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二章 本小姐養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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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bspnbspnbspnbsp這一日,天氣格外的清朗,雞鳴兩聲時,陽光已經完全穿透雲層,因此來明山寺上香的人也比較多,不少年輕姑娘都來求姻緣;淩蒼雪懶懶的從床上爬起來,昨夜她原本就睡的很晚,奈何這寺廟的早晨鍾聲敲得極早,緊接著便是聽到那些和尚早課誦經的聲音,猶如蒼蠅在她耳邊嗡嗡的叫著,讓她睡的很不安穩。
nbspnbspnbspnbsp“小姐醒了?”巧玲端著一盆清水走進來,“小姐還是趕緊換上衣裳,估摸這個時候三小姐和夫人也該來了!”
nbspnbspnbspnbsp“嗯!”淩蒼雪不慌不忙的梳洗完畢後,便是坐在院子裏一邊喝茶一邊等著淩秋蓉的到來。
nbspnbspnbspnbsp顧媽媽扶著淩秋蓉從馬車裏走出來,淩秋蓉抬眸看了一熏香繚繞的明山寺大門,眼中掩飾不住的疲倦,昨夜她匆匆趕回去,卻被婆母為難了,責罵她隻顧著娘家的母親,卻是忘記了自己做媳婦的本分,她好不容易賠了罪、侍奉了婆母歇下,回到房間的時候,夫君不僅沒有體諒她,還給她冷臉看,拐著彎兒的指責她這幾日疏忽了瑜哥兒,說完這話卻是沒有在她房中留夜,而是回≌,了自己的書房;
nbspnbspnbspnbsp淩秋蓉心裏是有愧疚的,畢竟這幾日她借著禮佛的借口偷偷跑去京城找淩蒼雪了,知道丈夫在書房,便是特地端了茶去低頭,卻是到了門口才知道,夫君的房中留了通房的丫鬟,她站在門口看著那搖曳的燭光和曖昧的影子,心如刀割,這一夜,她未眠,今日早晨又趕了早來了明山寺。
nbspnbspnbspnbsp“秋蓉……”一個洪亮的聲音傳來,淩秋蓉便是看到自己的母親從另一輛馬車上下來了,今日的她穿了一件藍緞子羅裙,頭發盤起一個簡單的發髻,暗黃的臉色看起來整個人都蒼老了幾分,可那眼眸卻依舊是強勢的,她便是淩秋蓉的母親,淩家二房的嫡妻吳氏。
nbspnbspnbspnbsp“母親,你來了!”淩秋蓉看到自己的母親,心裏便是升起幾分委屈,便是撲上去扶住二夫人吳氏的手,眼睛也紅了一圈,吳氏一看自己女兒紅了眼睛,便是知道她受了委屈,連忙問道,“怎麽了?是不是有人欺負你了?是不是你婆母?你昨個兒讓人悄悄送了信來,說今日一起到明山寺禮佛,我心裏便是七上八下的,想著你是不是出了什麽事?今日見了,當真是不假,你果真是受了委屈?哼,那些個不長眼的,如今瞧著我娘家沒了人,失了勢,個個都乒咱們來了……”
nbspnbspnbspnbsp“母親,這些都不要說了,說了隻會是徒添傷感罷了,倒是母親你清減了許多,可是身子不好?”淩秋蓉低頭抹淚。
nbspnbspnbspnbsp吳氏身邊的許媽媽忿忿不平道:“三小姐,你是不曉得,夫人如今在府中越發的難熬了,那青姨娘更是個得寸進尺的,你是曉得的,仗著你父親的寵愛,如今可是騎到夫人頭上去了;還有大房的那位,你也是曉得,向來刻薄,比誰都會精打細算,背地裏吃獨食誰還能不曉得,夫人一向是習慣和參茶,前些日子她竟然停了咱們夫人的參茶,說是府上開支緊張,夫人去老太太那裏理論,反而糟了老太太的一頓罵,回來的時候卻是看到丫鬟給青姨娘端去的是參茶,你讓夫人情何以堪,偏偏的二老爺也不向著夫人,夫人氣得一直牙疼!”
nbspnbspnbspnbsp“母親,你受委屈了,都是女兒沒用,不能為母親你長臉!”
nbspnbspnbspnbsp“怨不得你……”吳氏一聽到許媽媽說這些話,臉色也越發的難看起來,“那些個下作不要臉的東西,我遲早是要收拾他們的!”
nbspnbspnbspnbsp“母親,其實今日,我是想請你去見一個人,到了今時今日,我們身邊已經沒有可靠的人了,倒是這個人,許是能幫上我們擺脫如今的這種困境!”
nbspnbspnbspnbsp“有這樣厲害的人?”吳氏自是不相信的,“是誰啊?”
