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八章 雨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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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兩人這麽站著對視了一會兒,天邊突然傳來一聲極大的雷鳴聲,白洛伶被這突如其來的聲音嚇到了,驚叫了一聲,下意識的躲進左夜曦的懷裏,雙手環了他勁瘦的腰。

    左夜曦僵硬在原地,大腦有一瞬間的空白,任由沈亦澤闖進自己的懷抱,同時,他的手不知道該放在哪裏。

    世界在這一瞬間突然安靜下來,兩人都有些不知所措。

    過去的很多個雷雨天裏,白洛伶是這麽緊緊抱住左夜曦的。

    你不要放開我

    好好,我不會放的。

    不行我們要擬一份協議

    什麽協議

    左夜曦永遠都不能放開白洛伶的協議

    傻瓜,這還要擬嗎我發誓,我左夜曦永遠都不會放開白洛伶

    這一段回憶同時在兩人的腦海裏炸開,綻開成煙花,在他們的世界裏肆意的絢爛著。

    他們都被過往束縛著,站在原地動彈不得。

    轟

    忽然,天邊又是一陣震耳欲聾的雷鳴,伴隨著一道耀眼的閃電,雨點滴答滴答的狠狠的砸到了地麵。

    兩人被冰冷的雨水澆醒,白洛伶猛地退後一步,離開了他的懷抱,對左夜曦詢問的眼神躲躲閃閃。

    沈亦澤著急的說:下雨了,我們快去找二哈

    左夜曦收斂了那道讓人如芒在背的目光,點頭道:好。然後打開了傘,跟沈亦澤急促的腳步,把傘都傾向他那邊,自己被淋了個遍。

    汪嗚一聲低聲的嗚咽聲在草叢裏傳來。

    白洛伶緊鎖的眉頭忽然舒展開來,臉滿是欣喜,她忙用手扒開蔥鬱的草叢,果然在裏麵看見了二哈。

    二哈終於找到你了,你跑到外麵來幹嘛啊白洛伶把它抱在了懷裏,它的身體有些瑟瑟發抖,顫巍巍的,像是受到了驚嚇。

    身的毛有些濕了,但沒有濕透。

    左夜曦說:找到了快回去吧,雨越下越大了。

    剛說完,雨點猛然加大,猛地朝地墜落,打在他們的傘,聲音很大,刹那間,他們被大雨包圍了。

    大雨迎合和大風,還有雷聲和閃電,這個夜晚狂躁無。

    這場雨看起來還有加大的趨勢,左夜曦回頭一看,發現他們已經離別墅很遠了,雨又下的那麽大,路飛快開過的出租車,都不帶停一下的,這樣的天氣,肯定不會攔得到車。

    他又看了看路邊的旅店,門都關的嚴嚴實實的,看來他們是不能在外麵住個店湊合一晚什麽的了。

    左夜曦想了想,便對沈亦澤說:先到屋簷下避避雨。

    好。沈亦澤緊緊抱著罪魁禍首二哈,跟著左夜曦躲在了屋簷下。

    由於是白洛伶隨手拿的傘,沒來得及看清大小,趕了出來,現在撐開來才發現,這傘較小,剛好隻夠覆蓋兩人的大小,她隻能和左夜曦貼肩站著。

    但是她注意到,左夜曦都把傘傾向自己這邊來了,他自己一直被淋著,算身體再好的人,也經受不住大雨的連番轟炸,她開始擔心起左夜曦的身體。

    於是她開口:你不用這麽照顧我的,把傘往你那邊移移。

    左夜曦平淡的說:沒事,我身體你好,不會這麽輕易生病的。

    白洛伶對他的這麽輕易這句話,不敢恭維。

    她態度堅持:你還是往你那邊移一下吧,你又把外套給了我,現在隻穿著一件薄襯衫,很容易感冒的。

    左夜曦想了想,一個大膽的念頭霸占他的思想,幾乎是不用思考的,他忽然邁開腿,走到了沈亦澤麵前,在他震驚的目光下緊緊的把他抱在了懷裏。

    沈亦澤想掙紮,但是他死死的把他禁錮著。

    他冰冷的唇貼在她的耳邊,輕笑道:這樣,我們兩個人都不用被淋了。

    白洛伶:

