陪我單身一輩子呢?”
……
一個個朋友,或送祝福,或損著費雪娜,這些提前錄視頻的朋友幾乎都在場,現場一陣陣歡呼與高.潮,異常熱鬧,隻有盧峰全程憋紅著臉。
視頻播放完畢,最後跳轉一張圖片:arryme?
盧峰成了所有人的焦點,在眾目睽睽之下,費雪娜穿了婚紗主動走向盧峰,單膝跪地,打開了戒指盒。
盧峰扛不住這麽大的壓力,羞澀地一把接過費雪娜遞過來的戒指,抓了戒指就捂著臉跑下台。
下頭那群朋友一擁而上,堵住了他,大家鼓掌,齊聲叫嚷著:“接吻!接吻!”
泳池邊上,原本是盧峰安排的煙花,此刻被點燃了,炸裂在天空,映照著盧峰嬌羞的臉蛋。
他被費雪娜這群朋友抬著回到了台上,放回費雪娜跟前,看著就像一群白骨精和各路妖怪抬著唐僧,把他交給女兒國的國王。
盧峰被一幫人架著,手一抖,戒指掉了,他急得大聲嚷嚷:“啊啊啊我的戒指!”
遠處,吳塵拿著手機給常思齊直播著現場。
那頭,不光有常思齊,還有經紀人鄒姐、助理唐唐,以及劇組的好多人湊在手機後頭看,唐唐好奇地問:“被求婚還不好?盧峰哥怎麽一副要逃跑的樣子啊?”
常思齊:“娜娜這麽玩他,是不是太過分了……”
唐唐:“這麽精心準備的求婚,換我肯定嫁了!”
常思齊:“是娶。”
唐唐:“就算是男人求婚我也嫁了。”
泳池派對開到很晚,曲終人散的時候,盧峰已經喝得醉倒了,費雪娜也喝高興了,手舞足蹈的,吳塵和幾個工作人員直接把他兩抬到了酒店的房間裏。
費雪娜卻一把拉住了吳塵,把他拖到落地窗邊:“哥,我今天高興,你陪我說說話。”
兩人看著這座城市迷離的燈光。
吳塵:“長輩搞定了?”
費雪娜:“嗯,還得感謝張菊那一刀,我昏迷的那一陣,我爸媽徹底想通了,也看到了小峰的好。”
提及長輩,她將一張銀行卡還給吳塵:“我爸媽搞定了,你爸媽就不管了。”
吳塵接過銀行卡,那是他交給盧峰的。
費雪娜:“要說叛逆,其實我們都比不過你呢,小峰把銀行卡甩給父母的時候,你其實很爽吧?”
吳塵笑笑,不說話。
費雪娜:“我們這種家庭出來的孩子,最痛快的莫過於經濟獨立以後拿錢和房產證甩父母,然後告訴他們,我們愛幹什麽就幹什麽,他們管不著。大家都這麽想,隻有你做到了。”
吳塵不愛聊自己,轉而問她的事:“你這算是金盆洗手、隱退江湖了?”
盧峰大大咧咧的,可能沒想進去,但吳塵一眼就看明白了,費雪娜今天特意把她那群正經的不正經的朋友全都叫上了,頗有一種向大家宣告的意味。
費雪娜:“是啊,萬花叢中過,發覺一切也不過如此。”
吳塵斜眼看她,她讀懂了他的眼神,道:“哥,你總覺得我是壞女人吧?”
沒等吳塵開口,她繼續說:“我啊,不是壞女人,我就是不相信愛情而已。”
吳塵跟她一起長大,這還是頭一回聽她說出內心真實想法,也挺驚訝。
費雪娜還在喝酒:“不,也不是……我相信愛情,隻是不相信我會是能幸運到遇上愛情的那一撥,因為悲觀,所以肆無忌憚呢。”
吳塵:“小峰是值得信任和托付的。”
費雪娜:“嗯,他是的,是我對他感到歉疚。”
吳塵:“歉疚什麽?”
費雪娜回味著烈酒的味道,砸吧著嘴:“就說說黃粱吧,的確是我惹出來的事,我知道小峰很介意,他隻是不說。”
她消沉的那段時間,盧峰忍著不快,跟在她身後各種安慰和照顧。
吳塵:“你對黃粱呢?”
費雪娜擺著酒杯:“歉意……我對不起他,也對不起盧峰。”
吳塵:“你同時愛著黃粱?”
費雪娜:“不是的,就是歉意,沒了。”
吳塵:“那你不必歉疚。”
費雪娜:“為什麽?”
吳車:“黃粱未必有多愛你,他自殺的真正原因,是骨子裏的懦弱,甚至是自私。”
費雪娜被這句話衝擊,被酒精浸泡到迷離的雙眼都亮了亮:“為什麽?”
吳塵:“他是一個物欲很強的人,一直想著擺脫原生家庭,可又因為無法融入到更上一層的階層而痛苦,所以他一直尋找著家族企業的女兒,就像你,就像許芸,他沒有付出真心,你們也沒有,但他卻想用身體交換的方式換取他想要的階層上升,最後沒能實現,許芸說了實話,堵死了他唯一的路,撕裂了他的這個幻想,於是,他用跳樓的方式來逃避這個世界。”
吳塵的這些深刻分析衝擊了費雪娜的思想,她從震撼中回過神,抱怨:“哥,你怎麽不早點跟我講!”
吳塵:“我也是最近才想明白。”
費雪娜:“你這個腦子,如果來公司上班,那些大客戶小客戶,以及他們的錢包,還不是一眼被你看穿?”
吳塵:“我對做生意沒興趣。”
費雪娜:“不過你真的變了好多呢!”
吳塵:“哪裏?”
費雪娜:“你剛才問我,是不是同時愛著黃粱,我的媽唉,你也會說愛不愛的這種話呢!”
吳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