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09章 慧極必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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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閃著寒光的鋒刃把玩在,好想拿著的隻是一把普通的不會傷人的玩具,剛剛閆琪爾淡漠著表情從魔兵處要來,卻沒有說明自己的用途,此刻坐在床榻邊,盯著利刃,眸色漸漸暈染了一絲決絕。

    除了蝶衣的事,死神自然還跟她說了別的,如她所想,詭力覺醒後,越是強大力量便需要越多的鮮血來祭奠,如今不過一個開端。

    所以,是不是她死了,蝶衣就能活,而讓界無比忌憚的詭力也會煙消雲散?

    抬起利刃,狠狠的刺向胸口的位置,然而,利刃瞬間一折兩段,而她,毫發無傷。

    閆琪爾望著的斷裂了殘刀,唇角的笑意染了苦意,她早該想到,現在的自己怎麽會輕易的被這些凡物所傷。

    “大人,出了何事?”青英偶然路過,聽到屋傳來奇怪的聲音,便顧不得什麽禮數規矩,直接推門而入,看了看拿著斷刀的女子,很是不解的站在了門口處。

    “沒什麽?隻是試試咱們的兵器堅硬程度如何?”閆琪爾丟開的斷刀,輕描淡寫的開口。

    少年聞言有些懵:“啊?”心暗道這幾日她行事越發讓人捉摸不透。

    閆琪爾卻是不想多說的模樣,整理了袖口站起身:“青英,我問你,什麽東西會讓我們致死?”

    “大人為何如此問?”青英看著閆琪爾,雖然對這問題心滿是狐疑,還是耐心的作答了:“我等是有一定自愈能力的,這世間除了弑魔刃,還不曾有會讓我們立即斃命的東西存在。”

    閆琪爾沉吟著,不由自主的笑了出來,弑魔刃,隻有那個人才有的東西,終究還是逃不開,他們之間到底要有一個了結。

    “大人?”青英蹙眉。

    “哦,沒什麽,冰室還有餘存嗎?”她回過神,擺擺,麵上半分也曾不顯露,在魔窟的日子讓她漸漸學會了喜怒不形於色,不管如何,也算收獲。

    青英簡單盤算了:“還有兩次的,大人是否需要屬下去補充些?”

    “不必。”閆琪爾點頭示意知道,心明了留給她的時間已然不多,需早作決斷才好,驀地想起什麽,繼續問道:“今天是什麽日子?”

    “二月初十。”

    還有天便是她的生辰,真正的生辰,從司徒護口得知的,因而當年在天宮,由她的生辰八字推算出來的適用法器——緋煙古琴,卻不合她的心意。

    假的真不了,一切早有端倪,隻是當局者迷,罷了。

    “呀,看我這記性,還有日便是大人的生辰了,以前大哥在的時候,總要熱鬧一番的,這次”少年興奮著說到這裏,突然覺出不妥止了聲,抬頭看向閆琪爾,神色變得不自然起來。

    女子聽完倒是沒有表現出什麽,隻是淺淺扯了唇角:“好了,你先下去吧。”

    “是,大人。”青英作揖,轉身,狠狠的捏了自己,暗怪自己說話不小心。

    閆琪爾看著房門漸漸關緊,回眸,望向那搖曳的點點燭光,淡薄的,難以觸及的溫暖,雙拳在衣袖漸漸收緊,

    司徒,我答應過你好好活著,對不起,恐怕我要食言了。

    命人拿來紙筆,幾番斟酌後方才下筆,力求事事都考慮得周全,兩張寫好的信紙被珍而重之的密封起來,分別放入從司徒護那裏找來的小箱和君煬留下另一口木箱。

    嫁衣的顏色豔麗似火,曾經是她此生全部的期許,隻是恐怕今後再沒有會穿上。

    知會了青英,便帶著兩個箱子再次獨自一人趕往小曲兒的住處,也是司徒護長眠的所在。

    月色下的石碑更添一絲清冷孤寂,按照人間的日程來算,明日寄宿在學校的小曲兒才會回來,掏出懷的玉哨,小巧而精致,沾染了她的體溫,沒了玉質本身應帶有的清涼。

    放到嘴邊吹響了,聲音高亢清脆,直達天際,在空曠的田野十分清晰。不過片刻,隻見一道白影自天邊而來,緩緩落在她麵前:“公主殿下,安好嗎?找我是有什麽事嗎?”

    兩年未見的白衣聖侍煜,模樣未有大改,麵對著她依舊是往昔的稱呼,好像一切都不曾改變過。

    “煜叔叔,您忘了,我早已不是什麽公主了。”閆琪爾笑意發苦,目光不由自主瞟向石碑,頷首施禮:“司徒跟我說過煜叔叔的恩德,爾爾實在感激不已。”

    男子趕忙扶住她,隨著她的目光看到了不遠處孤零零的墳塋,有些遺憾的開口:“客氣,我也沒想到事情會變成今天這樣,不知今天找我可是需要幫忙?”

