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爺炯炯有神的目光死死的盯著淩蒼雪，他知道，淩蒼雪做事一向把握分寸，若非是府上出了不得了的大事，她斷不會這般貿然的跑到員外府來。

    “祖父……祖母暈倒了！”淩蒼雪現在隻能說出這樣一句話，隻見老太爺的臉色微微一變，知道府上定是出了大事，看了看周圍的人，便是和淩蒼雪稍稍的走到一旁，“到底是怎麽回事？”

    “祖父……家裏出事了，祖母這會子已經氣暈了，知道六姐姐私自逃出來參加了菊花宴，更是怕她出了岔子，丟了體麵，便是讓我來追了……”

    老太爺的臉色越發難看了，淩春香已經丟盡了淩家的臉麵，淩蒼雪看了一眼老太爺的臉色，便是將大老爺和曹氏苟且被抓的事情娓娓道來，老太爺的眼睛都瞪得圓鼓鼓的，仿佛是要吃了誰一樣。

    淩宗樺遠遠的看著淩蒼雪和老太爺在說話，眼神變得幽暗深邃，他又豈會不知道府裏出了事，到現在，他還記得淩蒼雪對他說的那句話，有時候想要得到某一樣東西的時候，就必須要先做出一個犧牲，有舍才有得。

    而他淩宗樺今日舍得的就是身為一個男人的臉麵和尊嚴，他已經渾渾噩噩的半輩子，為了成就未來，這樣的犧牲對他來說，已經無所謂了，隻要能將曹↙，氏這毒瘤拔掉，讓他向世人承認自己戴了綠帽子又如何？

    “回府！”老太爺聽完淩蒼雪的話以後，便是怒喝一聲，徑自走向淩蒼雪來時稱作的馬車，相比較起抬轎來說，馬車的速度是要快一些的。

    淩宗明還不曉得發生了什麽事，連忙上去攙扶老太爺，卻被老太爺嫌惡的推開，卻是讓三房的人來陪自己了，顯然，這件事讓老太爺將大房和二房的人都記恨上了，或許說，從菊花宴上開始，一直讓淩家丟臉的就是大房和二房的人。

    三老爺十分得意，連忙的讓四少爺淩宗敬和自己一同攙扶著老太爺上了馬車，順道的也想提前弄清楚，府裏頭到底出了什麽事，老太爺這一臉的怒氣以及剛才對淩宗明的那種態度，分明就是有問題。

    淩宗明有些鬱悶，他好心的要去攙扶老太爺，卻被他推開，今日的事情，丟臉的也就是淩玉良，與他何幹？何必要遷怒於自己？這樣想著，淩宗明卻是扭頭瞪了一眼淩玉良，淩玉良嚇得縮起脖子，眼睛依舊紅的和兔子一樣。

    “回家再收拾你！”淩宗明惡狠狠的丟下一句話，便是鑽進了自己的坐轎。

    淩玉良被淩宗明這麽一嚇，眼淚又不爭氣的掉下來，不管平日裏淩玉良跟著蓮姨娘學會了多少的心計，可是此時此刻，碰上那樣的事情，又被那麽多人看到了，她一個姑娘家也是被嚇得失了分寸，早已不曉得如何是好了。

    淩玉良鑽進自己的坐轎，心裏卻是怎麽都想不通，為什麽那個傻子會出現在那個廂房？如果不是那個該死的傻子……她過不了幾日，就該是嫁入林家做二少奶奶的，現在……

    淩玉良的眼中染上一片恨意，都是那個淩沁雅，如果不是她把水灑在自己的身上，她又豈會遇上這樣的事？

    淩蒼雪微笑著看著淩沁芸，“一切可好？”

    淩沁芸淺笑，“一切安好！”

    淩蒼雪便是也就沒有再多說什麽，看著淩沁芸進了坐轎，自己也跟著找了一個坐轎要進去，馬車被老太爺占據了，他們已經提前走了，自己隻能乘坐轎回去了。

    “你給我站住！”淩蒼雪的手臂忽然被人死死的抓住，還沒有回眸，便是能感覺到對方從指甲中傳遞出來的那股子恨意。

    素如微微蹙眉，正要去阻攔，卻被淩蒼雪一個目光給製止了，淩蒼雪回眸看著淩春香一臉的憤怒和妒恨，冷冷的甩開淩春香的手，淩春香沒想到淩蒼雪會有這樣的反應，竟是差點摔倒。

    “你有事？”淩蒼雪慵懶的挑眉，眼中充滿了不屑。

    “是你對不對？是你害我變成這樣的對不對？”淩春香咬牙切齒的盯著淩蒼雪。

    淩蒼雪冷笑，眼角上挑，勾起一個妖嬈的弧度，“你說什麽是我？本小姐不懂你在說什麽！”

    “你不要在這裏裝傻，明明就是你害得我……我娘已經告訴我了……如果不是你，我根本不會染上什麽風疹，這些紅疹，根本就是你害的……”