nbspnbspnbspnbsp“母親見了便是知道了!”淩秋蓉看了一眼許媽媽,便是攙著吳氏一同走向明山寺的後院廂房。
nbspnbspnbspnbsp淩蒼雪第一眼看到二夫人吳氏的時候,便是覺得她是一個行將就木的人,雖然眼中的目光依舊盛氣淩人,可那枯黃的臉色和凹陷的眼球,使得她整個人看起來有些猙獰可憎,難怪二老爺越來越不喜歡她,根本就是一個徹頭徹尾的黃臉婆,任何人都是不願意待見這樣一副鬼樣子的女人的。
nbspnbspnbspnbsp淩蒼雪微微一笑,“蒼雪給母親請安,許久不見,母親今日可安好?”完全看不到半分低眉順眼的恭敬,反倒是散發出一股狂傲不羈的自信,讓吳氏不由得一震,隨即眼中有了凶光,伸手給了淩蒼雪一個耳光。
nbspnbspnbspnbsp清脆的聲音回蕩在院子裏,所有人都詫異的看著吳氏,淩秋蓉更是白了臉,她好不容易把淩蒼雪請來的,如今卻要因為母親這無緣無故的一個耳光而失去最後的幫手,那她之前的一切努力和隱忍豈不是都白費了,“母親,你做什麽?你怎麽能這樣對九妹?”
nbspnbspnbspnbsp“我才要問你做什麽?這個喪門星為什麽會出現在這裏?”吳氏歇斯底裏的瞪著淩秋蓉。
nbspnbspnbspnbsp“九妹怎麽會是喪門星,母親你不要受了旁人的蒙蔽,九妹也是在你身邊養大的,她也是您的女兒,何況……是我把九妹從京城接回來的!”
nbspnbspnbspnbsp“什麽?”吳氏氣的眼睛瞪圓了,“你……是你……你為什麽要這麽做?你如今也幫著別人吃裏爬外了?我當真是白疼你了……”
nbspnbspnbspnbsp淩秋蓉的眼睛紅了,“母親怎麽能這麽說?女兒這麽做都是為了你,何況九妹自小是養在你膝下的,不管她是誰生的,到底是您養的!”
nbspnbspnbspnbsp“我養的?哼,對,淩府的後院兒,我養了一群養不熟的白眼狼,何況這麽一個沒出息的?嫁入侯府兩年,她有關心過我這個做母親的麽?如今被休了,才想到回來找我了?淩蒼雪,你給我滾……”
nbspnbspnbspnbsp淩蒼雪眯起眼睛,看著吳氏歇斯底裏的模樣,又看了看淩秋蓉,微微一笑,似乎完全不受那一個耳光的影響,“三姐,母親此刻很惱怒,怕是還沒有弄清楚情況,三姐還是單獨和母親好生談談,把有些話、有些事都說明白了!對了,昨兒夜裏,五哥是在這裏宿夜的,我瞧見他的時候,他已經醉的不省人事,我不想他那樣回了淩府,反倒是丟了二房的體麵,便是做主把他帶回了明山寺,不曉得他現在可有回到家中?”
nbspnbspnbspnbsp吳氏驚了一下,臉上的表情瞬息萬變,淩蒼雪知道,吳氏壓根沒注意到自己的兒子昨晚是不是回家了,至於那個兒媳婦更是不曾去匯報,如此看來,淩宗樺當真是可憐了,盡管他不再是一個孩子,即便是成年人也是希望有人關心自己,就好像過去的自己,全世界的人都順著她、懼怕她又如何?她回到偌大的別墅裏,也隻是一個空蕩蕩的房子,沒有人會等她、沒有人會問她今天累不累!
nbspnbspnbspnbsp“母親,嫁入侯府兩年,母親何曾關心過我過得好不好?在你希望我關心你的時候,你也捫心自問一下,你可有想過我的日子?一如侯門深似海,到了今時今日,我在侯府受人誣蔑,娘家也不曾出麵一個人為我討個公道!”
nbspnbspnbspnbsp“為你討公道?你這個喪門星,你以為你幹的醜事別人不知道麽?你……”
nbspnbspnbspnbsp“我什麽?”淩蒼雪挑眉,“母親是想說,我背著侯爺紅杏出牆麽?母親難道不知道,這件事已經在貴妃娘娘和宰相大人以及兩位皇子的見證下,水落石出、真相大白了麽?”
nbspnbspnbspnbsp“是啊,夫人,小姐真的是冤枉的,都是春紅那個賤婢,一心想要爬上侯爺的床榻,竟是汙蔑了小姐的清白,那侯府的二夫人蘇錦秀更是心腸歹毒,小姐差點就死在她的手裏!”巧玲壓製住自己見到許媽媽時候的那股激動,為淩蒼雪辯解道。
nbspnbspnbspnbsp“母親,這件事我可以作證,如今全京城的人都知道是蘇錦秀心腸歹毒,侯爺寵妾滅妻,用不了多久咱們河州城的人也會知道的!”淩秋蓉說道。
nbspnbspnbspnbsp“母親氣我,我是可以理解的!隻是有些事,隻是我與三姐之間的一個契約,至於這個契約是不是成立,還是要母親你點頭的,三姐,我像有些事,你還是和母親說明白了,免得大家以後不愉快!”淩蒼雪說著便是要離開,巧玲正要跟上去,卻被淩蒼雪阻止了,“你不用跟來了,你就留下與許媽媽說些體己話吧!”
nbspnbspnbspnbsp淩蒼雪說完便是走了,巧玲感激的看著淩蒼雪的背影,又看了看許媽媽,淩秋蓉這才開口:“母親,我們去屋子裏說吧!許媽媽你與巧玲在外麵守著,顧媽媽在裏麵服侍就可以了!”
