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七十一章 透骨冰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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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等她走後,那個掃地阿姨這才直起了彎著的腰,拿出手機打了個電話,電話沒多久打通了,她看著白洛伶離開的方向,說:他過去了,你準備一下吧。 vw然後不等那邊回答,掛了電話,提著她的桶健步如飛的下山去了。

    白洛伶走到懸崖邊的時候,隻看到懸崖的護欄缺了一個口子,那個口子足足可以掉下去個人,再一看,她發現那個護欄的缺口掛著一條圍巾,正在風飄搖著,風向吹向了懸崖邊,好像下一秒,圍巾會被風吹得掉下去。

    白洛伶想起剛才那個掃地阿姨說,那女人頭戴著一條黑色的圍巾,而且精神看起來也不太正常,現在這條黑色的圍巾正勾在護欄的缺口,周圍也沒有其他人的身影。

    她暗道不好,這女人不會是跳下去了吧她立即走到了懸崖邊,打算伸頭看向懸崖下有沒有那女人的身影。

    白洛伶一心想著那個女人,完全沒有注意到,有一個穿著黑色衣服的女人,正在向她慢慢靠近,手裏還拿著東西。

    她往懸崖下看了看,發現下麵一片漆黑,而且環繞著白色的濃霧,一點都看不清下麵的情形,她皺了皺眉,擔心那女人真的是掉下了懸崖,現在是死是活都不知道。

    想了想,於是便打算報警。

    她剛想轉身往回走,突然被一個人用一塊濕布捂住了口鼻,手還被鉗製住,動彈不得。

    白洛伶第一反應是,她又被算計了但是現在才明白過來,顯然已經晚了。濕布應該放了迷藥,她猝不及防的吸入了一些,現在已經有些昏昏沉沉的,但是意識還沒有完全被抽離,還有一點清醒。

    她閉了眼睛,意識被完全抽離之前,她聽到了那個女人說:左先生,已經辦妥了

    嗬嗬,又是左夜曦。

    再次醒來的時候,她發現自己躺在了一片潮濕的泥土,身被雨滴砸下來的感覺異常清晰。

    她第一個念頭是:很冷。

    不是冰雪覆蓋身體的寒冷,而是秋雨浸透骨髓的陰冷,是用衣服也暖不了的透骨寒意。

    白洛伶動了動身體,發現身體有些麻,暫時起不來,於是她便這樣躺著,努力睜開眼睛,但是雨水砸在眼睛,讓她的視線非常模糊,依稀可以看出這裏樹木成林,空灰暗,隻有雨水反射的微弱的光線,但是也沒有什麽用。

    不過她可以獲得一個信息:這裏是一片樹林。

    身體麻著起不來,試著動了好幾次都不成功,索性也隻好認命般的躺著,靜靜地身體恢複了知覺之後,白洛伶才慢慢的站了起來,想要看清周圍的東西,但是現在似乎已經是晚了,雨勢又大,又沒有光線,讓她很難看清周圍的環境,她隻知道自己被人扔在了一個鬼地方,而且這個鬼地方絕對不是什麽好地方是了。

    昏迷之前她聽到了那個女人說了那一聲左總,不用想都知道,除了左夜曦,還能是誰。

    他一定要來s市的目的,其實是為了實現他的計劃吧想起他裝的那一副關心她的樣子,她覺得惡心。

    他既然那麽想讓她從這個世界消失,那在熱帶雨林的時候為什麽不直接把她弄死,還要裝作一副不離不棄,算犧牲自己也不會拋棄她的樣子不覺得這很多此一舉嗎是因為無聊想逗她玩還是別有目的