    淩蒼雪眯起的眼眸中染上一抹殺戮，“是又如何？你有證據嗎？你大可以去告訴祖母，是我在那羅裙上撒了癢粉，等著你去偷了它，才害你得了這樣的毛病……隻是你覺得，祖母會知道嗎？還是你覺得……本小姐有未卜先知的能力？若是如此的話，那本小姐說……你活不過今日，你信不信？”

    “淩蒼雪……你這個賤人……”淩春香盯著淩蒼雪，嘴角忽然扶起一抹冷笑，“你會後悔的……”

    淩蒼雪挑眉，後悔？後悔什麽？

    淩春香忽然的故意跌倒在地上，嬌弱的哭了起來，“九妹妹，我做錯了什麽？你為什麽要這樣對我？”從外人的眼中看來，這畫麵應該是淩蒼雪故意把淩蒼雪推倒在地上。

    隻是淩春香不知道，淩蒼雪根本就不在意世人的目光，隻要這些世人對她沒有任何的利用價值，她根本不會浪費時間去做戲。

    “我知道……九妹妹你一向妒忌父親偏疼我，可是九妹妹……我們可是姐妹啊，你如何下得了狠心這般待我？害我在眾人麵前丟臉，我到底做錯了什麽？你要這樣對我……”

    圍觀的人是越來越多，三小姐淩秋容原本就是在等淩蒼雪一同走的，卻是對上了這樣的場麵，不自覺的也要憤怒了，她自個兒做錯了事，還要誣賴淩蒼雪，正欲上去斥責，卻被淩蒼雪拉住。

    “三姐，你莫要生氣，我與六姐都是你的庶妹，可父親越是偏疼了青姨娘和六姐，我也是知道你心中的苦，罷了，這事兒就由著她去說了，三姐，我們走！”

    淩蒼雪完全的忽視了淩春香的存在，卻是用第三者的口氣陳述了一個事實，坐在地上哭的女孩隻是一個姨娘生的庶女，可偏偏的，這樣的庶女得到了父親的偏疼，風頭都壓過了嫡女。

    淩春香的眼中掠過一抹殺氣，“九妹妹……你把我推倒了，就不該道歉，不該扶我一下嗎？我又不是那等斤斤計較的人，隻是我疼得厲害……實在是……”淩春香說著又嗚咽的哭起來，指縫中透出的目光卻是死死的盯著淩蒼雪的腰帶。

    淩蒼雪害的她丟醜，那麽現在她也絕對不要放過淩蒼雪，也要讓她在這大庭廣眾之下丟人現眼，從此更是沒臉見人。

    淩春香原以為淩蒼雪多少也會顧及自己的溫婉純良的形象，會伸手去扶她的，卻沒有想到淩蒼雪依舊那般居高臨下，陽光下她的眼眸中閃爍著璀璨的星光。

    “六姐你既然可以自己摔倒了，定是也能自個兒爬起來，哦……對了……六姐你剛才說，是我把你推倒的對吧？可能那是我下意識的動作，我隻是害怕會被染上了那種怪病！”

    淩蒼雪的話讓眾人的目光再次落在淩春香的臉上，淩春香怎麽都沒有想到，今日的淩蒼雪和平日裏竟是判若兩人，完全就是一個刻薄的女人，是個惡魔。

    “既然六姐姐你疼得厲害……”淩蒼雪的目光落在了身邊一個轎夫的身上，“你……去把六小姐抱起來，抱進轎子裏去……”

    “啊？我？是……”那轎夫的臉上一喜，在這個時代，男女授受不親，若是他一個男子在這樣的大庭廣眾之下抱了淩春香，那便是要對這個女子負責了，淩春香也因為被他碰到了，就必須要嫁給他，才算是守身如玉了。

    這也是淩春香每次都那般主動的對楊延斌投懷送抱的原因，可惜每次楊延斌都將她推開了。

    那轎夫盯著淩春香精致年輕的小臉，忍不住的吞咽了一下口水，興奮的整個心髒都跳個不停，這可是淩家的小姐，長得又標誌，今日算是天上掉下了餡兒餅了，他居然可以娶到一個小娘子了。

    淩春香看著那轎夫眼中的貪婪，心裏一陣惡心，這樣的男人也想娶她？什麽東西！

    “你滾開！”淩春香忽然怒吼一聲，自己站起來了，“你是個什麽東西，也想來碰我？吃了熊心豹子膽了，當心我拔了你的皮！”

    淩春香用力甩了那轎夫一個大耳刮子，便是大搖大擺的走進了轎子裏，眾人頓時明白，原來淩春香是裝的，卻又忍不住的對這個轎夫幸災樂禍，一個巴掌，瞬間將他從天堂摔倒地獄裏去了。

    轎夫的心裏在流淚，卻又不得不咽下這屈辱，繼續去為淩春香抬轎子，背後便是傳來了人們哄笑的聲音，那轎夫的手指死死的抓住木頭杠杆，恨不得將淩春香從轎子裏摔下來，然後狠狠的給她幾個耳光，扒了她衣服，告訴她，男人的尊嚴是不容許踐踏的。