nbspnbspnbspnbsp房間的門合上了,巧玲與許媽媽的眼睛都紅了,她們這一對母女可真是有兩年沒見了,自是有說不完的話。
nbspnbspnbspnbsp“母親,你怎麽能那樣對九妹說話呢?你可知道,我費盡心機千裏迢迢的到京城去找九妹,這一路吃了多少苦,你剛才那一巴掌,差點讓我功虧一簣!”
nbspnbspnbspnbsp“你是瘋了吧你!我看你如今是疾病亂投醫,淩蒼雪那樣的人你也能相信?她若是有有本事,她能讓自己落得今時今日這個地步?”
nbspnbspnbspnbsp“母親有所不知,這樣的想法我也曾有過,可我在京城見識過九妹的手段後,才知道她已經不是我們過去所認識的那個淩蒼雪了,兩年的磨練,徹底讓她改變了,侯府是什麽樣的地方?九妹能在裏麵活下來,雖說是被休妻了,可如今她卻是風生水起,比在那侯府要暢快的多,何況九妹亦不是被休妻,而是和離,自古以來,多少女子能有這份氣魄和膽量與夫君和離?何況九妹不過是一個平民商賈的庶女,侯爺可是皇親國戚,能讓侯爺點頭和離,母親當真以為九妹是那麽好欺負的麽?”
nbspnbspnbspnbsp“你此話當真?”吳氏有些不相信淩秋蓉的話。
nbspnbspnbspnbsp“母親,你的身邊,可是沒有個可信的人了,你也說了,那些姐妹都是養不熟的白眼狼,可是九妹既然願意幫我們,你和需要拒之門外?”
nbspnbspnbspnbsp“她既是有你說的這麽精明,那便是個不會吃虧的,她願意幫我們,可是有條件?”
nbspnbspnbspnbsp淩秋蓉的眼神閃爍了一下,點頭,便是說了與淩蒼雪的交易,誰知剛說完,便是挨了吳氏一個耳光,“愚蠢,你怎麽這麽傻?那些可都是傍身的,你這般送給她,你以後怎麽辦?我今後怎麽辦?還有你五弟……她分明就是個吸血鬼,想要榨幹咱們的血!”
nbspnbspnbspnbsp“母親可有想過,這些東西放在我們身上又能如何?最後不都成了公中的,這些年來,何時真正入了我們手的,既是嫁妝,那公中便是沒有理由支配,可是父親如今是個什麽心思,母親你還看不明白麽?我是愚蠢,所以我手裏的兩間鋪子如今也被我夫家吞了,九妹這麽一說,我才是明白了,母親,與其坐以待斃,不如放手一搏,算是為了我們自己、為了五弟啊!”
nbspnbspnbspnbsp吳氏看著淩秋蓉,何時起她的女兒也有了這樣一份氣魄,忽然就哭了起來,“我們娘兒倆怎麽就這般命苦啊……你五弟他不爭氣啊……”
nbspnbspnbspnbsp淩蒼雪跪在佛堂裏,雙手合攏,虔誠的閉目祈福,她是在回憶一些事情,一些關於這個身體的記憶,喪門星!吳氏對自己原來是這樣的恨啊?還是如今淩府的人都是這樣評價她的呢?
nbspnbspnbspnbsp淩蒼雪的娘親是二老爺在外麵做買賣時認識的一個女人,兩人私定終身,二老爺直接就把她帶回了淩府做了姨娘,完全沒有事先知會過吳氏,這對吳氏來說是恥辱是憤怒,也因此她對淩蒼雪的娘親懷了恨,視淩蒼雪為野種。
nbspnbspnbspnbsp淩蒼雪的娘親在生下淩蒼雪後不過一年就死了,淩蒼雪便是成了一個沒娘的孩子,不過在這樣的家族中,親娘是誰不重要,重要的是,這些庶女都隻有一個母親,都是嫡母;
nbspnbspnbspnbsp淩蒼雪不知道這個身體之前的主人是個什麽心思,對吳氏是不是懷恨,至少她是沒有那份恨意,她亦是可以理解吳氏的那種憤怒,因為換做她,她曾經可是親手結束了這些不該出生的孩子的生命;
nbspnbspnbspnbsp吳氏或許過去是狠戾了一些,對這些庶女是苛刻了一些,可是從淩蒼雪能活下來這個事實看來,吳氏還是心慈手軟的,一個失去了親娘的庶女,隻要吳氏動一動手指,那麽淩蒼雪就不可能活到這麽大,嫁入侯府,隻怪自己無能,被蘇錦秀害死,卻是讓她重生在這身體裏了。
nbspnbspnbspnbsp至於淩宗樺,她深夜聽到他說那些話的時候,覺得他就好像另一個自己,心裏是充滿怨恨的,她也曾怨恨自己的母親,因為那個女人這一生都是圍著那個不愛她的男人在旋轉,把自己折磨的不成人形,卻從來沒有一日關心過自己這個女兒,她總以為,錢可以解決一切,一直連女兒的一切都交給了金錢來打理,冰冷,那個家從來都是冰冷的。
nbspnbspnbspnbsp所以當母親躺在病床上,抓著自己的手說後悔的時候,她也隻是冷漠的看著她,沒有留下一滴淚水,因為她的世界已經不知道什麽叫親情了,除了溫亦琛!一想起溫亦琛,淩蒼雪隻覺得心裏一陣刺痛……
nbspnbspnbspnbsp“小姐……”巧玲小心翼翼的走到淩蒼雪的身後,淩蒼雪睜開眼睛,看著佛像,“三小姐說,夫人請你過去!”
