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7.淩遲處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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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襄院內
慕容拓坐在石凳上閉目養神,段林修喝得有些醉了,也坐著喝了好幾杯濃茶解酒。 vw
段如瑕和段萱站在人群後。段萱環視一圈見無人將目光投來,低聲問道,這法子真能成麽若是慕容拓她
放心。段如瑕打斷她接下來的話,雙眸淡漠如水,不見絲毫紛亂,就算是有了問題,慕容拓隻會幫你,不會害你。
可是你方才才說慕容拓和月昭儀聯合起來想要害她。
段萱還沒說完,見院外又來了人,立即噤了聲,段如瑕抬眸望去,便見肖蘅領著幾人進了院子,身邊的嬤嬤提醒慕容拓,她方才發現肖蘅來了,眼底劃過一抹涼意,由嬤嬤攙起,盈盈行禮,臣妾見過皇上。
免禮。肖蘅扶起慕容拓,又喚起別人,故作擔憂的瞥了慕容拓幾眼,到底怎麽回事,臉色這般差。
臣妾沒事,隻是有些驚著了罷了。慕容拓雖知道他是裝的,心裏卻仍然泛起一道漣漪,笑著回應,皇上怎能來此處,這裏不吉利,臣妾讓桂枝告知皇上,是想讓皇上先回宮的呀。
朕怎能丟下你先走呢。肖蘅語重心長說道,拍了拍慕容拓的手背,才轉頭去看段林修,到底怎麽回事
回皇上,臣的四女兒不知為何突然小產,娘娘在府中散心不由撞見,是臣過錯。段林修差不多酒醒了,跪下磕了個頭,緩緩說道,段萱深吸一口氣,滿臉擔憂的走出人群,來到段林修身後一同跪下
回皇上,是臣女過錯,娘娘想找臣女聊天才撞到這等不吉利的事情,若是皇上要降罪,便降罪給臣女好了她不卑不亢的說著,瘦小的身形看人看著就騰升起保護欲,慕容拓明顯看見肖蘅眼底那一抹疼惜,如水的眸子刹那間暗了下來。
段五小姐莫要如此著急把責任都往自己的身上攬,無非是本宮心血來潮才如此,再說本宮也未受到什麽大驚嚇,自是不礙事。慕容拓轉過身子,示意段萱起身,含笑幫她將垂在耳側的碎發掩到耳後去。
段萱隻覺得她冰涼的之間觸及自己的臉,不由打了個哆嗦。
可是冷了怎麽打了哆嗦肖蘅一直盯著她,自然未錯過這一幕,草芝一聽,忙小跑上來,將手裏的披風替段萱披上,段萱微微斂眸,又似不經意看了肖蘅幾眼,不由紅了耳根,多謝皇上照拂
慕容拓臉上的笑容漸漸淡了下來,扶段萱的手也收了回去,端在腹間,肖蘅點了點頭,並未多說什麽。水氏打量了段萱和肖蘅幾眼,恍然間似乎是明白了,緊緊咬住下唇。
須臾,房內傳來動靜,一嬤嬤慌亂衝了出來,在眾人麵前跪下,回回老爺,孩子孩子沒了
早已預料到會是如今這結果,段林修並未露出什麽詫異之色,段萱癟了癟嘴,眼淚霎時便落了下來。
這邊還沒來得及說什麽話,就見王姨娘瘋了一般的衝出來,上來就到段萱跟前,二話不說給了她一巴掌,慕容拓嚇了一跳,段林修也驚著了,忙喊人將她扯開,一巴掌扇了上去,皇上皇後在此,竟敢如此放肆來人拖下去
老爺王姨娘身側的嬤嬤跪倒在地,哭天抹淚,老爺冤枉了姨娘啊,姨娘這也是愛女心切啊,五小姐,我家四小姐怎的得罪你了,你為何要害她肚子裏的孩子啊,那隻是個孩子啊
段萱故作吃驚,倒退了幾步被草芝扶穩,方才說道,嬤嬤您說的是什麽話呀,我與四姐無冤無仇,我為何要害四姐呢,姨娘,嬤嬤,你們誤會了
是四小姐親口說的,當時四小姐在涼亭遇見五小姐,偏偏就在那時踩到了個圓滾滾的珠子,從台階上摔了下去,五小姐,這難道不是你放的珠子嗎那老嬤嬤大聲控訴道。
肖蘅臉色深諳,大步上前一腳踢翻嬤嬤,喝道,賤婢,僅憑幾粒珠子,便誣陷她人,來人,拖下去重打五十大板