    淩蒼雪看著這一滑稽的一幕，嘴角微微上揚，看了一眼淩秋容，“三姐，好些日子不曾見到你了！”

    “是呢！一直都說要帶瑜哥兒回去瞧瞧，卻也是一直沒有機會！”

    “以後有的是機會！”淩蒼雪說完便是鑽進了坐轎裏，淩秋容也跟著進了另一個坐轎。

    淩蒼雪坐在晃晃悠悠的轎子裏，眼底一片清亮，剛才她問淩沁芸，一切可好！淩沁芸回答她，一切安好！

    這便是一個答案了！

    淩蒼雪知道，自己這些日子的處心積慮當真是運籌帷幄，在馬車上的時候，素晴說，所有的事，已經成了一大半，如今淩蒼雪可以肯定，所有的事已經成功了，大房算計她？好啊，她不介意把大房鬧得是雞犬不寧。

    當日大夫人薑氏定是得了大老爺的意思，想要把自己除掉，便是攛掇著老太爺和老太太，想要把自己嫁給王員外做姨娘，如今大老爺和曹氏先丟了體麵，後有淩玉良被王員外的傻兒子抱過了，隻怕誰都不會在這時候開口讓自己嫁給王員外了，恐怕是永遠都開不了這個口了。

    淩蒼雪回到淩府的時候，淩府裏是一片肅靜，家丁們都是小心翼翼的低著頭，不敢吭聲，就連腳步聲也都是盡量的放得很輕，整個氣氛都變得十分壓抑了。

    “小姐……”大約是因為這份肅靜，連帶的素晴說話聲音都刻意的放低了。

    “嗯……”淩蒼雪站在園子裏，看著淩春香和淩玉良從轎子裏走出來，她甚至可以看到這兩個人接下來會受到什麽懲罰裏了。

    淩秋容的心情有些悵然，她是一個出嫁的女兒，不能沒事總往娘家跑，如今家中又出了這樣的事，“三姐……”淩蒼雪突然開了口，“母親暈倒了，你去瞧瞧母親吧！”

    淩秋容想了想，老夫人那裏自己現在的確不宜出麵，便是點頭，應了淩蒼雪的意思，“我先去瞧瞧母親，一會子就過去給祖母請安！”

    “姐姐！家裏怎麽這樣安靜？”淩沁雅的聲音突然的亮起，在這死一樣寂靜的院子裏顯得格外突兀。

    淩沁芸隻是淡淡的看了她一眼，微微一笑，沒有回答，若是過去，她定是會捂著她的嘴提醒她不要亂說話，可是如今……淩沁芸的心中一片冷笑，淩沁雅根本就不是那般幼稚的孩子了，她有她縝密的心思，連自己都望塵莫及，這樣的她又何需要自己來提點。

    見淩沁芸沒有回應自己，淩沁雅有些不高興了，幽幽的問道：“姐姐為何不理我？姐姐是不是討厭我了？”那聲音委屈的好像一個沒有討到糖果吃的孩子一般。

    淩沁芸垂眸看著淩沁雅，不知道這樣的她到底是真還是假，或許連淩沁雅自己都分不清楚哪一麵才是真正的自己了吧！

    淩蒼雪看到淩沁芸眼底的憂傷，微笑著走過去，“十二妹，你怎麽會這樣想呢？七姐姐向來是最疼愛你的了，七姐姐就是因為舍不得你，才會這般，七姐姐常擔心，十二妹你總是小孩子心性，若是以後她出嫁了，不在你身邊了，誰來護著你，你說是不是？七姐姐！”

    淩沁芸看著淩蒼雪，她知道淩蒼雪是在為自己遮掩，“是……”淩沁芸伸出手，府上淩沁雅的頭發，“你總是這樣任性，真是讓人不放心啊！”

    淩沁雅俏皮的眨了眨眼睛，“原來姐姐已經有心上人了啊……是不是今日菊花宴上的？我可有見過？”

    淩沁芸笑而不答，卻是看到淩春香正悄悄的要回去自己的屋子，隻是剛走幾步，便是被一個陰沉的聲音給嚇得幾乎是魂飛魄散，“六小姐留步！”

    淩春香一驚，小臉煞白，緩緩的轉過身盯著桂嬤嬤，兩條小腿都忍不住的打顫了，“六小姐，老夫人請你過去一趟！”

    “我……我有些不舒服……我稍後便是去給老夫人請安！”淩春香胡亂的找著借口。

    “老夫人說了，請你現在就過去！”桂嬤嬤的口氣十分的強硬，淩春香知道，在這時候，她是不能忤逆了老夫人的命令的，隻能低著頭走向了老夫人的院子。

    “桂嬤嬤……”淩蒼雪走到桂嬤嬤的身邊，“祖母可是醒了？”