nbspnbspnbspnbsp“知道了!”淩蒼雪站起身,眼神變得凜冽,邁著沉穩的步伐走向後院廂房。
nbspnbspnbspnbsp淩秋蓉看到淩蒼雪過來了,連忙上去握住淩蒼雪的手,“對不起,你不要怪母親,她也不是故意的,我代母親向你賠罪了!昨夜也多謝你照顧五弟了,你說的沒錯,五弟若是那樣回去,隻會丟了二房的體麵,父親會更加的對他不滿!”
nbspnbspnbspnbsp“三姐都與母親說了麽?所有的事?”淩蒼雪漫不經心的問道。
nbspnbspnbspnbsp“自然都說了,母親不會再為難你了,你不用擔心!”
nbspnbspnbspnbsp淩蒼雪沒有說話,而是走進了廂房,隨手將門合上,將眾人都關在了門外,屋子裏隻剩下淩蒼雪與吳氏兩人,吳氏看著淩蒼雪,用一種探究的目光打量著淩蒼雪,而淩蒼雪隻是淺笑著走到吳氏的對麵坐下。
nbspnbspnbspnbsp“母親不需要用這種目光看我?亦是不需要試探我什麽!三姐也與你說了,天下沒有白吃的午餐,所以我亦是有想要的東西,這些東西也是要看母親你給不給的!何況,我不過是拿來用一用,賺了錢母親也是有好處的!”
nbspnbspnbspnbsp“我問你,春紅她……怎麽樣了?”
nbspnbspnbspnbsp淩蒼雪挑眉,笑得很妖嬈,“母親當真想知道?”
nbspnbspnbspnbsp吳氏點頭,淩蒼雪笑了,輕描淡寫的回答:“死了!被一尺白綾活活勒死的!說起來,春紅可是母親許給我的丫鬟,卻是想不到那樣手腳不幹淨,做了這樣不知廉恥的事情來,就這樣死了,倒也是便宜了她!”
nbspnbspnbspnbsp吳氏沒想到這樣的話會從淩蒼雪的口中吐出來,有些不敢相信,“淩蒼雪,我憑什麽要相信你能幫我們?要知道,我當年從娘家帶來的嫁妝也是一筆不小的數目,這樣便是給你了,我實在是不信!”
nbspnbspnbspnbsp“母親,你別無選擇,你必須信我,因為你的女兒在夫家寸步難行,因為青姨娘對你咄咄逼人,甚至想要利用自己的女兒動搖你女兒的地位,他們母女是打算永遠的壓著你們母女啊!因為你的兒子生不如死,過著人不人鬼不鬼的日子,所以你要擺脫現況,就必須相信我,不是麽?”
nbspnbspnbspnbsp“你……”吳氏的眼中有了一絲氣餒和頹然。
nbspnbspnbspnbsp淩蒼雪傲慢的伸出手捏住吳氏的下顎,讓她照鏡子,“母親,你瞧瞧,你現在變成了什麽樣子了?難怪父親不待見你?你難道不想要改變你自己麽?或者……和我一樣,幹脆與他和離算了!”
nbspnbspnbspnbsp“不可以、我絕對不能這麽做!”吳氏推開鏡子吼道。
nbspnbspnbspnbsp“母親舍不得父親,可父親對你又可有夫妻情分?母親你若是繼續這樣下去,便是真的要等到父親休了你,難道你還感覺不到麽?青姨娘已經踩在你頭上了,她隨時都會把你踹進萬丈深淵,到那時候,你的女兒怎麽辦?你的兒子怎麽辦?母親,你可要想明白了!”淩蒼雪在吳氏的耳邊蠱惑道,鏡子裏,她笑得很詭秘,猶如盛開在地獄門外的曼陀羅。
nbspnbspnbspnbsp聽著淩蒼雪的話,吳氏的眼中呈現出驚恐,隨後盡是尖叫著推開淩蒼雪,“不要說了、你給我閉嘴……閉嘴……”
nbspnbspnbspnbsp淩蒼雪的眼角勾起一抹尖銳,她上前一步抓住吳氏的手,“母親為何要這樣激動?難道我說錯了麽?如果母親你還不認清楚現狀,你的下場一定會比我說的更慘,母親不如好好回憶一下,為何母親會走到今時今日這般困境?芳姨娘的死,母親說自己是冤枉的,那便是冤枉的,是誰冤枉了你,這個人母親難道要她逍遙法外嗎?”
nbspnbspnbspnbsp“我……”吳氏第一次對淩蒼雪露出無助的眼神,“芳姨娘真的不是我殺得……我當時不過是打了她幾下,還不至於讓她死了,還有她腹中的胎兒……我真的不知道……”
nbspnbspnbspnbsp“五哥呢?我可是聽說,五哥在外麵闖了禍,回來便是受了罰,後來做什麽都不順,從此便是消沉了,五哥可是你與三姐唯一的依靠,如果他這樣倒下去,母親便是沒有活下去的價值了,三姐今後也失去了支柱,恐怕六姐嫁入羅家不用多久,便是可以取代了三姐,你可要想好了!”
nbspnbspnbspnbsp“不可以……絕對不可以讓那個賤人得逞!”吳氏終於反應過來了,“淩蒼雪,你真的可以幫我們麽?”