    左夜曦的目的再大,也不過是想讓她死而已吧,那又為什麽要如此大費周折的陪她玩

    白洛伶此刻突然有一種欣慰的感覺,真好啊,能早點認識到左夜曦的真麵目,不用一直被他的外表所欺騙,這是一件好事呢。

    可是用父母的生命換來的代價,她實在是付不起,她寧願一直被左夜曦欺騙著,也不願意讓她的父母此離世。

    他們什麽都不知道,不知道自己什麽時候得罪過仇家,不知道自己的車子突然會失控了,不知道別人為什麽要殺他們。

    甚至不知道殺他們的凶手是誰。

    白洛伶站在原地,頭是一片黑暗的天空,大雨傾盆,像斷了線的珠子一樣,砸到她瘦弱單薄的身,讓她感受著來自大自然對她的惡意。

    腳下是一地因為雨水的澆灌而潮濕的泥土,她的鞋子水混著泥土,像灌了鉛一樣沉重。

    黑暗的她早已被大雨淋透了,短而柔順的頭發濕噠噠的垂了下來,貼在她的臉頰和額頭,濕漉漉的感覺讓她感到非常的不舒服。

    衣服也緊緊的貼在了身,雨水冰涼的一遍又一遍的浸透她的身體,讓她承受著徹骨的冰冷。

    她的耳朵裏一直都循環著淅淅瀝瀝的雨聲,和雨滴拍打著樹葉的聲音,好像全世界都隻剩下了這種聲音,其他的聲音完全被大雨覆蓋住了。

    微微抬了抬腳,然後一步一步的走出了這片泥地,毫無方向的走著。

    雨水很冷,但是她現在好像已經感受不到冷意了一樣,在無邊的黑暗裏像提線木偶一樣邁著沉重的步伐,徑自走向深淵深處。

    心身體更冷,突然對身體的冰冷感到麻木了。

    借著泥地裏坑坑窪窪的雨水反射的微光,白洛伶找到了一個小山洞,大小正好可以讓她進去避雨,於是她毫不猶豫的走了進去。

    即使在令人恐懼的黑暗裏,即使這個空間裏隻有她一個人,即使她從小很怕黑怕獨處。

    但她現在好像對這些完全無所畏懼了,找到一個山洞走進去,也不去想那裏麵會不會住著什麽毒蛇猛獸,不去想會不會有東西會要她的命。

    她蹲下身體,然後抱住了自己,把頭埋在了膝蓋,像一隻刺蝟一樣,好像隻有這樣,她才能保護自己。

    也許是太累了,她竟然在這麽惡劣的環境下迷迷糊糊的閉眼睛睡著了,等再次醒來的時候,已經是第二天了。

    雨勢已經逐漸變的小了起來,聽聲音知道,沒有昨晚下的那麽大了。

    s市好像在一場大雨過後,一夕之間變冷了許多,好像開始入冬了。

    白洛伶蹲在這小山洞裏,不知道是不是因為身還穿著濕噠噠的衣服,還是這裏的氣溫一直低下的原因,她開始感覺到冬天的寒冷了。

    她睜開眼的時候,天已經亮了,看了看表,現在已經是第二天的早九點多鍾,她不知道自己是什麽時候被丟在這裏來的,但是時間一定過了很久。

    葉曜一定急壞了,他肯定在自責吧

    想了想,白洛伶決定走出這個小山洞。

    她動了動身體,隻覺得一陣酸疼的麻痛感傳遍了四肢百骸,讓她不自覺的嘶了一聲,她不再敢亂動,於是等了一會兒,等到麻痛感散去之後,她才重新動了動身體。

    這是一片不知道種的是什麽樹的樹林,樹木長得千百怪,參差不齊的,像是被風吹來的種子,然後在這裏生根發芽。

    早晨的雨也是寒冷透骨的,她淋著雨,雨水滴落在她的身,滲入她的皮膚,讓她冷的一哆嗦,不禁瑟縮了一下脖子。

    頭發還是濕漉漉的貼在她的臉,黏膩膩的讓她覺得很不舒服,但是也沒辦法弄幹,她的衣服都是濕的。

    其實她大可以等雨徹底停了之後再出來,但是她怕她等不了那麽久。

    她不知道哪裏才是出口,這裏像是一個迷宮一樣,怎麽走都走不出去,繞來繞去還是回到了原地。

    怎麽辦她會死在這裏嗎

    她突然感到呼吸有些灼熱,體溫又冷了幾分,腦袋也開始迷糊了。

    然後她又頹然的回到了那個可以避雨的山洞裏,蹲下來,像昨晚一樣,環抱著自己的身體沉沉的睡去了。

    白洛伶甚至已經帶著絕望的心情等待死亡了,她想,這樣吧,這樣。

    她太累了,這樣死去也好吧。

    但是很可惜,她的願望並沒有達成。

    醒來的時候,鼻尖充滿了消毒水的味道,耳邊還傳來了一陣一陣有規律的滴滴聲。

    她聽到有人說: 他發高燒了,心率暫時平穩,除此之外沒有什麽異常。

    之後有傳來了葉曜的聲音:好,我知道了,謝謝。

    白洛伶困難的睜開了眼睛,有氣無力的喊了一聲,葉曜她突然發現她的聲音很是嘶啞,像七八十世紀的古老唱片一樣,帶著一股磨砂感。

    很難聽。

    她這是怎麽了她剛才不是還在那片樹林裏嗎為什麽她現在又在這裏難道她剛才是在做夢

    可是那透骨的冰冷卻是如此清晰,深深地刺穿著她滿目蒼夷的心口。

    葉曜看白洛伶醒了,連忙俯身握住了她依然冰涼的手,皺著眉,滿目憂愁,低聲說著:我在。洛伶,你現在感覺怎麽樣

    白洛伶閉眼搖了搖頭,眼珠子轉動了一圈,看清這裏是醫院之後,才問:葉曜我為什麽會在這裏

    葉曜默了片刻之後,輕聲開口:我發現你的時候,你昏迷在一個山洞裏。

    他從衛生間出來的時候,突然發現白洛伶不見了,手機落在了床,厚外套也沒有被穿走,隻穿走了運動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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