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四十一章 生死未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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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慈怎麽會出了車禍呢她一直好好地啊怎麽會出車禍一定是他在做夢吧還是他喝醉了產生的幻覺一定是這樣的吧

    沈慈沈慈的肚子裏,還有寶寶呢她怎麽可能會出車禍呢

    此刻他的腦子裏一片混亂,一心要逃避著沈慈出車禍的事情,用很多借口來麻痹自己,來求證剛才左夜曦那通電話不過是他喝多了產生的幻覺罷了。 vw

    但是,無論他再怎麽不願意承認,這確實是事實。

    剛才他確實接到了左夜曦打來的電話,左夜曦也確實說了沈慈出車禍這件事,再怎麽渾渾噩噩,他都無法逃避。

    他看著零零碎碎散落在地的手機殘骸,眼眶一下子紅了起來,莫大的悲傷瞬間席卷而來,他顫抖著手,強迫自己冷靜下來,在那堆殘骸裏找出他的手機卡,再瘋了一樣的跑去手機店買了個新手機,把手機卡裝,再給左夜曦打了個電話。

    沒等左夜曦開口,顧湛宇急急忙忙的問:夜曦,阿慈現在在哪個醫院連聲音,也是顫抖的。

    左夜曦並沒有追問剛才顧湛宇的電話為什麽突然斷了的問題,而是快速的報出一個地址,讓他快點來。他發現顧湛宇的語氣非常不正常,雖然他聽到沈慈出車禍的消息之後非常慌亂,但是他的慌亂並不像是聽到老朋友出事之後的那種慌亂,而是手足無措的慌亂。

    像一對戀人,一方出了事情,另一方知道之後,第一反應是難以接受,不願意去相信事實。

    顧湛宇現在給他的感覺是這樣的。

    掛了電話之後,他微微皺著眉,直覺告訴他,顧湛宇和沈慈之間一定發生過不為人知的事情,隻是那是什麽事情,不得而知了。

    算了,等顧湛宇來了之後再問清楚。

    他什麽時候來。沈亦澤看他掛了電話之後,冷冰冰的對他說。

    左夜曦注意到,沈亦澤問顧湛宇的時候,眸子裏竟有一絲怨恨,似乎要把顧湛宇吃拆入腹一樣,他微微一愣,隨後應道:他馬來。亦澤,你不要著急。

    沈亦澤緊抿著唇,默不作聲,隻是那股環繞在他身的冷意更甚。

    左夜曦見此,也隻能在心裏默默地歎一聲氣,想了想,還是決定安靜的陪在他身邊,等著沈慈從急救室裏出來。

    八點半的時候,葉曜買飯回來了,看到左夜曦突然出現在醫院裏他也不意外,隻是直直得走到白洛伶的麵前,把手的盒飯遞給她。

    吃飯吧,你一定很餓了。葉曜並沒有刻意去喊白洛伶為亦澤,而是連稱呼都省了,他明白在這種情況裏,白洛伶一定不希望聽到他喊沈亦澤的名字。

    白洛伶沒有反應,也不去看葉曜,隻是愣愣的看著地板,神經緊繃,緊張的坐著。沈慈一秒鍾不出來,她的擔憂多了一分。

    她的心現在已經跌到了穀底,感到無的冰冷。

    看她沒有接過盒飯的意思,葉曜皺眉,勸道:沈慈現在還不知道要過多久才能出來,你今天午沒有吃東西,現在一定很餓了,你好歹吃一點吧。再這樣下去,你的身體會撐不住的,別等沈慈出來了,你熬不住了。

    他說得很有道理,找不到讓白洛伶反駁的理由,隻是白洛伶還是堅持著,不去拿盒飯,她現在不想吃任何東西,她一心想著沈慈,沈慈不出來她放不下心,沒有心思去吃東西,一點胃口都沒有。

    葉曜看她這麽倔強,還想開口勸她,但是他還沒有來得及再說話,坐在白洛伶旁邊的左夜曦接過了他遞給白洛伶的盒飯,他說:我來吧。

    葉曜狐疑的看了他一眼,看到他眼裏堅定的神情之後,猶豫了一下,最終還是放了手,他點點頭,你好好勸勸他。

    也不知道白洛伶現在到底有沒有聽他們兩個的談話,她現在是一副恍恍惚惚的狀態,好像對外界都已經沒有了感應一樣。

    左夜曦看了她一眼,思索了一下,隨後起身,半跪在她的麵前,把葉曜買回來的香菇雞肉飯打開,一陣令人口水直流的香味鑽入了鼻間,而白洛伶不為所動,如同木偶,仿佛對外界的東西沒有感知。