nbspnbspnbspnbsp“當然,你要相信我,我絕對可以幫你,隻要母親你相信我,我便是會護你周全,別忘記,你才是二房的嫡母,那青姨娘,左不過就是個跳梁小醜罷了,妾就是妾,母親要明白這一點!”
nbspnbspnbspnbsp吳氏咬了咬牙,“我便是信了你,秋蓉說的沒錯,那些東西壓在手裏,最後也會被他們貪了去,索性就交給你,放手一搏,淩蒼雪,我過去當真是低估了你,隻可惜你不是我的女兒,我的兒子亦是沒有你這份氣魄,想不到李歡兒能生出你這樣得意的女兒,她若是還活著,隻怕要比誰都得意!”
nbspnbspnbspnbsp李歡兒便是淩蒼雪早死的親娘,她是沒有太多感情的,淩蒼雪微微一笑,“母親忘記了,縱然是我的親娘,那也是妾,妾永遠不能逾過妻,何況……我是母親你養大的,過去母親待我如何,我都不想計較,誠如我對三姐所言,我會幫你們,除了交易,還有一點,倒不是因為什麽情分,而是因為你們是嫡母、嫡姐!”
nbspnbspnbspnbsp吳氏震驚的看著淩蒼雪,她沒想到淩蒼雪的口中會說出這樣的話來,她一直都認為身為庶女,雖然為自己的出身感到卑微的無奈,更多的是對她這個嫡母的不滿和恨意,卻是想不到淩蒼雪有這樣一番認知,即便是自己的親娘都不可以逾越那道線,到底淩蒼雪在侯府經曆了什麽,會有這樣刻骨銘心的認知。
nbspnbspnbspnbsp吳氏自嘲的笑了,“淩蒼雪,即便你是在我身邊養大的,我卻都不知道你的心思是這般縝密,隻可惜你不是我的女兒,更不曾生為男兒,若是宗樺有你這般氣魄,我卻也是不用愁苦了!”
nbspnbspnbspnbsp淩蒼雪笑了,笑得很嫵媚,手指輕輕撫上吳氏那枯黃的臉,“母親這話便是妄自菲薄了,女人又如何?男人又如何?每個人生存的方式不一樣,不是天下的女人都要仰仗男人的鼻息才能活下去,過分的依賴於男人,隻會讓男人更加自以為是,看輕了咱們;如今我也回到了母親的身邊,我便是母親的女兒,不是麽?”
nbspnbspnbspnbsp“至於五哥……”淩蒼雪的眼中掠過一抹精明,“母親要明白,我幫得了你一時,卻護不了你一世,我隻是幫你們奪回屬於自己的東西,但是你們終究依靠的是五哥,他是你的兒子,如果他繼續這般自甘墮落下去,那麽母親在淩府中的爭鬥沒失去了意義,隻有五哥得了勢、有了好前程,才能讓父親對他刮目相看,母親也因此可以在淩府穩固自己的地位,而三姐在夫家的位分自然也是水漲船高!”
nbspnbspnbspnbsp“你說的這些我哪裏能不懂?可偏偏你五哥不是個知道上進的,他若是能有你想得這般透徹,能落得今時今日嗎?”吳氏說起了自己的兒女,便是開始心酸抹淚了。
nbspnbspnbspnbsp“五哥不是不知道上進,隻是你們都不肯相信他,他受了一次挫敗,加上青姨娘從中作梗打壓,父親越發的不待見他了,在此時此刻,他需要的是你這個母親的信任、鼓勵和關心,可是母親你的眼中隻有父親的寵愛和幾位姨娘的爭鬥,何曾去真正為你的這一對兒女考慮過?”
nbspnbspnbspnbsp想起昨夜淩宗樺那種充滿怨恨的控訴,淩蒼雪便是忍不住的想起了過去的自己,她覺得,淩宗樺和過去的自己很像,隻是他們最終選擇生存的方式不同。
nbspnbspnbspnbsp淩宗樺選擇了頹廢、自甘墮落來麻痹自己,他就是在等死,大約是因為他大少爺一直以來都過得太順,天之驕子,突然被父親和家人給否定了,看到歇斯底裏的母親和無情的妻子,更是覺得生無可戀了。
nbspnbspnbspnbsp“我哪裏不曾為他考慮過?我何時不關心他了!我恨不得把心都掏出來給他了……”吳氏辯解道。
nbspnbspnbspnbsp“你那隻是縱容、是寵溺,卻是從來不曾去理解過五哥他需要什麽,自古慈母多敗兒,這個到底世上的人都懂,可偏生的,一些做母親的不懂,總以為給他們吃好穿好便是對他們最好了!五哥已經不是小孩子了,他需要的是你們對他的肯定,是他身為一個男人能有一刻讓你們覺得他是可以依靠的,是個頂天立地的男子漢,而不是成為母親你滿足虛榮心炫耀的工具,你難道還不明白嗎?”
