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九章 紅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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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來生活就是如此,知足常樂,且得且安。
而已!
生活!為了生存而努力的活著,再多的不甘再多的困苦卻隻是因為生活而已……
看看天色,不知覺間已是將入晚間,扶桑在園中的草地上狠狠的揉搓一把包子的腦袋,如包子那般在草叢裏歡喜的打了個滾,拍去渾身草屑好不快活。
有些事隻要想通了,想通了一切都好!
“母親,今日而我來下廚可好?”聲音又如往日兒時園中那般輕快靈動,帶著些許甜膩,帶著些許羞澀似永遠無憂。
她?
本是牆根那處聊得快活的葉石錦一愣,這聲音她沒聽錯,是那時無憂之時的歡喜輕靈,那絲在錦安出事之後被她深深壓抑憂愁已是消失的無影無蹤。
這一刹那電光火石之間,還未容葉石錦反應過來,扶桑早已邁著輕快的步子往廚房那處蹦去。
葉石錦低低一笑:“桑兒……你可會煮?”
女子聞聲回眸,滿臉璀璨笑意:“母親放心就好,晚間妥妥的等著晚飯便可!”
“既然這般,我和阿離等著便是。”
牆根之下,院內院外,低低的笑聲傳出好不快活。
女聲靈動如鳥雀之聲,男生低醇如醇香美酒。
似許久不曾這般歡笑過。
“那孩子,這些年來一直和我呆在園中你也知,無論何時從未讓我真正操心,從小到大都是這般懂事至極,沒想到一晃十七年已過此時除了那事我也該放心了。”這是葉石錦低低的輕語,隔著那寬厚的院牆不知對對誰說的。
“錦兒……”男聲醇厚低沉,卻是很低聲的不由自主的叫喚,輕得似微風一吹便是輕輕吹散了便是。
錦兒?錦兒?
多少年了,多少年他沒有這般喚過她了,似乎那南疆之後他便是未曾這般喚她了。
哽咽了聲音。
“在的!阿離我在的!”
“錦兒……”
“我在。”
“錦兒……”
“我在。”
“錦兒……”
“我在!”
龍君離攏緊袖中的手:“錦兒……我想見你。”
“不!”瞬間葉石錦尖了嗓音:“不可以,阿離不可以!”
靜了嗓音:“我知……我知啊……!”
“那孩子如今長大就好,我也安心了,阿錦你跟我說說她的事吧,我想聽你親口說。”聲音竟是淡淡的祈求。
“好!”
十五年,她十五年的歲月如花,唯獨少了關於他的一切記憶。但還好,他很是幸運還好她終究是他的明珠,哪怕關於生世她已經知曉。
再去廚房的途中,一路之上扶桑緩緩穿過重重長廊,滿地之上落滿了飄忽不已的嫣紅色扶桑花。
細細的觀察著這住了十五年的院落,竟不曾發現此處竟是這般的美好。
細碎的陽光之下,潔白的衣飾之上灑落的都是斑斑點點嫣紅花瓣兒,三千青絲在發尾處輕輕一紮,一抹灼眼的嫣紅緞帶。
慵懶而隨意。
遠處,似遙遠的山巔之上,一抹同樣潔白的身影在那處望著下方朦朧不清的景致,腦海中卻是那拂之不去的身影。
嗚~
這時扶桑身後跟著的是一大坨白絨絨的狼類生物,隻是說也奇怪,竟然能從一頭狼身上看到那哈腰點頭的慫樣!
扶桑有些無奈的瞟了一眼身後的包子,這貨一聽得有吃的,就立馬在草地之上以閃電般的速度一滾而起,屁顛屁顛的跟在扶桑身後。
要多狼腿有多狼腿。
“包子!”
“嗚……”包子立馬停住,那綠豆大小的眼珠子一動不動,直汪汪的望著扶桑,似三年沒吃過白米飯之人。
可是當扶桑看到他那巨大的肥碩的身影之時,立馬泄了氣,這貨的身形實在難以聯想,怎麽看都像吃飽了撐了三年之狼!
“對於此為何你就那般了不彼此呢!再像你如今這般吃下去遲早這園中必定被你吃窮。”
“嗚……”包子委屈了,異常的委屈,看看這園中他不信它的狼身能把這園中給吃窮!
不過刹那包子又頹廢的撲到在地,狠狠的滾了一圈,看得扶桑嘴角一抽一抽的,接著包子伸抓摸了摸自己那圓滾滾的肚皮,眼神中精光一閃而過,自我感覺良好。
晚間夕陽西下,萬家燈火處。
還是那處的牆根之下,兩側同時擺上桌椅,十七搶著擺上碗筷,待到大家坐定,扶桑忙前忙後的擺上六七碗小菜。
每樣菜都做了兩份,菜色是很平常的家常菜,但看可以看出來做菜之人是絕對用了心思的,這些都是很平常的百姓家常見的一些菜肴而已。
而桌上之人卻是微微紅了眼圈,不論好吃與否隻要是她做的他們必然會吃。
很平常的菜色,卻是做得格外精致,入口卻是簡簡單單的味道,竟是淺淺平常便是嚐出了做菜之人的性子。
也如她的人那般繁複的外表之下,給予世人太多神秘,她所要的也不過的簡簡單單的生活而已。
“如何?”扶桑滿臉微笑的從屋中走出,那潔白的衣飾之上絲毫看不出去廚房走了一遭還做了一桌子菜的人。
“勉勉強強……”說話的是石綠衣,那妖媚的臉上是一副欠抽的調笑。
十七眉頭一皺,扶桑看得清晰,竟是桌下狠狠的踢上一腳,石綠衣就那般不多不多生生挨上一腳,不躲不閃。
石綠衣忍痛皺眉,扶桑忍笑皺眉。
這年的生辰,扶桑就這般在園中平平淡淡的過去,晚間吃得其樂融融好不歡喜。
晚間兮靈的信件如期而至,看著她那歡快的字跡,扶桑不禁想到往日裏生活的一幕幕趣事,想到她那張嬌俏歡喜的麵龐不自覺微微勾了嘴角。
抬頭望著牆根那處,那似乎是個非常美好的地方,那年她和錦安便是在那處相遇,當少年已成君郎,不知何時可歸。
但想到兮靈那丫頭,以後她也可以放心了。
夜已深,人已靜。
床榻之間轉輾反側,睡夢中的包子動了動它那靈活至極的雙耳,但嗅著那熟悉的氣味又是轉而呼呼大睡。
身子已是越發的圓潤。
榻旁桌上不知何時多了一抹紅帖,待那氣息消失不見扶桑微微睜開雙眸。
那紅!分外刺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