    “我確有事情要找煜叔叔,日後我要去天宮了結一些事,恐會有動靜,煜叔叔可早做防範。”閆琪爾眉目低垂,淡淡開口,麵具遮了半張臉,看不清具體表情。

    二十二年前,大錯鑄成,那麽,二十二年後,便由她親自了斷。

    煜聞言卻沉思了,略略低頭算了算:“日後?煬王子殿下的登基之日嗎?”

    登基?天後,她的生辰,居然也是他榮登帝位的日子,是巧合還是注定,可時間上已經不容許她有任何的拖延,隻能對不住他了,一連兩次破壞了他人生的大日子。

    “煜叔叔,我的時間不多了,我不想再造殺孽,老媽她,也不能再等了,所以煩勞煜叔叔費心,我本意不願引起任何禍端,隻想一切可以就此回到原點。”閆琪爾突然單膝跪地,堅定了信念,懇求著的語氣,讓人不忍拒絕。

    煜見她這般也有些不知所措起來,雖然不是很能理解她所說的話,可她既然如此,必是做了不打算回頭的決定,遂歎了氣:“不要這樣,我能做什麽,盡管說便是。”

    “很簡單,隻要”

    “放心,我定會安排妥當!”

    “多謝煜叔叔成全,這兩樣東西還請在一切結束後幫我轉交,有勞了。”閆琪爾指著放置在身邊的兩口小箱子緩緩開口,目光平淡漸漸浮現了留戀。

    “好,保重。”男子頷首,拾起木箱捧在懷,再度點點頭權做道別。

    送走白衣聖侍煜後,閆琪爾如釋重負的坐下來好像終於能看到前方曙光一般,玉哨已經歸還原主,此後的她已不再需要,

    老媽,你以命相護,爾爾卻無法親身報答,便讓我還你一個安穩幸福,願你和老爸長長久久,平安喜樂。

    煬哥哥,你的一番真情爾爾無福消受,這清平天下我拱奉上,還望笑納!

    休息片刻後,在方圓幾裏,多番找尋,終於找到自己心儀的材料,小小的琥珀,年頭已久,可謂價值連城,隻是隱藏的深,所以沒有被其他人發現。

    咬破指,在琥珀表麵滴了殷紅的血,看著血絲一點點滲透在其,默默念了靈咒施了法,然後靜靜等待著那孩子的歸來。

    日出日落,她隻是安靜的躺在屋前的草地上,姿態安然的享受著難得的靜謐時光,直到小孩子清脆興奮的聲音自後方響起:“爾姐姐。”

    她閉著眼不說話,唇畔卻生了花,任由那瘦小的身影撲進懷,好一陣親昵,方抱著他睜開眼直起身:“怎麽樣,學校好玩嗎?有沒有交到好朋友。”

    “還行吧。”小曲兒離開女子的懷抱,坐到一旁聳聳肩,吐舌俏皮:“他們問我的父母是幹什麽的,我就說我有一個全天下最好最漂亮的姐姐,他們還不信呢。”

    “你這小子,牛皮吹出去了,我可不負責幫你圓。”閆琪爾無奈點了點他的額頭,笑意卻浮現,暗道上了學果然不一樣,眸子似乎都比之前清亮許多,她的決定看來是對的,隻可惜不能再一直陪著他,看著他長大。

    小曲兒笑嘻嘻,搖頭晃腦看,固執己見:“哪裏是吹牛,我實話實說嘛,爾姐姐就是最漂亮的!”

    “好好好,你說什麽就是什麽。”閆琪爾寵溺著開口,抬頭望了望頭頂的明月:“小曲兒,你想不想看我跳舞?”

    “真的嗎?真的嗎?”小孩子興奮的拍,亮了眼睛,很是期待的模樣。

    女子溫柔的點頭,站起身,摘掉麵具扔向一旁,披散開高高束起的銀發,在月色的掩映下,一點點回憶著曾經學習的舞步,回旋,揮袖,挽花,無人無曲來相和,雖顯孤寂,可也有一種別樣的美麗。

    在她後方,一雙明眸緊緊跟隨,不離不棄。

    “好好好!”小孩子拍喝彩,很是給麵子,自覺幸福不已。

    “你呀,倒是捧場,我的舞跳的最是僵硬不好,比起她們”說著,閆琪爾說到這,突然沒了話語。

    就是那一瞬間,恍恍惚惚的想起了當年壽宴,她們一曲驚鴻,藝驚四座,至今記憶猶新。可那兩個人,曾經攜共舞的知己好友,一個為了君煬一心要置她於死地,一個一時糊塗害了對她們同樣重要的司徒。

    隻是,到了現在,已經不會再傷心了,最後的時刻,她希望自己可以繼續微笑。

    “爾姐姐?”

    “小曲兒。”閆琪爾突然無比嚴肅的喊了小孩子的名字:“我要走了。”

    ps:女主準備采取行動了,或許這條路對她來說是最好的選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