    桂嬤嬤看到淩蒼雪時的那態度、那眼神都立馬三百六十度的大轉彎，一臉的慈祥，“是呢，九姑娘，多虧了你當時的鎮定，老太太已經沒事了，大夫瞧過了，說老夫人當時是血氣不足、堵住了心脈，一口氣兒沒順過來，若非是小姐你當機立斷……”

    接下去的話極為隱晦，桂嬤嬤不說，淩蒼雪也是明白了，點點頭，“祖母沒事便是好了，我隨您一道去瞧瞧！”

    淩沁雅忽然拉住八小姐淩玉良的胳膊，阻止了淩玉良回屋的打算，“八姐姐今日受了委屈，還是一道去見祖母，讓祖母她老人家給你做主！”

    淩玉良驚恐的甩開淩沁雅的手，淩沁雅便是順勢的跌坐在地上，隨即便是嗚嗚的哭起來了，“八姐姐……你摔疼我了……我是不是做錯了什麽？惹了八姐姐不高興啊……對不起……八姐姐……”

    淩蒼雪這一刻終於明白了淩沁雅剛才一回來，便是要發出那樣突兀的聲音的目的了，她就是想要把事情鬧大，就是要把所有的事都攪合在一起，而她……則是那個看似好心好意，實則落井下石的人。

    不過……針對於淩玉良這件事，淩蒼雪倒是不介意推淩沁雅一把，既然是一場好戲，哪有她一人獨看的道理，隻是淩沁雅或許折騰了半日，都不曉得自己到底在折騰什麽，她是不是忘了，玩火**……

    “八姐姐受了委屈？受了什麽委屈？”淩蒼雪是沒有去參加菊花宴的人，自然是表現出這樣的大驚小怪也是很正常的，可這樣的關心卻是讓淩玉良感到更加難受了。

    桂嬤嬤的眼中掠過一抹淩厲，“八姑娘既是受了委屈，那自是要老夫人為你做主了，八姑娘也一同去吧，正好老夫人也有話要問你！”

    “桂嬤嬤……我……我還是不去打擾祖母了，隻是一點委屈，我回去請父親做主便是了！”淩玉良開口拒絕了桂嬤嬤。

    桂嬤嬤冷聲道：“恐怕大老爺這會子也沒法替你做主了，八小姐有什麽事還是隨我去老夫人那裏說吧！”

    淩沁雅的眼中掠過一抹精光，她的目的達到了，她就是想要看熱鬧，看別人的笑話，看別人痛苦的樣子，這樣才能體現出她的美好、她的光芒……唯一可惜的是……淩沁雅刀刃一樣的目光掃過淩沁芸和淩蒼雪的臉。

    三小姐淩秋容來到二夫人吳氏的屋子時，吳氏正坐在床榻上悠哉的喝著參茶，窗邊還擺放著一些點心，許媽媽便是在一旁侍奉著，陪著吳氏說話，聊得無非就是府裏的那些是非，瞧著吳氏一臉的得意，也知道，她這些年的怨氣都解了。

    “母親！”淩秋容微笑著走到吳氏的身邊，吳氏見到淩秋容回來了，眼睛一亮，自然的流露出喜色，“秋容，你回來了？怎麽也不差人說一聲？這會子還是菊花宴的時候，你怎麽就來了這裏？可是那羅文濤對你……”

    “母親莫要為我擔心，我很好，隻是今兒個出了一些事，我有些不放心，便是跟著祖父他們一同回來了！”

    “你回來瞧瞧也好，你是不曉得，今日大房如何的丟臉，雖然這事兒也扯上了咱們二房，可我心裏頭還是痛快，總歸得是把曹氏那個眼中釘給拔了！”

    淩秋容無奈的看了一眼吳氏，“母親，這樣的話，隻能在心裏頭想著，可不能這樣隨便的說出來了，當心隔牆有耳！”

    “我自是知道的！”吳氏慈愛的看著自己的女兒，“隻不過是心裏舒坦了，這些年我們可沒少受這些人的委屈，大房的人擠兌我們，青姨娘整日裏想著把我取而代之，這曹氏更是要把我氣死，如今看到他們一個個倒黴了，我心裏還不是痛快了！”

    淩秋容也笑了，“母親說的是，隻是……母親說……曹氏被拔掉？這是個什麽意思？”

    “你還不曉得？”吳氏竊笑，“我以為蒼雪已經告訴你了！”

    “我自是不曉得府裏發生了什麽，卻也是知道出事了，隻是菊花宴上，咱們淩府可是丟盡了臉麵，祖父這會子正在氣頭上呢，母親也千萬不要去惹了他不高興！”

    “我過去就吃了這樣的虧，如今還能不長記性！”吳氏便是把曹氏和大老爺的事情一五一十的告訴了淩秋容，淩秋容聽得一臉震驚。

    “九妹當真是釜底抽薪，大刀闊斧的要為整個淩府洗牌了！”淩秋容暗歎道，又瞧了一眼杯子裏的參茶，“母親如今日子是越發的舒坦了，參茶也不缺了吧？”

