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小馬要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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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馬哲,你怎麽樣了?你要撐住呀!”徐微藍還在一邊垂淚,一點也不相信馬哲一點事也沒有。

    馬哲躺在後排很舒服的道:“我覺得我快要死了。”

    徐微藍嚇得又哭了:“那怎麽辦呀?馬哲,你不能死!緲緲,能再開快點嗎?”

    周緲緲又加快了車速,但這裏是市心,實在快不起來,周緲緲聽到馬哲說他要死了,也很著急:“馬哲,你再撐一下,馬上到醫院了。”

    馬哲眼珠子轉了轉,然後對周緲緲道:“周緲緲,如果我死了,你給我上香的時候,偷偷的告訴我你的號碼吧,也算是我的遺願。”

    兩個女生都怔了怔,一起扭頭向馬哲看去,然後怎麽看他都不像是要死的樣子,徐微藍終於相信他其實一點事也沒有了,但是還是疑惑的問:“馬哲,你真的沒事?”

    馬哲白了她一眼:“都說了n遍我沒事了!就是不信!”

    徐微藍把他推倒翻過來,然後拆開他包紮傷口的衣服,後腰上還有一道小角形的傷口在那裏,卻已經不流血了,她仔仔細細的看了好幾遍,終於確定沒有事了,長籲了口氣,精神一鬆,累得倒在椅子上:“嚇死我了!”想起剛才自己的緊張的樣子,不由的臉一紅,然後又拍了馬哲一掌:“你沒事了幹嘛流那麽多血呀!神經病!”但是卻很開心,幸好馬哲沒事,要不然她真不知道怎麽辦才好。

    周緲緲奇怪的道:“怎麽了?沒事嗎?”

    馬哲點了點頭:“擦了點皮,不用去醫院了,你去哪裏?放我們在這裏下車吧?”他雖然決定要追求周緲緲,但是裝病博同情這樣的事還是不屑於幹的,男人的麵子讓他不能承周緲緲的情。

    “還是去醫院看看吧?消炎也好。”周緲緲放慢了車速,勸說道。

    徐微藍卻道:“緲緲,我送馬哲去醫院吧,你自己去忙就好了。”

    周緲緲心裏不舒服起來,自己的好意被人拒絕,總是件不爽的事,她也不再挽留:“那好吧,我是回學校的,你們要去哪個醫院?”

    馬哲一聽周緲緲是回學校的,立馬道:“嗯,既然順路,那周緲緲還是送我們回學校好了。”馬哲已經有兩年沒去醫院看病了,一是沒病,二是也害怕被發現自己身體的異常。相對於當白老鼠,他決定還是暫時的不要麵子好了。

    兩個女生都怔住,這轉變也未免太快了一點吧,都不讓人過度一下了都,不過周緲緲也沒說什麽,點了點頭,徐微藍卻瞪了他一眼,還做勢要掐他。馬哲奇怪的問道:“周緲緲,你怎麽和我們遇上的?”

    “我正巧路過,遠遠的看到好像是微藍在等車,我就過來看看,果然出事了,是怎麽回事?”

    一提起來馬哲還是很生氣,把兩人坐車遇到小偷,然後衝突,再然後就被報複的事說了一遍:“這兩個垃圾,我恨不得一拳打死他們!如果不是小徐攔著的話,我早擰斷他們的脖子了!”

    徐微藍一直靜靜的聽著,她並不想介入馬哲和周緲緲的談話,這時卻忍不住道:“馬哲,你真的練過武功呀?”

    馬哲點了點頭:“我是少林派第150代俗家弟子,法號悟哲。”

    徐微藍哈哈大笑起來:“你怎麽不叫****?”

    周緲緲也微微笑著,又想了仿佛很久以前的第一次和馬哲相遇的那晚。臉皮這麽厚,這麽愛裝傻的人,其實也是不多見的呀。

    馬哲又問:“周緲緲,你是在學校裏住的麽?”

    “不是,我是去學校裏練琴的。”

    徐微藍在一邊看著馬哲坐立不安的樣子,心裏很是好笑,開口幫他問道:“緲緲,你有男朋友了沒?”

    馬哲心一熱,連忙豎起了耳朵,周緲緲卻一怔,剛要說沒有,但是從後鏡裏看到馬哲一臉藏不住的猴急樣,心裏一動,忍住笑臉道:“有了。”

    徐微藍忍不住幸災樂禍的哈哈大笑起來,馬哲很是傷心,望著周緲緲的美麗的背影,說不出的溫柔和惋惜,周緲緲一直在注意馬哲的神情,看著他眉頭皺起,嘴唇輕動的喃喃自語,臉上是難以言喻的滄桑和難過,整個人都老掉的說不出的失落的樣子,心裏不知道為什麽,酸酸甜甜的,很得意,但是又有些不忍心。

    徐微藍還在那裏得意的向他擠眉弄眼,馬哲“哼”了一下:“我失戀了,受傷了,要睡一下,到了再叫我。”說著歪倒在座椅上,閉上眼睛。

    兩個女孩相視微微一笑,周緲緲道:“我放些音樂聽。”

    馬哲睜開眼睛:“有陳小春的歌嗎,《我沒那種命》。”

    徐微藍已經在一邊道:“你不要說這種讓人不知所措的話行不行?緲緲是學藝術的,怎麽會有這種歌?”