    亦澤,來,先把飯吃了好不好左夜曦現在的動作是手捧著盒飯,單膝半跪在她麵前,溫柔的勸說著她。

    要知道,商業的龍頭老大左夜曦,屈身跪在別人麵前,那得是多有損他威嚴的事啊可是他是這麽跪了,絲毫不忌諱,一點總裁的架子都沒有。

    隻因為麵前的人是自己最重要的人。

    沈亦澤麵色冷漠,不去理會他。

    他也不生氣,而是耐著性子,神情溫柔,如同對待絕世珍寶一樣,溫聲說著:你身體那麽弱,現在又不肯吃飯,萬一等沈慈醒來的時候,看到你昏迷在病床,你想想,她會有多傷心,你舍得讓她受傷還讓她傷心嗎

    聽到這句話,沈亦澤的眼皮動了動,冷漠的神色有些動容。左夜曦知道,他把話聽進去了,於是他繼續哄著,你也知道沈慈最見不得你受傷吧乖,我們先好好吃飯,吃飽了飯,養好了精神,才能一直守在她身邊,等她的好消息,不是嗎

    他說著這些話之後,看到沈亦澤的眼睛裏忽然泛起了水光,然後聽到沈亦澤說:我自己吃

    沈亦澤伸出手,想拿過左夜曦手的盒飯,但是手指都在顫抖著,沒有絲毫的力氣去拿。

    左夜曦也注意到了這一點,他無奈的歎了歎,看沈亦澤的目光頗為寵溺,隻是沈亦澤現在並沒有心情去注意這些,他說:亦澤,你不要動了,我來喂你吧。

    白洛伶下意識的拒絕,喊道:我不要你喂

    左夜曦對她如此抗拒的態度驚訝了一下,微微一愣,然後又說:你的手抖得連筷子都拿不住,你怎麽吃

    聞言,沈亦澤垂眸,收回了自己的手。

    左夜曦這才能一口一口的喂著沈亦澤,他耐著性子等沈亦澤慢慢嚼完嘴裏的食物,咽下去之後,又動作輕柔的喂著他,沒有一絲不耐煩的神色。

    一旁的葉曜看他的目光越發百思不得其解起來。

    一個人要是想對另一個人圖謀不軌,絕不會用那樣寵溺溫柔的眼神去看他的,算那個人的演技再好,也有露出破綻的時候,但是經過他多次觀察,左夜曦看白洛伶的眼神,從來沒有一絲異常,一直都是溫柔如水,恨不得把全世界最好的東西都給白洛伶的樣子。

    這很引人深思了。

    但是現在並不是考慮這個問題的時候,現在的當務之急還是沈慈的情況。

    這一個盒飯吃了半個多小時才吃完,左夜曦把空盒子扔到了旁邊的垃圾桶裏,又問沈亦澤:亦澤,你現在渴不渴要喝水嗎

    白洛伶搖搖頭,她現在什麽都不想,如果可以,她連飯都不想吃,剛才那一頓色香味俱全的飯菜到了她嘴裏卻味同嚼蠟一般,嚐不出滋味,現在別說渴不渴了,是有人拿刀子一下一下的捅著她的肚子,她可能都不會覺得疼。

    她的心每分每秒都在掛念著沈慈的情況。

    左夜曦見此,也隻好作罷,默默地回到他的座位陪著他一起等,無聲的給他安慰。

    晚十二點,半夜時分。

    夜裏的氣溫總是降得厲害,醫院裏又不可能有暖氣供應,這地方又是出的冷。

    白洛伶感到一陣陣的寒意泛心頭,冷的直打顫,但是她的眼睛一直黏在那扇緊閉的門,緊緊的盯著,好像生怕看不到沈慈出來一樣。

    距離沈慈進去的時間已經過去了很久,急救室的燈依然是紅色的,沒有暗過下來,她心髒的溫度隨著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直接降到了冰點,恐懼蔓延全身,她怕沈慈再也醒不過來了。

    她的腦子裏是一片紅色,那是沈慈的鮮紅的血,她的衣服也沾染了血跡,期間葉曜和左夜曦都在勸她先去把衣服換了,但是她死活不去,一步都不想離開這裏,誰都說不動她,兩人很無奈,也隻好由她去了。

    衣服的血跡已經幹涸了,但心裏的血還淌淌流著,幾乎要把她淹沒。

    忽然,帶著溫度的外衣披到了自己的身,她猛然感到一陣暖意,溫暖著她冰冷的身軀。

    她一愣,然後驚愕的偏過頭。左夜曦朝她淡淡的笑了笑,黝黑的眸子如星辰般耀眼,晚很冷,穿著吧。

    白洛伶一瞬間百感交集。

    她為了給左夜曦買條圍巾,導致沈慈也想跟著下車,於是沈慈出了車禍,現在還在急救室裏生死未卜。她雖然嘴不說,但是心裏還是有些怨恨左夜曦的,她恨這個人為什麽要在自己的心裏種下一顆永遠都拔不掉,也枯萎不了的種子,讓她心心念念的都是他。

    於是她的思緒又回到了原點。

    沈慈會出事,左夜曦完全沒有責任,要背負責任的人,隻有她白洛伶而已。

    她看著那件帶著左夜曦的溫度的黑色大衣,嘴角慢慢塌了下來,眼眶又紅了起來,她拚命忍住眼淚,對左夜曦說了一聲:謝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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