    “早前就不缺了，自從你九妹回來以後，薑氏可沒少碰釘子，好些事兒都不曾討了老夫人歡心，眼前著你九妹是老夫人身邊的紅人而，府裏的人哪個不巴結著我，不用薑氏開口，這參茶都是自動的送來我屋子！”

    淩秋容輕笑，“母親那時候還說我是個傻的，竟是要相信九妹妹，如今母親自個兒也承認了，九妹妹果真不是池中之物吧？若非是她，咱們這會子還不曉得生活在怎樣的水深火熱中了！”

    吳氏雖然承認淩蒼雪的本事和手段，心裏卻還是有些酸酸的，“她自然是有本事，能不為我們做好這些嗎？這也是當初她答應我們的，要知道，我和你全部的家當都給她了……那良田、那鋪子、老宅……當初說是大方，會給我們分紅，如今呢？我瞧著她過得是風生水起，送給三房那小蹄子都是那樣大手筆，卻不見給我們一釘半點兒！”

    “原來七妹今兒個身上那羅裙是九妹送的？當真是光彩奪目！”

    “那可不，一百三十兩的羅裙，能不好麽？”吳氏的聲音有些酸，“她幫了我們，難道不是幫了她自個兒，若不然這會子她還不曉得在哪裏吃苦呢！如今在淩府，哪個敢苛刻了她？老夫人第一個就不饒……”

    淩秋容無奈的笑了，“九妹這樣做，自是有她的道理，母親，你那些東西抓在手裏又能如何？當日你不也想明白了，與其遲早有一日被別人霸占了去，倒不如用它們換取你應得的地位和權力，如今你不都是一點點的拿回來了麽？”

    “唉！我也就是與你說說罷了，哪裏真的放在心裏，你是我的女兒，她難道不是我女兒麽？大約是老了，就愛碎碎念吧！我如今隻盼著，咱們四個都好好的，就好了！”吳氏的這四個人，便是包括了淩蒼雪。

    淩秋容聽到吳氏這樣說，才微微的放了心，卻還是告誡道：“母親，莫要為了那麽一點得失記過，九妹妹她如今能幫我們，也必定是有能力將咱們摔下去，你要相信這些！你也看到，青姨娘往日裏何等囂張得意，如今不也是落得這樣的下場！”

    吳氏點頭，“我知道……我心裏有數！”

    淩蒼雪跟著桂嬤嬤來到老夫人的屋子時，巧玲正站在老太太的身邊侍奉著，老太爺坐在椅子上，手裏拿著一杆煙槍，這還是淩蒼雪第一次看到老太爺抽旱煙，整個人的背影看起來竟是那般蒼老佝僂。

    老太爺的眉心緊蹙，顯然是已經從祠堂看過大老爺回來了，家裏接二連三的發生這麽多事，老太爺和老太太仿佛在一夜之間都老了很多，“咳咳咳……”

    也不知道是嗆著了，還是什麽，老太爺便是一直咳嗽著，淩蒼雪眯起眼睛，倒了一杯茶走過去，卻不經意看到那絲絹上染了鮮血，老太爺咳血了，這是個不好的征兆，他平日裏看起來硬朗，實則到底是體力不支了，受了這樣的刺激，到底是承受不住了。

    老太爺似乎是不希望別人知道自己咳血了，連忙將手帕合起來藏起袖子裏，淩蒼雪知道，老太爺是如何都不願意別人在這時候知道自己身體不行了，否則家中隻會更亂。

    “祖父，喝一口茶潤潤喉嚨吧！”淩蒼雪淡淡的說了一句。

    老太爺用一種很高深莫測的目光看著淩蒼雪，許久才從她手裏接過茶水飲了一口，老太太坐在臥榻上一直在唉聲歎氣的，老太爺一定也把今日在菊花宴上發生的事情告訴了老太太，用不了等到明天，淩家隻怕就要成為河州城的笑柄了。

    老太太的目光落在了淩春香的臉上，心頭便是冒出一股火來，厲聲道：“你這個孽女，還不跪下來……”

    淩春香嚇得撲通一聲，跪在了老太太的麵前，“祖父……祖母……我……”

    “淩春香，你可記得，我讓你這一個月都在房間裏閉門思過的，你今日居然背著我私自出府，完全無視我們淩府的家規了麽？還是我老太婆的話對你不中用，管不了你？”

    “祖母明知道今日是菊花宴，府中的姐妹都去了，為什麽偏就我不可以？”

    “你九妹可不曾去！”老太太陰沉著臉，對淩春香的叫屈，隻覺得心中更是窩火了，“你就不能學你九妹這般安分守己麽？”

    淩春香原本就覺得委屈，一聽到老太太拿她和淩蒼雪比，還要她向淩蒼雪學習，想到剛才淩蒼雪說的那些話，心裏更是窩火，帶著哭腔尖聲道：“她隻是個棄婦，本就不配去……難道要我學她做棄婦麽？”