    馬哲羞愧的“哦”了一聲,轉了個身,周緲緲放了歌出來,卻是一首鋼琴曲,叮叮咚咚的,有時候舒緩,像細細的小雨,有時候又急促得讓人仿佛置身暴風驟雨之,馬哲也聽不懂,覺得還沒有陳小春的《我沒那種命》好聽,不過他卻不敢說出來。

    人都在靜靜的聽著歌,這鋼琴曲剛開始聽的時候還沒什麽感覺,但是當靜下心來,很安靜的去聽的時候,卻是很輕易就沉浸其,左右了人的思緒,比平時沒事瞎想的時候更多了許多的生動和鮮亮的顏色。這琴聲就像是屬於思緒一部分的,在遠遠的響著,讓人很容易就歡樂悲傷。

    馬哲靜靜的聽著,然後突然被這個音樂所感動了,這些琴聲其實和周緲緲很像,總是讓人覺得很高雅,難以親近,但是靜靜的去聽,去品味,卻會發覺,這琴聲其實是無比美妙的,這種深入靈魂的美妙,難道真的就這樣不去嚐試就放棄了麽?

    十一點四十的時候,周緲緲終於停止了今天的練習。原本學院的琴房甚至所有的練習室都是10點半就會趕人的,但是帶她的老師和管理員求了情,她可以自由的使用這個琴房,隻是她一般都不會超過十二點,因為學校的自習室除了通宵教室,一般會在11點20的時候趕人,到了十二點,學校校園裏就基本沒有學生走動了,藝術學院建的比較偏僻,周圍還都是沒建起來的荒地,實在不安全。

    收拾了琴譜,出了琴房,鎖上門,走到學院的大門處,守門的大爺給她開了門。她背著琴譜走出學院的大門,忍不住深深的吸了口氣,抬頭望向天空,今夜的夜色很是燦爛,她的心情也格外的好,隻是有些遺憾的是,沒有人可以分享自己的快樂,她想告訴別人,今天終於把俄國作曲家普羅科菲耶夫的《小調第四鋼琴奏鳴曲》給學會了,她練了整整半個月。

    開了遙控鎖,嘀的一聲在安靜的夜裏格外的響,周圍靜悄悄的沒有一個人,看樓的大叔也把學院大樓的燈熄了,整個廣闊的天地仿佛就隻剩下自己一個人了,周緲緲還是挺喜歡這種感覺的,上了車,亮了車燈,卻突然有些愣住。

    車的擋風玻璃處夾著一張折起的白色紙鶴,周緲緲有些好奇的下了車,走下去取了,回到車裏亮了燈,打開一看,那是普通的白紙,是從練習本上撕下來的,撕得並不是非常齊整,有稍微的歪斜,上邊用很醜的字寫著:很晚了,藝術學院的孤單的琴聲讓我說不出的心疼,早點休息,周緲緲,我喜歡你,然後,願上帝保佑我,今晚能夢見你。

    字很醜,但是寫得很工整,周緲緲有些好氣又有些好笑,又是一個無聊的人!她從初開始收到情書了,這樣一封情書自然不能讓她有任何的心動,但是突然又響起,自己仿佛有好久都沒有收到情書了,大概有半年,或者一年,自從有了後,情書這種東西就迅速的退出了曆史舞台,再也沒有人願意寫情書了,再加上進入藝術學院以後,學院裏到處都是美女,學院的其他男生也不會特別的追求她,而學院外的男生卻對藝術學院的女孩有非常大的誤會,總認為藝術學院的女孩作風很不正派,連帶著也沒有人給她寫情書了,這時候突然收到這麽一封,確實有種比較驚喜的感覺。

    她笑了笑,把這紙鶴撕開了,扔到了車窗外,啟動了車子,把頂棚敞開,調轉車頭馳了出去。

    一個人影從藝術學院的二樓天台走出來,然後看著周緲緲仍在地上的紙鶴,沉默了一會,跳了下去,然後一張張撿起放進口袋,頭抬起來的時候,正對著路燈,正是馬哲。

    這情書當然就是馬哲寫的,他倒不是特別的另類複古,隻是因為他不知道周緲緲的號碼,這才采用這麽老土的辦法。

    他的臉上帶著些許的失望,但是深吸了一口氣後,他又點燃起了鬥誌,一定要把周緲緲追到!

    不僅僅是為了和徐微藍賭氣,還是因為有那麽一刻被周緲緲所感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