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16章 有緣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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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子殿下,您有什麽事嗎?君上正在處理政務,恐怕不能接見,您身子剛恢複,修為耗損不少,該多多休息才是。”守在思政殿的白衣聖侍煜對來求見天和的君煬細細解釋道。
“沒事,我也是隨便走走,總是躺著,身子都犯懶了。”君煬淡然作答,略略點了頭,想著天和不能接見,剛要離開,複又轉身:“煜統領,跌落誅仙台下可有生還的可能?”
“生還?”煜愣神片刻後,隱約猜出了他的心思,遂有些艱難的開口:“自古以來,從無先例。”
“我知道了,煜統領忙吧。”君煬點頭,神色未有改變,隻是眉目間淺淺的一層晦暗,幾乎微不可見。
煜拱施禮,目送他遠去,繼而也是一聲輕歎,那一夜閆琪爾的話回蕩在耳邊,
‘我的時間不多了,我不想再造殺孽,老媽她,也不能再等了,所以煩勞煜叔叔費心,我本意不願引起任何禍端,隻想一切可以就此回到原點。’
這就是殿下你想要的原點嗎?你看,他並未能將你忘卻,這樣,你所謀劃,所做的一切是不是付諸東流了?
“找到芯小姐了嗎?”龍驁回到龍庭,悄悄召見了一早派出的暗探。
“公子,已經在天宮尋找多日,也到界去打聽了,均無消息,且守衛天門的侍衛說叛亂當日並無人出宮。”
龍驁聞言皺眉,不由得握緊了的折扇:“好了,你先下去吧。”
芯兒,這一次你又要幹什麽?難不成還沒有想通?有些東西不是你的,縱然強求也是得不到!
妖界隸屬界之的冥界,與鬼界毗鄰,平日雖有來往,實則各有管製規矩,毫不相幹。
踏雪跟著妖兵,一路未停,直入妖王殿,隻見其氣氛肅殺,眾多妖首均在其列,見到她俱是怒目,不由得讓人膽寒。
“踏雪見過王上,不知您找我所謂何事?”她依禮下拜,心知對方人多力強,不得硬碰硬,需見見行事。
坐在高處的妖王俯視著下方恪守禮數的白衣女子,暗道算她還是個識抬舉的,於是明人不說暗話,捋了捋自己下巴上那一撮可憐的小胡須,開口道:“嗬,數年不見,居然有了自己的名字,本王現在是不是該叫你慕容他踏雪了?
早年間你為了那凡人屢屢觸犯我界規矩,本王早有心懲戒,奈何你命大,意外得了那天宮神族煬王子的血,一躍飛升成了上仙,自然也就不在我的治下。然而既然已經得了上仙身份,如今又為何自甘墮落,再生為妖?”
“踏雪有自己的原因,日後定會遵規守據,不再給妖族惹麻煩。”女子頷首低眉,說得很是誠懇。
“大膽!遵規守據,不給妖族惹麻煩?說得好聽,你別以為本王不知道你如今背地裏在做些什麽?”
“王上,踏雪”
她的話還未等說完,便被妖王直接打斷,隻見一個閃身,妖王已是從高處落下,直逼女子眼前:“就算神族瞞的緊,可天底下就沒有不透風的牆,那人身份複雜,著實不該留存於世,若有意外,絕非我妖族能夠承擔得起,若你不能盡快做個決斷,本王不介意替你來了結!”
“王上,姑娘她不是”
“本王不管她是哪根蔥哪頭蒜,給你天的時間,若不能有令我滿意的結果,你就自己看著辦。”說完,飛身而起,大一揮:“送客、!”
不過片刻,大殿已是空無一人,踏雪抬頭,隻覺滿目蒼茫,緩緩閉上眼睛,心酸苦不已,為什麽這麽難,為什麽沒有人願意放過她,即便她已經成了現在這般模樣。
仙緣穀,蝶衣自醒來後,禁術得解,身體日漸強健起來,隻是這樣的結果是
閆姑娘用性命換來,於是心鬱結,眉目愁苦始終難以舒展。
這是君煬醒來後第一次來看她,帶了許多靈芝仙草的補藥,逝者已逝,活著的人便不該一直折磨自己:“蝶姑姑,最近身體好些嗎?”
“煬兒來啦,快坐。”蝶衣起身,溫柔開口。
“天醫可來看過,說了些什麽?”君煬打量著女子依舊有些蒼白的麵龐,眼滿是關切之色。
蝶衣點頭示意閆石去吩咐人沏茶,回眸看著同樣帶著些許憔悴的君煬,冷不防的心又刺痛了下,簡單調整了下情緒,點點頭道:“來過了,說是好好養著就沒事了。煬兒啊”她說著,有些不自然的頓了聲,不知道此刻是否應該提起。
“蝶姑姑有話請講。”君煬微笑,看到閆石進來,便略略起身,接過他遞來的熱茶,點頭道了謝,複又坐回床榻邊。
女子舔了舔嘴唇,神色為難著:“煬兒,她,走的時候,說什麽了嗎?”