皇上明鑒啊老奴有證據那嬤嬤顫抖著手從腰間掏出一粒珠子,抬起示意給眾人看。段萱吃了一驚,抬手去摸腰間,這才發現腰間的珠子不知道什麽時候被扯斷了。
段萱急忙跪下,哭喊道,皇上,父親,臣女冤枉這珠子臣女也不知是什麽時候掉的呀臣女真的沒有存害四姐的心思
我家小姐是冤枉啊我家小姐沒害四小姐草芝也跟著跪了下來,主仆二人好不可憐。
段如瑕低斂的眸突然抬了抬,提步往前走了去。
容七本就在觀察段如瑕的反應,見她已然上前,便知道這事情的不尋常之處,本來懶散的模樣正經了起來,完顏醉見此,幽幽歎了一口氣,真不知他喜歡上段如瑕究竟是福是禍。
皇上,臣女有事稟報段如瑕端端正正跪下,雙眸淡若,肖蘅知道她與段萱關係不薄,定是要替她說話,旋即示意她起身,點了點頭,說。
段如瑕並沒著急說話,反而緩緩轉向王姨娘和那嬤嬤,冷冷道,姨娘,嬤嬤,不知四妹的胎,如何
還能如何。嬤嬤並未領會段如瑕話中的意思,權當她在拖延時間,憤慨道,還不是沒了,都是五小姐害的
哦真的嗎段如瑕往她身前走了幾步,平淡如水的眸子忽而冷冽起來,這胎真的是在今日沒的嗎
那嬤嬤眼神有些躲閃,結結巴巴道,當當然三小姐這是什麽意思
父親,皇上,其實四妹這一胎,本就不存。段如瑕轉了個身,一本正經說道,段林修吃了一驚,怎會太醫都看過了,如意,你可不能為了救萱兒胡說啊,這可是欺君之罪
臣女如此說,定然是有根據的。段如瑕不慌不忙,緩緩說道,瞿揚當初娶四妹時,並不歡喜四妹,就命人在她每日服用的藥膳裏下了大多絕子藥,所以四妹根本不可能會有孩子。起初四妹有喜時,臣女並未想到這一點,直到有一日與她在園裏碰麵,無意間接觸到她的手腕,臣女察覺並無喜脈,才得知此事。
胡說老爺,皇上,三小姐這是為了救五小姐胡說的呀我們家小姐怎麽可能不孕呢,若是她沒有孩子,我們這些下人身上的血作何解釋,還有太醫的診斷,又作何解釋呢那嬤嬤跪行上前,將滿身的血跡呈現出來,繼而哭嚎,我可憐的四小姐我可憐的小少爺啊
既然嬤嬤如此斷定四妹有孕,不如將孩子拿出來看看吧。段如瑕居高臨下望著她,長袍一揮,清荷便快步進了屋子,半晌端著個血盆出來了。
慕容拓有些不忍的別過頭去,小林子也湊上肖蘅道,皇上,這等東西看不得啊。
無妨。肖蘅冷著臉瞥了一眼王姨娘和那嬤嬤,若是著二人說了胡話,想要借機害段萱,他可輕饒不了
血盆內隻有一攤血水,中間似乎呈現一個人形,是個小嬰兒,嬤嬤知道手腳做的很成功,立刻哭到,三小姐,你還要睜眼說瞎話嗎這明擺了就是那苦命的小少爺啊我的小少爺呦
將診脈的太醫尋來。段如瑕有道。肖蘅對她的信任在此,無人敢不聽她的話,即刻有人去把太醫扭了來,那太醫掀起袍子先向諸位行了禮。得到應允後才站起,垂著頭不說話。
段如瑕走到他跟前,將手伸了出來,清荷將一薄絲帕扣在她的手腕上,退至一邊,段如瑕淡淡道,我近日身體不大舒服,還請太醫幫著看看,可有什麽問題。
是。那太醫不好推脫,隻得把了脈,這不把不要緊,一把嚇得臉色都白了,慌忙磕了幾個頭,皇上,老爺,段三小姐這是喜脈啊
什麽段林修尤為驚訝,肖蘅也不由愣住,卻見段如瑕幽幽揚起一抹笑容,大夫好糊塗,我還是個黃花閨女,怎麽就是喜脈呢
說著,她不慌不忙將另一手上的守宮砂露了出來,那太醫更慌了,忙道,皇上,老爺,真的是喜脈,真的是喜脈啊
小林子,去把龔太醫尋來肖蘅擰眉吩咐道。林公公不敢怠慢,立即去請了龔太醫。
龔太醫是太醫院之首,醫術了得,聞肖蘅召見,立即來了。
去給段三小姐看脈。
是。
龔太醫如常把脈,過了會兒正兒八經道,皇上,段三小姐氣血通暢,並未有什麽差錯。
哦難道龔太醫沒把出喜脈來段如瑕笑容依舊,眼尾看了一眼邊上的太醫,龔太醫笑了笑,撫了撫胡須,段三小姐說的什麽話,臣行醫如此多年,怎能喜脈都把不出來。