    他的身已經濕了,這樣抱著她,她的衣服也會變濕的,可她現在是穿著她曾經買給他的外套,濕也不會濕到裏麵。

    她的臉被他濕噠噠的頭發蹭著,感覺有些癢,她的心髒莫名其妙也跟著有些癢,像輕盈的羽毛滑落大海,驚不起波瀾,但卻細細撩動著平靜的海麵。

    一時間,她竟放棄了掙紮。

    熟悉的氣息非常霸道的環繞在她的呼吸之間,讓她無處可逃,也好像不想逃。

    左夜曦非常貼心的給二哈騰出了一些空間,讓二哈不至於會被他一個不小心被擠疼。但是二哈作為今晚的主角,卻被橫在兩人間,不滿的嗚咽。

    這個世界在下雨,她卻感覺被她鎖了很久的世界突然有微風輕拂,細雨輕掃,已經枯萎的花又變得嬌豔起來。

    她享受這一瞬間的放縱。

    白洛伶緩緩閉了眼睛,在他看不見的背後,極力的汲取他的味道,安心的待在久違了的懷抱裏,一滴溫熱的淚水卻伴著雨水一起落在他的肩。

    當是自己最後的慰藉吧,當是自己現在還是白洛伶,他還是以前的左夜曦吧。

    大雨轉變成了暴風雨,一點都沒有要停歇的跡象。

    沈亦澤站的有些累了,讓左夜曦鬆開了懷抱,她抱著二哈坐在濕漉漉的門檻。

    左夜曦皺著眉看了看,說:亦澤,你把外套脫下來,墊在地,坐在外套去,地這麽濕,這麽坐不好。

    白洛伶看著這件自己親手送給他的外套,隻覺得有些不忍:我看你一直穿著這件衣服,肯定很重要吧,我還是這樣坐著吧。

    左夜曦笑了笑說:沒事,衣服髒了可以再洗,可是你因為這樣,落了什麽隱疾不好了。

    白洛伶送他的東西,他自然是很珍惜的,但是沈亦澤的身體也很重要,權衡之下,一件衣服還是不過一個活生生的人的。

    既然左夜曦都這麽說了,那她也不矯情了,脫了外套墊在了地,因為是長衣,她坐下來之後,還有很大的位置,她叫左夜曦也坐下來:左夜曦,你也坐吧。

    左夜曦擔心自己站著會雨會飄到沈亦澤,便不推辭,坐了下來。

    那把傘被左夜曦放在兩人麵前,顫巍巍的擋著聲勢凶猛的暴風雨。

    白洛伶看無聊也是無聊,撩左夜曦聊天,伺機套一些話,想著,她便叫了一聲:左夜曦。

    左夜曦應道:嗯

    白洛伶的大腦突然又一片空白,她要問什麽呢這些年,沒有白洛伶,你過的好不好二哈的奶奶什麽時候不在的陳伯什麽時候退休的左伯伯和阿姨還好嗎

    要問這些嗎不,不可能。她不是白洛伶,而是沈亦澤。

    一時間,她竟找不到話聊,張了張口,什麽話都說不出。怎麽會這樣

    見沈亦澤叫了自己一聲之後又許久沒有後續,左夜曦人不知偏過頭來看他,隻見沈亦澤一臉懊惱的表情。

    左夜曦溫聲問道:怎麽了

    沈亦澤又搖了搖頭,歎了口氣,說:沒事,隻是叫叫你。然後不再說話了,兀自看著被暴風雨摧殘著的樹木。

    她開始出神,無聊的想著:明天,這條街道,會是一片狼藉吧她和左夜曦兩個人,一起見證了從繁茂到落敗的過程呢

    想著想著,一股困意襲了來,下眼皮慢慢合在了一起,意識慢慢消散,頭一偏,落在了左夜曦的肩。

    在沈亦澤出神的時候,左夜曦已經在注視著他了,看他神遊在外,沒忍心叫他,於是幹脆這麽看了起來。

    沈亦澤出神的時候會有很多小動作,如輕輕皺眉,又無意識的把頭動來動去

    這些習慣,都和白洛伶一模一樣。不管他平時怎麽紳士,怎麽風度翩翩,無意識的舉動好像又會暴露本性。

    他雖然無法確定沈亦澤是不是白洛伶,但是,他總有辦法證明的。

    左夜曦一動不動的讓他靠著肩,他低頭看了看二哈,二哈也不知道什麽時候睡著了。

    他心裏不禁發笑,這一人一狗,真是可愛。

    你們啊,太沒心沒肺了左夜曦摸了一下二哈的頭,小聲嘀咕著,眼眸帶笑。

    又過了半個小時,風勢漸漸變小,猛烈的雨點也跟著消退。他一直覺得雨是一種很任性的東西,想來的時候不管不顧,想走的時候又瀟灑扭頭。

    左夜曦把二哈從沈亦澤手裏抱下來的時候,二哈突然醒了,他便把沈亦澤背在身後,拿已經被摧殘的差不多的雨傘和髒兮兮的外套,叫二哈跟在身邊,走了回去。

    白洛伶醒過來的時候,發現自己是躺在床的。

    她努力回想著昨天晚的情景,隻記得自己模模糊糊的睡著了,是左夜曦背自己回來的嗎

    她看向窗邊,好像已經天亮了。她赤著腳走下床,站在窗邊,打開百葉窗,發現窗沿下還掛著一個晶瑩剔透的玻璃球體做成的風鈴。

    清晨,一陣微風悄無聲息的拂過,搖晃著漂亮的風鈴,發出清脆的響聲,很動聽;還帶著秋天枯草特有的味道,掠過她的鼻尖,如果她現在是穿著長裙,留著長發,好了白洛伶默默地想著,有一陣苦澀彌漫心頭。

    她房間的傳窗戶正好對著馬路的方向,她站在窗邊發著呆,視線裏突然出現了左夜曦。

    左夜曦穿了一件米色的長衣,她又想到自己昨天晚已經把黑色那件弄髒了。

    他的手牽著二哈,嘴角的微笑恰到好處,很美好的一個場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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