nbspnbspnbspnbsp吳氏錯愕的看著淩蒼雪,對啊,她何曾真正考慮過淩宗樺需要什麽?隻是一味的給予,一味的對他說:你要爭氣,母親就指望你在你父親和祖母麵前為我長臉了!卻從不曾想過,這些話是不是讓他厭煩、讓他有壓力。
nbspnbspnbspnbsp想到這裏,吳氏竟是嗚嗚哭起來,“事到如今,宗樺已經變成這樣了,我如今說什麽他都是不聽的,我還能怎麽辦?你是不曉得,他現在變成個什麽樣子,外麵的人都怎麽說他……他……罷了,那些醜事不說也罷……”吳氏哭得十分傷心,也不知道是怪自己無能還是怪兒子不爭氣,或許兩者都有。
nbspnbspnbspnbsp“說起來,我如今孤身一人,做起生意來到底是有些力不從心的,對外麵的事也不太熟悉,身邊是需要個幫手的,五哥過去接觸過買賣交易,我想著不如讓五哥到我身邊兒來幫忙,這樣母親自然也會放心,何況將來這些有一半也會是五哥的!”
nbspnbspnbspnbsp吳氏停止了抽噎,“蒼雪你……他若是在你身邊幫襯著,我自是放心的,隻是……他會願意乖乖的去給你做事麽?”
nbspnbspnbspnbsp“那便是要母親舍得將五哥交給我了,我總是有法子讓他明白的,隻是在這之前,不管我如何對五哥,不管五哥受了多少委屈,母親你都是不可以再慣著他的,五哥不是那種沒心沒肺的人,他隻是缺少了一份責任心,所以母親這一次必須要狠心一點!”
nbspnbspnbspnbsp吳氏茫然的看著淩蒼雪,覺得這個女孩子和印象中那個模糊的身影越來越遙遠了,她真的已經不是過去那個淩蒼雪了,淩秋蓉說的沒錯,如果不是她執意要離開侯府,誰都無法趕走她,就如她在臨走時還能讓蘇錦秀身敗名裂一樣。
nbspnbspnbspnbsp“我明白,蒼雪,若是這一次你真的可以為我們爭取,今後無論你有什麽要求,隻要我可以做到的,我一定不會推辭!”
nbspnbspnbspnbsp“今後的事情太遙遠了,我如今隻對母親手中的那幾個鋪子還有良田有興趣!”淩蒼雪笑得很詭秘,眼中全是精明。
nbspnbspnbspnbsp“我既是答應了你,那些東西都自是少不了你的,我會全數交給你的,你今日便是跟我一同回淩府吧!”
nbspnbspnbspnbsp“不急,我還有一些事情,處理完了,我便是會回去!”淩蒼雪妖嬈的笑了,俯身在吳氏的耳邊蠱惑道,“作為女人,如果自己都不能對自己好一點,更不要去奢望別人對你好了,所以,該狠的時候千萬不要仁慈,不然某些人當真是忘記了誰才是正室嫡妻!”
nbspnbspnbspnbsp吳氏的眼中跳躍著異樣的火苗,淩蒼雪知道自己的話她是聽進去了,鏡子中,淩蒼雪的笑容好似盛開在地獄門邊的曼陀羅,那是致命的毒藥!
nbspnbspnbspnbsp淩秋蓉扶著吳氏送她上馬車,卻是忍不住紅了眼睛,“母親,女兒不能在您身邊侍奉著,您要照顧好自個兒!”
nbspnbspnbspnbsp吳氏心疼的看著自己的女兒,“你也是,照顧好自己還有瑜哥兒,別為我擔心,你五弟的婚事上,我讓了步,但這一次關係你的將來,我是絕對不會讓那個賤人奪走你的夫君的!”
nbspnbspnbspnbsp淩秋蓉沒有說話,許媽媽拉著巧玲,“你這次回來真是太好了,你可要照顧好自己和九小姐,知道麽?”
nbspnbspnbspnbsp巧玲點頭,“娘,你放心,過些日子我便是與九小姐回府了,那時候我們就可以天天在一起了!”
nbspnbspnbspnbsp吳氏臨上馬車前,又抬眸看了一眼站在不遠處的淩蒼雪,那樣一個恬靜的女子,任誰都想不出她的口中能說出那樣的一番話來,許久吳氏才歎氣:“這天要變了!”
nbspnbspnbspnbsp淩秋蓉看著吳氏眼中燃起的火焰,知道母親有了鬥誌,“是啊,該變天了!”
nbspnbspnbspnbsp淩蒼雪目送兩輛馬車離去,又低頭看著手中的一個羊皮信封,這是淩秋蓉剛才交給她的,看來今日淩秋蓉是有備而來,為了表示自己的誠心,她便是將那十畝良田和老宅的地契交給了淩蒼雪,她是鐵了心要和淩蒼雪結盟的,對於淩蒼雪來說,她與她們不過是相互利用的關係而已,她們希望她能幫助她們奪回屬於自己的東西,而她隻是需要她們手中的金錢來投資而已。
nbspnbspnbspnbsp淩蒼雪拿出楊延斌的那塊玉佩在陽光下觀賞著,嘴角微微揚起一抹淡淡的弧度,她要在這裏創建一個屬於自己的商業帝國,自然就少不了這些人的幫助,從她無意重生在這個世界,經曆了休妻的那件事以後,她就知道她的性子與這個世俗觀念是格格不入的,她是驕傲的,她的野心堪比男兒,她不能容人男人的三妻四妾,亦是同樣不會為哪個男人三綱五常,除非她遇上一個真愛的男人,那她便是甘願嫁給他,與他廝守,這是她心底最初的願望。
nbspnbspnbspnbsp“巧玲!”
nbspnbspnbspnbsp“小姐可是有吩咐?”