庸醫段林修一腳踢翻那太醫,怒罵道。那嬤嬤眼珠子一骨碌,馬上想出對策,皇上老爺,縱然這太醫把錯了三小姐的脈,可我家四小姐是真的有孕啊,不然這孩子哪兒來的,如此隻能說明他是個庸醫,又能說明什麽呢
那嬤嬤話音剛落,門外幾聲躁動,一個小廝氣喘籲籲而來,皇上,老爺門外門外來了對來了對夫妻,哭哭啼啼偏要覲見
王姨娘與那嬤嬤的臉色皆是一變,落在肖蘅眼裏,肖蘅差不多明白了,冷笑了幾聲,帶進來
說罷,他瞧了眼段林修,段愛卿,你這後宅可真是一日不寧啊
讓皇上看了笑話,臣罪過。段林修臉上的表情也不好看。肖蘅示意段萱起身,並順帶著安慰了兩句,看的慕容拓心裏十分不暢。
過了半許,門外傳來哭嚎聲,一對夫妻跌跌撞撞衝了進來,我不賣了我不賣了孩子呢孩子呢
大膽見了皇上竟敢不跪林公公尖聲喝道,那對夫妻才轉過身來,女子撲通一聲跪下,磕了好幾個頭,皇上,民婦參見皇上,求皇上給民婦做主
草民參見皇上那男子也跪了下來,滿臉擔憂的扶著女子的身子。
究竟是什麽事,你們慢慢說給朕聽。肖蘅挺直了背脊,一副威嚴的做派。
皇上,民婦幾月前懷上的孩子昨日不慎小產,今日民婦本想將他埋了,誰知我家這人竟然背著我將孩子賣了再怎麽說,那也是我的孩子啊求求皇上,求求皇上將孩子還於民婦吧那女子頭都磕出了血,滿臉都是淚痕。
那男子也痛徹心扉的說道,都是草民見錢眼開,都是草民的錯
誰是買你孩子的人肖蘅道。
那男子看了眼院內,忽然眸光一亮,指著那嬤嬤道,就是她就是她買的就在方才,我正準備替我家這口子埋孩子的時候,她正好出現,給了我一大筆錢,草民也是見錢眼開,可現在想通了,不想賣了
你怎知她是將軍府的人慕容拓插了句嘴。
她給我的票銀上是將軍府的印。那男子將銀票翻了出來,遞給了肖蘅,肖蘅看後,冷笑三聲,將銀票拍在桌上,來人將這老虔婆拖出去斬了
不要啊皇上饒命啊皇上饒命啊那嬤嬤知道事情敗露,哭喊著求饒,生生被侍衛拖了下去。
皇上皇上臣知錯臣知錯那太醫突然也跪行上前,都是臣見錢眼開,才信了段四小姐的話,收了她的錢,騙眾人說她有了孕,臣不敢了臣再也不敢了臣知錯了
一並斬了肖蘅並未給半分好臉色,直接將人拖了下去。
片刻,他眸色一閃,看了一眼屋內,道,將段襄給朕拖出來
侍衛聞令,快步進了屋,二話不說將段襄架了出來。
段襄在屋內已聽到全程,知道事情敗露,臉上渾然是慘痛的笑容。
侍衛押她在肖蘅麵前跪下,段襄緩緩笑著,轉了轉腦袋,空洞的眼睛瞥向段如瑕所在的方向,她似乎總能察覺到段如瑕在哪兒,癡癡道,三姐,你在這裏對吧。
段如瑕並未回答,她突然奮起,腿一蹬想要去掐段如瑕的脖子,眾人沒有防備,眼看她就要靠近,腳腕突然一疼,硬生生倒在了地上。
侍衛們即刻上前,將她壓製。
賤人段如瑕你這個賤人都是你都是你毀了我都是你毀了我我要殺了你我這輩子,下輩子,都不會放過你我死也要殺了你賤人她瘋狂叫了起來,她實在不敢相信也不敢承認她就這麽輸給了段如瑕,這一次,她是真的逃不掉了。
把她帶下去,拔了舌頭,處以淩遲之刑屍首懸於城門前三日肖蘅額上青筋凸爆,字字珠璣。
段如瑕你這個賤人你不會有好下場的段如瑕你不得好死
隨著段襄被拖下,王姨娘眼中也失去了光彩,脖子微微動了動,她望向一邊的石牆,突然發力撞了上去,刹那間氣息全無。
段如瑕望著王姨娘的屍體,練了斂眸,拇指與食指側麵微微摩挲,嘴角不經意間提起一抹淡緩的弧度,狹長的鳳眸鍍上一層寒霜。
冷風瑟縮,段萱不由深了眼眸,抬頭望向段如瑕,心不由一縮,多了幾分膽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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