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三章 一騎紅塵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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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駕……”
一聲嬌喝!
一騎紅塵妃似天際而來,兩人雙雙策馬奔騰,紅衣蹁躚舉世無雙!
這一路行去倒是萬般順利,扶桑側頭看了一眼身側的男子,秀眉微皺似有不少疑慮。
他倆自那日從長安出發至今已是將近數日之久,這一路之上兩人雖不成大張旗鼓但也沒有過多掩飾,但這一路之上卻是頗為奇怪的是卻是不曾遇到阻截。
扶桑停馬,看著這四處的山林,那些熟悉的情景漸漸從眼前閃過。
很多年前那場廝殺,很多年前那個少年,很多年之後如今已經悄然立於她的身側,安然守候不離不棄。
錦安看著扶桑眼中那似回憶,似快活,似惋惜的目光,眼眸微閃。曾經那些猜想,曾經那些疑惑一閃而過,突然心中有些明了,但看著此前這似乎十五年未曾變過的情景,也是噓唏不已。
當年那一次意外出門,那一眼相對,到之後的日日思念,到十五年後今日的生死相候!
扶桑解下身側水袋,打開輕輕的灌了一口,側身遞給身後的男子,那甘甜的水緩緩順著喉間留下,唇齒間還留有她的馨香。
錦安低頭,兩人目光不由自主的交錯在一起,相視一笑,但錦安那眼眸中的火熱,叫扶桑有些羞澀的移開了眼眸去,扶桑驚攪手間那方白絹,貝齒輕咬有些躊躇但最終還是決心開口:“那年深雪之夜,謝謝你——阿錦!”
那一年,錦安一震,眸光微閃。
“你知?”這聲音有些許顫抖。
扶桑輕輕樓上錦安腰間:“阿錦……如果我說出來你可會有些害怕?”
錦安搖頭,反手輕輕摟過那柔軟的腰肢。
扶桑開口,看著眼前的景色,當年一睜眼就是這般熟悉的場景,記得那時也如這般,這林中的扶桑花如繁星點點開得正豔,純白的雪,聲音有些輕柔似從天際傳來。
“我本不存在於這個世界,是這天地間一縷孤魂。在前世有人說我命格太硬,克親,在我還未出生之時我的生。便死去,那一世,沒有親情更沒有溫情,悄然死去也沒有任何執念,可是睜眼我便來到了這個世間成為嬰孩,看到了你。”
淚不知何時落下,有些溫熱,那帶著厚繭的指腹從眼瞼下輕輕抹過,有些粗糙有些痛。感受著那指尖的溫度,扶桑的淚水不知覺間流的更加的凶猛,傾身靠在那溫熱的胸膛之上:“人有再生之命!阿錦,你信嗎?”
“我信!”這是毫不猶豫的開口。
錦安眸光有些深遠,看向遠方那處遙遠的天際。
若仔細看去,那處正是遙遠南疆之巔、雪原、天山的方向!
有些東西在心口隱隱浮現,但那似乎又是在他生命中不曾發生過的事情,老頭曾說這他一世,注定天賜的因緣,天定的劫數!
輕拍懷中的女子,輕聲安慰:“這一世我們相攜看盡這世間繁華可好!”
這聲音有些啞了,但卻是從未有過的輕靈俏皮,似又如釋重負。
扶桑啞然抬頭,卷翹的睫毛上還掛著幾滴淚水,不自覺微笑出來:“那是必須的!”
看著遠處天際,再過一個時辰路途,他們就可以回到園中,想到已與母親分開一年時光,扶桑心中很是想念。
在那溫熱的胸膛上狠狠的細一口氣,稍作休整,這數日之來他們日夜兼程,幾乎吃喝都是在馬上度過的。
本來如此錦安是異常擔心扶桑的身子,不能承受這般奔波勞累,沒想到這回還是小看了她的耐性,女子當如男。
看著這景色,扶桑眼眸一動,鼻頭輕吸。這味道雖然很淡,但在靜下心來的一瞬間她還是敏感的聞到那一絲寡淡的血腥味!
抬眼細細看向四周,那些幾乎微不可見之處,總有幾抹痕跡,這些人處理的很好。
和錦安相視一眼,這一路之上必有人在幫著他們。
這人呼之欲出,是他沒錯。
錦安摟過扶桑腰際,言語中似乎是深深的無奈:“這一次,我們有承了他的情,也欠了他的情。”
扶桑微呀:“阿錦!你這醋罐子難道你不吃醋?”
錦安無可奈何,抬手往扶桑腦門間不輕不重的敲了一下,聲音很低:“待到今後真相大白,他是你哥哥,再說你這般女子這世間會有哪個男子不喜。”
扶桑撲哧一笑:“原來你吃醋還得看場合!”
這雀躍的嬌笑似百靈鳥般輕快動聽。
起身翻身上馬。
一縷紅塵往遠處遠遠揚去。
葉園外頭,老關不時踮著腳張望,眸間似有憂色。
終於遠處兩匹駿馬遠遠奔來,麵具金銀花色鬥篷,一襲紅衣。
就這麽的一眼,卻是那般的絕配。
望著那遠處站在門前等待的女子,仿佛又回到那一年前她出門相送的場景,下馬,一頭撲進眼前女子懷中:“關姨,我回來了,桑兒回來了。”
“回來就好,回來就好!”
扶桑抬頭,看著眼前眼眸微紅,在這一年時光中鬢角前已生出幾根銀絲的女子,她……為何變得這般憔悴,滄桑!
紅唇輕抿,嗓子不自覺的顫抖:“關姨,我母親可好?”
“夫人?”
老關抬眼看了扶桑,低頭一歎:“先進園子裏說吧!”
扶桑轉頭看向四處,人影微動,瞬間了然。
這族中之人必然已是出動,如今就差和這園子撕破臉皮了!
劉玥!
想到此處扶桑不自覺緊了袖中指尖,指甲入肉那是生疼的感覺。
苓琅宛。
熟悉的景物曆曆在目、那山、那水還有這般時節盛開得滿園都是的扶桑花,這美如仙界的畫麵,那花兒嫣紅如火。
開門進去。
陣陣藥香傳來,還時不時傳出那低低的壓抑的咳嗽聲。
扶桑心中一緊,怎病的這般眼中。
“母親……”
咳嗽聲頓住,刹那這屋中安靜得嚇人,似乎隻剩扶桑那壓抑的呼吸聲。
抬手輕輕掀開紗帳,榻前正靠著一個女子,消瘦異常。蒼白的麵孔,唇間毫無血色,隻有那雙眼眸還像往日那般,深邃不見底。
“母親……”扶桑再次低低的喚上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