    淩蒼雪聽到淩春香的話時，手一抖，卻是麵無表情的繼續為老太爺添上新茶，而她這個細微的動作卻是被所有人都瞧在眼裏，讓老太爺和老夫人都心疼了，她是棄婦沒錯，可這也不是她的錯！

    “放肆，口不擇言的孽女，我看你根本就是不知悔改！”老太爺發怒了，一掌拍在桌子上，卻是氣得又咳嗽了起來，顫抖的手指著淩春香，“此等孽女，不配做我們淩家的女兒，來人，給我打出去……”

    “祖父息怒啊……”淩蒼雪最先開口求情了，“六姐她也是一時情急，才會這般口不擇言，還請祖父莫要責怪她……”

    “祖父……不要趕我走……我錯了……我錯了……祖母，求求你救救我啊……”淩春香也被嚇怕了，連忙的磕頭，“我以後再也不敢了……”

    淩蒼雪開口為淩春香求情倒不是出於真心，隻是她很明白，即便是淩春香讓淩家丟了臉麵，頂撞了老太爺，老太爺剛才的話也隻是一時的氣話，他如果夠理智，是絕對不會在這種風口浪尖上將淩春香給趕出家門，那樣隻會更加遭人非議。

    對外說起來，淩春香也不過就是得了風疹，隻是風疹而已，就被這樣趕出來，反而會惹人非議，反而會誤以為淩春香做了什麽見不得人的事，得了什麽髒病，那樣淩家的體麵是真的沒了。

    所以……淩蒼雪猜的若是沒錯的話，過不了多久，老太爺一定是要急著請媒婆為淩春香說個人家，趕緊的把她給嫁出去了，免得一直留在家裏，留來留去留成仇了。

    老太太是個精明的人，自然是明白老太爺的心思，既然淩春香已經求饒了，那便是個台階，她也開口了：“老爺，六姑娘也就是這樣的性子，咱該說的都說了，她不悔改將來吃虧的是她自個兒，咱們言盡於此……”

    “我改、我改……祖母不要趕我走……”淩春香自然是很清楚，自己被趕出淩府意味著什麽，一無所有，遭人唾棄，連看門的奴才都不如。

    “不過……”老太太眯起眼睛，“死罪可免，活罪難逃，犯了錯是一定要被懲罰的，不成規矩不成方圓，若是今日放過了你，他日還怎麽給淩府立規矩！”

    薑還是老的辣，唱過了紅臉，這會又來唱黑臉了，微微抬手，便是讓淩春香下去領板子，淩春香的小臉煞白，挨板子的滋味她到現在還是記憶猶新，如今又要挨板子……

    “祖母不要啊……饒命啊祖母……我錯了……淩蒼雪，都是你害了我……是你害了我……”淩春香的聲音一直在回蕩。

    老太爺眯起眼睛，看著淩蒼雪，“六姑娘為什麽說是你害了她？”

    淩蒼雪一驚，她沒想到淩春香到死都要拉著她下水，如今老太爺和老太太都把那句話聽進了心裏，讓她一時間還真是想不到什麽好的理由，隻是幽幽的搖頭，“我不曉得，隻是六姐姐從員外府出來就一直都在怪我，我也不知道是哪裏惹著她了……”

    “對啊，九姐姐，你是不是做了什麽對不起六姐姐的事情，自己都沒有發現呢？”淩沁雅看完了淩春香的熱鬧，如今又想要把淩蒼雪也拖下去挨打。

    淩蒼雪看著淩沁雅，這丫頭當真是惡毒極了，就這麽喜歡看別人遭殃嗎？

    “十二妹說的是呢！也不曉得自個兒是什麽時候得罪了六姐姐，竟是讓她這般記仇了！”淩蒼雪表現的很無辜。

    淩沁芸看了看淩沁雅，又看了一眼淩蒼雪，既然淩蒼雪三番兩次的救了自己，那麽她自然也是要懂得投桃報李的，“祖父祖母，六姐說話向來就是這樣口無遮攔，九妹妹的為人，你們都是清楚的，她對姐妹好還來不及，又怎麽會害了誰去，隻是六姐這般說毫無道理，若不然就去問個明白……”

    老太太覺得頭疼的厲害，便是讓桂嬤嬤出去問個明白，屋子裏也瞬間安靜下來，許久桂嬤嬤才回來了，“可有問個明白？”

    桂嬤嬤點頭，“是，老太爺，問明白了，六小姐就一直在那裏說是九姑娘害了她，說若非是九姑娘的首飾和衣裳，她也不會挨板子，說是九姑娘害的她挨了板子，染了風疹，才弄得今日在菊花宴上丟了醜……那意思，就是說九姑娘沒有把東西收拾好了，才被她拿去了……”

    老太爺憤怒了，“虧得我還當真以為這其中有冤情，差點要冤枉了九姑娘，到頭來還是她自個兒不知悔改，打，給我狠狠的打！”