nbspnbspnbspnbsp“這兩日你去打聽一下淩宗樺的動向,看看他平日裏都幹了些什麽,經常會在什麽地方出現!”
nbspnbspnbspnbsp巧玲連忙點頭,她知道淩蒼雪是要動真格了,不是隨便敷衍淩秋蓉和吳氏,心底也隱隱的有些興奮起來,“是,小姐!”
nbspnbspnbspnbsp夜幕降臨時,淩蒼雪獨自一人騎著一匹高馬來到郊外,這裏便是淩秋容作為交易送給她的那十畝良田與一處老宅,那老宅與良田幾乎就是緊挨著的,隻是中間橫了一條渠溝,淩蒼雪知道,這渠溝便是用來灌溉良田的。
nbspnbspnbspnbsp正如淩秋容說的那樣,良田一直都是請了人打理的,但是淩蒼雪瞧著這些莊家的收入比起淩秋容的日常開支,實在是微不足道了,大約也隻夠打發了下人們的工錢,至於那一處老宅,雖是老舊了一些,卻也是可以遮風擋雨的,淩蒼雪想著,若不是這些年淩秋容一直讓人打理,隻怕這老宅早已被無家可歸的乞丐們霸占了。
nbspnbspnbspnbsp淩蒼雪站在老宅中,四處打量著,心裏卻是盤算著要如何把這裏改造成對自己有用的宅子,若是這樣一個大宅子隻是用來住人,那的確是浪費了,何況哪來那麽多人住在這裏;淩蒼雪討厭空蕩蕩的房子,一直討厭,那種孤單的感覺再次爬上感覺,好像每一次都是一個人待在華麗而沒有人氣的別墅裏,說一句話都隻能聽到自己的回聲。
nbspnbspnbspnbsp正在淩蒼雪緬懷的時候,卻是聽到夜空中傳來悠揚動聽的曲子,這曲子仿佛是從遙遠的天邊傳來那般飄渺,又似乎就在自己的耳邊那樣透徹,猶如黎明的第一道光芒穿透了雲層那樣。
nbspnbspnbspnbsp簫聲!淩蒼雪的眼睛一亮,是簫聲!腦海中自然的浮現出離開京城的前一晚,也是這個簫聲吸引了自己,那個站在夜色中搖曳的男子,卻是始終不曾見到他的廬山真麵目,本以為他隻會是路人甲,卻沒想到在這裏又聽到這樣的簫聲,會是他麽?
nbspnbspnbspnbsp淩蒼雪忍不住再次循著這簫聲走出去,穿過田間小路,那簫聲依舊,卻偏偏的看不到吹簫的人,似是故意在與她玩捉迷藏的遊戲!
nbspnbspnbspnbsp淩蒼雪在心中猜測著,這吹簫的人會是和那一晚的人是同一人麽?如果真的是他,為何他會出現在這裏?是巧合麽?若是巧合,這世間的巧合未免太多了!
nbspnbspnbspnbsp終於,淩蒼雪在一棵茂密的大樹下止步了,那簫聲分明的是從那樹蔭中傳來了,這一刻淩蒼雪有些確定了,此時吹簫的這位仁兄定是當日在京城吹簫的那一位,當真是這樣巧麽?
nbspnbspnbspnbsp淩蒼雪仰望著隱藏著茂密濃蔭中的身影,嘴角揚起一抹淺淡的笑,聲音卻是格外的清朗,“是你吧?我記得這簫聲,那日你也是這般,喜歡在夜晚時,坐在樹上吹簫,若真是你,那麽為什麽你此刻會出現在這裏?本小姐應該說是巧合呢?還是該說你有心?”
nbspnbspnbspnbsp淩蒼雪是個多疑的人,對身邊的人或事總是有些設防,這大約也是她從小到大的一個習慣,皇甫擎昊坐在樹幹上,居高臨下的看著淩蒼雪,她那雙清澈的眸子在夜色中閃爍著異樣的色彩,好似一隻貓,正警惕的防備著樹上的自己。
nbspnbspnbspnbsp她,依舊是狂傲的!但是他卻希望看到另一麵被隱藏的她,這樣想著皇甫擎昊便是從樹上跳下來,穩穩的落在地麵上,淩蒼雪則是靜靜的看著他,因為在黑夜裏,看不清楚他的長相,卻還是能依稀的看到他臉上帶著一麵銀色的麵具。
nbspnbspnbspnbsp故作神秘?裝酷!淩蒼雪的腦海中是這樣評價前這個男人,卻也沒有質問他為什麽要帶著麵具不敢以真麵目示人,也沒有要求他摘下麵具,淩蒼雪覺得每個人都有自己的**,都有自己不希望別人看到的一麵,至少這個男人隻是不希望別人看到他的臉,總比有些人,帶著無形的麵具,遮掩的是自己醜惡的心!
nbspnbspnbspnbsp麵對麵的沉默讓整個氣氛在這夜色中愈加詭異了,淩蒼雪抬起手中的馬鞭,“你若是不願意回答本小姐,那便是算了,本小姐也不願意在這裏與你浪費時間,可若是下次你再出現在本小姐的麵前,本小姐手中的馬鞭可是不會留情了!”
