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三章 她的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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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左夜曦頭也不抬的說:嗯。 vw想了想,好像又想讓沈亦澤能安心一點,又解釋道,我在野外特訓過一個月,這些都隻是基礎。他這句話的本意是想讓沈亦澤不要擔心,要相信他。

    然而不由自主的,他又想起那年他自己一個人穿過樹林,躲過陣陣埋伏,在敵人遍布的地方生活了一個月,那時候他是孤軍奮戰,所有人都是他的敵人,他沒有夥伴,他隻能靠自己活下去,但是當時他隻有一個心念,是要讓自己變得更加強大,強大到可以保護自己所愛不受傷害。

    但是現在和那時候不同,他不再是孤身一人,還有沈亦澤和他在一起,他想,他要好好保護沈亦澤,把他當成白洛伶一樣來守護。

    沈亦澤自然是不知道他的想法的,說:你們真的能什麽都不帶,在野外生活那麽久嗎

    左夜曦好笑道:其實也是帶的,不過吃完了之後要自己找東西吃了。是那時候,他學會了鑽木取火,吃完了分配的壓縮餅幹之後,他要自己找東西吃了,什麽野兔野豬,他都烤來吃過。

    他在那裏不是享受生活的富家公子,而是作為一個軍人在戰鬥,為了活下去,什麽都能吃。

    沈亦澤又問:那要是有些人吃完了帶的東西,又找不到東西吃,是不是要被餓死她對這方麵並不了解,而且她對這些也有興趣,一個問題接著一個問題問著左夜曦。

    左夜曦笑了笑,伸手在沈亦澤的頭揉了揉,說:傻瓜,教官怎麽會看著他的士兵餓死。

    特訓的時候,教官會在培訓地的各個角落都會裝有攝像頭或者派人暗監視什麽的,怎麽會讓士兵餓死等他們被淘汰的時候,自然會有人派人來把他們接回去,不至於被餓死。

    對於左夜曦突如其來的親密舉動,白洛伶先是一怔,隨後又將心底快要升騰而起的情緒強行壓了下去,不自在的應了一聲,沒有再問什麽問題了,隻是呆呆的看著左夜曦手的木頭,直到木頭在左夜曦的努力下燃起了火。

    見木頭已經生火了,左夜曦對沈亦澤說:亦澤,我們回帳篷去吧,夜裏風大,小心感冒了。

    沈亦澤應了一聲,鑽進了帳篷,但是他看左夜曦卻沒有跟進來,疑惑的探出一個頭,問道:左夜曦,你怎麽不進來

    左夜曦說:我再去找些木頭,不能讓木頭燃盡。有些動物很怕火,有了火的話它們不會靠近帳篷。反之,如果火突然滅了,他們很有可能會被半夜出來獵食的野獸攻擊,所以,他要保證火一直在燃燒。

    白洛伶心裏一動,很久沒有過的感動之情在這個夜晚突然升騰而起,她看著左夜曦在周圍忙活的身影,突然感覺鼻子有點酸。

    她猶豫了一下,終是開口:左夜曦,我和你輪班看守吧。她怕左夜曦對她太好,她會忘記左夜曦給她帶來過的痛苦。

    白洛伶是個極其容易被感動的人,別人對她好一分,她會想著回別人萬分。

    左夜曦聞言,撿著木頭的動作微微一頓,隨即說:不用,我來,你身體弱,好好休息吧。他隻是想好好保護沈亦澤,僅此而已。

    沈亦澤仍然堅持:可是,你不睡覺的話明天精神會不好的。天知道他們兩個還要在這個鬼地方待多久要是一個月呢左夜曦要一個月不睡覺嗎

    左夜曦把木頭抱了回來,放在火堆旁邊,身的衣服也早髒透了,但是他的氣質依然高貴優雅。

    他看著在跳動的橘黃色火光顯得更加柔和的沈亦澤,微笑道:我白天會找機會補交,你不用擔心。他除了是左家的當家之外,也是訓練有素的軍人,而且他本身也是睡的很少,不需要多做休息,一天睡個四五個小時已經精神的不得了的。

    但是沈亦澤他不同,他從小身體底子弱,還三天兩頭發病,左夜曦是絕不可能讓他守夜的。

    沈亦澤還想說,但是左夜曦搶先一步說:好了,不早了,睡吧。

    白洛伶仔細思量了一下,見左夜曦態度堅持,也不再多說,便由了他去吧,她鑽回了帳篷,把自己的身體縮在睡袋裏,閉了眼睛。

    左夜曦則是坐在火堆旁邊,撿了一根畢竟細長堅固的新鮮樹枝,從背包裏翻出了一把小刀,然後把樹枝的兩旁都削尖了去,以防遇到什麽野獸,到時候也有東西防身。

    做好這一切之後,他開始看著火堆發呆,但是精神還是保持著警惕。

    不知道過了多久,沈亦澤從帳篷裏叫了一聲:左夜曦。

    左夜曦馬回道:我在。

    然後出現了一下對話:

    沈亦澤:左夜曦。

    左夜曦:嗯,我在。

    又是重複了幾次這樣的對話之後,沈亦澤才在左夜曦的名字後麵加了幾個字。

    白洛伶睜開眼睛,望著帳篷頂,語氣平淡:左夜曦,我睡不著。她本來想叫叫左夜曦,隻是為了確認帳篷外的左夜曦沒有出什麽事。

    可是她沒料到,左夜曦每一聲帶著暖意的我在,都在她的心髒裏瘋狂的翻湧著,讓她沒了倦意。

    在沈亦澤說了這句話之後,左夜曦很久沒有說話,在她以為左夜曦不會再說話的時候,左夜曦卻突然鑽進了帳篷,誰在了她的身邊。

    左夜曦鑽進來的時候,她似乎還聽到了一聲帶著寵溺意味的歎息聲。

    然而左夜曦直接睡在了她的身邊,他柔柔的說了一聲:我在這裏,亦澤,你安心睡吧。他以手臂為枕頭,因為沒有被子,所以他什麽也沒有蓋,可能很冷,但是他卻表現出一副他不冷的樣子。

    左夜曦說了這句話之後,閉眼睛睡了,但是白洛伶想,她是無論如何也睡不著了。

    左夜曦躺在了她的身邊,距離很近,她甚至一翻身,能觸碰到他。不一會兒,她的耳邊響起了左夜曦輕微的,均勻的呼吸聲,鼻尖充斥著左夜曦霸道的氣息,無一不讓她心跳加速。

    她很擔心自己那麽快那麽激烈的心跳聲會被左夜曦聽到,所以極力說服自己要鎮定,可是光是想到左夜曦現在和她躺在一起這個認知,讓她控製不住的麵紅耳赤,小鹿亂撞。

    白洛伶在心裏苦笑,她已經不是十八歲的小姑娘了,怎麽還像年輕時那麽單純。

    她的身邊躺的可是她的仇人啊她還愛左夜曦和她該恨左夜曦這兩個極度鮮明的認知讓她無心煩氣躁,胡思亂想之際,她竟迷迷糊糊的睡著了。

    等沈亦澤呼吸均勻之後,左夜曦睜開了眼睛。他偏過頭看向已經熟睡的沈亦澤,目光在黑暗之依然炙熱著,好像有什麽在他幽暗的眸子裏跳動。

    看了不知道多久,最終,他還是輕手輕腳的起了身,離開了帳篷,給快熄滅的火堆裏舔了幾根木頭,讓火苗蹭蹭的又升了起來。

    這天晚,白洛伶做了一個夢。

    夢裏,她走在一個雨林裏,身邊並沒有其他人,隻有她自己,這個雨林非常廣闊,但是樹木太多,她怎麽走都走不出雨林,一直在雨林裏繞著圈子。

    雨林裏的樹木都非常高,可以用參天大樹來描述,它們的葉子很茂密,不知道是擋住了太陽還是天根本沒有太陽的原因,雨林裏顯得很昏暗。

    她穿梭在這片雨林裏,沒有人來找她,也沒有人發現她,她隻有孤獨一人,她很慌張。

    這時,雨林裏傳來了不知道是什麽鳥叫聲還是什麽動物的叫聲,很淒厲,劃破了雨林死一般的沉寂之態,隨著這個詭異的聲音,隱藏在雨林暗處的不知名的東西也開始紛紛嚎叫,她感覺自己置身於黑寡婦編造的一張專用來捕捉獵物的蜘蛛裏。

    她是獵物,等著各方野獸來分食。

    這個可怕的念頭在白洛伶的腦子裏突然冒了出來,她看四周昏暗的環境感到更加恐懼,她想逃離這裏,她開始瘋狂的喊著救命,但是這個方法在危險密布的雨林裏並沒有什麽作用,她喊到聲嘶力竭,也沒有看到一個人影。

    反而引起了潛伏在雨林裏的捕獵者的注意,那些野獸向她走來的聲音越來越近,它們散發著恐怖的長嘯。

    毒蛇蝙蝠野豹等等的獵物爭先恐後的朝她跑來,生怕她被其他掠食者叼了去。

    白洛伶看著周圍越來越多的野獸,終於忍不住蹲在地,歇斯底裏的大哭大喊起來,模樣非常狼狽。

    突然,一隻白色的野豹前身一躍,猛地朝她撲來,她絕望的閉了眼睛。

    然而,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她沒有感到預想的疼痛,而是感覺有什麽東西檔在了自己麵前。

    她心有餘悸的緩緩睜開眼睛,隻見一直威風凜凜的獅子擋在了自己身前,嘴還滴著血,而那隻攻擊她的野豹此時正奄奄一息的躺在布滿青草的地,喉嚨裏被咬破了一個大口子,正大量的流著血,它躺的那片地方已經被血染成了紅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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