    “祖父莫要生氣，六姐姐也是氣急了，誰氣急了的時候，不說兩句重話？”淩蒼雪連忙說道。

    “你這丫頭，她都那般對你了，你還護著她，你就是個傻的！”老太太有些恨鐵不成鋼，淩蒼雪隻是淺笑，眼角的餘光卻是落在了桂嬤嬤的臉上。

    老太爺和老太太的目光再次落在淩玉良的臉上，今日在員外府，丟臉的不是淩春香一個人，還有大房的這位庶女，老太太覺得，淩春香和淩玉良最大的共同點就是，都是姨娘自己帶大的，所以才會做事沒分寸，丟了體麵，姨娘養大的孩子就是上不了台麵。

    淩玉良被老太太這麽一盯，便是哭著跪在地上喊冤，“祖父、祖母……你們可要為我做主啊……玉良……出了這樣的事，玉良無顏見人，玉良……還不如死了幹脆……”淩玉良哭得是梨花帶雨。

    老太太鄙夷的看了跪在地上的淩玉良一眼，“今日的事，我也聽說了，你倒是說說，你怎麽就招上那個傻……”

    “咳咳咳……”老太爺忽然的咳嗽起來，似乎是在提醒老太太的言辭。

    老太太隨即察覺到了，連忙改了口，“王員外的大公子！”

    淩玉良搖頭，“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祖母，我隻是去後院廂房換衣裳，卻不曉得他是從哪裏跑出來的……”

    這件事上，淩玉良的確是無辜了，她再怎麽招惹，也不會去招惹一個傻子的，尤其是在那麽多人麵前，這便是讓她一個女孩子的清白和名譽都掃地了。

    老太太有些頭疼，“這事兒也不能全怪你，你當時怎麽就濕了羅裙……隻是你既是在那麽多人麵前，也被那大公子抱了，女兒家的清白名譽是很重要的，這件事我們會替你做主了，你也的確是到了該出嫁的年紀了，如此也好，門當戶對……”

    門當戶對？淩玉良豈能不明白老太太的意思，王家和淩家自然是門當戶對，可是要她嫁給一個傻子……淩玉良的指甲都掐進了自己的肉裏，她的臉麵、她的清白，全都沒了，她還有的選擇嗎？

    人群中，林家少爺那個鄙夷嫌惡的眼神，早就將她的希望徹底抹殺了，難道這就是她一心追求的未來嗎？

    “祖母……你要替我做主啊……今日分明就是十二妹故意把水潑灑在我身上，才害的我濕了羅裙，若非是這樣，我也不會白白被人家汙了清白……”

    淩沁雅的眼底掠過一抹惡毒，想要拉她下水，沒門！

    “嗚嗚……我不是故意的……我已經和你道歉了……你也推了我，八姐姐，你到底要怎麽樣才肯原諒我……我也不知道當時是怎麽回事，不知道誰拌了我一腳，我就摔倒了……我也摔得很疼啊……”淩沁雅回想起當時，就心中有很，她摔得太狼狽了，手中原本應該潑灑在淩沁芸身上的水卻潑到了淩玉良的身上。

    被誰絆了一跤！這句話說的很隱晦，大家自然的會去想，是有人要讓淩沁雅出醜，卻不小心連累了淩玉良，淩沁雅也用的巧妙，自然的將所有的懷疑都從自己身上轉移了。

    淩蒼雪的眼底閃過一道譏誚，卻是關心道：“十二妹好端端的怎麽會被人絆了一跤，可有摔疼了？”

    “我沒事……”淩沁雅楚楚可憐的回答，這便是狗咬狗，一嘴毛。

    老夫人歎氣，“這樣的事倒也沒什麽奇怪的，那樣的地方，多是女孩子們爭相鬥豔的，會使這樣的卑劣手段，都是正常……”老太太說著，仿佛是回憶起自己年輕的時候。

    “祖母……”淩玉良見這事兒就要這樣不了了之，心裏更是急了，難道她真的要嫁給那個傻子。

    “如果要我嫁給那個傻子，我寧願去死！”淩玉良忽然轉變為貞潔烈女了，眼中閃爍著視死如歸的光芒。

    茶杯砸在地上發出清脆的破碎聲，“那你就去死吧！”老爺怒吼一聲，淩玉良嚇得再也不敢說話了。

    “做出這樣丟人的事情，淩府也跟著丟臉，你索性就去死吧，死了幹淨！”老太爺紅腫的眼睛仿佛要把人吃了一般。

    淩玉良嚇得嗚咽的哭起來，淩蒼雪走過去安慰著，“不要難過了，八姐，祖父也就是說的氣話，事到如今也是沒了法子，那王員外的大公子雖然不是很聰明，可到底也是大戶出身，姐姐若是嫁過去了，定是衣食無憂的，這樣的事，好些人家的女子還是求不來的呢！”