nbspnbspnbspnbsp淩蒼雪說著便是要轉身離開,卻在轉身的那一刻,一支精致的玉簫呈現在自己的眼前,淩蒼雪一愣,原以為是那男子要攔住自己的去路的,卻發現男子手中的簫依舊在,而這隻玉簫……
nbspnbspnbspnbsp“送給我的?”淩蒼雪的眼中掠過一抹狐疑。
nbspnbspnbspnbsp皇甫擎昊張了張嘴,卻是沒有發出聲音,該說什麽?每一次麵對她,他都不知道如何開口,或許就這樣做個啞巴也不錯,如果他知道自己是皇甫擎昊的話,是不是還能這般麵對自己?
nbspnbspnbspnbsp皇甫擎昊自己都不知道,什麽時候開始這般關注淩蒼雪的存在的!也許是那一晚,她在他馬車上毫不設防的沉睡……亦或者是第一次見到她麵對沈貴妃等人的指責時的那種沉著冷靜、臨危不亂的氣勢。
nbspnbspnbspnbsp皇甫擎昊點頭,淩蒼雪看著他,想起那一晚自己說的話,那晚她說自己曾經吹過管笛,也許會吹簫,所以他就特地送了這樣一個玉簫來了嗎?作為一個萍水相逢的陌生人,他卻是能記住自己說的話,那種感覺,淩蒼雪覺得心裏好似有一股暖流。
nbspnbspnbspnbsp淩蒼雪伸手接過玉簫,狡黠的笑了,“如果是這樣的話,那便不是巧合了,是有心了?”
nbspnbspnbspnbsp皇甫擎昊沒有回答淩蒼雪的話,淩蒼雪也想起他是不會說話的,即便是想要回答自己,無奈卻是發不出聲音,淩蒼雪的心底忍不住為這樣一個過分安靜的男人感到可惜,隨即綻放出明媚的笑容,“謝謝你的禮物,我很喜歡!”
nbspnbspnbspnbsp皇甫擎昊看著淩蒼雪,他沒想到她也可以笑得這般明媚、這樣單純可愛,然後這樣美好的她卻偏偏要戴上一個隱形的麵具,遮掩了真實的自己,人前她呈現出的隻是狂傲不羈、邪魅妖嬈的高姿態。
nbspnbspnbspnbsp淩蒼雪把玩著手中的玉簫,笑嘻嘻的說道:“我要回去研究幾日,等下次見麵的時候我吹給你聽,可若是吹的不好,你也不許笑話我!”
nbspnbspnbspnbsp此刻的淩蒼雪難得的流露出活潑可愛的一麵,這樣的淩蒼雪素日裏是看不到的,大約也隻有麵對這樣的皇甫擎昊才能無拘無束的表現出來;皇甫擎昊知道,這是因為在淩蒼雪的眼中,他隻是一個不會說話的過路人,也許今後,他在她的麵前,隻能是一個戴著麵具的啞巴,若是有一日以皇甫擎昊的身份出現在她麵前,她可能會接受自己麽?還是疏遠了自己?
nbspnbspnbspnbsp淩蒼雪看了一眼皇甫擎昊,忽然微微一笑,伸出一隻手友好的說道:“我叫淩蒼雪,你呢!會寫字吧?”
nbspnbspnbspnbsp皇甫擎昊的眼中閃過一抹詫異,他沒想到淩蒼雪會突然問自己的名字,他似乎還沒有考慮過這個問題,他知道,自己是不能告訴她他叫皇甫擎昊的,因為他拿不準淩蒼雪知道自己的身份以後到底會是什麽反應,這樣想著,手指在淩蒼雪的手心裏輕輕畫了幾筆。
nbspnbspnbspnbsp“唯?”淩蒼雪挑眉,這算是他的名字麽?不過也無所謂,名字,不過是一個稱呼罷了,“唯一的唯,這個名字很有意思哦!那以後我就叫你唯,不介意吧!”
nbspnbspnbspnbsp皇甫擎昊點頭,那不過是他隨心所欲寫下的一個字,她願意叫他“唯”,那便是“唯”吧!
nbspnbspnbspnbsp淩蒼雪眨了眨晶亮的眸子,“唯,你一直都是這樣一個人嗎?不如你來我身邊,我養你好了!”
nbspnbspnbspnbsp皇甫擎昊聽到淩蒼雪的這句話時,隻覺得頭皮一陣發麻,為什麽這種話聽起來有一種主位顛倒的感覺,這種話居然從一個女孩子的口中說出來,她居然說要養她,她到底懂不懂這句話是什麽意思?
nbspnbspnbspnbsp皇甫擎昊搖頭,不管是出於男人的尊嚴還是一個皇子的尊嚴,他都是不可能答應的,淩蒼雪露出一副很惋惜的表情,“原本是希望你能留在我身邊幫忙的,不過既然你不願意,那便是算了,不過你可要經常來給我吹簫……”淩蒼雪說完這句話又覺得很有歧義,“吹簫給我聽,實話說在這個世界,你是我第一個認識的朋友,我也隻有你一個朋友!”
nbspnbspnbspnbsp皇甫擎昊蹙眉,朋友嗎?其實他也不懂得什麽叫朋友!
nbspnbspnbspnbsp或者應該說,帝王家出生的人都是沒有朋友的,有的隻是同盟。
nbspnbspnbspnbsp然而當一個女子對一個男子說“朋友”二字的時候,卻是另一種莫名的情愫湧上心頭,皇甫擎昊沒有說話,隻是拿起簫開始吹起來,整個田野裏都回蕩著優美悅耳的曲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