她們緣薄,隻堪堪相伴了十二年,就連最後一麵也沒來的及,到底是遺憾。
“她說要您好好的,說自己不孝,不能再陪伴您的身邊。”君煬微笑著,平淡開口,心早已被她的身影覆滿。
蝶衣點頭,眼角濕潤了,偏過頭去好一會才恢複正常:“好,沒什麽遺憾就好,好!”
“蝶姑姑,爾爾留下信箋,言明自己身為魔君,對魔族自然有責任,因而想要給魔族尋一處安心立命之所,如今界各處皆有所主,因而不知姑姑名下的仙緣穀可否?”
“既然是爾爾的意思,我又怎能拒絕?仙緣穀地域可無限擴大,給我留下一處可居之地,其他的地方煬兒隨意支配。”
“多謝姑姑。”
已是傍晚時分,遠處可見炊煙嫋嫋,該是歸家生火的時辰了,踏雪有些跌跌撞撞的回到茅屋,無力的推開門,一片漆黑,驀地想起那姑娘原有怕黑的毛病,頓時著急起來,掌了燈,直奔內室,隻見她還是那般姿勢坐在床邊,眼睛直勾勾盯著前方某處,動都未曾動過一下。
眼神空洞,膚色蒼白幾近透明,哪裏還有往日活潑靈氣的模樣。
踏雪就站在她麵前,看著她,不說不動,一瞬間的,落了眼淚,
“姑娘,你看看我啊,姑娘,我求求你看看我,好不好?”
沒有任何的反應,踏雪悲極反笑,妖王的話一遍遍的回蕩在耳邊,若說之前還有無盡的時間等著她醒轉恢複,那麽現在已是迫在眉睫。
時間不等人,天,她們現在隻有天,而界之,天上地下,踏雪根本無從求助,這次真真算得上是孤家寡人了。
“我知道我們姑娘一直很善良,從來不會主動傷害別人,可是他們不清楚,總是要把你逼入絕境,踏雪該怎麽辦?姑娘,你快點好起來,不行嗎?”
她抱著好像木偶一般的閆琪爾,所有的堅強頃刻灰飛煙滅,慟哭仿若孩童,真的很無助,是從未有過的絕望。
比看著她墜落誅仙台那一刻還要難過百倍!
“踏雪”小小的,微弱的聲音,吞吞吐吐,斷斷續續,如同剛
開始學習開口說話的小娃娃。
可就是這樣微弱的聲音,卻讓踏雪仿佛在無盡的黑暗看到一點星光,抬起頭,淚眼朦朧著,已是激動的不能自已:“姑娘,你醒來了嗎?你好起來了嗎?”
淺淡燭光掩映,閆琪爾的目光終於有了遲緩的移動,不過依舊呆滯,微微張口,隻是斷斷續續的重複踏雪二字,看得出,已經是很努力很努力的模樣。
白衣女子擦幹眼淚,欣慰的笑開,隻道這段時間所有的努力並未白費,如此下去,閆姑娘複原有望。
“哈”踏雪小心的嗬著熱氣,溫柔的給她搓熱雙,好像老婆婆一樣絮絮叨叨:“姑娘做得很好,我們不著急哈,慢慢來,一定會好的,都會好的。”
她是如此盤算的,妖族的人不過欺軟怕硬,看閆琪爾現在好欺負,便落井下石。若是閆姑娘能夠恢複當初靈力修為的一二,還怕那些家夥故意找茬?到時候必打得他們滿地找牙!
天宮思政殿,君煬剛從仙緣穀回來便被天和傳召到這裏,先是細細詢問了他的身體狀況,接著放下各類奏章,正色道:“煬兒,上次登基大典未成,之後你又一直臥床,不是父王非要如此著急的將帝位交托,隻是禪位已有言在先,早晚需要給神族和界一個交代,我和你母後是覺得若你身體沒有大礙,便近期擇日再行典禮,不知你的想法如何?”
君煬眼底神色劃過愧意,他知道自己如今是眾望所歸,繼任是早晚的事,若真的心如死灰也就罷了,可是既然已經知曉那姑娘有還在人世的可能,又怎能安心的坐擁天下?
“父王,請恕兒臣不孝。”他雙膝著地,雙舉過頭頂,恭恭敬敬的對著天和行了個大禮。
天和見狀,也是一驚,忙從書案後走出,扶起君煬:“煬兒,你這是做什麽?有什麽疑難盡可以說來,快快起來。”
君煬拒絕了天和的攙扶,依舊保持著跪姿開口:“父王,誅仙台一役已過一月有餘,可兒臣始終難以釋懷,此刻繼任帝君,難以凝聚精神,若因此對對界造成不好的影響,實在是兒臣的罪過。”
“那你的意思?”
ps:嗯,後續有點匆忙的感覺,我也是蠻著急想讓男女主快快相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