    “你少假惺惺了，你覺得好，你怎麽不去嫁……”淩玉良忽然惱怒的將淩蒼雪推倒在地上，起身跑出去了。

    “九妹妹，你沒事吧！”淩沁芸連忙扶起淩蒼雪，老太爺和老太太更是氣得不知道說不出話來。

    淩沁芸和淩沁雅回到了自個兒的院子，卻看到三老爺和三夫人田氏已經在院子裏等她們了，“爹、娘……”淩沁雅剛才還好好的，一看到三老爺和三夫人田氏，便是掛著兩顆金豆子跑過去了。

    “沁雅！怎麽哭了？誰欺負你了麽？”三夫人田氏急切的問道。

    三老爺卻是皺眉提醒道，“她們二人剛才在母親的屋子裏說話，誰還能欺負了她？休要讓人看了笑話，反倒是落了口舌！”

    “是八姐姐……她冤枉我……說我把水潑灑在她身上，害的她丟了人！”

    “什麽？”田氏的聲音立刻提起來，“她自個兒是個不要臉的，怎麽就還想要誣賴了咱們沁雅，當真是以為咱們三房的人好欺負麽？”

    “娘啊！”淩沁芸攔住了要去評理的田氏，“祖父和祖母這會子都在氣頭上，八妹心裏委屈，說兩句也是應該的，如今祖父祖母已經做主要把她嫁給王員外的大公子了，你們這會子去，不是誠心給他們添堵麽？”

    “沁芸這話說的有理，你就知道整天跟著瞎起哄，剛才還要鬧著去娘那裏質問六姑娘，你有證據說昨夜是她放火的麽？沒有證據，就不要去胡鬧，今日府上出了這麽多事，我們三房就要知道明哲保身，六姑娘做了什麽沒做什麽，爹娘他們心中有數，你不要在這時候去趟渾水！”

    三老爺嚴肅的說道，田氏連忙點頭，“是、是……是我欠考慮了，那淩春香如今也挨了板子，隻是不曉得大哥的事……曹氏的事……”

    “靜觀其變！”三老爺陰沉的說著。

    淩沁芸抬眸看著自己被燒毀的屋子，到現在還沒有來得及找人重新修葺，田氏也察覺到了淩沁芸的目光，心疼道：“委屈你了，芸兒，這屋子怕是還要等上一段時日……倒是你今日在菊花宴上……”

    “娘，既然我屋子暫時不能住，那我便是在九妹那邊繼續暫住幾日！”

    田氏一頓，“你要去淩蒼雪那邊住？其實你可以和沁雅……”

    “我自是有自個兒的打算！”淩沁芸微微一笑，便是轉身要走，淩沁雅卻是拉住了她的手，“姐姐最近都和九姐姐走得近，姐姐不喜歡我了……”

    淩沁芸看著淩沁雅，笑得很淡然，“這樣的問題，今日你九姐姐不是回答過你了麽？我遲早是要嫁人的，你這般任性，今後誰能護著你，不如現在就讓你先習慣著沒有我的生活，這樣不是很好麽？”

    聽到淩沁芸這樣說，三老爺也覺得很有道理，又覺得淩沁芸剛才說自有打算，便是對這個女兒比較讚賞了，今日她在菊花宴上大放光彩，為淩府賺足了臉麵，對於淩蒼雪……三老爺也隱隱的發現，這個總是站在暗處的女子很不簡單，她的手裏仿佛有千絲萬縷，將所有人都變成了她手中的提線木偶。

    “你去吧！”三老爺讚同了，田氏雖然疑惑，可是看到淩沁芸身上的羅裙，便是覺得淩沁芸在淩蒼雪那邊，定是還能撈到更多的好處，便是也讚成了，唯獨隻有淩沁雅……

    淩蒼雪慵懶的坐在院子裏，喝著暖茶，素如坐在她身邊為她敲著核桃，“小姐，這會子曹氏被關在了柴房，大老爺也跪在祠堂了，倒是六小姐，又挨了一頓板子，當真是有趣極了，瞧著她那痛苦的樣子，這次沒有青姨娘在她身邊，二老爺又厭惡極了她，也不曉得她還能怎麽折騰！”

    “靜觀其變！”淩蒼雪吃了一個核桃仁，這次的動靜太大，即便是她隱藏的再好，也有人感覺到了，隻怕戰爭才剛剛開始。

    “老太爺已經派人去查曹氏和大老爺的事情了，大老爺一口咬定是曹氏勾引了她……”

    “那日的事情，沒有被人發現什麽吧？”

    “小姐放心，絕對不會留下任何的蛛絲馬跡！”

    “催情香，本小姐不過就是輕輕的推他們一下而已，重要的還是他們二人你情我願，既然老太爺派人去查了，你就幫他們好好查個明白，把我們知道的都讓他們知道！”

    “是，小姐！”

    淩蒼雪微微眯起的眸子，讓她此刻更像一隻優雅而慵懶的獵豹，隨時要將獵物撕碎！